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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作者:尘似镜-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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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这一步,你可知道,像你一样,他肩上也有景家的前途,压得他喘不过气。我原先跟你说他装疯卖傻,是实话,说他为了逃避责任,是骗你。你们相爱的这数年,你到底了解他多少?他怎么舍得害你?我都知道,你却不知道。苏濯啊,你爱的究竟是他,还是你们相爱的这数年?听说他死得很惨,下得去这样狠手,大概你心里也晓得,你对他的情感,从来不是爱,只是依赖,是贪婪,得时欢喜,弃如蔽履。”
苏濯待要争辩,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每每她想起她与景萧声之间的过去,确实都不过是两人快活的时光。因此一旦他将仇恨加诸于她,她便立即以比他更为决绝的姿态来面对两人之间的感情。
细想来,她爱的不过是岸上隐约的萧声。
但如果景萧声从未背叛过她,她又是确确实实地会和他一辈子携手,快活或者不快活,她都会认定。
所以夏子央说得又不对。
夏子央听着她的动静,了然道,“或者我说得并不全对,我不过是个局外人,不要强求。儿女私情,我始终是不懂的,好比我十分喜爱表妹欢欢,她对我而言,是命定的妻子,她嫁给景萧声,是下下招,可我还是让她嫁了。我可真是个糟糕的萧郎,不过……她如果从未遇到苏洵,我或许宁死也不会将她用作棋子。苏濯,把你的匕首给我。”
苏濯知道他言下之意是要自行了断,却还是把袖中匕首丢进了牢房。
夏子央抖抖嗦嗦地摸过匕首,缓缓取下匕鞘,将匕刃贴在指腹上来回摩挲,口中道,“你最先前问的,我突然很有兴趣答,不知苏三娘还有没有兴趣听?有没有兴趣都一样,你且听我说就好。我的主上,是国师宫羽先生,当年正是会试,大抵是文章做得好,先生邀我去国师府见了一面。自此后,我就开始为先生做事了。而先生看上百问楼,便是因为苏澈一句,‘妄知天下事,不过百问楼。’你说先生欲念执着,这是不对的。先生位至如此,对天下事俱都看淡了,不然以他的能力,就是要谋这天下,又有何难?他要百问楼,是为了辅佐圣人。他心里只装得下天下,装不得别人的。后来发生许多事情,需得我往贾从善府上做个幕僚,再后来又被贾从善派到景凝远处,这些都在先生的计划里。贾从善原先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先生不惜为了他杀掉沈判,可他野心太大,于天下是个祸害,不得已,先生只得除掉他。先生知道苏澈不好相与,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派了舒朗跟在他身边,好叫他诸事都不要做得太绝。如果不是舒朗处处留情,你以为你和苏洵还会有命在?苏澈可是个会在十五六岁时就狠心造出沉船案的人,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吗?”
苏濯倒退了一步,“这些,你……你向苏澈表现出的种种……苏澈……沉船案……你知道这许多,但为何没一个发现……连个二哥……苏澈都……”
夏子央道,“我之前的种种伪装,都是为了让苏澈继续蒙在鼓里。他打一开始就不知道我对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了如指掌的,包括舒朗,他也不知道我的事情。后来需要他知道了,我便故意落下些东西给他,好教他着急,教他加快部署。”
苏濯严肃道,“你要教他部署什么?”
夏子央一笑,道,“这两天,你可见过乌兰佩?”
苏濯略略慌张起来,急道,“师尊她……她知道乌兰岛的事情了?等等,乌兰岛的事情……难道……难道也是苏澈所为?!”
夏子央笑道,“前些日子我与舒朗出去,就是为了屠戮整个乌兰岛。这个邪教,如今可是愈发地不堪一击了。苏澈要借乌兰佩的手试一试《天道八劲》的深浅,更要借她的手除去苏辅之。怎么可能不告诉她呢?要说欲念,他倒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苏濯强忍着没有夺门而出,她道,“谢谢你说的这许多,也算是无愧于我赠你的一场痛快。夏子央,你当真是个人物,能骗人骗到这地步,可算是天纵奇才了!”
夏子央谦虚道,“先生也曾这样赞过我。苏濯,沉船案的事情,休要跟闻人越提起,你知道就好。苏澈走上的是一条死路,到时候罪魁祸首终得其所,往事自然不堪再提。说这句话,就当是为我们这些年来的纠葛恩怨做个了结。他日,你如有机会见到先生,替我谢谢他的知遇之恩,子央没法再侍奉他了,真是遗憾。”
苏濯郑重地点点头,背身离开了大牢。
身后匕首掉落的声音,也没能让她停下脚步。
☆、九十二折
苏濯没有再去调查乌兰佩的去留与否,她隐隐觉得夏子央所说的,都是确凿无疑的事实,无需再做任何多余的查探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对守在牢狱外带她过来的侍卫嘱咐了些有的没的,将他差开了,而后径自往客厢走去。
·
陈端韶神情恹恹,侧躺在榻上,呼吸沉重,当还是在睡觉。
苏濯抬手敲了下门,看他毫无反应,便自进了门内。榻旁有一盆水,已然冷了,里头浸了条肮渍的汗巾。
以她本心所想,是很愿意拿起汗巾了一把捂死他的。可今非昔比,她还要靠着陈端韶逃出生天,万万不能害了他。
因此苏濯款款走到榻侧,躬亲拧了汗巾,十分温柔地为陈端韶擦净了额上的冷汗。嫌着水太凉,她还特意端盆子出门要给他换盆热水来。
才出了正门,就听得身后有踉踉跄跄的脚步声传来。苏濯一回头,就见陈端韶露了满面的惊喜之色,口中喃喃喊着:“妙姐姐妙姐……”
乍见了苏濯,他后半句话才咽回去。
苏濯柔柔地一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少些敌意,道,“陈少堡主,觉得好些了麽?”
陈端韶从来都没打算给她好脸色看,当下就拉下脸来,冷冷道,“怎么?你兄妹二人觉得我死在一种毒药上还不够解恨?”
苏濯璀然一笑,道,“陈少堡主说的哪儿的话啊,苏澈固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却跟他并非同流。我今天来这里,是要送你回陈家堡。”
陈端韶冷笑一声,道,“你能安什么好心?送我回陈家堡?是打算在路上害死我吧?省得脏了你苏家的地!”
苏濯不露怒意,端着换过了温水的盆子往屋里走,一壁走一壁道,“陈少堡主身上中的毒绝不是无解之毒,我手上就有一份解药。而要我给陈少堡主解药还有一个条件,”她四下里看了看,低声道,“带我一起离开苏府。当然,陈少堡主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
陈端韶还是端着一副不信的模样,却也不再开口讽刺了,跟着她一同进了屋里。
他有更需要询问的事情,一等苏濯放下水盆,便立即声色阴沉地问道,“妙音呢?”
苏濯晓得他必要问这个,也不做纠缠,直接道,“去泰逢山了。你要去吗?”
陈端韶一愣,“泰逢山?”他自幼极少出户,对这名字可谓是陌生至极,竟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是何处。
苏濯倒没料到他会无知至此,只当他心里有了数目,道,“我如此坦诚相待,想必陈少堡主是可以听进去我的话了吧。”
陈端韶不动声色地望了她许久,“你为什么要离开苏府?”
苏濯含沙射影道,“你讨厌的,我也讨厌。”
陈端韶笑起来,道,“苏三娘,没想到你这么恨你自己。”
·
陈端韶的最后妥协让苏濯感觉略微有些意外,似乎是有些太过顺利了。
他两人约了夜里三更时分,在苏府东南处偏门相见。
各打了各的算盘,是一副融洽的模样。
·
苏濯向苏澈回报了漏五更时要相送于陈端韶一事。
苏澈听了,也并不表露出是否疑其有假,仅仅一笑而过,倒是重提了百问楼之事,“明日一早,我便备车于苏家门口,往百问楼去做接掌事宜,你且记得勿耽搁了时辰。”
苏濯从袖中掏出苏洵的信笺,放在面前案上,道,“这个先置于大哥处,明日起得早,我担心忘了。”
苏澈看了信笺两眼,嘴角微弯,毫不客气地将之收入囊中,柔声道,“也好。”
·
得到信笺后,苏澈对于苏濯的监视很显然地就松懈了许多。他不再强求苏濯在振衣阁中留宿,而是准许她回别居住。
对于他这般的知书达理,苏濯不报以连夜遁逃简直是辜负了他的一片真情。
因此,一守到三更天,她便潜往东南偏门,与陈端韶照面了。
偏门也有些许守卫,但远没有正门来得森严。他们接到命令说是五更有人出门,不过三更天却见陈端韶马车,不免起疑,带头一人便走上前来相询道,“可是陈少堡主?”
陈端韶自驾了马车了,这会儿也是驾了马车走,苏濯躲在车厢里头,他只身在外头策马。
既然有人问,他便道,“是。”
其中有一名侍卫又道,“大公子说是五更天有人出入,如何少堡主提前走了?”
陈端韶神色澹然,毫无慌张之意,语调平和道,“我不喜欢苏府。”
方才发问的侍卫向他鞠了一躬,道,“这样却是有违大公子命令的。陈少堡主要是不介意,不如先让小的们前往一报?”
陈端韶将马鞭一抬,道,“不必了,你们不过是疑心我车上载了什么要紧事物,还劳这心思,找个妥帖的进我车厢里探查探查就行了。”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阵,还是刚才的侍卫开口道,“陈少堡主思归心切,出的也确实是个好主意,容小的上去看看。”
见旁的侍卫俱不反对,他便自后车厢门入了里头。
不等他坐稳,陈端韶忽然高高抬起马鞭,一鞭子狠狠劈到马屁股上,大喝了一声“驾!”赭马吃痛,惊啸一声过后便以极快地速度冲奔了出去。
后边的侍卫追赶不及,连忙返身跑回了苏府,是要去向苏澈禀报。
·
被落在车厢里的年青侍卫一抬眼,便和苏濯打了个照面。
与此同时的还有抵在他小腹上的一把匕首。
苏濯冷冷望着他,“你是谁?”
侍卫扶正了头上铁盔,从容答道,“无名之辈。”
苏濯自是不信,也没耐心再听他狡辩,趁着他姿势未定,不宜暴起之际,伸手就往他面庞上抓去。
侍卫略略侧脸一闪,只教她从面上抓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外面森冷的光线照进来,在车窗开阖之间把这侍卫的整张脸照得若隐若现。这脸颊的线条细致柔和,眉眼俱是熟悉,嘴角噙着一丝漠然笑意,正是许久不见的肖月半。
☆、九十三折
苏濯手上劲道不松,道,“你如何在此地?”
肖月半将头上的铁盔摘了,放下一瀑青丝,照着惯常的冷然语气道,“不见川接了个活,是苏家下的玉牒。川主见是熟人活计,就让我这个老熟人来做了。”
苏濯冷眼把她望着,“果真是不见川好一条走狗,你要把我像沈判一样杀了吗?”
肖月半探手捏住匕刃,道,“正相反,我是来请三娘杀我的。”
苏濯惊道,“你做什么?”一壁说,她一壁将匕首往回抽。
肖月半紧紧将匕首攥住,握得满手淌血,道,“请三娘成全十五!”
苏濯喝骂道,“你何必用这苦肉计来激我!你杀了沈判,难道还想活命不成!”
匕刃滑腻,肖月半再拿捏不住,便挺身上前了一些,直将腹部抵到刀口,道,“我命归不见川,杀人本就是迫不得已,杀先生,则是不得已中的不得已。但我既然下得了手去杀他,就不打算独活。”
苏濯看她模样是于心而出的苦痛,心下生了犹豫,“你为什么要等杀了他之后才来后悔?”
肖月半微微笑起来,道,“我会去到先生身边,是因为贾从善在初登上首辅之位时就向不见川下过玉牒。他要先生不能在他之后死,能早则早,不能早,至少也要同他一起死。当时我哪里会知道自己会钟情于先生?后来……即便一推再推,终还是到了不得不杀先生的时候。命归不见川,又没有勇气办法脱出不见川去的人,违背不了不见川的命令。”
苏濯不由想起闻人越来,心道,“两人道路终归不同,一死一伤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不要认识。如今闻人越厌恶我毁了他的情报来源,我又是百般苦衷不得吐诉,正和肖姑娘是一样的……”她想着心酸,便道,“你自察对不起沈判,所以刻意接了眼下这个活,要来讨死?为何不自行了断?”
肖月半身子颤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情绪的喷薄,她道,“不见川的人只能死在任务上,不能死在自己手里。何况我于之前就接到消息,得知你因些个缘由施展不出武功,又被囚禁在苏大公子眼皮底下。其实用不了武功倒也无妨,你在苏家总是安全的。只是按你的性子,是绝不肯坐以待毙的,肯定要想法子逃出苏府去,可你一旦踏出苏府,玉牒就要起作用,苏大公子就要你的命。因此,如果换了不见川其他人来,哪怕只是个武功低微之人,也能在瞬间取你项上人头。”
苏濯蹙眉道,“不见川也真是神通广大,竟连我武功被压制了这种小事都知道。”
肖月半又朝她凑近了一些,道,“不见川无论是要谁的命,之前都会做足功夫,知道这些可不难。”
苏濯后退一步,道,“别再过来了,莫非你真要我动手杀你?”
肖月半面露笑意,道,“是的,请了。”
苏濯总觉内有隐情,不想动手,便道,“可惜,你来得太晚了。我已答应别人,不会再杀人了。”
肖月半低下头,笑着笑着哭了出来,她道,“请苏濯成全我!十五入不见川,是没法回头的事情;肖月半爱上先生,同样是没法回头的事情。杀他与不杀他,都是我份内应该,只是杀他,我活,不杀他,我死。”
苏濯闻言一顿,“不杀他,你死?什么意思?沈判没有死?”
肖月半半带哽咽道,“不见川已经起了疑心,着人来问过我六七次了。我若不死,他们总有一天会从我口中套出话来。为了先生的安危,我……我只能想出这一个法子。”
苏濯斟酌地问道,“沈判在何处?”
肖月半避让道,“他在最安全的地方,不见川绝对想不到。不过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你如今自身难保,我不想拖累你。”
苏濯忖了片刻,“你怕不见川会用法子来对付我?”
肖月半点头答道,“正是此意。十五此生没什么朋友,你是唯一一个。他日你若能找到先生,或可跟他托庇于一处,这是十五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了。苏濯,保重了。”
还不等苏濯回过神来,她忽然松开手合身一扑,直将心中对着匕首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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