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心庶女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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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小姐你也早点休息，看书别太晚了。”小眉知道她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有人在旁打扰，遂也不疑有他，便隔着房门叮咛了几句才转身走入隔壁小房。
“你又来做什么？”沈向晚缓步走近黑影，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能戳出冰洞来，语气里漫过一丝惊心凉意，她是不是对这家伙太放肆了，以至于他敢明目张胆登堂入室了？
“小丫头，你不能过了河就拆桥吧！瞧你这眼神……啧啧，恨不得将我食肉噬皮一样，我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吧？”黑影腾地站起，神情畏惧似的退开半步，利用他高人一头的高度俯视沈向晚，含着笑意的语调可听不出他有什么害怕的情绪。
沈向晚冷冷横他一眼，自顾点了灯，看着他一张如画容颜，不怒反笑：“公孙子陵，施恩莫望报你懂不懂？更何况，我可没求你去做什么事。”
“是，我很闲很无聊，所以今晚特别来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挖人隐私的机会。”公孙子陵带着三分无辜的眼神悠悠笑了笑。
沈向晚一时无语，不知为何，她看着这家伙露出无辜的眼神，纯真暖和的笑容，她心里便反感不起来，所以才对他的行为格外宽容；尽管如此，她面上还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谁知这小子会不会得了三分颜色就张狂得要开染房呢！
“那现在你的心意我领了，你没事请直走十步开门出去，顺便带上门，谢谢。”沈向晚微微垂下眼眸，冷漠中透着抗拒的疏离。
“有事，怎么没事！”公孙子陵又露出招牌似的令人感觉温暖舒服的笑容：“我特意等你，自然是有重要的事啦。”
“何事？”沈向晚略略挑眉，怀疑地看着他：“请说。”
“你后天就随钦差回上都了，对吧？”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沈向晚点了点头，仍旧雪亮着眼睛有些森凉的望着他。
“这就是了。”公孙子陵隐隐有些兴奋的笑着，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临别在即，我得送你件礼物饯行才不枉我们相交一场啊。”
这话怎么听着处处充满陷阱？
沈向晚微微挑动眉梢，她和他哪谈得上什么交情，每次都是他强势不当自己是贼的潜入她屋里的，好不好！心中一动，目光晶亮如雪静静望定他，且看这家伙有什么古怪。
“小丫头，这东西给你。”公孙子陵被她盯得有点心虚，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了过来。
沈向晚一看，这可是件稀罕宝贝，血红色的玉……莫非是传说中罕见的凤血玉？她眸光沉了沉，可用这块玉雕的东西又是什么？非玉佩非首饰，反倒更像令牌之类的东西！
她轻轻摩挲着，凤血玉果然是玉中极品，触感极其细腻舒适，握在手里似有灵性一般，在微凉的春生出暖玉的温度，眸光一转，她飞快将玉塞回他手里，淡淡嗤笑：“你送什么不好啊，送这块非金非银不能吃不能喝又不能花的破玉，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破玉！
公孙子陵一阵惊愕之后，差点气疯，然而看她眉宇淡淡不以为意的表情，心中一动，立时清醒转过念头。
公孙子陵眼中闪过戏谑，却面色一整，正经八百的说：“就是专程送你这块破玉的，让你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卖，看见它就会想起我。”
沈向晚挑了挑眉，唇角无声勾了勾，这家伙——一个眼神就看穿她拒绝的心思，她当然知道这东西贵重非常，所以才反着说故意气他。
想着他第一次赠药之后替她出恶气的事，面上露出淡淡笑容，轻轻一叹道：“不管这东西有什么作用，都不是我该拿的，玉壁无罪怀壁其罪，你还是收起来吧！”
公孙子陵怔了怔，眸底泛出莫名复杂的情绪，半晌淡淡笑道：“你放心吧，这东西就是我自己的，非偷非抢，旁人就是拿了去也没有用，你刚才不是说它非金非银不能花不能用吗？这你可冤枉大了，其实你只要拿着它，到任何一个地方的聚宝钱庄，你想拿多少银两都可以。”
他说着，不由分说又硬将玉牌放到沈向晚掌心，沈向晚看着玉牌怔了怔，眼底慢慢显出沉思之意：“聚宝钱庄，公孙……？你是公孙家的人！富甲天下的公孙家！”
“我确实是公孙家的。”公孙子陵似乎对富甲天下这个形容性有些无奈，蹙起了剑眉懒懒看着她：“反正这破玉我已经送出去了，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你若是不喜欢，大可以将它扔了。”
沈向晚握着玉牌，眸光不加掩饰的泛起三分警惕看他，公孙子陵亦目光清亮平静如水的直直回祖她，丝毫不闪避她压逼冷冽的目光，良久，沈向晚似乎苦笑了一下，幽幽叹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公孙子陵凝视着她清幽的眸子，一脸莫名其妙。
沈向晚微垂眼眸，眸光锐利如刀似有若无的划过他俊美如画的脸庞。
公孙子陵见她清丽面容似乎隐隐泛着恼意，愕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随即笑了起来：“如果我说我帮助你从来就没怀有什么别的心思，你信不信？”
沈向晚凝视他半晌，她看到一双极其漂亮明光流丽的眼瞳里除了真诚别无其他，忍不住微微染了困惑道：“为什么？”
公孙子陵沉默下来，静静的似乎陷入回忆往事中，双眸渐渐漫出悲伤痛心的情绪：“曾经有一个人，十分需要我的帮助，可是我当初不肯相信她，在怀疑中一直冷眼旁观不愿帮助她，后来……她死了，在绝望中死了，再也不会需要我的帮助……！”
沈向晚心中一颤，原来这个看似阳光明媚，笑容能给人温暖安宁的家伙也有过伤心往事。
可是，他哪只眼睛看到她需要他的帮助了？
看见少女略略困惑皱眉盯着他审视的模样，公孙子陵慢慢从伤感的情绪中释放出来，继而笑眯眯道：“小丫头，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你这样会让人误会，你对我有意思的！”说着，还微微得意的眨了眨一双漂亮眼瞳。
沈向晚冷冷低哼一声，垂下眉眼，想了想挑眉凝望着面前绝世容颜：“你就不怕我把你家的钱都花光了？”
公孙子陵眉宇一挑，十分自信笑道：“你若真能把它花光，我才高兴呢，不过我想你花钱的速度一定比不上我赚钱的速度，所以你只能失望了！”
公孙子陵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在庙会那天，你拼命拽着一个胖小子逆人流而行，明知刺客的刀可能要了你的命，可你还是义无反顾迎了上去，就是那一刹，我看见你眼底一往无前的狠，你既然对自己如此之狠，一定是想挣脱命运的摆弄，我当时立刻就确定：你需要帮助！”
公孙子陵在温暖柔和地笑，沈向晚从他阳光明媚般飞扬俊朗的五官看见了忽闪忽闪的亮光。
原来他帮助她，是因为她与他的故人有相似的狠么？
她的确是用对自己的狠获取扭转命运的先机，这个人平和温暖的笑容下，怎会有如此犀利的眼神！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般，公孙子陵得意的笑了笑，却突然举起两手指了指耳朵。
沈向晚看着他突兀的举动，怔了怔，片刻之后想通了什么，眼神淡淡的泛出一层如释重负的了然笑意。
公孙子陵眸光轻闪，隐去眼底微微得意的狡黠之色：“小丫头，别乐过头了，明天我还有一件礼物送你呢！”
还有？
为什么现在不一起送，非得等到明天！
看他的样子，明天的礼物也是件颇为神妙的东西，她且看看这家伙有什么后备的手笔！
沈向晚淡淡笑着，却突然眉峰拢起，沉了面色，冷声道：“看样子你比我大不了多少，以后少小丫头小丫头的乱叫，在我面前充大不会有你什么好处！”
－－－－－－题外话－－－－－－
谢谢lsy0812童鞋送的花花，嗯嗯……来，香一个！
　


☆、第18章　仇人相见

马车不徐不疾行走在平整的青石地面，帘子被风掀开一角，车厢里眉目冷清的少女扭头望了望外面陌生又熟悉的街道。
上都，我回来了！
沈向晚微扬的唇漫着一丝浸凉的笑意，眼神幽幽泛着森寒的光芒。
司马仁与沈明存先进宫觐见皇帝，沈向晚只从广济带了两个丫环回来，一个是驿馆的小眉，沈向晚看中她的机灵沉稳；另一个是公孙子陵“赠送”的妙人可芯，而可芯精医术略懂些拳脚功夫。
下了轿子，沈向晚抬头望了眼自有大家气势的沈学士府大匾，抿唇冷冷笑了笑，沈明存在进入上都时就已提前派了人传话，如今阶前冷冷清清的竟连一个引路的下人也没有，甚至连大门还是关着的。
好大一个下马威！
既然当家主母假装不知道她在广济立了大功，她做小辈的就当送主母一份厚礼好了。
她含笑冷眼瞧着，小眉拍开门，过了一刻钟之后，方有人引她到沁香斋拜见老夫人。
入到正厅，沈向晚两膝一跪，恭恭敬敬给座上的老夫人叩了三个响头。
“孙女向晚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端坐不动，双眼不动声色打量着她，见她态度诚恳恭敬，不卑不亢中既没有自怯也没有骄横，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起来吧，回来就好。”
沈向晚心下微微一动，这位老夫人虽说为人冷淡，却也不失公正，正想着，空气微动冷不丁袭来一阵香气。
“这个眉清目秀的孩子一定是向晚！”声未落，风韵仍娇美的妇人眉目掩几分冷戾之气走了进来。
沈向晚微微抬眸望向来人，不是主母林韵是谁，见她眉梢嘴角挤出生硬的慈爱笑容，面上看着在笑，实际上却丝一点笑意都没有，她想着，不禁心中讥笑连连。
“媳妇见过母亲。”林韵笑着，向老夫人行了礼这才仔细打量沈向晚。
沈向晚淡淡一笑，垂下眼底几不可寻的讥讽，她可没错过方才老夫人眼色一沉，福了福身道：“向晚见过夫人。”
林韵温和笑着，露出十分慈爱的面容道：“到底是广济山水好，养人得很，瞧瞧这浑身上下都透着灵秀，倒是因祸得福了。”
沈向晚微微垂着眸子，心底冷冷一笑，山水好？养人？当真是好，好得差点将她养死，这林韵与沈明存还真是一路子夫妻，想当初沈明存初认她时也说过这样的话，还因祸得福？
想到这里，她恭顺地笑了笑：“广济山水的确很好，向晚多谢夫人这十多年的照顾了！”她又福了一礼，状似真诚的道：“有机会的话，夫人不如让哥哥姐姐们也到广济走一走，住上一段时间感受一下。”
这话原本是面上的客套，但落在有心人耳里，比如主母林韵听来，却是沈向晚在当面讽刺她，慈爱的笑容不由便僵了僵。
上都地处天玥中心，但气候却偏北，广济四月天已微微有有夏天的暖，这里却还残留着春未去的寒，冷风自敞开的门窗吹过，沈向晚面容不由自主露了一丝寒意，她轻轻将垂下的长袖往身前拢了拢。
老夫人望了望林韵，转而将视线停在沈向晚泛了丝冷色的面容，突然道：“你这孩子，怎穿得如此单薄，这舟车劳顿长途跋涉的，可经不起这天气的寒风。”
沈向晚面上现一片羞涩之色，她低着头，恭顺道：“老夫人说的是，向晚以后会注意的。”
夫人林韵皱了皱眉，看着她想了想，将自己的坎肩脱下，暗地里咬了咬牙，目中露出一片爱惜之意道：“你这孩子，来，先把我这件坎肩披上。”她笑着，走到沈向晚身边亲自披上坎肩。
沈向晚看着她被逼忍痛割爱还要装大方表慈母，心中悠悠乐了起来，坎肩外面是用雪白的狐毛做成，里面是一层保暖性极好的料子，摸在手上感觉柔软极了，这件坎肩只怕是宫里赏下，有钱也难买得到的东西，林韵心痛得滴血，却不得不在老夫人面前装出大度的样子。沈向晚心情愉快地笑了笑，道：“向晚谢谢夫人。”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禀报林韵道：“夫人，侍郎夫人送了几匹江南运来的贡品，夫人您看——？”
林韵点了点头，笑容僵硬的站起来，道：“老夫人，我先去处理事情了，向晚，一会让陆嬷嬷领你过去你的院子，我还有事，就不亲自送你过去了。”
沈向晚淡淡一笑：“劳夫人费心了，你忙！”
老夫人微微点头，夫人笑着告辞出去了，老夫人静静看了沈向晚一会，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对侍立旁边的周嬷嬷道：“你送这孩子过去吧，我乏了。”
沈向晚十分恭敬的朝老夫人行了礼，这才转身跟着周嬷嬷出去。
出了沁香斋走了一段路后，沈向晚突然皱着眉轻轻“咦”了声，周嬷嬷心中一动，立时顿住脚步问道：“三小姐怎么了？”
沈向晚想了想却轻轻摇了摇头，清丽面容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似乎难受又强忍着，她似是无意的伸手摸了摸后颈，脸上有些困惑。
周嬷嬷不说话，却不动声色落在她后面跟着，仔细看了一下沈向晚伸手摸过的后颈，那里的皮肤竟然淡淡透着殷红，她皱眉用力吸了口气，一种淡淡的奇异香气缭绕过来，又走几步，发现那片殷红的皮肤竟然冒了几个小红点出来。
她心中一惊，顿时愕住了。
沈向晚一路缓步走去，却似在极力强忍着，然而眼里终究泛起了痛苦之色，周嬷嬷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笑道：“三小姐这件坎肩掉线了，奴婢屋里正巧有这种流沙线，不如请三小姐脱下来，待奴婢补好了再给你送回来？”
沈向晚顺从地脱下坎肩，递过周嬷嬷手里的时候，仿佛还悄悄松了口气，周嬷嬷假装没看见她的神情，只是有意无意将坎肩凑近鼻翼闻了闻，随后脸色微微有些变。
沈向晚见她一时沉默，十分天真不明就理的问：“周嬷嬷，怎么了？”
周嬷嬷眉梢一转，已然含笑神色坦然道：“没什么，三小姐还是去看看你的新院子吧，老夫人身边离不开奴婢，这就得赶紧回去了。”
沈向晚微漾冷意的眸光扫过她手里紧紧抱着的雪白坎肩，甜甜一笑道：“那周嬷嬷就回去吧。”
周嬷嬷一路小跑抱着坎肩回到沁香斋：“老夫人，奴婢有事禀报。”
老夫人见她神色凝重，朝旁边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屋里侍候的统统便无声退了出去，周嬷嬷这才近前压着声音将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老夫人，又道：“老夫人，这事本不是奴婢该管的，可三小姐实在……，奴婢看她对这件坎肩喜欢得很，摸了又摸一刻不肯离手，眼睛看着也是闪亮闪亮的，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那！”
老夫人听她这么说着，脸色更沉了三分，别人不知道沈向晚在广济立了大功，她和林韵可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