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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颜乱 作者:罗姽-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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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对她倍加珍惜。这是他此生第一次的爱,也是唯一的一次。他被称为奸雄,从小就被母亲教导,不能以真性情示人。他活得很累,也很压抑。第一次,他想要为自己活一次,想要用心地去爱一次。
火光熊熊,他看着妻子越舞越热烈,她旋转的裙摆像狂风中的花瓣。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会在旋转中飞走,飞到天上去。
这时,他感到一道森冷阴寒的目光,像利剑般投射过来,仿佛想要刺穿自己的身体。
高君琰循着目光看过去,火堆边坐着一个穿紫缎长袍的疏勒人。他和扶日一样,头顶剃光,无数根细小的麻花辫从头部垂落。从他胸前挂满的饰品来看,地位应该仅次于扶日。
此人不是左右律王,就是左右丁零王。
高君琰迎着他鹰隼般的目光,嘿嘿地挑眉一笑,笑容俊美风雅,邪魅恣肆。
此人正是右丁零王。
他刚才一直痴痴地盯着起舞的舒雅,冰蓝色的眸中几乎要燃起情。欲之火。
舒雅舞完一曲,正准备回到夫君身边时,右丁零王突然如猎豹般跃起,拦住舒雅,“公主可愿与我共舞一曲?”
他说的是疏勒语,高君琰听不懂,但他能感到这个人要为难妻子。他站起身来。
舒雅瞥了右丁零王一眼,还没答话,右丁零王笑道,“我看公主方才并未舞出最佳水平,恐怕必须要有雄性来激发,公主才能舞出最美的姿态。这个就由在下来,如何?哈哈——”
右丁零王的言辞十分无礼,周围懂得疏勒语的人,都骇然失色。
因为在疏勒语里面,“激发”这一词汇,还可以暗指男女交合。右丁零王这句话其实一语双关,也可以翻译成“恐怕必须要被男人干了,公主才能舞出最美的姿态。”
游牧民族不像汉族,没有那么严格的尊卑礼制,右丁零王对舒雅说出这番言辞,扶日也并不发作,薄唇抿成刀锋般的线条,冷冷地看着场中这一幕。他想看一看,这位女婿将会如何应对。舒雅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如果她嫁了一个无能的男人,扶日不会因为他是女婿就帮他。
舒雅心中怒火升腾,但面上依然笑靥如花,“右丁零王,你不觉得,应该由我夫君来激发我的舞姿,更合适吗?”
右丁零王轻蔑地扫向高君琰,唇角一撇,“一个汉人……他会跳舞吗?听说汉族男人,根本就不会跳舞……”
高君琰已经询问了身边懂汉语的疏勒译官,他笑嘻嘻地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入场中,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右丁零王怎知我不会跳舞?”
舒雅吃惊地看着高君琰。她微睁的紫眸流露出的神情,让高君琰一阵心动,一阵疼爱。
他最喜欢看媚烟惊讶的样子了。
不管是十年前的媚烟,还是十年后的媚烟,只要遇到什么意外的事,就会露出这个可爱的表情。就算她是叱咤风云的铁腕天后,她这个表情,永远都是纯美可爱的。
无尽的爱涌荡在他心间,他俯身在她耳畔,深情轻语,“媚烟,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我要让你骄傲。”
高君琰俊目一扫,走到一位男子面前,“这位大哥,能否借你的骨笛用一下。”
接过骨笛,高君琰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持笛,潇洒一指,向舒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舒雅双眸闪耀着惊喜,朝夫君笑盈盈地点头。
舒雅是舞蹈圣手,高君琰不担心她跟不上,所以,高君琰只按自己的节奏舞动,不去管舒雅。舒雅完全能够跟着夫君的步履调整舞姿。
高君琰以骨笛为剑,绕着火堆舞剑。火光里只见他的身形如行云流水,矫若游龙,翩若惊鸿。他穿的是典型的汉服,宽袍飘荡,广袖翻卷,犹如谪仙。手中的骨笛渐渐化作利剑,舞起幻影重重。
舒雅也跟着调整成汉人的舞蹈,抛袖折步,展袂回腰。唯一的遗憾就是,她身上穿的不是深衣广袖的汉服,而是大摆裙、高筒靴的疏勒服饰。所以看上去有点怪,不过因为她舞姿很地道、很优美,多少掩盖了这一不足。
随着夫君越舞越急,渐渐变成凌厉的剑招。舒雅也越旋越快,细软的腰肢盘旋跌宕,俯仰蹁跹,足尖轻点,旋转如涡,渐渐分不清人影与火光。
这一下舞罢,全场喝彩。
火光映照下,右丁零王脸色阴沉,眼中燃着黑焰。他是疏勒人,年轻有为。舒雅是疏勒人的公主,如此美丽的公主,本来应该由他来求娶,却被一个汉人娶了去。他的恼怒可想而知。
恼怒之下,他再次挑衅,嘴角挑起邪恶的笑意,傲慢地耸耸鼻子,对旁边的译官说,“你把我的话翻译给汗达。”
汗达,在疏勒语里是驸马的意思。
译官对高君琰说,“右丁零王说,汉人里他只佩服一个。十六年前,他随父出征,遭遇了北卫的晋王,也就是当今的北卫皇帝萧辰。萧辰的骑射功夫,连大漠最好的骑兵都要甘拜下风。他能射九箭连珠,箭无虚发。能藏身马腹开弓,也能立于马背开弓。当年曾经威震朔漠,所向无敌。不知汗达,你的骑射功夫如何?敢不敢与在下比试一番?”
这句话一翻译出来,明亮火光下,扶日清晰地看见女儿神色的变化。
扶日当然最清楚女儿的这段恋情,当年舒雅本来要嫁给高君琰,却突然变卦,逃婚跑到前线去投奔萧辰。为了帮萧辰求援兵,还专门给扶日写信污蔑高君琰。
后来沁水来到大漠,为扶日挡了一刀后昏迷不醒,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父汗,求你发兵帮北卫灭楚。”
两个女儿都深爱着同一个男人,扶日何尝不知。所以才专门给萧辰写了一封亲笔信:“二女须一人为皇后,一人为贵妃。愿君善待吾之爱女,勿负其中任一。君之圣德如舜,愿本汗之二女,如娥皇女英故事。”
扶日却不知,正是他这封信惹了大祸,正是他这封信,让萧辰万般为难。他也不想辜负其中任何一个,却偏偏两个都辜负了。
现在,扶日见两个女儿,居然各自嫁人,没有一个跟萧辰,不由也大为感慨。
右丁零王说这段话,不知道是对舒雅这段恋情有所耳闻,还是真的佩服当年萧辰远征大漠的神勇。
婚礼上听见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舒雅嘴唇微颤,心底的伤疤仿佛被人狠狠撕裂,痛得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高君琰看见了妻子的表情,他心底也是一痛,但面上依然笑嘻嘻,毫不在乎地对右丁零王说,“萧辰是北人,精擅骑射不足为奇。我是南人,自幼生活在长江汉水。我确实不擅骑射,右丁零王若有心考较在下,能否给在下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后,我随时接受右丁零王的挑战。”
这话不卑不亢,既谦虚诚恳,又自有傲骨。
右丁零王不好再说什么,凶狠地盯着高君琰,“好,汗达,我们疏勒男儿最讲诚信,你一言既出,三个月后,我便来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要找借口躲避。”
“今日当着可汗,岂敢戏言?”高君琰大笑,“请父汗为儿臣做鉴证,从即日起,三个月时日一到,不管我练得如何,都将接受右丁零王的挑战。”
扶日终于站起身来,围着火堆的所有人都随之起身,四周安静下来。唯有夜色如幕,笼罩着寂静的草原。
他们的大可汗,终于开口,“舒雅是本汗至爱,本汗要挑选最强大的男人做她的汗达。三个月后,这场比试,将由本汗亲任判官。败者配不上我女儿,将无资格做汗达。”
舒雅一惊,娇嗔地喊道,“父汗——”
扶日紫眸一凝,用眼神止住她。高君琰也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然后拱手对扶日说,“儿臣绝不会辜负父汗所期。如此,儿臣带公主先行告退!”
高君琰将舒雅拉走,抱着她上了一匹骏马,策马远离火堆,到了草原最深处。
抱住她飞身下马,在柔软茂盛的草地上几个翻滚,将她压在身子底下,借着星月之光,捧住新婚妻子的脸深吻,一遍又一遍地吻过她的眉、鼻、唇,“媚烟……我爱你……你爱我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担心地问,“三个月后,若你败给右丁零王,父汗不准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败给右丁零王?”
“右丁零王是疏勒人有名的神射手,常年带兵打仗,骑射功夫一流,在整个大漠上都难逢敌手。”
“是吗?”他突然放开她,坐起来,望着草原上高远无垠的夜空,“阿姐,在你心中,我永远都比不上他吗?”
她一震,声音低哑微颤,“不是这样……你们是不一样的……”
“他能够战胜右丁零王,为什么你就肯定我不能?”他问,声音里带着愤怒与悲哀。
她不说话,慢慢移开目光仰望夜空。大颗大颗的星斗,闪烁在深蓝色的天幕上,仿佛大滴的泪水。
许久,她幽幽的声音,飘散在夹着青草芳香的夜风里,“夏郎,我们不说他好吗?今天是我与你的大婚之夜啊……”


、番外之琰(5)

高君琰与右丁零王订下三月之约以后,高君琰每日勤练骑射。他的骑射功夫虽说不上一流,但也很有基础。三个月勤练下来,在后来扶日亲自主持的骑射比试中,与右丁零王战成了平手。
高君琰这才算在胡人中站稳脚跟。他很快学会一口流利的疏勒语,剃了疏勒头式。当他第一次顶着光头、垂着无数根细小麻花辫来到舒雅面前时,舒雅张大的嘴许久都没阖上。
舒雅痴痴盯着夫君许久,他微带鹰勾的高鼻,配上疏勒人的发型与服饰,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美。
高君琰摸着光溜溜的头顶,大笑着感慨,“没想到我竟披发左衽、茹毛饮血了。”
(披发左衽,来自孔子的名言“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意思是,若不是管仲辅佐齐桓公成就霸业,只怕中原要被夷狄占有,我们都将像胡人那样披散着头发、衣襟从左边系了。孔子这句名言,带着十足的天朝上国的傲骨,多少有些民族歧视哈。)高君琰很快适应了胡人的生活,这一年,左律王年事已高,向扶日请辞。左右律王并非世袭王位,扶日便让高君琰做了左律王。
左右律王中,又以左为尊。所以,左律王是色目国里最高的爵位,权力与声望仅次于大可汗。
高君琰刚刚三十出头就位极人臣,自然众人不服。
舒雅的儿子高语晖五岁生辰这天,高君琰因为答应儿子要送他一匹小马,大清早便带着儿子到王城西边一个很大的马场去了。
舒雅则在公主府里,指挥着下人布置生辰晚宴。
舒雅的公主府与王城里所有的宫殿建筑一样,是中原风格与波斯风格的结合体。
长廊下挂满了彩色灯笼,儿子的房间内点了几百枝小蜡烛,挂满了姿态各异的小瓷人。陶瓷的烧造技术胡人是没有的,所以最精美的瓷器,都是从中原买进的。这批小瓷人,是舒雅专门为儿子向胡商订制的。
公主府的宴厅里,也已经布置了火塘和铁架,烤上了肥美的全羊。女奴络绎不绝从厨房端来热腾腾的美味菜肴。
天色向晚,父子俩还未归来,舒雅不由担心起来,几次亲自跑出府门去看。最后,眼看夜色渐浓,舒雅实在担心,便让德赤去找。
德赤出门不久,就和高君琰父子一道回府。
舒雅迎出庭院,见高君琰满头是血,不由大惊,连忙唤女奴们去准备药粉与纱布。
看见儿子没事,她稍稍舒口气,但眉间仍是焦急与疼惜,上前挽住夫君,让他低下头来,看他的伤口,“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萨库是坏蛋!萨库的爹是大坏蛋,他跟爹爹打架!”高语晖对母亲说,“不过,他打不过爹爹,爹爹的剑术好厉害!爹爹,你什么时候也教我?”
“萨库?”舒雅愣了一下,想了想,问道,“萨库……是右丁零王的儿子么?”
“就是他!”小语晖大声道,“右丁零王不是在左律王之下么?萨库他爹的爵位没有爹爹高,打架也打不过爹爹!”
高君琰坐在堂上,任由女奴们给他包扎头部,不住龇牙咧嘴发出嘶嘶声,舒雅见状,心疼如绞,抓住他的手,“很疼吗?”
“疼得要死!”他夸张地喊道,同时腾出一只手向儿子脑袋拍去,“尽吹牛!你爹今天可是险胜,你懂不懂?右丁零王那一刀,差不多从我头皮上掠过!要不是我反应快,只怕头盖骨都要被削掉!”
“萨库他爹比爹爹伤得厉害多了,我看见他半边身子都在流血。”小语晖不服气地喊,在他心中,自己的爹是最勇猛的男人,绝对不会打不过其他小孩的爹。
“傻小子你懂啥!”高君琰训斥道,然而眉梢眼角全都是宠溺与疼爱,“你爹只不过刺中他一边肩头,他却差点要你爹的命。”
“我说你们两父子能不能停下,让我说一句话!”舒雅焦急万分,夫君和儿子却你一言我一语,她这会儿才终于插上话,“高君琰,你在搞什么!给儿子去买生辰礼物,怎么跟右丁零王打起来?”
小语晖正要张嘴,被舒雅一巴掌捂住,“你给我闭嘴!听你解释一晚上也搞不清楚,让你爹说。”
舒雅让女奴将小语晖先带下去换衣净面,一会儿带到宴厅去用膳。
儿子下去之后,高君琰这才慢慢道来。原来,今天右丁零王也带着儿子去选马。萨库与语晖看中了同一匹黑嘴小黄马,两个小子都很有眼光,这小马竟然是著名的“流星騧”。
右丁零王看到高君琰,冰蓝色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自然不会把这马让给高君琰的儿子,于是出了极高的价。
高君琰见儿子如此喜欢这马,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儿子买下来。他答应过儿子,明年开始教他骑射,所以,要先教会他骑马。生辰之时,送他一匹好马,这是他早就许诺的,就算是倾家荡产,他都要满足儿子这个心愿。
他与右丁零王便开始竞价,两人像是卯上了,一个比一个出价惊人。最后高君琰出到了三百锱黄金,这差不多是马商遇到的最高价。
舒雅惊叫:“三百锱黄金?高君琰,你疯了吗?这是我们府里三年的开销,你竟拿来给黄口小儿买礼物?哪有这么娇宠孩子的,从小就让他挥金如土,长大以后能成何事?”
高君琰不以为然,摸着头顶刚刚包扎好的纱布,笑嘻嘻说,“钱是可以挣回来的嘛,名驹良马不可求。我儿子将来会成为草原上最神勇的骑手,我当然要给他买最好的坐骑。”
舒雅纤指一点他额头,紫眸横波,娇斥,“你少找借口,你就是太宠晖儿!晖儿让你来教育,必会被培养成纨绔子弟!以后你少带他,我来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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