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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春色压不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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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这冷峻男子春风得意,身披大红绣锦新郎服,心高气傲。王爷府被一片喜庆之色所围绕。他伫立在门口,嘴角一抹极淡笑意,慢慢看着迎亲队伍向着他而来。
一步一缱绻,一摇一旖旎。
轿停下,他冲着喜轿中人伸出手去,执起轿中娘子洁白手掌,执起同她这段绝妙姻缘。如此一对男才女貌,伫于月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天作之合。
婚房之内,他慢慢走向她,挑开她的盖头,看见她正睁着倔强又清冷的双眼,对他轻声道:“小女子乃尚书长女冷意,而今日起,便是王爷您的妻。”
他看着她漂亮得不思议的脸庞,心中不知觉漾起阵阵波澜,面上却依旧冷清至极,只冲她轻点了点头,而后伸出手去,将她抱入了自己怀中……
那一夜,竟在不知不觉之中,渐渐变作了一个绮丽的梦,他把这个梦封锁在记忆深处,从不轻易打开,生怕惊扰了梦中那二人那般烂漫的浓情蜜意。
千岁临身上的酒气越来越浓,连带着那两只绯红的眼睛,都变得水波氤氲,他抓住叶欢的双肩,看着她满身的紫色,目光竟不知觉间带上了柔意。
——冷意最喜紫色,这世间,再没有人能比她还要再适合着紫裙,穿紫衣。
“意儿,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千岁临低沉的声音传来,夹染着及浓的悲怆,带着微微的哽咽。
——意儿?叶欢一愣,总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她看着千岁临含悲的双眼,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总算想起,千岁临的正妃,正是叫的意儿。在原小说中,作者对千岁临正妻之事全都通通一笔带过,只说此女温婉,灵气动人。对于她的死,也仅是大概交代了下,是灵舒设计害死意儿和她肚中的骨肉的,可具体是什么计谋,她却并不清楚,就连意儿是个什么来路也无从得知。
“为什么,你要带着我们的骨肉一起走……”夜风呼啸,凉意顿起,千岁临垂下肩,声音越来越沮丧,说到最后,竟像是带上了隐约的哭腔。白日里那么狂傲的一个男人,在喝醉酒之后,竟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叶欢看着他,讽刺得笑了:“呵……为什么?若不是你纵容灵舒到了这等地步,她又怎么会离开你,千岁临,她是生生被你逼死的!”——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灵舒,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所谓的争宠,又怎么会酿成这种可悲的悲剧?
“意儿……意儿……”千岁临一边反复叫着自己那逝去妻子的名字,一边干脆将整个身躯都压在了叶欢的身上,生生将叶欢压得倒退了好几步。 

爱欲为毒
“人死了,你便后悔了?人活着的时候却不见你有多爱她,莫非男人果真是你这种犯贱的动物,一定要失去才会懂得珍惜不成?”千岁临那么重的身体,叶欢哪里抗得住,便干脆直接闪身避了开去,让千岁临摔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叶欢站在一旁,一边揉着被他捏得酸痛的肩膀,嘴中一边继续愤愤骂道,“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个暴力狂,当真是老天不长眼!”
千岁临吃痛,混沌的大脑总算清晰了一些,他眨着犯晕的脑袋侧头看向身侧那道身着紫色长裙的身影,迷迷糊糊之间,竟仿佛看见冷意站在那里,淡笑看着自己,月色若银光,洒在她一袭华丽盛开的长裙上,让她浑身都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辉,黑发雪肌,双目灵动,小腹微凸。
朦胧中,千岁临似又看到她在浅笑着叫他——“夫君。”
千岁临挺身站起,双目变得一片幽暗,他缓缓冲她走去,嘴中轻声念道:“意儿,你终于想起回来看我。”
站在他面前的‘冷意’依旧对他浅笑倩兮,侧着头,冲他闪着一对灵动的大眼睛,一言不发,只是周遭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点点星辉更明亮了,好似又要将她带走,把她带离他身边。
他急了,猛地大跨步冲到他面前,狠狠一把抱住了她,嘴中大声吼道:“不,你别走,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大声吼着,甚至浑身都在发抖。
被千岁临猛地抱进怀里的叶欢,此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她怎么就这么苦逼,竟然白白被当做了意儿的替身,且看千岁临这模样,必定是产生幻觉了,只是不知在他的幻觉里,意儿究竟是笑着的,还是留着泪的?
“不要离开?为什么不要离开?千岁临,你爱她吗?你连爱情最基本的忠贞都做不到,何谈什么爱,难道你的爱当真如此廉价,可以同时施舍给两个人?”听着千岁临那唯我主义的话,叶欢终是忍不下去,即使明白此时的他根本就听不进任何话,却也忍不住大声说了出口,“爱情是自私而盲目的,根本就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你口口声声说不要让她离开你,那你能不能告诉她一个让她留下来的理由,你能给她一份独一无二的爱,还是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对人,不,你什么都做不到,你不过是个喜欢享受爱欲的男人,与世界上每一个丑陋的男人一样,喜欢三妻四妾,喜欢征服别人,这样的你,凭什么要求她留下来?!”
叶欢说得及大声,口气也很重,竟将千岁临给骂得一愣。迎面又是一阵微含冷风吹来,吹进千岁临的大脑,总算让他恢复了一些清醒。
摇了摇头,才看清先前笑若繁花的冷意竟只是自己所产生的片刻幻觉,是啊,冷意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又怎么可能重新站定在他的眼前?
千岁临垂下眼睑,偌大的身影,在月色衬托下,显得这般孤寂。“你说得对。”他的声音带着暗哑,甚是刺耳。
“她已经走了,你何苦苦苦纠缠。”叶欢叹息,语气也柔和了下来,“还不如惜取眼前人,纵然灵舒有再大的错,可她却已经整整守了你这么多年,她将自己最美好的岁月,全都给了你。”
千岁临愣愣看着叶欢,看着她妖娆的眼线,看着她倔强的双眼,恍惚之间,酒气再袭,他甚至看到记忆中冷意的那双大眼睛,与眼前的叶欢缓缓重叠,最后相互融合……夜色幽暗,脑袋再次变得混沌,他再也没有力气分析眼前究竟是冷意还是叶欢,他只知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强烈,他闭上眼,伸手抓过叶欢的身体,紧紧抱住了她。
他身上浓郁的酒气源源不断得跑进叶欢的鼻腔之中。让叶欢好一阵窒息。千岁临的手臂紧紧圈在叶欢瘦削的背上,他缓缓上下抚摸着她的背,身体中的那丝**终于在酒劲的渲染下,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将下颚来回摩挲在叶欢的脖颈之间,喝出的气体让叶欢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不用猜也知道,千岁临又起了雅性。
对千岁临的这一套,叶欢实在是有些腻味了,她大力得掰开他放在她背后的手掌,一边咬牙道:“千岁临,你他妈放开我!”
千岁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将她抱得紧紧的,就像是握住了心中最后的寄托,不愿松手,嘴中依旧喃喃道:“不要离开我……不要……”
叶欢越加反感了,全身都在用力得挣扎,一边怒吼道:“你放开我!千岁临你个畜生!放开我——”她拳打脚踢,可惜收效甚微。
“为什么你要离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暗哑,爱欲被怀中的软玉身体所挑起,他的手在叶欢身上游走,炙热的温度透过叶欢身外的这层薄纱,分外清晰得传导给了叶欢。
——他简直就是一个畜生!为什么这世间会有这种男人,为了自己的**而**,全然不顾对方是谁,是不是自己所深爱的人,性致来了随意抓过一个女子就可以翻云覆雨?!不,这种可怕的寻偶方式,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千岁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只听“撕拉”一声,叶欢的薄衫被千岁临给撕扯成了两半,漂亮的蝴蝶骨瞬间暴露在了月色下。他低头,吻上她瘦削的脊背,随即沿着背部的纹路,一路下滑,向着下方探去。
叶欢只觉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甚至理智都已经被燃烧殆尽,气得浑身都在发着颤,双目之中一片冷然:“千岁临,你会后悔的——!”
可惜,叶欢说的什么话,千岁临完全不想知道,他只沉迷于眼前这一袭妖娆的紫中,带着蛊惑的芬芳,宛若那月下睡莲,神秘又优雅。他忍不住想去占有,去侵略,却不愿去深究,此时被自己肆意抚摸的,究竟是自己那已逝的妻子,还是满面煞气的叶欢。他只知,这抹紫色在隐约之间,又和那年桃花树下淡笑的温婉女子相互重合,人面桃花,如是惊艳。
他的动作还在继续,越来越过火,叶欢却冷笑,看着他沉迷的模样,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深,什么王爷,什么身份,她通通都不想再去分析其中利弊,她只知道她不过是一个想要保全自己的可怜人,为了守护住自己的一方净土,甘愿付出所有的可怜人!
眼中的冷冽越来越强,她伸手,缓缓从发髻中拔出那只珊瑚红的发簪,发簪末端那尖锐又细长的银尾,在月色下泛起一道冷冽的光,她握紧这发簪,又看着千岁临完全暴露在她眼前的脖颈,嘴角的笑越加诡异了,再没有多做犹豫,她猛地扬起握紧发簪的手,往千岁临的脖颈间狠狠刺去……
她要的很少,求的不过是全身而退。
她不想伤人,奈何被逼得不得不伤人。
管他王爷还是平民,管他权利身份地位,管他爱欲还是情仇,这一切,同她又有什么干系?
她闭上眼去,等待尖锐的发簪尾稍刺进他的颈大动脉,等待血花飞溅,满目沧夷。
可惜,发簪还没未刺入,她的手却被一颗不知从何方发射而出的石粒给震了开去,手中簪子应声而落,‘叮’得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叶欢一愣,她睁开眼,看着被小石头冲撞出一个红块的手腕,她抬眼看向不远处,却见远处树下一片优雅紫色,覆盖住了满地的月色梨白。——优雅又高贵的神秘紫,不是冷浅又是何人?
冷浅冷然得站在那,清透的双眼看着这边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先前在大殿中看向叶欢时眼中的鄙视,在此时终于退去。她看着被千岁临强行索爱的叶欢,微微阖了眼,面色有些悲哀。她再伸出手去,朝着趴在叶欢身上的千岁临也射去了一枚石子。
千岁临受到撞击,一声低沉的低哼,随即身体缓缓向下滑去。
见状,叶欢赶忙把趴在自己身上的千岁临狠狠一推,把他推倒在了地上去。她感激得抬头看着冷浅,双眼忍不住泛出了浅泪:“谢谢姑娘。”
冷浅的脸庞依旧清透,听到叶欢的感激,也不接话,还是看着她,许久,才轻声道:“你……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叶欢一愣,下意识反问:“想象中的?不知姑娘想象中的我又是怎么一副模样?”
听她问了,冷浅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看着叶欢这一身妖娆紫色,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友好又疏离的笑意:“你穿紫色,很美。”——美人一笑,堪比明月。
听冷浅夸赞自己,叶欢不好意思得笑了笑,看着冷浅的清丽面容,不禁感慨道:“姑娘长得才是真美。”
月色凄冷,乌雀南飞,白月光透过树干间隙,倾洒了冷浅一身。她双眼如是透亮,伸手慢慢抚上自己这娟秀面庞,嘴角含夹着一抹诡谲,她定定看着叶欢,蜜般甘甜的嗓音娓娓道来:“皮囊不过身外物,你若愿意,我可将那猪的脑袋化作一张遗世而独立的美人皮。” 

冷意之死
一阵阴风吹过,吹起三两落叶飘零。叶欢心中一紧,被鬼魅又清艳的冷浅给吓得后退了一步,她这话又是几个意思?猪头也能化作美人脸?难道她是整容医生投的胎!
冷浅似感觉到了叶欢心中的紧张,不由又展唇一笑,露出颊间一点梨涡,解释道:“皮相乃天定,易容咫尺间。我自小随师父学易容之术,乃是易容师。”
原来是易容师,叶欢恍然大悟,放下心来:“冷姑娘,为何方才在殿中,你如此恨我?”
冷浅嘴角笑意又逐渐消失,她沉目看了眼地上的千岁临,面容瞬间变冷,宛若一把出鞘了的美人刀,清冷嗓音如珠玉落银盘,掷地有声:“因为,我要替姐姐报仇。”
叶欢心猛地一跳,——姐姐?报仇?
“你,你是……”叶欢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地上陷入昏迷的千岁临,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三年前,姐姐嫁给了他,不出一年,自缢于王爷府,呵,你猜,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冷浅双眼微斜睨,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美艳鬼气,身上这袭紫裙就像是一朵徐徐盛开的彼岸花。
叶欢下意思抖了抖,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千岁临的正妻,竟然会是冷浅的姐姐,所以那正妻的全名应是冷意?而她更没有料到,冷意竟然是自缢而亡的,文中不是说是被灵舒逼死的么,那么她的死跟灵舒定然逃不脱干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叶欢沉下思绪,对冷浅产生了一丝敬佩,敢做敢当的女子,这世间并不多见。
“可是我却不懂,方才千岁临嘴里叫着的,全是你姐姐的名字,那么想来,他对你姐姐自然也应该是用情极深……”叶欢皱眉,方才千岁临的反应,就像是一个失去心爱妻子的可怜人,这与原文中描写的千岁临实际爱的是灵舒这一点,完全不符合。
“用情?极深?”冷浅挑眉反问,眼中满是讽刺,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一个笑话,“如若千岁临会爱人,那这世间又哪里还会有什么薄情男子?他谁都不爱,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姐姐为了他倾尽所有,他却日日和别的女子花好月圆,生生将她一颗真心摔碎无数瓣,他若真的会爱人,怎会如此对待她;怀孕五月,天寒地冻,雪花纷飞的时候,被人推进了花园池水中,等人发现之时,早已魂断,一尸两命……”
——彼时正值腊月寒冬,正是一年之中最严寒的时候。等被人发现将她打捞上岸的时候,往日里那般温柔似水的女子,早已被彻骨冰寒的严冬水浸泡得全都变了形状,那突起的小腹中本该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可如今却随着母亲一起消失在了刺骨的寒冷中,何其悲哀,何其残忍,花样的女子转眼便成了被冻得全身僵硬的尸身,唯有身上那一袭紫色,依旧孤独盛开在彼岸,凄冷又荒凉。
冷浅闭上眼,眼前浮现出的又是这一幕,这就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模样,记忆中的姐姐竟在不知不觉之间烟消云散,此生之后,她再也无法再看到这样浅笑倩兮的女子对她柔柔笑着,轻轻呼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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