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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鼓朝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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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俭似没站稳,被冲撞地踉跄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滚下玉阶。但他摔在地上,却还没忘了韦如海。“韦大哥,别让那厮跑了!这儿交给我!”



韦如海气得面上青一块白一块,眼见白崇俭何其无辜地跌在地上,一幅站不起来的模样,只恨不能扑上去几脚把这混小子跺成泥!但他却不得不率部追那黑影向西而去,万一走脱了刺客,这罪名他可着实吃不起!



他返身领卫军急追而去。



黔夜深浓,落于身后的,是白崇俭那双灼灼的眼,犹似豹瞳,在幽暗中狡黠闪烁。



宫墙深,内外两重天。



玄武门外,大道安宁,唯有马蹄声声,惊起雀鸟啼鸣。



右武卫军营内十分通明,守卒军将往来有序,除却灯火,并看不出什么异态。



宋启玉引着坐下驹,在营辕远处来来回回打转,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进去一看究竟。



线报言,禁中生乱,白弈领右武卫逼宫!



此等消息,惊得他足足呆怔半晌。



太蹊跷!



无端端的,那白弈怎会忽然逼宫?竟连一丝半毫征兆也无。白日还见他亲自带军操演,十分严格,若是夜间便要举事,岂有不养精蓄锐之理?



除非那姓白的是忽然疯了!



若白弈真要造反,他得火速引兵救驾才是。可……万一这是个陷阱,他擅自将左武卫引向宫禁,被人反咬一口,可怎么说得清……?



举棋不定之下,他当即潜亲信前往右武卫大营打探,不料接二连三的有去无回。



这一桩咄咄怪事,搅得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宁,不得已,只得亲往右武卫大营。



然而,当他亲眼瞧见右武卫营这一如平常的模样,却只是令他愈发困惑不解。



他勒马而立,一时,陷入沉思。



四下静谧里,忽有鼓楼鼓声荡起,在神都夜晚,尤显悠长肃穆。



“大将军,宵禁起了,辕营重地前,咱们再耽久了恐怕不妥。”亲随将士如是催促。



宋启玉心下狐疑,依旧拿不定主意。猛地,却见右武卫营中迎出一小队人马来,细瞧之下,引队的竟是白弈身旁副将。



那副将催马上前,对宋启玉一拱手道:“我们将军请宋大将军入营一叙。”



宋启玉闻言一惊:“白善博此刻还在辕营?”



那副将应道:“日里军演,此刻我们将军与弟兄们正饮酒呢,请大将军一同入席。”



“不了。我只是恰巧路过,就走了。替我谢白大将军美意。”宋启玉忙推拒了,回马便走。



白日里大张旗鼓操演,夜晚上设酒宴犒军,这算是逼得什么宫?禁内线人怕是把眼珠子浸到猪油里了!



他心觉遭了一番耍弄,郁闷之下恶狠狠扬鞭,正要策马。忽然,手却悬在了半空中。



不对。若真是饮酒犒军,为何他派出的探子全都有去无回?



这辕门大开灯火通明的阵仗,莫非……是空城计?!



宋启玉心下大紧,当下调转马头,向右武卫大营奔去。



辕营持戟相阻,被他扬鞭抽开。



他翻身下马,径入中军,高喝一声:“白弈呢?叫你们大将军即刻出来见我!”



“宋大将军好急的性子,不如先入座饮上一杯,我家将军就到。”说话间,已有一人从帐屏后转出来,羽扇纶巾,满面和煦,竟是叶一舟。



“原来是先生高驾。”一见是叶一舟,宋启玉不禁冷笑:“白善博人呢?不是说,与弟兄们犒军饮酒呢么。”



“正是。”叶一舟摇扇而笑,“方才我家将军还在帐内候请宋大将军,大将军说不来,我家将军便离帐与弟兄们一道烤肉去了。谁知宋大将军去又复返?总要给些许时间,请我家将军回来。”



“怕是请不回来了罢?”宋启玉冷哼,“先生的空城计当真精妙!”



叶一舟兀自微笑。“右武卫兵卒俱在。谁说是空城?”他抬眼看着宋启玉,笑意下隐隐渗出寒气来,“即便真是空城,也未必都可让大将军来去自如罢。”



应声,帐前持戟司戈已先下了利械。锋芒相击时,发出锵得一声清响。



宋启玉面色不由一僵,却仍笑道:“先生真会说笑。我那几名随同——”



他未说完,帐外却有人呼道:“宋大将军安心畅饮,随同而来的几位将军,都已安置入席了。”正是那名副将。



宋启玉心已沉底,冷汗也淌了满身。看来线人所报非虚,今夜禁中必有异动。然而,右武卫却又分明未动一兵一卒,这白弈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他实是捉摸不透了。



他强作镇定对叶一舟笑道:“先生不是真想留下本将罢?”



叶一舟道:“我已派人前去贵府上告知,将军今夜在右武卫辕营饮酒,就不回了。”



话到此处,宋启玉已再撑不下笑意,当即冷了脸:“你们总是要放我走的。”言外之意,他们并不敢伤他分毫,只要他得脱,便会上奏弹劾。



叶一舟似早已料到,斟酒笑请道:“待大将军醉了,自然派人护送大将军回府。”



此言甫一出,宋启玉面色彻底惨白。



他们着实不能动他,但却能将他灌醉。若他在右武卫辕营喝得酩酊大醉给人抬出去,无论他再说什么,大概也只会当他酒醉胡言,再无人信了。



面前已是宫墙,再无去路。卫军如潮,三面围剿而来。人声、兵甲声,犹如嘶叫。



殷孝抬头,苍穹如绸,什么也没有,只是被火把烙上了赤色。



瞬间恍有错觉,自己是又回到了金戈铁马的沙场,那熟悉的战呼唤醒着他的血液,沸腾滚烫。



他傲然回转身来,缓缓除却篷帽。



他看见对面的领军神色大震,那惊恐,宛如瞧见了厉鬼。他于是笑起来,半是讥讽,半是自嘲。



“殷……”只喃喃念出这个姓氏,韦如海便像被扼住了喉管一般,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竟是殷孝。应该早已死去十余年的绥远将军殷孝。纵然那谋逆叛国的罪名天下皆知其冤,但丝毫也不能挽回皇帝下旨将殷氏满门尽诛。这人应该早已死了。莫非冤魂反阳,前来索命么?



韦如海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只觉后脊发寒,颈项阵阵怵麻。



不。不能是鬼。他有影子。



火光照映,将那人影投在墙壁,高壮伟岸得犹如巨人。



蹊跷百藏,意外叠生,事态的发展已愈发扑朔迷离,令人捉摸不清。韦如海察觉自己淌了冷汗。军人血液中根深蒂固的敬畏,竟令他不敢上前。他压下身后卫军,一时进退维谷,只得紧紧盯着面前“刺客”。



殷孝只据傲而立。他甚至赤手空拳,连兵刃也未带。



两下对峙,便这么僵了下来。



忽然,高墙之上,一道青影如燕掠来,几乎同时,一道寒光弧起,有如银月降世。



韦如海面门大寒,情急持剑一搁。相击时,铛得一响,虎口震得酸麻,险些长剑脱手,人却连连后退几步。



然而,待他稳住阵脚,再定睛去看,包围之中空空如也,那令人望之生畏的“刺客”,竟似人间蒸发,仿佛化烟散去,又仿佛从未来过。



难道此世间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登高如履平地,来去无踪影……



韦如海望着今五丈高的禁墙,由不得呆愣。



“将军,要追么?”从旁卫军小心请示。



“不。不追了。”他下意识应声,又呆了好一阵子,才领着麾下返回西苑。



到得灵华殿前,却见白崇俭还坐在地上,笑嘻嘻望着他。



“韦大哥有追到那贼人么?”白崇俭如是问。



韦如海若有所思,并不答他,反问:“这里可有什么动静。”



“有呀。”白崇俭双眼明亮,笑道,“蹿出两只猫儿,吓弟兄们一跳。都说这灵华殿闹鬼,不会就是猫闹的吧?”他席地而坐,一手托着腮,兀自笑得烂漫。



韦如海静看着这顽童一般的少年,忽然,莫名打了个冷战。



百合香的清甜在帐中袅绕。



太子妃宋璃辗转翻身,推屏,瞧见太子李晗像匹不安的马一样,原地乱转,忍不住问:“殿下做什么呀?”



李晗回首看一眼,在坐榻上弱弱地应声:“你快睡罢。”



“睡。外头也闹,里头也闹。你睡一个我瞧瞧。”宋璃没好气飞白他一眼,撑起身来,“今儿这是怎么了?”她披衫下榻,就窗前向外望去。隔着殿宇宫墙,并看不见什么,只依稀见得火光映天。



“没什么,你快睡罢。”李晗双手捂住半张脸,似乎紧张得直抽气。



宋璃回头瞧他,见他正身而坐,脊背挺得直直的,简直快要僵了。“殿下有事瞒着妾么。”她缓步走上李晗身边去。



“没事。没事。”李晗将眼睛也埋进手掌心去,闷声呻吟。



宋璃肩头一颤,不禁怔了。



忽然,殿外却有人声起,还伴有孩子的啼哭。“殿下。殿下。”那是谢妍声音,似十分焦急,“世子受了惊吓,怎么哄也哄不住……”隔门听去,母亲的哄慰声,孩子的哭闹声,交叠一处。



李晗神色略异,慌忙起身,竟要亲自去开门。



“殿下!”宋璃高喝一声,生生将李晗喝住。她步上前去,开了门,居高俯视谢妍:“良娣操劳了,亲自抱着世子过来。”



“妃主恕罪。”谢妍还抱着麒麟,孩子仍旧哭闹,她一面要哄着孩子,一面又不得不向宋璃低头,有意无意的哀求从眉眼倾泻,尽数投向了从旁而立的李晗。



“你别吓着孩子。”李晗颇为无奈,嗔了宋璃一句,忙上前去将谢妍扶起。



麒麟见了父亲,立刻便破涕为笑,呀呀新语嫩生生地唤“阿爷”,一面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去摸父亲的眉毛和髭须。



李晗将儿子从谢妍怀里抱过来,笑意不掩,哄逗得十分欢喜。过了一刻,他像宋璃看去。“你先歇着罢。我送他们母子回郁茵阁去……就返来。”他怀里抱着子,身旁偎着妾,回身对妻如是哄劝,面上略有些绷紧,却还是竭力笑着。



宋璃面上一时涨红一时青白,瞠目结舌半晌,眼见着谢妍就这么将李晗拐走了,气得跺脚也没办法。“人呢!这流云殿上的人都睡呆过去了吗?”她怒声唤人,好一阵子,才有个小婢匆匆忙忙迎出来。



“妃主息怒。今夜里当职的都歇了……是殿下特准的……”那小婢哆哆嗦嗦地匍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宋璃怒极,愈发心生疑念,睨着那小婢令道:“你往郁茵阁看看去。”



小婢起先不敢,被宋璃又吼了两句,爬起来就往外跑,待到次日清晨,才踉踉跄跄跑回来了,却给唬得面无人色。“殿下……殿下……死人……”她一下趴在宋璃脚边,哆哆嗦嗦地,连话也说不利索。



“胡说什么!”宋璃一夜无眠,被激得浑身一颤,皱眉将那小婢拎起来,呸道:“什么死不死的!”



那小婢好容易缓上一口气,却又吓得哭开了:“殿下抱着个死人上了车障,出宫去了……”



宋璃极为震惊,险些跌倒在地上。“可不要瞎说,你看清了么?”她紧紧拽住那小婢逼问。



“看清了,就是殿下偷溜出宫去玩时常用的那驾车……”那小婢抽抽嗒嗒地应话。



宋璃失神地将之推开,猛站起身来,急急便向郁茵阁去。



她也不呼人通传开道,径自推门而入,怒道:“谢——”



但她才只喝出一个字来,便僵立当场。



阁内,李晗与谢妍正搂作一处,亲昵耳语,一旁小摇床上,麒麟尚自睡得香甜。



见宋璃忽然过来,谢妍急忙整衣侧身退避在一旁施礼。李晗显是吓了一跳,紧张地惊起身来问:“又怎么了?”



“殿下……你……你……”宋璃怔怔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并未离宫。那乘车出去的却又是谁?那小婢口中所说的“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呆呆地退出去,独自缓行在明昧交接的宫廊下,看晨曦微光洒落,心下一片混乱。



此夜诸事,疑窦丛生,一切都超乎掌料。



章三八 却相欺 (1)



她觉得自己轻如鸿羽,似随冷风荡去。



风极寒,夹着哀鸣呜咽。眼前幽暗深邃,她看不清前路,只能茫然随波。



足下寒冷,湿滑触感便像蛇漫过柔软肌肤。她低下头去,抑制不住惊声。



是血,冰凉的血潮汐般涨来,淹没她赤裸的足踝。



红光照映,她终于渐渐看清,眼前这一片血海,茫茫无边。



那坠在其中的人们早已面目全非,沉浮,挣扎,凄呼……无数枯腐的手向她伸来,撕扯她的衣裙。



血水渍湿了她的乌发,顺颊而落,恍似垂泪。



她怕得嘶声哭喊,慌不择路地奔逃,却怎样也寻不到止尽。



肌骨寸寒,令她不住颤抖,肩胛处却如有火灼,她精疲力竭地跌跪下去,眼睁睁望着红潮漫溢,似要将她吞噬。



忽然,眼前氤氲恍惚,袅袅渐成人影。



那乌黑的眼,清瘦的面颊,玉修般的身姿……“水……水湄……!”她惊呼出声来,跌跌撞撞扑上前去,拉住那双手,如攀缘木。



水湄的手很凉,好似冰雕。



“水湄,你好不好?你去了哪里?咱们这是在哪里?”她哽咽而泣。



水湄静静看着她,浓黑双眼仿佛一汪静止墨池,悄无声息,末了,却溢出笑来。“你竟然也来这地方。”她向她微笑,伸手要搭上她肩头,“小娘子,别怕,水湄带你走。”



然而,只在那只手要触及她刹那,肩胛胎记仿佛要化鸾振翼,耀起万丈金光,将水湄震开去。



火燎灼痛。她在金光环绕中捂着肩,看见水湄从血池中爬起。那不是她认识的水湄,那只是六道之中迷途的怨鬼,不愿忘却前尘,不愿再入轮回,夜夜呕血哀泣。



“水湄!”她凄声哭喊。



白光拨开浓云,自九天贯下。金白交错的光晕幻若长羽,托着她飞升而去。



她看见水湄凄绝的容颜渐渐模糊,听见亦笑亦哭的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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