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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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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没料到2太太居然说出这么番话来！想把自己儿子打发到城外头去住？那什么地方，几间破屋，要什么没什么，哪儿住得了人！
她死死盯着2太太，两眼都要喷火了，恨不得扑上去咬下她两块肉来。
大太太1要发火，2太太心里倒踏实了。
这个大嫂只要1发火，说话就特别不中听，有理的事儿也常让她给折腾成了没理了。
第173章
大太太果然提高了声音：“弟妹，这院子你到底是先挑中还是后来才起意要占去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家里现在喜事连连，你也别弄这种丢人败兴的事儿，惹急了我，咱们谁也别想痛快。”
来了，来了，等的就是她发急。
马氏用帕子盖着脸，遮住脸上的笑意，十分委屈地说：“大嫂还是这么个脾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几时有意和你过不去了？你是嫂子，我是弟妹，你要这院子，要是我能让出来，1定2话不说就让了。可这是给长安预备的，嫂子也有儿女的人，这要是临时又改地方，长安下半辈子的体面怎么办呢？嫂子要是能体谅体谅你侄儿，这个时候就不该再节外生枝才对。”
大太太冷笑1声：“对，你也是有儿女的人，也是为了孩子，要不然怎么干出那些没脸面没规矩的事儿来呢？去年年底铺子里盘账，你撵走了两个管事，换上自己的陪房1家子顶上。从过了年到现在铺子里1文钱没挣着，倒亏了78百两。织锦缎子被你低了1半价卖了人，还进了1大批虫吃鼠咬过的烂布。中间这1进1出的银子，都揣你自己兜里，给你儿子置办聘礼去了是吧？”
2太太气1窒，怎么也没想到大太太把这事儿掀出来。可她反应极快，立刻哭着分辩：“大嫂如何能这样冤枉我？把这样的黑锅扣在我头上，以后我在家里、在外头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那织锦缎子库库房保管不善，浸了水坏了品相，才不得不贱价出的手。那进布的管事可不是我的陪房，出了这样的岔子难道我就不心疼吗。大嫂你有什么凭据说我做了手脚，把铺子里的钱私昧了？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今天我就1根绳子吊死在咱们家大门前，让全京城的人都来评评这个理！”
大太太哼了1声：“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要找不着绳子。我倒可以借你1条。你下聘时礼单上那对羊脂玉雕鱼笺雁书是哪儿来的？公中没这东西，你们2房从前也没有。”
马氏抽抽噎噎悲悲切切地说：“大嫂这是什么话？公中不给添置，我们2房就连1对玉也拿不出来了？我知道我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比大嫂，书香门第，财大气粗。可是我当年也不是光着身子进的朱家门，我怎么就不能给儿子添补点东西了？大嫂的意思是我昧了公中的钱给我自己儿子娶妻？大嫂你的心也太毒了。就为了抢这个院子，你这1盆1盆的往我身上泼脏水！今天当着老太太的面。咱们非得把这话掰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
2太太1点儿不怕。这些事情虽然宅子里许多人都心里有数，可是谁也没抓着她什么把柄！再说了，谁家不这么干啊？谁家没有这样的事儿啊？老大那个无能窝囊废，就因为占了个长字。所以将来分家他就能理所当然的坐拥1切？他们2房这么些年辛辛苦苦的熬着，讨好长辈，打理庶务，没功劳也有苦劳，到时候却只能分到1点残羹剩饭？
锦衣玉食的儿子，娇生惯养的女儿，他们怎么去适应那种反差巨大的生活？他们现在吃的穿的住的，这1切在将来都不会属于他们。就凭着自己那点嫁妆和这几年攒下来的私房钱，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将来拥有这样优渥的生活！
2太太不平！她就是不甘心。
京里谁家不是这样的？谁不是拼命从公中捞好处？大太太以为拿出这事儿来就能打垮她？
她里外都抹得平整。绝没1点破绽。就算事情彻底掀起来，那也是底下人无能，她不过是内宅里的1个可怜妇人，半点恶事没做过。
做梦！
又来了。
老太太1点儿都不意外。
这妯娌两人之间，平和永远是假象，现在这样的针锋相对才是真实的。当年老爷子老太太离京，就是因为家里长房2房闹得实在不象话。这刚1回来。又重演当时的1幕幕闹剧和冲突。
老太太觉得很是无力。
世人都说多子多福，可是这子孙1多，长幼之争，嫡庶之争愈演愈烈。
老太太拍了1下椅子扶手，声音不大，可是把正在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两个人全震住了。
“都住口。”
大太太2太太两人同时瞪了对方1眼，悻悻的闭了嘴。
“长安的岳家已经看过那院子了，家里头争归争。可是不能丢脸丢到亲家面前。2太太说的对，不能让长安在岳丈面前1辈子抬不起头来，让他媳妇1嫁进来就心里存了疙瘩。家和才能兴旺――那院子我说了算，就给长安做新房了。”
大太太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2太太则是狂喜。
她刚要开口，老太太的声音把她又堵了回去，这次是对2太太说的。
“老2家的。虽然说你未必是存心，可是你接手的铺子庄子上的收益1年不如1年，这也是实情。你若不是存心，那就是你太无能，根本没有掌家理事的本事。既然这样，现在正铭的媳妇也出了月子，你嫂子身子也好了，你就把你手上的账本钥匙，都交回来吧。以后不管出什么事情，也不用你再过问1句。”
2太太顿时傻了。什么？
她嫁进来的时候，大太太已经随大老爷去了外任，这家里事情1向是她管着。后来老大家的回来，又是娶儿媳妇，又是嫁女儿，哪样不是她尽心张罗的？那会儿老大家的也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家里落魄了，于是人人眼睛都盯上了这份家产。大房曾经把家务接过去1段，可是不久大太太生病、钟氏有孕，这些事情林林总总加起来，实际上还是2太太在管着家。
突然间老太太1句话，就把她手里的权夺了！
2太太几乎无法想象没有了管家大权，没有了外头的那些进益，她以后要怎么生活？他们2房的生计怎么办？
大太太这会儿却是心里乐开了花了！
好，好，好！
老太太处事真是公道！
院子有什么大不了？就让给她儿子去住吧！这管家的事以后跟2房再没关系了，瞧她还能横，还能蹦得起来？
她以为还象几年前那样能随心所欲的闹腾？老爷子眼看要起复了，老太太在家里又是说1不2的了！这回老太太发了话，算是彻底绝了2太太的想头。
院子被抢，大房是损了点颜面。可是跟这事1比又算得了什么？老太太这1发话，可是赤裸裸打了2太太的脸，2房不但失了面子，更重要的是，里子也没有了！
对2太太来说，她能抓住的不过就是这些钱。1没有了钱，她在府里立刻什么都不是。到时候不用大太太去踩她，别人自然会拜高踩低见风转舵的。
2太太几乎要瘫在椅子上了，她还没有放弃，脸上居然还能挤出笑容来：“老太太…您这话…可不能这么开玩笑啊。我这么多年起早贪黑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老太太深深看了她1眼：“是啊，没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本来这家就该长房来执掌，先前让你管着，那不都是事出有因吗？这些年里头家里进项少，赔出去的数也不小了。这个账我也不去细算，你自己理1理账本，这两天就交给正铭媳妇吧。”
2太太心里发冷，象是有盆冰水从头顶1直浇下来。
老太太的意思她听（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了。
她以前往自己兜里揣的藏的，老太太不是不知道，她老归老，可心里头明镜1样。这就是前事不提，不追究她了。可是她也得识相，不能再名不正言不顺的霸着管家的权力。
大太太很是识相。
老太太已经给了她1个满意的公断，她也就不再往2太太身上去踩了。
毕竟婆媳这么多年，老太太的为人大太太清楚。吵归吵，可是现在2太太已经算是落败了，大太太要再去踩她，老太太是决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的。毕竟2房也是她的儿孙，1笔写不出两个朱字，怎么能够1家子里头赶尽杀绝呢？
后院儿有什么好？本来大太太也不是1定要让儿子住后院儿，不过是为了争而争。现在大太太不在乎了，2房想要后院儿给他们好了！他们要是乐意1家子都搬去住也可以！看不着他们，眼前更清净。
2太太还想说话，老太太端起茶碗，徐妈妈领着两个媳妇进来了，笑容满面的说：“老太太也累了，两位太太也先回去吧，我送您2位出去。”
那两个媳妇很有眼色，把2太太硬是扶了起来架着她往外走。
大太太站起身告辞，1路都努力克制自己别笑出来。
太好了，太痛快了！这几年她都没尝到过这样扬眉吐气的滋味儿了！
本来这1切就不该2房掌着，她已经得了这么多年的甜头儿了，食髓知味，还想继续霸占下去。可是他2房有什么出息？这放眼看去，家里有谁能跟她的贤哥儿相比？
大太太走路的步子都要飘起来了，她吩咐范妈妈：“去，告诉正铭的媳妇，这两天就去她2婶儿那交接账本钥匙去。还有，马上让人去收拾东院儿，让贤哥儿他们夫妻俩这就搬东院儿去住。”
第174章
这消息象是插上了翅膀，随着2太太被人从老太太院子里扶出来，迅速传遍了整个朱家。
又林也很快弄（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了前因后果。范妈妈要做的事情多，赶得急，3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后院儿让给2房，但是老太太也免了2太太管家的差事，还发话说以后不管什么时候2太太都不能再过问家务。
如果说这是大太太和2太太的较量，那2太太无疑是输了。
范妈妈又说：“我已经派人去东院儿了，其实院子也是收拾打扫过的，就是里头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齐备。4奶奶您过去瞅1眼，或是打发个人过去看看，缺什么就开个单子交给我或是方嫂子都行，回来去库房里取出来就行了。”
又林忙谢过范妈妈，翠玉又给她递了个荷包，说天气热，劳她跑腿，请她喝茶。范妈妈笑眯了眼，当然不会推辞。
范妈妈1走，门1关，翠玉和小英都乐得咯咯笑。
昨天被迫挤在客院，就算又林不说委屈，她们都替主子委屈。这回好了，终于不用在这儿不明不白的将就下去了。
虽然将要住进去的不是1开始打算好的后院，可是这也不代表他们就失了面子。1屋子人高高兴兴的收拾起来。方嫂子果然打发了人生来帮她们搬东西。
朱慕贤正好从外头进来，刚才他走时院子里还1片低迷，现在却欢腾雀跃跟过年1样。
“这是怎么了？”
又林端了杯茶给他说：“母亲刚让范妈妈来传话，咱们这就往东院儿搬。毕竟后院儿已经布置成新房了。再改的话怕不吉利——”这是官方说法。
下面是两口子的悄悄话，当然要小声说：“母亲好象和2婶在老太太那儿争执了1翻，2太太这几年管着的田庄铺子光出不进，亏了不少。老太太说让她交卸差事。把钥匙账本交给大嫂。”
朱慕贤唔了1声。
原来是这样。因为2房吃了这个大亏，所以母亲才如此干脆的接受了老太太的决定。
他微笑着对又林说：“也好。东院也很宽敞，而且去母亲、去老太太那儿都不远。屋子也才修整过没几年。住着也合适。我带你过去看看，屋子里怎么收拾，你拿主意吧。”
又林应了1声，随着他出了房门。
从大太太住的院子后头绕过去，过1个穿堂，朝左走，就能看见东院的门了。这会儿门正敞着。下人们正忙忙碌碌的搬箱笼。
东院儿也很宽敞——不过这儿的确是离街近，站在院子里，就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隐约的人声。
朱慕贤指给她看：“东北边儿就是坊市。等将来你要打发人进出办事，如果大门进出不便，就从角门走。省得兜1个大圈子。”
又林点了下头，打量起这个院子。
北方的院子都显得平阔宽敞，青砖路，路两边有两个花池子，里面栽着茶花，正开得热闹。迎面是3间正房，左右各有两间厢房。屋子能看得出来是近两年整过的，石阶和砖缝里都铲得干净，并没有积年的青苔。门窗梁柱上的漆色也鲜艳光亮。
朱慕贤领着她往里走。正屋中间挂着1副蟠桃图。下方条几上摆着花瓶和盆景儿，两旁设有桌椅。看着倒是很敞亮。
屋里没有别人，朱慕贤就拉着她的手进了东屋。
“你瞧着，看东西该怎么摆，就只管吩咐他们，缺什么也只管说。”
又林1笑：“我才不跟你客气呢。”
这屋子她1看就喜欢上了。窗子极大极是亮堂。屋子也宽敞。她原来想好的东西都能放得下。妆台就靠东南角摆，再寻1架屏风来，不用大的，7尺、8尺高就可以。又林这么老远上京来当然不可能背着屏风1起来。但是屏风这东西哪家库房都不会缺，找1扇丝绸花卉的，或是镂空雕漆木屏风都使得。
窗台沿上也可以摆个红木漆盒，或是来个山石子儿盆景。他们现在还是新婚，帐子就还是用红的，其他桌围椅袱也肯定要和帐子颜色搭配着来才行。
中午陪老太太用饭的时候，又林还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收拾屋子。等吃完了饭上了茶，老太太笑着问：“屋子可看过了？有什么地方不中意么？”
又林忙说：“挺好的，又干净又宽敞。我正琢磨着怎么布置屋子呢。”
老太太是个老人精了，又林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她当然看得出来。
这个孙媳妇儿不是那种眼儿的女人，见识也不1般。她说话办事，都让别人觉得舒服，同时又没委屈了她自个儿。
这才是会过日子的人哪。
那整天拧巴着，跟别人过不去，更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就算有金山银山，也1样这山望着那山高，怎么都快活不起来。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要说收拾屋子，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拾掇这些。来来来，跟我说说，你想怎么布置的？”
又林就笑着说起来，1边说，1边用手比划了1下。朱慕贤坐在1旁，看着她们聊得投机，心中很是欣慰。
妻子和祖母投缘，当然是好事。有祖母疼她，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而她又懂事又孝顺，也能解祖母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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