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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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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女子等着吃杜燕绥烤鹿,岑三娘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比较
杜燕婉看了眼埋头烤鹿的亲兄,又睨了韦小婉一眼,撑着下颌说道:“哥哥,来吃你的人真多呀!”
岑三娘适时的低下了头,掩饰住眼里的笑意。
她偷偷的抬眼看他。杜燕绥像是没听到似的,接过小厮递来的盘子,用竹夹夹着肉铺在烧烤架子上。白衣如雪,银线绣就的衣领反射着阳光,动作优雅斯文。
目光转过去,十七岁的韦小婉穿着娇嫩的鹅黄色衣衫,臂间挽着春水蓝的披帛。挽着蚕髻,插着枝花形金制的宝树步摇。五个女子里唯有她没有穿胡服,显露出少女独有的娉婷妩媚。她看着杜燕绥的目光热烈如火。根本不害怕被人瞧出她对他的倾慕。
如果他是长年陪侍在滕王身侧的空青,难道韦小婉对他的心思是在这一年里产生的吗?岑三娘越发想弄明白。
杜燕婉说话意有所指,韦小青顿时像炸了毛似的瞪了眼:“这只鹿又不是你猎的!杜九哥也没你那么小气!”
杜燕婉横了她一眼,直接对杜燕绥道:“哥哥,第一份得给我!”
韦小青气结,又没立场和杜燕婉争,只得气鼓鼓的哼了声。
杜静姝念着岑三娘的好,笑咪咪的说道:“九哥,我记得你说过,这只鹿算是我猎的,头一份得归我才行。”
“静姝!”杜燕婉恼怒的喊了她一声。
“燕婉姐姐,我好饿的。你就让让我嘛。”杜静姝撒娇。
杜燕婉眼珠一转:“好啊,你是妹妹,我让着你。第二份归我。”
她突然看到杜静姝与岑三娘同席。岑三娘手上还扎着白布,便指着她说道:“岑妹妹受伤了,第三份便给岑妹妹好了。”
韦小青气得站了起来,低头却看到一直不发一言,只用眼神望着杜燕绥的姐姐韦小婉,心又软了下来。她招手叫来婢女:“把我今日射到的两只兔子一只山鸡烹了送来。”又道,“我才不像有些人那么小气!别看有人今日拿了把大弓唬人,没想到却把野味都吓跑了,只捡到一只兔子而己。猎物那么少,小气点也正常。”
杜燕婉顿时火了:“韦小青你在说谁?”
见她发火,韦小青开心了:“你管我说谁!”
两人剑拔弩张,又要开吵。只听韦小婉离了座,走到杜燕绥身边微笑道:“九哥,我来帮你烤。”
杜燕绥却在此时站起身来,让出了位置:“韦妹妹手艺好,我家妹子有口福了。”
韦小婉欣喜的一笑,正想接口,却见杜燕绥左右看了看,喃喃自语道:“今日好像就我射到一只鹿,这么多人看来真的不够,我再去林子里转转。说不定还能再射到一只。”
说着竟扔下一群姑娘,径自跳上马,扬鞭去了。
韦小婉站在烤肉架旁,娇艳的脸上阵红阵白,一跺脚扭身就往自己的营帐去了。韦小青赶紧跟了过去。
剩下三女面面相觑。杜燕婉突然放声大笑:“哎哟,笑死我啦。哥哥,你真是……”
杜静姝也笑了起来:“好吧,咱们三个人放开肚皮吃!”
岑三娘也忍不住乐,心里却又再一次暗暗比较着杜燕绥和空青。
记忆中的空青跟在滕王身边一口一个小人,恭敬知礼,随时都保持着一副谨慎的态度。不见丝毫锐气。离开滕王在沙洲上住着的时候,空青温和如玉,像勤劳的顾家男人,做饭菜捕鱼虾扎草排盖屋顶。没有半点豪门公子的气场。和裘家打斗,浑身浴血站在巷子里时,有着锐气,岑三娘更多的感觉到他是名武艺高强的侍卫。
初见杜燕绥,好像他也像空青一样沉着冷静。此时的他,却分明像豪门大族的公子一样,懒得搭理小姑娘们的争吵,也不顾忌韦小婉的感受,拍拍屁股潇洒走开。
是同一个人吗?岑三娘想得到答案的心思越来越烈,望着他奔向乐游原的方向,心里主意已定:“杜姐姐,静姝妹妹,我回帐子换身衣裳,失陪了。”
杜静姝这才发现她衣裳下摆蹭脏了少许,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拉着你说话,都忘了你摔脏了衣裳。你去吧,我给你留最好的鹿脯肉。”
岑三娘朝燕婉福了福,去了自己的帐篷换了身衣裳。悄悄出来,去牵了小青马朝着杜燕绥离开的方向追去。
“哎,三娘子!”百草正巧和红鸾回来,脸红扑扑的,杏眼里闪烁着快活与兴奋的光。她瞧见岑三娘离开,显然没听到自己的叫声,便和红鸾说道,“姐姐,今日谢过你啦。我再借用下红莺姐姐的马追三娘子去。”
红鸾也看到了:“我与你同去吧。三娘子一人骑马出去,万一有了意外,夫人会责罚的。”
两人掉转马头,跟着也追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今天更这些啦,晚上要出门吃饭,不更啦。明天再继续吧。

否认
西北地区把地势高而平坦的地方称为原。形容宋词风格曾有两种说法:念去去,千里烟波的婉约与大江东去浪淘尽的粗犷。站在西北的原上,视野极其开阔。西北民歌一亮嗓子,才会明白真正的粗犷与豪爽不是一江之水惊涛拍岸所能比拟的。
岑三娘寻着方向追来,往四周一看,哪里还有杜燕绥的身影。风吹长草,天地间仿佛只她一人。她骑在马上,不知是被这一望无垠的乐游原感染,还是急于想把握住自己的未来。将单身小姑娘的危险抛在了脑后,狠狠的抽了小青马一鞭子,朝着树林的方向飞驰而去。
就在她转过土丘的瞬间,一马斜斜的奔出,拦住了她进山的去路。岑三娘使劲一勒缰绳,小青马扬起了前蹄,圆地踏着步,消弥了冲势。
两人之间隔了数丈,岑三娘的视线有些模糊,他那身白衣像团光晕,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假装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悄悄的抹去盈满眼眶的泪。再看,清楚的将他脸上的神情瞧了个清清楚楚。
杜燕绥纵着马走向她,蹄声得得踏破了宁静,却让四周显得更加安静。
岑三娘望着他,心想,他不是空青自己就见鬼了。双胞胎长大之后再相似也不会绝对的一模一样。他的眼神告诉她,杜燕绥就是空青。
终于,他走到了她身边。岑三娘唇边不自觉的扬起一个笑容:“空青?”
杜燕绥扬了扬眉:“什么?”
什么?
她叫他的名字,他听不明白?岑三娘笑容淡了下去。
空青好好的,成了京兆杜氏的子弟,还装着不认识自己。好吧,不认识也好。可您老告诉我钗的秘密,李建成二十七隐卫的存在,总得给我一个交待吧?难不成自己还会哭着求着说我是李建成的孙女,你们不能抛下我不管?或者摇身一变成了京兆杜氏的子弟,害怕自己会揭发他?
而她在这一年里,曾千百次的盼着他悄悄的出现。想告诉他与那些昔日的东宫隐卫们当自己不存在,好好的过日子去。她不曾因为自己是李建成孙女拥有尊贵的血脉而骄傲,没有答应空青去见那些忠心的隐卫,没有答应做他们的小主人。但她从来都不希望他们死。
她已经烦透了常插戴在髻上的那枝金银团花蛾儿分心。它就像悬在她头顶的剑,一不留神就会落下来,让她身首异处。她经常在外出的时候神经质的打量着每一个多看了她几眼的人,猜测着他或她是否是隐卫们的一员。
这种精神上的压力真叫人崩溃!
他却装着不认识。
岑三娘愤怒了。人极其愤怒时有几种表现,因怒而安静是其中一种。她冷漠的望向古木参天的森林,冷漠的说道:“我从前认得滕王身边的一名侍卫叫空青。我不慎坠江,他跳下来救我,死了。”
杜燕绥哦了声道:“真遗憾!你可以找家寺院替他点盏长明灯,请高僧为他超度。一个人跑树林来做什么?很危险的,回去吧。”
这是岑三娘听到的最不好笑的冷笑话。
她笑了起来,笑得悲伤:“今日和静姝妹妹溜马,看到了一间小庙。本想进去讨杯茶吃,顺便替那侍卫点盏长明灯,结果发现我的钗掉了。那枝钗是母亲留给我的,外祖父希望我日日插戴着它缅怀母亲。他说有母亲生前曾有一个仇人。戴着那枝钗,那人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会来找我报仇。只要他敢出现,外祖父就会对付他,以绝后患。静姝妹妹陪我找到了这枝钗。我却得到一个消息,母亲的仇人早死了,我不用再担心了。心情一好,就想跑出来溜溜马。天再冷下去,乐游原就不适合来了,要到明年春日才有机会呢。没想到竟迷了路。这里的确危险,多谢提醒,告辞。”
她掉转马头,再也不看杜燕绥一眼,急驰而去。
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空青,永远消失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杜燕绥身上,拉扯出一抹孤独的影子。
作者题外话:晚上不更新了。

训奴
岑四娘一心要结交杜静姝,回去没两天就发帖子邀请她过府选斗鸡。自然也请了岑三娘。
李老太爷骨子里深恨着岑家。对岑二老爷一家人只能做到有来往。李老太爷用出嫁的女儿泼出的水,将岑四娘的身份转换成了尉迟二夫人。能和尉迟府交好,他极赞同。
大儿子已经贵为幽州大都督,他心里惦记着二儿子李尚之的亲事。李尚之嗜武成痴,他琢磨着尉迟家的三姑娘大概能合儿子的脾性。如果李尚之得了尉迟老国公的青眼,没淮儿还能舍了老脸请今上赐下襄武郡王的爵位。
李老太爷是过继给襄武郡王的,在皇族同宗面前自然而然就矮了三分。因嫡妻一事羞入入仕,又短了三分气势。两个儿子虽有出息,但李老太爷心里最记挂的仍是入土之前能被皇帝名正言顺的赐下爵位,扬眉吐气。
一年来,岑三娘听话的戴着金银团花蛾儿分心招摇,却没引来任何动静。李老太爷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擒住隐太子余党立下大功。因此,岑三娘去尉迟府,李老太爷让李尚之以保护的名义陪着去。
许氏摒退了房里的丫头,亲自给岑三娘换上出门见客的衣裳。樱桃红及腰长的大袖襦衣,系着玉兰白高腰长裙。襦衣扎在裙子里,下面是云一般的洁白的裙裾,像美丽的燕尾。红白相交分外醒目,因是深秋,怕着了凉,外面套了件浅红色掐蓝色牙边的半袖。挽了块蔚蓝色边上坠金珠的披帛。
她蹲下身整理着腰带上悬挂的金桂香囊、压裙边的玉坠子,笑咪咪的起身端祥着岑三娘:“三娘子长了一头,下月及笄礼后还能再长点个儿。葵水来得迟了些。”
岑三娘开始发育,再不是平胸,鼓起了两只小包子。她不以为然的回道:“十六岁之前来都正常。”
许氏大惊:“三娘子如何知道?”
这是常识好不好?岑三娘只得含糊着说是小韦氏说的。许氏这才放了心,满脸失落。大概是觉得自己份内的工作被大夫人抢走了。
岑三娘不愿意一直惯着许氏,也念着情份,所以待她越来越客气。
许氏却没有察觉到这份客气其实是疏离。
“妈妈支开小秋小夏,是想单独给我说点什么吧?”岑三娘挽了个蚕髻,头发拢在头顶一束,像卧蚕的形状,比丫髻,双环髻干练。她对着镜子插上那枝金银团花蛾儿钗,怔怔的看着铜镜里映出的清丽少女。
许氏站在她身后,低声说道:“三娘子,四娘既有交好之意。你便别再把洪州她对你下泄药的事放在心上了。四娘子嫁进了尉迟府,我看老太爷也看重的。不然也不会让二老爷护送你去了。”
岑三娘回过头,似笑非笑:“我有记恨过四娘吗?”
许氏一愣,嘟囔着:“没有最好。四娘子如今身份不比往昔。”
岑三娘霎时收起了笑容,冷冷说道:“妈妈,我如何行事还由不得你来教训。我差点忘了,妈妈已是得了身契恢复了自由身,早不是我的奴婢了。”
许氏脸色大变,手脚气得发颤:“三娘子,你,你嫌弃奶娘了?”
岑三娘早想敲打她。以往许氏露出这样的委屈与难过,她总是心软。可越心软,许氏越是颐指气使,到头来,难受的却是她自己。
“念着与妈妈的情份。我这个做主子的从来都给足你颜面。妈妈好生想想,是继续签下卖身契,忠心服侍我。还是离府去养老。若签下身契,我身边留不得日日教训主子的奴婢。若离府养老,当日我买下的裘家院子便送给妈妈栖身。百草!”岑三娘连珠炮似的说完,高声叫来百草,也没看许氏一眼,径直出了内室。
许氏震惊的看着岑三娘带着百草离开,半晌才反应过来,眼泪滚滚而下,喃喃说道:“你不是三娘子,不是三娘子。”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高大的身躯抖的糠筛似的,末了号陶大哭。哭了一会儿,许氏觉得胸口被堵的难受,她本是性烈之人,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泪,疾步往外走:“不行,我要找老太爷评理去!”
斩断
岑三娘走的快,最主要的还是不忍心看到许氏那副难过之极的模样。训了许氏,她自己心里其实也不舒服。
百草进来时看到了许氏的脸色,知道因由,心里也难过。她小心的看着岑三娘的脸色,心里却是一暖。少有主子把奴婢看的这么重,三娘子其实并不过错。她和自在居别的丫头处久了,自然知道自己和她们在岑三娘面前的态度。
岑三娘终于开口道:“百草,我今日告诉妈妈两条路可选。要么重新签卖身契,忠心服侍我。要么让她离府养老,我送她一座院子,还有供她生活的金银。你也一样,你若想留在我身边,就只能忠心对我,将来我也不会亏待你。若你想离府,我会放了你的身契,还会给你找个好归缩,风光发嫁。这些是我能为你们做的全部。如果你们觉得还不满意,咱们的情份就到此为止。”
百草浑身一颤,脱口而出:“三娘子,别不管奴婢。”
“我知道,你从小就被卖进岑家,也无所可去。如果奶娘改不了对我指手划脚的习惯。我也没办法留下她。你也是她一手看大的,情同母女。一面是对我忠心,一面却又不忍不听奶娘的话。如果你愿意就认她做干娘吧。我放了你的身契,把裘家那院子给了你们。再送你们足够了银两,你们自己过日子。将来若有难处,我能相帮定不推辞。也全了咱们这些年的情份。”岑三娘淡淡说道。
如果能有一把刀,她希望切断所有能影响她情绪的过往。她从前像水一样,岑家拿只瓶子装就成了瓶子的模样,拿只盒子装,就是盒子的模样。
她心软,记情。可是为她浴血的空青都能变成陌生杜燕馁。岑三娘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顶了。
成为自由民,认许氏做干娘,有栖身的房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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