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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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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正是因为她忌惮盗图之人!这样想来,此人定是在将军面前颇说得上话,若遭此人反咬一口,邓苹儿身边又无夫婿撑腰,恐怕要受冤屈,所以只好碾转求助娘家。

尔后,她再去布庄,想寻回地图时,恐怕已不知不觉被人下了毒,她毒发死在布庄时,被人藏在柜底,正是因为白日不好弃尸,是而那凶徒只等着晚上再运出。却不料撞上了花掌柜歹心害人,花掌柜杀人时,没想到柜后已藏着一具女尸,此般巧合,也可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花掌柜不言不语,王鸾却已脸色灰败,他发妻邓苹儿孤助无援,却还要以身犯险,若是他当时在将军府中,她自可向他言明此事,也不至于无辜丧命!

邓琼儿此时亦不免哭了起来,道:“原来阿姊递信是这个意思!若我早去一步!她也不会被奸人所害!”

谢阿弱闻言一悲,缓缓望向锦姬并张婆道:“昨夜有人唱曲,唱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既是万骨已枯,为此多葬送一条人命,当真值得么?锦夫人?”

王将军此时疑虑间,望向锦姬质问道:“这和你又有何干系?”

王鸾此时已略收敛心绪,上前禀道:“当年父亲接锦夫人入府,以为她是寻常流民,但据孩儿彻查,锦夫人原是布庄张婆的儿媳。”

王将军听了,已觉得蹊跷有鬼,怒目斥责道:“你为何要盗图?”

锦夫人抿唇不语,谢阿弱缓缓道:“当年张婆的几个儿子皆死在战场,认定将军好大喜功,徒令营下士卒送死,是而锦夫人与张婆才会怀恨在心。盗图通敌,杀人灭口,不过是为了毁去将军的一世英名罢了。”

锦夫人被戳破,这才辩说道:“就算妆身隐瞒身世,不过是怕被将军嫌弃是再嫁之身,又怎会是为了复仇?更何况谢姑娘所说多是猜测,无凭无据,真是冤枉妾身。”

那张婆亦言之凿凿道:“再嫁从身,老身我不想拖累锦夫人所以才不敢相认,怎么就会被安上杀人大罪?”

此时刀歌门门主邓意形亦沉吟道:“谢姑娘虽将种种蛛丝马迹一一说通了,终是猜测,可有证据?”

谢阿弱淡淡道:“若是寻来那临摹的地图,此案便可真相大白。”

邓琼儿急问道:“那地图在何处?”

此时,王护卫已从花家绣庄取回四匹红布,并原来一匹,共五匹红布。谢阿弱上前,手抚在那红布上,道:“听闻王护卫上张婆家搜查时,红布皆藏在阁楼,并都摊晾开了。不知张婆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那张婆此时脸色骤变,死死盯着那五匹红布,却听谢阿弱缓缓道:“请将这五匹布都展开罢。”

此时下人听命将这五匹布窸窸窣窣在众人面前展开,满堂热闹的红色一段一段地映入眼帘,从当中一匹忽而掉下一张尺余见方的细锦!王护卫快步上前拾起,才一看脸色登时变了,忙捧递到将军眼前!只见这细锦上绣着巨幅的城郭图样,绘满朱、青点线,巨细靡遗的列出南陵城中的布防!

若此图落入敌手,不堪设想!王将军脸色骤然大变,额上青筋毕露,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身畔锦夫人,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锦夫人淡漠起身道:“妾身已无话可说。”

王将军一听,怒气难扼,一挥掌打在这锦夫人脸上!那锦夫人登时摔在地上,鬓发散乱,一抬头嘴角已溢出血来,张婆急忙上前要扶,王将军已洪声喝道:“来人,把张婆、锦姬拖下去,明日午时城门候斩,以儆效尤!将这花掌柜发到官衙收监,秋后候斩!”

那花夫人此时吓得腿脚一软,要喊冤,罪证却在眼前,她悔极了,不该贪图小利,偷这红布,偏这红布藏了地图!真是天网恢恢!

转眼花鞭人已被将军府护卫拖了下去。且说后头抄点花家绣庄之时,寻出几千两外省银票,并没帐目出处,访查之人将男尸遗容向那开票的钱庄打探,才晓得这男尸生前果然是个帐房先生,家主刚死,是而托送遗产、上南陵城寻远亲,即是宝如姑娘。而后头遇着花掌柜,说明来意,花掌柜见财起意,意遇霸占这笔钱财,这才设局杀人。

此时尘埃终于落定,王鸾思及己过,只向齐三公子告假半年,齐晏道:“你尽孝道,自是应该。”再无多言,齐三公子已携谢阿弱起身离去。

邓琼儿还要追去言谢,却见廊下二人眉目含情,笑语往来,嗔喜回眸时,直令人不忍打断。凡事如此通透,令人望尘莫及!本该是高寒处无知交,偏二人心意清明,相逢相携!邓琼儿不由停下步来,艳羡不已。

次日清早,齐、谢二人于南陵码头登船,意欲溯游折返魏园,四凤和宝如急来相送,只是取了个包袱递给谢阿弱,道:“这是姑娘定做的东西,切莫忘了。”

谢阿弱大意这才想起,略有些懊恼接过,齐三公子以为是谢恩之物,没有在意,此后二人以及几名小侍登上停泊于南陵码头的大船,因是新年,租船不易,只得租下船舱中的几间房。公子进得里舱,见布置干净,设物清雅,倒没有嫌弃拥挤,也无妨了。

小侍这时捧来清茶,谢阿弱在这舱边透窗冷冷看外头沿岸景色,冬景惨淡,凋树昏鸦,她沉浸南陵城一案,寻思良久——身犯罪孽的人,许是悲愤难抑,许是贪心不足,却总能若无其事地伪装。可她不也正是如此么?满手血腥,何曾动摇过,但愿本心永远淡漠与自足。

齐晏看阿弱凝视窗外,因这南陵城往上游去是逆流,是而要拉纤,岸边冬日仍是一身短打的几十名纤夫已开始扯拽、顺匀那些沾泥肮脏的粗绳,他们当中有老有少,但皆是粗糙的手掌,颓蓬发,面容满是疲于奔命的倦怠。

谢阿弱亦看见这些忍耐辛苦的芸芸众生,耳边齐三公子忽而冷冷道:“人生苦短,费时看这些纤夫生无所息,未免太可惜了,可是此刻令我见得这些蝇营狗苟,又使人觉得活着太长了。”

谢阿弱微微一笑,问道:“公子是厌恶这些人过于市井低俗?”

齐晏却展扇沉吟,道:“非也。不过觉得人生之苦,触目惊心,此处才是他们沿岸漫长苦行的开始,真是恍然若梦。”

公子言语冲静淡泊,谢阿弱忍不住回过头看他,公子正靠坐在榻上冷冷闭目凝思,她挑了些更有兴味的话问道:“公子只送了一封信去,那林月浮可会答允投靠魏园?”

齐三公子此时嘴角略略一勾,道:“无非是赌一赌罢了,这船未开,等他一等也无妨。”

良久,船头已拉起铁锚,岸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之声,即要开船,转眼就要撤了搭岸的板桥,那沿岸的纤夫们亦纷纷将绳索搭于肩背,伏身要拉船,此船立时就要走了,哗哗的流水碧色迭退,一蒿不能见底,如油绿起伏的绵缎。

谢阿弱轻轻叹口气,道:“他终于没有来。”齐三公子脸上此时亦掩不住淡淡的失望之色,但凡因缘际遇大多如此,他淡然道:“成事在天,不可强求。”

谢阿弱晓得他不悦,这时想起那个包袱,含笑递向公子眼前,道:“看来要与公子在船上共度新年,一点点贺礼,不成敬意。”

齐晏闻言一挑眉,接过包袱打开见是件衣裳,抖落开来一比划,与他正是合身,再看这等清淡衣料、滚边绣莲,都甚是合他心意,他不由唇畔含笑,道:“你如此善解人意,我已心足。满堂知交毕竟难求,不该奢求谁人都似你。”

这话还未落地,却见一个书生沿岸狂奔,从窗定睛一看,正是这林月浮!但见他一身干净的儒衫,头巾上长长的素带随风扬起,他一手背着包袱,一手按着头巾,才几个掠步,竟踏水飞来!转眼间,只听船舱头顶夹板咚咚的落地声,脚步已急急奔转下来。

齐、谢二人抬头一听,低下头时相视,阿弱不由微微一笑道,

“公子虽然贪心不足,但这知交不是应声而来了么?”

齐晏亦展扇悠然一笑,此时岸边纤夫们喊起了响亮的号子,那样苦累的漫漫长路,在那一声一声的迭加中,似乎又近

作者有话要说:饲主回来了,嫌弃水仙花朵太小,真是不识货,仍谓清雅?算了,作者不跟她一般见识。只有张爱玲能懂,说花肥硕得像玉兰一样,掉下地跟纸巾似的,能看吗?

昨夜看张爱玲的散文,才知道她的不幸并不是从遇见胡兰成开始的,她年少时后母挑唆,被父亲虐打在地,揪发、砸花瓶,只觉家中杀机一片。她从小是那么骄傲优渥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忍耐?

后来离家出走,投奔已离婚的母亲,从捉襟见肘的母亲获取经济来源时,在金钱的相互磨难中,已完全消失了母爱。

少女时代的张爱玲还曾经得了极辛苦的病卧床半年,无人照看,她的内心会是多么地苍凉?而她还有个弟弟,却无力带他走出暴力父亲的阴影,尤其看他被扇了一巴掌也麻木不仁时,她先是哭泣,后面已感到一种寒冷的悲哀。

当弟弟想随她投奔母亲时,母亲只能收留一人,张爱玲形容那种感觉,是像“从老妈子偷偷给离家出走的她送来的一把白象牙骨子淡绿鸵鸟毛扇子,年代久了,一扇便掸毛,漫天飞着,使人咳吟下泪”。

思来,学业优秀、性格聪敏是张爱玲文学素养的底子,但这些痛苦的年少时光才是她敏感纤细的本源,她说“才几日,已经老了”,她的文字也因此看来绚烂哀伤似珠玉消融、锦灰成堆。而作者最近热衷看散文,正是因为散文流露出真正的人生况味,笑泪共鸣,是不可多得的知己。

正认真地神思中,饲主猛拍了一下作者后背:写完没!一起看电视!作者的感伤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全文免费阅读 100章怀雅骗

话说此河顺游而下尚且三日三夜;此番大船逆流而溯,则不知要消磨几日了?且说又过了一日;那船泊在一处叫桐州城的码头,歇息补给。桐州盛产香料;尤其有一味叫凤髓的;甚是有名,齐三公子便吩咐了小侍上岸采买些,以沿途熏香,聊作打发。

而林月浮昨夜与公子纵数历代书法名家;畅谈良久,相逢恨晚,此时见岸上酒旗斜矗;亦上岸去要买几坛好酒,以助晚上谈兴。

此时船舱廊道,下船、上船之人往来不绝,是而脚步声进进出出,木板咚咚响个不停,谢阿弱原本打算在舱内大睡几日,却不免被这吵嚷杂音扰得难眠,但她虽醒了,却仍不愿起身,只是侧躺着,瞧见齐三公子正临窗看书。公子身上已换上谢阿弱给他新裁的月白色衣衫,清俊风流,阿弱忍不住枕着手腕一直望着他,幸而他专注读书,不然怎能令她一直偷偷望着又不必解释哩?

说起行旅的好处,便是这等偷闲消磨,不用记挂杂事,杂事都是下船后的事,何必事前担忧?谢阿弱觉得惬意而悠闲,索性取下腕子上的碧玉钏,举在眼前细细看那玉色潋滟光走,像含落霞明云之彩,又似风纹时动绿水。凡宠爱总令人生骄,阿弱内心亦不免缓缓得意起来,看着不足,又拈出这镂空玉钏内藏的丝绢。

不知公子写了什么吉祥话,瞧瞧也是好的,谢阿弱在手上缓缓展看,但见那绢上小楷写道:虽如明珠,光可摄恒沙世界,但终是肉身凡胎,从今勿再虑众生恶业,夺食夜叉之口;勿再持手中金锡,振开地狱之门。戒之戒之,方得免东驰西逐之苦,得脱流浪生死之险。”

意如杀人者,即如地狱夜叉猎食,一心破案者,与夺食无异,而那柔弱被杀之人,只因前世恶业,众生之苦,与己无尤。公子一片好心,视阿弱如明珠,不肯令他犯险受苦。但她看完此信,脸上笑意却顿时失落,只默默将这丝绢塞回了玉钏,却再没带回腕上,另拿绢纱包了,只藏进包袱里去了。

谢阿弱此时躺着背过身去,面着木壁静思。那绢上公子的心意表露无遗,从今后他是有心要将她关在魏园里金屋藏娇了?整日沉闷消磨,那她与半死何异?

不多久,那小侍已捧了新买的香回来,盛燃香炉,又捧进舱内,此时齐三公子放下书册,细看这香气袅袅,不由问阿弱道:“你闻着这香如何?”

谢阿弱闷声答道:“公子喜欢就好。”齐晏见她懒洋洋的,并不在意,只是品评道:“凤髓香和烟雾,如一场消黯滋味,比之白檀香不喜不悲、冲淡宁静,还是稍逊一筹。”

谢阿弱听了,故意揶揄道:“香也有喜怒么?”

齐三公子淡淡道:“香既如人一般有高下之品,为何就不能有喜怒之分?”

谢阿弱听了又道:“我看这凤髓消黯,倒不是为着此香的天资,却是因着被人关进炉里烧成灰烬,甚是不自在的缘故罢?”

齐三公子愈听愈知弦外之音,他轻轻挥手令小侍们下去,这才起身坐到床沿,手儿抚着阿弱柔软的长发,淡淡问道:“你觉得我拘着你了?”

谢阿弱此时缓缓坐起身来,转过头凝视公子,淡淡问道:“我此番跟你回魏园,日后你将如何待我?”齐三公子听了微微一笑,道:“如何待你?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那我可还是从前闯荡江湖、快意恩仇的谢阿弱?”她目光望着公子的唇,不晓得他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来,齐晏沉默良久,道:“凡事不可兼得,你愿园中与我聚散无常的天字杀手?还是做不必令我为你担惊受怕的妻子?”

“为何一定要二选其一?至多我少出几趟门,多陪在你身边……”谢阿弱话未说完,齐晏已微微一笑道:“你闯荡江湖,九死一生,万一送了命,我该如何自处?”

谢阿弱不由一呆,齐晏此时握着她如缎子般头发,轻轻叹气道:“你的忠心倒比爱恋要深呢,可我当初偏偏就看中你的不离不弃,这也当真是一件怪事。”

正惘然难舍之时,却听岸上喝道之声,但见码头上两个皂衣刀头开道、一个带刀捕头引路。那带刀捕头三十来岁年纪,生得英姿凛凛,举步若轻,一看便是个练家子。这三位公爷身后跟着几位侍女并几位老妈子,簇拥着一位身穿绫罗、满头珠翠的妇人,似要登船来。当中一个穿着较为体面的老妈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头戴福字小圆帽的五、六岁孩童,看一行人前呼后拥架势,又有公爷陪同,似是官家女眷。

而那两位刀头跟着女眷们先上了船,那位带刀捕头则与岸边指挥搬运货物的船主詹老大又叮嘱了几句。这詹老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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