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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嫡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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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满儿把着宫念之的裙摆哭嚷不休不让她走,在她再三劝哄下,允诺两天后还会回来看他,并且带给他一头玩偶喜洋洋,他这才吸回鼻涕和眼泪,依依不舍的和她挥手告别。

回去路上,两人虽是一言不发,但似乎气氛没有来前的那么生疏僵硬了,不知不觉,很多东西都在细微的改变着。

王府很快就到了,宫念之同样率先下了马车,和三个丫鬟回到自己的院落,而君澈也在他的贴身随从陪同下,回到他自己休息的地方。

虽然两人已经成亲,却没有谁提只字片语关于洞房的事,他们似乎心照不宣,各过各的。

天色暗了下来,宫念之只用了简单的晚膳之后,便将三个丫头支下去休息,今天忙活了一天,还坐了大半个时辰颠来倒去的马车,也已经累的不行,洗了个澡之后换上清爽的素色里衣正准备熄灯睡觉,门上却响起了一阵不响却稍显急促的敲门声。

宫念之凝眉,转身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一脸凝重的女人,她认得她,那个跟在君澈身边形影不离的女子。

“何事?”宫念之开口,相较女子焦急到无法掩饰的面色,不疾不徐的问道。

“王爷病发严重,求王妃救救王爷。”说罢,女子已然跪在地上。

宫念之眉目一凛,转身,捞过屏风上的薄纱套在身上,便道:“边走边说。”

“白日不是好好的,为何突然发病?”

“王爷的病情本就不太稳定,太医交代过,切勿吹风,今日虽是准备妥善,但王爷从未在外呆过一天,难免染上了一些风寒,刚一回房,连晚膳都还没用,便咳喘不止,奴婢已经尽力帮忙,却不见成效,王爷越发难受,奴婢们心急,只好找王妃来帮忙,希望王妃能救治王爷。”

他们只在白日里看过她对王爷膳食的了解,便笃定了她一定通晓医理,一见情况严重,连大夫都给忘了,便匆匆忙忙跑过来找王妃。

宫念之点点头,了解了大致情况的她,凝眉深思,今日一天,光是膳食上她虽然不满,却也谨慎的给他挑选了素淡的菜色,他突然发病跟食物应该没有关系,至于这女子说的吹风,她并不认为吹一点风就能诱发难以克制的病情,这是无稽之谈,那在现代得哮喘的人岂不是要天天捂着嘴角和鼻子过日子了?

何况,今日他出门戴斗笠,家中气温舒适,根本没有吹上风寒的机会。

宫念之眸色紧蹙,整颗心思因为那被病痛折磨的男人儿上上下下不断起伏着。

“王妃到了。”女子上前急着推开门,宫念之一进来,她便急急关上。

宫念之才踏步而进,便听见屏风隔着的内室传来一阵瓷器随地的刺耳声响,接着,一声声莫名熟悉的咳嗽声夹着沉重艰难的粗厚喘息,像是被卡住喉咙,扼住呼吸道般从内室惊悚的传出。

水亮星眸顿时一缩,她迅速动作,疾步往里踏去。

069。帮他沐浴【文字版VIP】

被白纱仙鹤图屏风隔着的内室一片狼藉,宫念之刚踏进里头,一个白玉瓷杯就当头飞来,她眉眼一跳,火速往后挪了一步,惊险的闪过‘暗器’,只听见砰的一声,精致的杯子在她脚步绽开无数碎片。

“王妃,你没事吧?”女子站在身后,担心的问道。

宫念之摆手表示无恙。

循着杯子望去,整个内室摔的摔,碎的碎,几乎没有完好的东西,而那个‘破坏者’如今正趴在空无一物的圆桌上,双手吃力的撑着白玉桌面,面色煞白,两眼混沌,一声重过一声的喘着气,那痛苦的模样仿佛整个房内的空气正在抽离,非得用尽全力的喘息才能吸进那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爷……”他身后正站着手足无措的男人,平日里冷酷冰霜的面孔的如今染上了少有的焦急,整张黝黑的酷脸因为主子痛苦却帮不上任何忙而纠结的几乎扭曲。

他上前一步,欲搀住虚弱的主子,却被君澈突然一个挥手,推开几步:“退……退下去。”

君澈呼着浓重的气息,粉白的唇色已经脱离血色,唯有那双白日里温和柔亮的双眸,此刻却锐利的像是嵌了钉刺,只一眼,便让人如芒在背。

冷酷的男人面孔纠结,一门忠心,在这么严峻的时刻,他哪里听的进主子的命令,甘愿冒着被主子千刀万剐的下场也要守在这里。

“爷,我去给你找大夫……”男人一咬牙,转身就准备出门去找大夫。

早已经虚脱的就差软趴在地上的君澈不知哪里的力气,突然大喝一声:“不准去。”

男子僵硬着身躯,进退两难,主子的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发病都痛楚的难以忍受,可是他的意志力极强,生生硬忍着,无论如何都不让人去找大夫,也不让他们帮忙,直到病痛渐渐淡下来,才允许他们寻来大夫,粗略的看诊,他们身为心腹,自然了解主子这么做的苦心,但是看着主子忍受非人的折磨,在身边看着却帮不上忙的他们比千刀万剐更痛苦更难受。

宫念之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眸中迸出火光:“你若想死,也不要拖累别人。”她冷喝道。

她看的出他身边的两个随从忠心耿耿,片刻不离的守着主子,看着他被病痛折磨,他们早就红了眼,都恨不得痛苦的是自己。

而偏偏这人固执倔强的可以,就是自己痛死也不要求助任何人,哮喘病发严重,若不及时救治,随时丧命都有可能,她几乎可以肯定,一旦他死,他身边的人断然也不会苟活,必会集体殉葬,心甘情愿下地府去伺候他。

能收的如此一心护主的手下是他的福气,她身在二十一世纪,受过的关心少之又少,所以她没有奴仆之观,只认得对她好的人,就必须要珍惜,而君澈现在的行为不但是自掘坟墓,而且还要拖着别人。

怒火萌生的当下,她的理智并没有被磨掉,罔顾君澈的命令,她径自上前,快速的下达命令:“你去搀着他上床,你去端盆热水来。”

秀美的面庞冷若冰霜,每个字都说的果决断然,一双晶亮的水眸在此刻如燎原大火,灼亮浓烈的几乎能迸出火星子。

“不想他死,就快去。”看出两人的迟疑,宫念之冷喝一声,冷厉的气息顿时四散,笼罩了整个房内。

两人赫然一颤,首度发现一个女人的气息竟会如此刺骨,像是寒冬中的凛冽冷风,阵阵刮抚在他们脊背上,冷彻刺骨,更像是世上最锋利的刀剑,刀刀见骨却不见血痕。

从餐桌上的第一面开始,他们就知道这个王妃与众不同,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有着比鬼面罗刹更森冷的嗜血一面,此刻的她俨然就是个独裁者,在这般森严却威魄的气场下,只怕没人敢摇头说个不字,甚至更会心甘情愿的臣服在她脚下。

何况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王爷能够好起来。

所以,回神的一瞬间,他们立刻有了动作,一致的遵从王妃的指令快速的行动起来。

君澈回过头来,混沌的双眼有丝迷蒙,他听到了这个女人的话,知道在这刻自己也根本无法反抗,一向排斥任何人看到他发病模样的初衷,更排斥任何人靠近他的习惯,因为她的到来,她的命令,他竟出奇的听话,乖乖的任由下属将他搀上床。

冷酷的男人一完成动作就恭敬的退到一边,他心里是庆幸的,王爷没有反抗王妃的话乖乖的接受帮助,而另一方面,他看向这个冷煞魄力的女主人,也多了一份敬佩,他在一旁暗暗揣测,睿智无双如王爷,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当初会答应娶这个女子,必是早就有过深虑,将这女子了解的通透,才会点头应下。

如今只能说明,王爷果真是决策千里,也希望这个女主人当真能与王爷同舟共济,并肩作战,共同面对更大的狂风暴雨。

宫念之抬步走向床边,脚下的步子因为经过窗台察觉异样时而微微一顿,她侧首,望向窗台上那两盆娇艳欲滴的蓝色花束,眸光微微眯起。

脚下的步子转了个方向,没有直接踏上床边,而是走近窗台,近距离的观察起这两盆绚烂的花朵。

这种花束在现代并不少见,而且它还有一个很浓情的名字叫勿忘我,相传古欧洲的一位骑士,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为心爱的女友采来一束花,而这花就是勿忘我,它的花语也就是永恒的爱和永不变的心。

这种花娇小却很美,它的花意更是情真意切。

但是,无论它多么的美好,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房间!

因为勿忘我对于仅止观赏而言,的确不可多得,但是对于一个有哮喘重症的人来说,它却是致命的。

勿忘我的花粉细且多,它拥有最小的花粉微粒,只有5微米左右,季节一到,花粉便会随风弥漫漂浮,且它喜光,看这两盆保养的如此鲜亮,每日必是开窗吸收光线,而这个时节暖风徐徐,窗户一开,更是给了它随风起舞的机会,将整个房内撒满花粉。

难怪她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花香,不对,是花香中还搀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味,她的鼻子一向较常人敏锐,一闻到便察觉异样,这种腥味很特别,不像海腥味,倒像是鲜血干涸后留下的淡淡的血腥味。

宫念之低下头,凑近那花束细细一闻,近距离的接触,那股腥味更加清晰,水盈光亮的黑眸顿时一凛,这根本就不是勿忘我本来的香味,这花束定是被人做过了手脚,在花粉上下了功夫,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君澈会突然发病与这花束的花粉脱不了干系。

“王妃,有什么不对吗?”见王妃凑在那两盆星辰花前捉摸不定,面色一下紧一下松,冷酷的男人开口问道。

“你将这两盆花搬出去扔了。”她面色平静,一找出祸源便想直接将祸根斩掉。

男人还来不及开口,床上呼吸困难的君澈却咬牙挤出两字:“不行。”

柳眉一拢,看着君澈急切的神色,她只能退一步:“那便将它挪出去,离王爷的房间越远越好。”

眼下王妃最大,王爷的病况还要靠她,她会开口将这两盆王爷最重视的星辰花挪出去必是有原因的,轻重一番掂量,男人直接不去看君澈的表情,径自上前,一手一盆,轻松的抱了出去。

勿忘我忌高湿,夜里风寒露重,不用多久它也自会枯萎掉,既便君澈待它如宝,但是为他的性命着想,什么该留什么不该留,她必须做好万全之策,而且这两盆花是谁送来,又是谁在花粉上下了手脚,不管是谁,这些人背后的意寓都想将君澈置于死地,而这些谜团未清之前,她更不能掉以轻心。

想不到这堂堂的离王府,没有女人的战争,阴谋暗箭也是多不胜数,君澈如此病体,对谁会有威胁性?为何还有人会处心积虑将他置于死地,连一个将死之人都不放过,着实令人发指!

“王妃,热水来了。”女子的声音打断宫念之的深思,也让她反应过来,床上还有一个快死的急救病人。

她快步走向床边,床上的男人早就出气多入气少了,她一惊,迅速跨步上床,然后对着一旁显然被她举动惊愣住的女子,皱着眉头轻喝:“别发呆,你快去拧条帕子过来给我。”

“是,王妃。”女子回过神来,迅速按照宫念之的指令动作。

宫念之接过帕子,小心的给他擦干额头不断渗出的薄汗,不让汗水湿干,免得寒气入体。

望着眼前惨白的毫无血色的俊脸,宫念之咬紧牙关,眉头更是下意识的纠在一块,她毫不客气的冷声喝道:“君澈,给我醒着,按着我的口令做呼吸。”

床上的男人微睁开眼眸,被痛楚折磨的早就虚弱无力,胸口的呼吸已经紧的几乎要了他的命,他差点就要痛昏过去,却被女人不容反抗的冷硬声响硬是拉回神智。

“我数三下,跟着我的口令呼吸知不知道?”

君澈虚弱的眨了眨眼珠子表示明白。

“一、二、三,吸……慢慢呼出……轻轻吸……慢慢呼……”

手心下凶猛的起伏感在她的调和下渐渐规律起来。

熟悉的场景像是电影快进,在脑海中飞速掠过,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压着一个黑衣男人,对着哮喘发作的他下命令,勒令他跟着她做呼吸。

她的表情像是被惊雷击中,深陷在回忆中,眸光却牢牢的绞在眼前的俊脸上,再次不由自主的将两人重叠在了一起,惊骇的想法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身下的男人呼吸渐渐平顺了,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爱妃,你怎么了?”快要虚脱的君澈看着坐着自个腰上正深陷发呆的女人轻声道。

而宫念之的回答是突然伸出手,在君澈猝不及防的时候,捂住了他眼睛以下的大半张脸,水灿的眸光仔细且慎重的打量着,像是极为认真的在确认什么。

不,不对,两人的眼神虽然都是幽深浓亮,但那个男人的眼神却带着几分邪气和戏谑,但是眼前的男子,那柔漾的眸光轻飘的似乎能溢出水波,这么温文儒雅的人怎么可能跟那个流氓是同个人。

宫念之为自己的想法懊恼不已,为何每此都这么容易将两人想到一块,他们两人根本就是天壤之别,这种不该存在的本能想法实在是滑稽又好笑。

宫念之见君澈已经脱离危险,喘了口气,才翻身下床,对着已经进屋来的冷酷男子说道:“你去将他的衣服退下,找条干净的帕子将他全身的汗水都擦一遍。”

男子为难的绷着脸,没有动作,宫念之疑惑挑眉:“怎么?”

“回王妃,王爷从不让我们近身。”

“从不让你们近身?”这下的疑问更大了,这两人形影不离的跟着君澈,居然没有近过他的身,她一直以为他身边带着一男一女是觉得哪些是女子该做,哪些是男子该做,男女搭配方便办事,眼下她也是顾虑到这女子未嫁,说不准没近过主子的身那还说的过去,但这男人也没有,那君澈平日里的起居工作难道都是自己动手的?

似乎看出宫念之的疑惑,冷酷男人又补了一句,特别仔细的解释道:“王爷不喜欢别人碰他,就连沐浴都没有假他人之手,都是亲力亲为的。”

不喜欢别人碰他!宫念之额角一抽,这是传说中的洁癖吗?难怪他发病严重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助,不对!刚刚她还坐在他身上,他也并没有不爽或不满抗议之类的……

宫念之一惊,蓦地转向那女子,只见她微垂着头,淡淡的点点头。

一个霹雳响雷顿时在她头上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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