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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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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蒙救下她,又千方百计留住她,却只是为了利用她归镜镜灵的身份收集神器,这个事实深深地刺痛了般若的心。她当然知道,这些年师徒相处,点点滴滴不能做假。即使盘蒙利用她在先,对她也绝不会没有半分情分。然而这情分,却并不是她想要的那一种。想到这点,她心如刀割。般若动过情,自然知道自己为何心痛。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不懂情爱,也不会去爱的男人,怎会不心痛?
尽管如此,般若这些年随盘蒙游遍四海,内心自有广阔山河。求不得,不如果决放手,但求自在。在清音殿外聆听凤鸣仙音的这片刻时间,她已决定,待集齐二十四件神器,便从此与盘蒙诀别,再不相见。天大地大,自然有她般若的容身之处。
她做出这决定,卸下重担般地松了一口气,连心痛也似乎淡去不少,整个人重新焕发出从容自信的光彩,明媚逼人,连前来引领她入宫觐见的侍女也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
殿上宝座里端坐的鹤昔见到的,便是这么一个神采奕奕引人注目的般若。仔细端详之后,她在心中暗暗惊讶赞叹,又有些惋惜。当然,这一切并不足以改变她的决定。
般若此刻也是类似的心情。鹤昔王后妆容素雅,额头上佩戴着象征王后的金凤羽,面带微笑,双手置于膝,温婉端庄。她的容貌算不得绝色,却有一双明亮的双眼,这双眼中柔波漾漾,又有锐光透过水波投射而来。
般若对她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好感。这也难怪,她们的确有许多相似之处。性格坚韧果敢,从不怯于与命运抗争,又同样情路受挫。
两个注定要敌对的人,在这一刻偏偏有种惺惺相惜的微妙情绪。
因为这丝好感,般若决定这一回尽量走君子路线。
她说明来意,不意外地看到鹤昔皱起眉头,看上去很是为难。
“般若姑娘。”鹤昔的声音十分柔和动听,像一碗蜜水缓缓沁入闻者心田。“夫君他与神君向来交好,按说这宝物本宫自当双手奉上。”
般若心一沉,知道接下去必然是个转折。
“但帛山石毕竟是我鹤族神物,若是就这么将它送给姑娘,本宫对族内长老们实在无法交代。”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且鹤昔王后言语中似乎还留有商量的余地。般若也知道要人家宝贝没那么简单,总得付出点代价。
她一笑,朗声道:“王后殿下若有条件,不妨明言。”
鹤昔王后起身,缓缓走来,步态优雅。
般若自立不动,看鹤昔走近她面前三步范围之内,停下。
“在我鹤族帛山,有一片万年不生寸草的土地,这土地在数年前终于长出一株极其珍贵的仙草,却被人盗走。”鹤昔望定她,颇有深意。“若有人能寻得这仙草,将它交回鹤族,那么本宫感激之下以帛山之石相赠,想必长老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般若姑娘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般若感觉自己的背上缓缓地,缓缓地流过一滴冷汗。
她当然明白,简直再明白不过。
这土地名为浊地,长出的仙草名为情根,几年前被她那个无事生非鸡鸣狗盗的师尊盘蒙神君给拔了去,放在琨井被当作盆景养着,那混蛋还给这盆景取了个名字叫“白白嫩嫩一口蘑”。后来这口蘑被他送给了遥城董家的千金董云薇,顺势索了人家三世福庇。为了这件事,她还特意跑了一趟董府,奈何董云薇一意孤行,想用情根拴住她那未来郎君赵宁生,不肯交还。
听鹤昔王后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是早已知道这情根被盘蒙神君所盗,如今是要他们物归原主,才肯送出帛山石。
般若虽然觉得这回的条件似乎太简单了些,但思前想后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在加上对鹤昔王后有那么一丝好感,最终相信了她的话,打定主意立刻启程返回遥城,希望赶在董云薇使用这颗情根之前把它给抢回来。她哪里知道,自己已陷入他人布局,将要经历一场她平生从未遇过的尴尬困境。
遥城之南的赵家大宅,门前一对圆目大张的玉石金猊,门檐下有蟾蜍含珠,龙龟踏柱,格局巧妙中暗藏玄机。赵家世代从政,官做了不少,朝中大员也好,地方小官也罢,无不做得风生水起,都与这大宅有关。据说赵宅内连个屏风的摆放都颇有讲究,生怕坏了祖宗留下的绝佳风水。到了这一代,赵氏长子宁远做了遥城一带的郡守,而自小聪颖被寄予厚望的三公子宁生却无心走上仕途,是以被安排与董家联姻,以弥补他不肯入仕给赵家带来的损失。
人人都说富贵好,谁知富贵人家烦恼少不了。赵宁生赔上婚姻换得自由,却已比他那既无自由又不能选择婚姻对象的嫡长子大哥赵宁远幸运许多。
般若趁夜潜入赵府,寻到了赵宁生与董云薇所住的兰居。她早已打听过,赵宁生与董云薇成婚后便很少回家,最近更是迷上了碧云楼新来的花旦,夜不归宿。看这情形,董云薇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还没用上那枚情根。
她随手放倒了收在门口的侍女们,翩然步入。
夜深露重,董云薇还未入睡,只着单衣坐在桌前剪烛。烛火跃动,她的身影映在身后落地的床帘上,显得有几分诡异。
般若那多年来养成的敏锐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劲。
董云薇看见她,惊讶起身道:“姑娘,你要做什么?”
般若双眸一寒,飞身前行,下一刻混元刀已横在董云薇的脖颈上。“你——”她话未说完,只见董云薇脸色一白,竟吓得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般若怔了怔,弯腰想去查看她的情况,却听见身后一阵窸窣动静。她蓦然转身,正对上一双犹带睡意的桃花眼,那眼中有白光一现而过,渐渐清明。
异像已生。
此时此刻,凤王宣梧正坐在碧水边,与盘蒙一同临月垂钓。
宣梧打了第二百五十四个呵欠,偷偷瞥了一眼巍然不动面无表情的盘蒙,终于忍不住丢了鱼竿。“我说你这有意思么?这么待着,能有鱼上钩?”
他指了指被盘蒙的神息压得伏在水底一动也不敢动的鱼群。这是钓鱼呢,还是吓鱼呢?
“不想钓,你可以回去。”盘蒙神君席地而坐,光洁额间亮出一抹火红神记,正如雪山红莲,冰川赤玉,引人心神沉醉却难以接近。
宣梧摸摸下巴,似有所悟。“心情不好?”
神君一言不发。
宣梧丝毫不以为意,绽开一朵不怀好意的笑。
“话说最近怎么没见着小般若?”
“滚。”
宣梧死皮赖脸,笑得花枝招展迎风颤颤。“吵架了?”
一道闪电瞬间劈下,宣梧捂着屁股跳了起来。“太缺德了!幸亏本王闪得快,否则今后性福堪忧!”
“反正你也用不着了。”神君冷哼一声。“新婚燕尔不陪你家夫人,跑到我这碧水来做什么?难不成你阅女过度,生出了别种爱好?”他嫌弃地掸了掸袖子。“本君对男人可没兴趣。”
宣梧的脸青黑一片。难道本王有兴趣?要不是想躲着那个女人——
他想到一事,犹豫片刻又低声道:“大婚那夜,我好像看见了芳儿。”
神君挑眉。“被你抛弃后生不见人死不见魂的那个吕芳儿?”
被刺中痛处,宣梧脸色又由青转白。“大概是我看错了。她若还活着,怎么不与我相认?”
“大错已铸,你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神君毫不留情,极尽讽刺。“也许她的确还活着,却恨透了你,不想再见。女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只凭感觉行事,不讲道理。”
宣梧一开始还听得悲愤交加悔不堪言,后面便察觉到变了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神君手里的鱼竿被捏成了齑粉,手指陷入掌中,他丝毫不觉。“何必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在本君的羽翼下放任自己糊涂些不好么?”
宣梧目瞪口呆,湖底的鱼儿们簌簌发抖,泪流满面。会被灭口的吧?会吧?
神君立刻察觉到自己失态,清清嗓,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还没走?”
“走,立刻就走。”宣梧回过神来,赶紧起身驾云,生怕晚了一刻再挨上几记五雷轰顶。
驾云驾到一半,他又折了回来。“喂,那个清楚明白的,归镜到底还重铸不重铸了?”
盘蒙眯起眼,杀气四溢。
偏偏宣梧毫不自觉地继续叨叨。“你没忘记重铸归镜是需要归镜镜灵以身相殉的吧?……哎哟别劈了本王即刻就走!”
28二八章 情根种
天色渐明。
檀溪步伐匆匆,心怀忐忑。眼看盘蒙神君就在前方,他却慢下脚步,思量要怎么将自己刚刚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回禀给最近阴晴不定的师尊大人。
半空中几声雷鸣,只见向来眼高于顶的凤王大人从空中踉跄而去,几撮长发被烧焦,衣衫凌乱破碎,像只被人烤到一半的小鸟儿,看上去可笑得很。
“盘蒙!你这个阴险的混蛋!”凤王骂骂咧咧,风度全无。“一定是妒忌本王的美貌……”
尽管骂得狠,他可跑得比谁都快,一眨眼功夫便已没了影子。
檀溪一怔,望向不远处被主人遗忘的雪麟。而后者正支起翅膀望着凤王匆匆离去的方向,满脸哀怨。
“别看了,他还会回来的。”它身后转出一道白影,瓮声瓮气地说:“雪郎,多多好看吗?”
愈加痴肥的多罗兽头上戴了一朵紫玉兰,爪里还擒了一朵,一面细嗅,一面朝雪麟抛去销魂的媚眼。
檀溪和雪麟一起发了个抖。
“何事?”
神君拂去手中竹粉,神情轻松。没事找人劈一劈,果然有益身心健康。
檀溪赶忙行礼回报道:“师尊,赵家三公子在碧水岸边搭了个高台,公然求婚。”
神君悠然起身。“随他去。”
檀溪犹豫地开了口:“他所求娶的是湖神之女……”真是咄咄怪事,这碧水哪有什么湖神?
神君身形一顿。
檀溪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弟子看那画像,倒是有几分像大师姐。难道是——”
檀溪话未完,神君已没了踪迹。
碧水岸边已经挤满了遥城百姓。赵家三公子虽说平素风流自诩行事荒唐,可这公然求婚还是头一遭,更别说他之前刚刚迎娶董家千金。赵宁生这么一闹,遥城赵董二家颜面无存,实在是一桩可错过的大热闹事。
遥城百姓看得兴致高昂,议论纷纷,话题无非是赵家公子吃了豹子胆,竟然敢觊觎湖神之女,这回赵家怕是要把这不肖子给赶出家门云云。还有嗅到商机的赌坊趁势开坛下注;赌赵宁生究竟能不能娶到湖神之女。
玉髓混在人群前排,忘乎所以地手执笔狂书。“般若传,三十六回。赵宁生于碧水岸大胆求爱,大师姐情史中又添一笔。难道他会是男猪脚?”
“谁是男主角?”忽然耳边有人问。
玉髓头也不抬。“赵宁生啊。”
“荒谬。”那人冷哼一声。
玉髓不满地抬头。“怎么就荒——师尊?!”
“玉小二,为师看你最近太闲了。”神君遮去神印掩身于人群中,笑得令人发寒。身侧的檀溪同情地看着玉髓,递出一个师兄你惨了的眼神。
玉髓丢了笔,把手里的小册子藏在身后,讨好地笑道:“师尊什么时候来的?弟子特意占了个好位置,等师尊前来观摩。”
神君睨了他一眼,又转向高台上凭栏而立脸色憔悴的赵宁生没有说话。台上挂了一副墨迹未干的画像,那画上女子袅袅婷婷,的确挺有般若的神韵。
玉髓向来脑筋转得快,揣摩了一番神君的心思,赶紧说:“这赵宁生实在自不量力,竟然敢这样向师姐求婚,也不瞧瞧他哪一点配得上我家大师姐!”
神君脸色稍缓。
檀溪偷偷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玉髓一得意,不分场合浮想联翩的老毛病又犯。“师姐秀外慧中义薄云天,最起码也要是宣梧凤王那样的品貌才配得起,只可惜凤王已有妻室。听说在五界最近风头正盛的魔界之主魔神也是个很有特色的美男子,只可惜正邪不同道。放眼五界,能与师姐匹配的男人,实在难觅其踪。”
神君的脸黑了。
玉髓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自家师尊长袖一摆撂进了碧水里,泡了个透心凉。
檀溪别过头。
神君瞟他一眼。“怎么,你不忍心?”
檀溪正色。“师尊罚得好。”师兄保重,师弟还不想下去跟你作伴……
此时人群一阵骚动,原来是赵宁生抱了一大捧红色蔷薇,朝碧水的方向单膝下跪,目光深情而决绝。
“这是什么意思?”神君蹙眉。
“师尊有所不知,此乃西方的一种求婚礼仪。”不知何时泅渡上岸的玉髓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没想到赵公子竟然肯下跪求婚,看来他这回还挺认真。”
神君又一挥袖子。
檀溪对着再次落湖的玉髓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赵宁生忽然开口。
“自从与神女遇见,宁生头一次品到相思情苦,方知往日荒唐。此番相思刻骨不得解脱,是报应不爽,宁生毫无怨尤。只是人生之短如白驹过隙,宁生不敢奢求,只愿能与神女相伴左右,一生不离。为奴也好,为友也罢,宁生愿舍弃一切,不求名分。还请神女怜悯宁生痴心一片,现身相见。”
赵宁生这一席话说得如同杜鹃泣血感人泪下,围观人群竟然安静了向来,不时有人低声啜泣。
赵宁生等了一会儿,见碧水方向没有动静,目露失望,面色越发苍白。随即他又振作精神,朗声道:“也罢,神女不来,宁生便效尾生抱柱一直等在这里,以证心诚。”
众人更加感动。
檀溪心有所触,情不自禁喃喃道:“最是伤人相思刃,难以消受红颜毒。”
下一刻,檀溪与玉髓并肩于湖中凫水。
玉髓拍了拍檀溪的肩。“师弟啊,这水里还挺凉快的不是?”
檀溪苦笑。“这赵宁生怎么忽然对大师姐情深如此?实在有点蹊跷。”
“大师姐这样的人物,有谁会不动心?”玉髓找了块湖中石,翻身躺了上去。“师尊真狠心,明知道我最怕水。”
檀溪蹙眉不语。
“师弟,你说师尊他对师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静了一会儿,玉髓忽然发问。“难不成真是——?”
檀溪叹息了一声。“师尊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师姐这些日子不知去向,如今又出了这么一遭,也不知对她而言是福是祸。”
盘蒙神君紧紧盯着台上的赵宁生,忽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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