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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嫣然-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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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慵懒散漫的女子一反常态,无嫣心里说不出的歉意和愧疚,只能反复来去说着,“对不起。”

等苏情平静了,无嫣才开口询问,“现在长老会那边如何?”

“朝廷四处搜寻林宫锦坛的下落,长老会都在加紧隐藏的行踪。”顿了顿,苏情沉着脸道,“那玄阴门门主曾去过林宫锦坛,如此推算,凤陵帝应是知道林宫锦坛的下落和现状了。可最近我并无听闻宫内遇袭,这点甚是奇怪。”

“我并不认为明夜会暴露林宫锦坛所在……”苏情闻言面色愈发阴沉,无嫣识趣地转了话,“咳咳,但还是不可不防,毕竟兹事体大。”

闻此,苏情这才微缓了脸色。

“藏藏躲躲并不是办法,苏情,我想让林宫锦坛彻底从世人的眼里消失。”

苏情一怔,望着无嫣不明所以。

“事实上林宫锦坛的存在刻意不威胁皇权,这些年我们都过得很好。可皇帝生性多疑,容不下林宫锦坛。不过,他们眼里的林宫锦坛,也就四个字而已。你明白吗?”

迟疑片刻,苏情点头,“宫主的意思是将‘林宫锦坛’这名字换掉?”

“差不多这意思。”无嫣点头,耸了耸肩,“我们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只是这四个字,我要彻底抹去。”

“宫主打算怎么办?”

无嫣笑笑不语,开口却是问,“上次扣下的粮草退回来了么?”

“退了,但却被强要去了大半。”怕无嫣不解动怒,苏情补充道,“这是不得已的事,两兵交战,粮草是军中重头。施长老周旋许久,现下已是是最好的情况。很多没有后台的商贩,直接就被缴了粮,不愿上交的还被扣上通敌的罪名收押起来。”

“我知道,难为你们了。”无嫣敲桌沿琢磨,“早听闻凤陵帝登机,却被以前那些个宗亲王孙束缚手脚。毕竟是女帝,又时逢乱世,国库怎么可能充裕。不过从商家手中抢粮的事,也亏她做得出来。”

“嗯。这也难免凤陵帝会盯着传说中的宝藏不妨,连累宫主受难。”苏情说的咬牙切齿,“这女帝跟她老娘一样不知好歹,心狠手辣!”

“狗急跳墙,何况她现在四面楚歌呢。”明了凤陵帝的症结无外乎在一个“财”字,无嫣又想到另外一点可疑,“对了,你方才说朝廷封锁了沧江的河道?”

“是。”提到这事,苏情面色颇为凝重,“河道被阻,货运的船家都停航,南北往来的货物便只能走路道,货运时间长了,沿途官府把手也严了许多。这次征战本是澜沧宏硝的矛盾,朝凛夹在中间倒成了靶子。两国兵力交战,多是在沧江河畔,此举多有圈地征战的意味。”

无嫣沉吟片刻,却道,“真的只是圈地征战而已?我来时看很多沿岸的富贵人家举家迁徙又是为何?”

“被圈住的地方,风声很紧,我们得知的消息有限。”考虑到无嫣说的话,苏情忽然猜测,“这一仗前前后后三十来年,中间断断续续,却都没有这两年频繁。澜沧入侵的地域,多是渔乡村庄,居民伤亡也重,可战场清理却甚为马虎,所以……”

将苏情的话细细琢磨了一遍,无嫣讶然,“……瘟疫?”

点了点头,苏情也不确信自己所想有几分属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不,我觉得用这来推测朝廷反常之举着实可信。”无嫣想了想,“苏情,你吩咐下去,按这个方向查。若情况属实,便让林宫锦坛旗下药材铺子多囤点药,咱不乘火打劫,也要多个筹码。”

“是。”

“还有朝廷那些个喜欢给新帝的大臣也要盯紧了,我们不打劫,保不准他们不下手。”

“是。”

尔后,无嫣又向苏情打听了无慎等人的境况。送走苏情后,无嫣坐着将前前后后的事情梳理一遍,便听到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闻声望去,就见到庄晓贤抱臂,斜倚着房

39、恰逢故人 。。。

门,笑道,“有什么消息,是要告诉我的?”

无嫣对她笑笑,“有没有兴致,随我去军营晃一圈?”

“当然。”庄晓贤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彪悍的闺蜜,在你晕头时,给你一棒子~

哈哈哈哈~~

40

40、所谓忘情 。。。

风渡口往北便是朝凛驻扎的军营,两人白天在附近转悠了圈,查看查看情况。等到入夜,无嫣和庄晓贤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便往白日里讯好了的位置潜入。以无嫣的性格,本打算大摇大摆闯进去了——不让她进,她就毒翻天。转念一想白振月,她便瞬间老实地收起了邪念。

“我还以为你会以嚣张的方式出场。”庄晓贤捂嘴偷笑。

“我也想啊。”无嫣苦着张脸,“可是我不敢。”

“居然还有你不敢的事?”

“主要是怕连累他,不然这小小的军营我不放在眼里。”无嫣哼哼,可惜气场很弱。

庄晓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八卦道,“嘿嘿,这个‘他’是谁啊?你情哥哥?”

“别乱说!”无嫣瞪了她一眼。

“说都不让说,你还挺宝贝这人的。”不惧她的瞪视,庄晓贤依旧嘿嘿地笑。

“他曾救我一命,还跟我师姐有过婚约,我们没什么的!”平日里利牙利齿毒舌至极的无嫣一说到这事,舌头居然开始打结了。

“嘿嘿,救命恩人感情深啊,你就直接以身相许报恩呗!”庄晓贤出身富商人家,个性火辣,最忌恨婚约之说,“你自己说了是‘有过’,指不定早就解约了呢!”

一句“解约”砸得无嫣脑子里忽然冒了许多闪亮闪亮的星星,像是瞬间醍醐灌顶那般通明。

“瞧你这副傻样,怕是早就对别人动了心思不自知吧。”拍拍无嫣的肩膀,庄晓贤自顾自地说,“你瞧你这一路不就是冲着他来的么?张罗这张罗那,闯个军营都分外小心,难道你自己没觉得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没。”无嫣还在怔忪,“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对他好……”

“都忍不住了,还说不喜欢他?”

“我以前没想过……”

“那就现在好好想想。”见无嫣蹙眉沉吟,庄晓贤也跟着皱眉不解道,“真不知道你要想什么,爱就是爱,那么简单一件事,真不明白你们干嘛弄得这么复杂。”

“哦?”无嫣好笑地望着她,“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所有都说这种事要问自己的心,可自己的心里不就是种‘忍不住’的情绪嘛。”庄晓贤侧脸望着她,认真道,“什么是爱,爱就是种本能。”

见无嫣沉默不语,庄晓贤也不再多说,安静在前面走着。一轮弯月从云深处弹出,明亮皎洁的光辉撒了一地。

“你是说其实我是喜欢他的?”无嫣追上来,拉着庄晓贤的衣袖,急切问。

“我哪知道你喜欢谁。”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庄晓贤扯出自己的袖子,“你自己想!别问我!”

无嫣望着她眨了眨眼,忽然笑起来,“好奇怪,我竟然觉得好高兴。”

“……”狐疑地皱着眉头,庄晓贤望着傻乎乎的无嫣,“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

“不不,我真的好高兴。”

不理解她一个在高兴啥,庄晓贤也懒得理解,迈着大步往前走,任无嫣在后面一边笑一边追。

………………

月黑风高夜,正是翻墙时。

庄晓贤不会武,无嫣带着她从屯粮的地方翻了进去。这地方虽有兵把守,但不像其他地方有卫兵来回巡逻,又有高大的谷堆作掩护,正是不可多得的翻墙之地。避过巡视的卫兵,无嫣成功带着庄晓贤躲进来。本在自鸣得意时,历史再次无情的重演,跟他们三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低喝,无嫣心惊胆颤,庄晓贤心花怒放。

“师兄……”

“无慎!”

“胆子不小啊,你们。”无慎眯着眼睛喷火,充满着危险的意味。他的目光在二人面上划过,最后停在庄晓贤脸上,那神情就像要把她们给活剥了一样。看着无慎绷得突起来的腮帮,无嫣胆寒地咽了咽口水,庄晓贤却是笑得一脸喜庆。

“来都来了,你就别瞪我们了。”不怕死的庄晓贤敢在虎嘴上拔毛,她笑眯眯地拍拍无慎的脸,“我知道你担心,可你也在开心不是?难道你看到我们俩不高兴?”

无慎恨恨地看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高,兴。”

站在一边的无嫣咽了咽唾沫,暗中对庄晓贤竖起大拇指,难怪这丫不怕,原来是把那座冰山啃得死死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们还是被无慎狠狠地训斥了顿。无嫣和庄晓贤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隐在谷堆后面,听无慎赫赫地磨牙声。

“师兄,我们才翻进来,怎么就被你逮住了?”等他训够了,无嫣弱弱问,“太邪乎了吧!跟在这里守着我们落网似的。”

无慎揉揉额角,坦白道,“白日里就见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地在附近溜达,猜着你们要混进来,我就在这里守着了。”

闻言愣了愣,无嫣和庄晓贤对视一眼,忽然明白过来,“你没提前将我们拎回去,也就是说同意我混进来了?”

“不然还能怎样。”无慎冷冰冰的视线里胶着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

“师兄你是好人!”无嫣双目闪烁,笑得跟花一样。

“早去早回,这里毕竟不是你待的地方。”

“嗯嗯!”无嫣狂点头。

“快去吧。”无慎还想多说什么,却被庄晓贤出声打断,她朝无嫣比划了个“快闪人”的手势,然后扑到无慎怀里,“来来,好不容易见面了,我们来谈谈咱俩的个人问题。”

“什么个人问题?”成功被吸引注意,无慎拧眉问。

“就是信物啊!”庄晓贤叉腰瞪眼,“不然我空空地白等你啊!”

“……”无慎揉揉眉心,低声问,“你想要什么?”

“娃。”贼贼地吐出了一个字,庄晓贤便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

用踏雪寻梅闪到几丈外的无嫣还在琢磨是应该为姐妹的仗义高兴,还是为师兄彻底认栽了而悲痛。

………………

帅帐里一派凝重,甚至可以听见烛火燃烧时啪咋的声音。火光寥寥,映照在每个人面上忽明忽暗,皆是神情肃穆沉重。帐中围坐了七八人,主座上是个眉目冷峻的女子,一身戎装,英气十足。她左右分别坐着白振月与一名老将,其他人则多是青年将领,其中最年少的一位仅为少年。

“陛下。”女子右手边的老将沉吟几许,皱眉开口道,“末将以为,现在贸然开战委实不妥。其一,我方贸然开战将至兵力极具耗损,不利三足鼎立之局;其二,军中粮草紧缺,保不住前方供给;其三……前方灾情不明,若贸然前往,疫情扩散,引起民众恐慌,朝凛则腹背受敌,让澜沧有可乘之机。”

凤陵帝屈指扣着桌面,闻言,她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而紧锁的眉头却透露她的情绪。李继老将军一番话固然在理,可在座翻来覆去无外乎是这三点,她怎能不烦?

一直沉默的白振月环顾神色各异的众人后,向李继将军使了眼色,随后沉声道,“起兵之事,非同小可,需从大局考虑,重新部署。李将军,此事明日再议可好?”

知晓他言中劝退之意,李继在心里暗叹一声,待凤陵帝首肯后,随帐中众人行礼告退。一时间,帐中只剩下凤陵帝与白振月二人。

“唉。”疲惫地叹口气,凤陵帝仰面陷在椅中,揉着眉心,“振月,你说怎么办?我必须救他。”

“陛下既然已经决定,就该尽快思考对策。”白振月淡淡道,平静的眸色看不出喜怒。

“振月,你是在怨我?”凤陵帝苦笑。

“微臣不敢。”

“澜沧那皇帝阴狠,竟将澂修掳去困于疫情区。”双手握紧成拳,凤陵帝双目赤红,“沧江北岸瘟疫肆虐,攻不得毁不得,真叫人挠心!”

一向沉着冷静的人也有自乱阵脚的时候,足以可见被掳去之人在凤陵帝心中分量极重。又是一个情字,白振月叹口气,温声道,“珩夜,冷静些。”

深吸口气,凤陵帝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意。

“现下,疫情区除了朝凛的百姓,还有澜沧部分军队。北方药材急缺,司空徽出此下策,一为换取药材与大夫,二为牵制于你。”白振月冷静分析,“既然澂修还有价值,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瘟疫在朝凛的国土上蔓延,形成了两军隔绝的屏蔽,阻了澜沧的铁蹄,甚至让这铁蹄也染上疫病,大好机会朝凛却攻不得。在此等情况下,火烧是最受益的方式,可疫情区又在朝凛国土上,当地病患多是朝凛臣民。而若换成兵马前去攻打,若也染上瘟疫,那病疫扩散的速度便会失去控制,引起恐慌。

不可近不可退,凤陵帝为此绞尽脑汁。

“珩夜,我们可以派人去救澂修。只是我们无法保证去他和前去营救的人不染上疫病。除此以外,这次瘟疫受难的是朝凛的臣民,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治疗了瘟疫需要大量的药材人力,这比钱一旦花了,那么赤字的国库便承担不起接下来打仗所需的耗费。”暗暗咬牙,凤陵帝恨道,“那帮老狐狸,贪污受贿,亏空国库!如此明目张胆,完全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一旦有了机会,朕定会将他们这盘根错节的大树全部搬到,连根都不剩!”

如果有人能安然带回澂修,又能找到瘟疫的解决之道……白振月暗暗思量,脑中赫然想起一个人。望了眼盛怒的凤陵帝,白振月脸色平静地将脑中浮现的名字放到心里,只字不提——此事太危险,他不能让她冒险。

白振月回到自己的军帐时,尹莫言正半靠着椅背发呆。见他回来,尹莫言打量他疲惫的神色,了然道,“仍是无解。”

沉重地点点头,白振月直言,“澂修被掳只是个引子,那场瘟疫才是现在的症结。”

沉吟片刻,尹莫言抿了抿唇,抬眼直视白振月,“有个人可以解决……”

“不行!”知他指的是谁,白振月在他说出那个名字前便出声喝止,“这个事情不能让她参与,太危险。”

“……”见他心意已决,尹莫言也不多言,不到最后,他也不想连累她。

“事已至此,我暂且寻数个精通医术武功的人,将澂修救回来。至于瘟疫……毕竟是朝凛国事,即使以后行军再难,也不能补救人。”白振月说这话时神色淡然,似是全然不在意下这个决定时背负的沉重。

尹莫言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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