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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鼓朝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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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拨开浓云,自九天贯下。金白交错的光晕幻若长羽,托着她飞升而去。



她看见水湄凄绝的容颜渐渐模糊,听见亦笑亦哭的哀呼。



“你走罢!但你总有一日还会下来!我在下面等着你!”



泪水溃撒。



恍惚,一双温暖的手拥住了她。



她含泪扭头,看见母亲的脸。



“阿娘!”她像只落巢的雏鸟,颤抖着扑入母亲怀中,放声大哭。



“傻丫头,你该回去了。”母亲温柔的抚摸着她,亲吻她的额头。



“我不走!我不走!”她紧紧抱住母亲,泪眼莹莹急呼,“阿娘,我想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回家!”



母亲泪如珠落,浸湿了洁白羽衣。



她只觉身子一沉,忽然便向下坠去。



“阿娘!”她呼喊着向母亲伸手,却只看见母亲的泪颜。



母亲在与她说:照看好你阿爷和兄弟。



她听见了。



银铃在耳畔轻响,好似追魂的吟唱。她猛睁开眼,扑身坐起,吐出大口腥浓黑血。



“阿鸾!”有人轻声唤她。



她虚弱地寻声望去。视线终于渐渐清晰,她看见那朝思暮想的俊颜,怔怔的几乎不敢相认。



她有一年没见到他了,从未想过,再相对,却是这般境地。



他双眼熬得通红,眼眶微凹,眼下泛青,下颌也泛着青,新生的胡茬还未来得及修,发丝也有些乱了。



她从没见他这般不修边幅。



眼前一晃而过,是凤阳初见时,玉琢也似的翩翩公子,那只一瞬间便将她神魄尽数夺去的卓俊青年。



五年了。如今他都二十七了,就快要是而立之年。她却头一次,见他眼底流淌出这般神情。



她缓缓伸手,心痛地轻抚他的髭须、胡茬。



他微握住她,望着她,似想说些什么,却只见喉结滚动,终是沉默。



执手相看,千言万语亦无言。



他便这么握住她手不放。钟秉烛来替她诊脉,他也不离去,不愿松开。只待到钟秉烛走了,他才将她的手贴在唇上,轻柔吻她的掌心,而后将她拥进怀里。



好轻的一个拥抱,小心翼翼地犹如呵护易碎冰晶。



她的泪又落了下来。



他拥着她与她细说:



全凭殷孝引开了卫军,又得白崇俭为掩护,裴远将她带去东宫,而后乘太子车障,由侧门出禁,最终有钟御医神术,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她,已昏昏睡了三日。



三日中,太后迁去了德恩寺。



当夜长生殿上,皇帝与吴王一番促膝长谈,终于躬亲摆驾庆慈殿,“请”太后迁往德恩寺静养。内中详情无人知晓,宫人们只听见父子俩抱头哽噎的泣声,还有太后苍凉的大笑,在这深深九重上空,萦绕不绝。



她闻之恍惚犹如隔世,痴怔半晌,问:“那……我不用再回宫中去了么……?”她忽然抓紧了他,明眸生彩,不掩期待喜悦。



但白弈却没有应声。他只是看着她,眼底深浅,沉浮的,全是她看不懂的波澜。



“大将军,太子殿下的车障已到了。夫人催将军快些过去。”门外小婢忽然一语惊破短暂宁静。



他眸光一烁,站起身来。



“哥哥!”她焦急地紧拽住他,眸色成哀。



别走!



别放手!



但她手上还是陡然一凉。



他扳开她的手指,转身就走。



“白弈!”她哭出声来,第一次,直呼了他的名字。



他浑身一震,僵在门畔,久久地,竟迈不出步去,亦不敢回头看她。



可他终是走了。



她无力地倒在榻上,不敢看那个背影。



她觉得冷。好冷。分明炎炎夏日,却比万丈深渊下的血海幽冥,还冷过百倍。



她终于又见到了父亲。



近二年未见,父亲愈发苍老了。



她看见父亲在禁居的小屋看书。即便是半靠墙壁,父亲的脊背也已些微佝起了。他眯着眼,似乎看得十分吃力。



风掠入屋内来,吹动书页乱翻,他便慌忙将之拂平。



她呆呆在门前望着,竟连呼吸也不禁屏去。



直到父亲发现了她。他的眼猛得瞪大了,风又来,将他手中书“啪”得掀在地上。他站起身来,眸光颤抖,竟已霜发如雪。



两年。他被太后囚禁了整整两年。两年前,分明还只是青丝夹银。



照看好你阿爷和兄弟……



蓦得,母亲的声音恍似天降。



她跪了下去,膝行扑上父亲身旁,抱住父亲,不住地掉泪,却没有声音。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拖累了父亲这样久。



“好丫头,让阿爷好好瞧瞧。”父亲将她拽起来,细细地瞧他的小女儿。父亲在笑,连眼角皱起的尾纹也浸着欣慰的甜。“真像你阿娘。”他如是叹息,问:“丫头,你还怪阿爷么?”



她努力的摇头,听见步摇轻撞的细微脆响,哽咽难言。



父亲轻拭去她垂泪,拉她择席坐下。“你初生时,有仙家批爻,说你紫徽坐命,有百官朝拱,乃是入主宸宫的帝曜之格,但又双逢铃火,命途坎坷,狼星坐夫,虽得夫婿显贵但注定福薄……阿爷只一心想着,不愿你去吃那些苦,想将你养作一只安平小鸟儿,却忘了问问你自己的心意,是不是想振翼高飞,鸾鸣太阿。是阿爷太自以为是了。” 他轻抚她的发髻,惆怅长叹:“阿爷没本事,潦倒至此,连妻儿也照料不好,唯一还值得骄傲的,就是你和你阿弟。只要你们俩都好,阿爷就此生无憾。”



她听得眸光震颤。骄傲。父亲是在说她么?她这样懦弱、庸碌又不孝的女儿,父亲也会为她骄傲么?



“傻丫头。”父亲好似读懂了她的目光,抚着她面颊,笑得慈蔼:“你们永远都是爷娘的骄傲啊。每时每刻都是。不论你们显赫或是卑微,不论你们承当颂赞还是遭受鄙夷,即便天下人都抛弃你们,爷娘永远都不会。”



“阿爷!”她终于哭喊出声来。



五年来头一次,她这样呼唤父亲。母亲坟前错失的,她终于,寻了回来。



“从今往后,女儿来奉养您,照料阿弟。”她抱着父亲,饮泪,眸色坚决。



父亲只是微笑,很幸福地微笑。



然而,他却忽然离去了,就在次日的清晨,沉沉的睡去,再也不醒来。



她颤抖着立在父亲榻边,害怕得不敢伸手碰触。她害怕冰冷。



直到白弈从身后拥住了她。她忽然嘶声尖叫,哀哭。



“或许,伯父只是思念伯母,先去与伯母团圆了。”白弈如是在她耳畔低语着哄慰。



她固执地挣扎哭泣:“他昨日还好好的!他才说,永远都不会抛弃我的!”



至今,她仍清楚地记得,五年前,母亲故去,流亡途中,阿弟饿得大哭大闹,赖在地上不肯走。



那时父亲对她说:“丫头,阿爷去找吃的。你照看着阿显,乖乖地在这里等,别乱跑。生着火,千万别让灭了,野兽见了火光便不敢过来。千万别睡着,阿爷很快就回。”



她于是就乖乖地带着弟弟等啊等啊,可等来的却是趁荒打劫的人贩子。



她吓得一把将弟弟推进草丛藏起来,在坠入黑暗前那一瞬,瞥见草丛中弟弟惨白的小脸和惊恐的大眼睛。



她不明白。为何又是这样?为什么父亲总在给与她温暖与希望之后忽然又将她独自推入冰寒。



明明说过,不抛弃,永远不会抛弃她,为什么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抛下她?



她答应母亲的事,原来,根本做不到……



“阿鸾。阿鸾。”白弈温柔的声音就在耳畔。



她瑟缩在那怀抱里,汲求暖意,却依然觉得冷,嘴唇咬得血迹斑斑。



白弈紧拥着这受伤的小鸟,不忍阖目,心中萧瑟弥涨。



对不起。阿鸾。对不起……



他在心中默诵,再睁开眼,寒气便顺着眸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倾泻。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章三八 却相欺 (2)



父亲终于得与母亲合塚。



墨鸾领着从凤阳赶来的弟弟姬显,跪在父母坟前,披麻戴孝,焚香叩拜。



姬显又长得高了,十一岁的孩子,个子蹿得飞快,眉宇仍细秀,眸色已老成。他执意要回凤阳,留在军戎。



“阿姊,你要嫁人了么?”他拽着马缰,在道旁绿柳下问墨鸾,仍是个孩子,已鞍马娴熟。



墨鸾拉着弟弟的手,惆怅万分。



“他是阿姊心上那个人么?”姬显又问。



“去罢。”墨鸾唯有叹息,“照顾好自己,阿姊会挂记你的。”



姬显抿唇,轻巧跃上马背。“阿姊,”他引着马儿徘徊,“我要做将军,谁若是欺负了阿姊,我饶不了他!”



“傻话。”墨鸾苦笑,“做将军是为了保家卫国,谁叫你为了这个。”



姬显一双眼明亮生辉,大声道:“阿姊就是我的家呀!”他无比坚定地看着墨鸾,“阿姊,再等我两年,我再也不会躲在一旁眼睁睁看你被人欺负!”



墨鸾心头一暖,望着弟弟策马而去的身影,直眺到再也望不见了,禁不住,笑也潸然。



此去遥遥,思乘九霄。



天朝天承二年六月廿九,东宫册封孺人满月,正是大吉之日,万象布新,由钦天监奏表,迎娶新妇的吉日便定在这一天。



依着规矩,迎亲前夜,新妇要在娘家守夜,不可见人,否则便是不吉。



白弈站在苑角,远远看着母亲与前来帮手的静姝送墨鸾回屋,掩门一瞬,恍惚错觉墨鸾回眸望他。那眼神中,有无限哀怨。



心下一阵紧缩刺痛。他皱眉,扭头便走,只待回了自己堂屋,自斟了杯茶,慢慢饮了,才静下来。



纳妾之仪,比不得聘妻六礼,但毕竟是东宫择女,加之太子仁柔风雅,也曾奠雁贻丝,他看着墨鸾用那东宫相贻的捻金丝线绣金缕鞋以作回赠,只觉针针都刺在心尖。



他也曾给过她许诺,也曾信誓旦旦地说,不要她嫁李家郎。到如今,他却要亲手将她送去给李晗,还是作妾。



原来,绕了这么大一个弯,终是殊途同归。当年他处心积虑将她拐来,不就是为了谋一份外戚之实么。如此,可算他求仁得仁?呵呵。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疼?



为何。只为他还有更高广的所求,不能舍下。



有缘无份,相逢不时。



他摁着额角哂笑,缓缓从衣襟内取出一只小香囊。那一年他生辰,婉仪赠他名驹,墨鸾绣了这香囊,金丝翠线的一双鸳鸯,内里结作的,是一个鸾字。他将那香囊贴唇亲吻,兰草淡香,便好似少女发丝间灵动的清甜,却偏偏夹杂薄荷冰凉,时时的刺醒他:那些憧憬美好的幻梦,已被他亲手敲得粉碎。



忽然,一双微凉的手由身后环上,覆住了他的眼。



那熟悉的淡雅清香。



阿鸾……?



他张口欲呼,唇齿间却陡然香软。檀口盈盈,甜蜜瞬间潮漫。



阿鸾……!



心池澜起,他忙想抓下那双覆眼的素手,竟已露了慌乱。



但他却听见她低柔的哀求:“别睁眼。便只当是梦罢。”少女生涩稚嫩的亲吻便好似小猫舔吮,浅浅落在鼻梁、颊侧,拘紧,却很虔诚。那柔软的身子便偎在身旁,只须收臂便是温香满怀……



不可抗拒。



头脑瞬间空白,他从喉咙里发出落败的叹息,狠狠将她揉入怀中,猛翻身压下。唇舌纠缠,压抑许久的渴望令他迷乱。她如幽兰般甘美诱人,肌肤滑腻,腰肢娇柔,细微的颤抖将处子的羞涩与不安暴露无遗。他竟像个初阅情事的少年般情难自持,手忙脚乱地拉扯阻隔彼此的衣物,毫无章法的吻她,每一寸肌肤。



一片混乱,没有天下权争,没有你杀我阀,没有责任,没有义务,只有此时、此刻、此地,彼此的喘息,在灼热的欲望中沉浮。



热汗和着香津,衣衫半褪,青丝错缠,香艳旖旎袅绕。



滚烫的唇贴着少女丰盈软玉游走。



少女敏感的微吟出声来,好似幼猫娇音。



那声音激得他一哆嗦。



身子火热,心里却似冰裂,点点寒意侵渗。他睁眼定定地看着身下衣衫凌乱云鬓乱斜的女子。柔弱无骨,香玉横陈,红润由她的面颊散开去,肌肤染作退红酥,便好似剔透粉晶。热汗滚落,他不敢再看,别过脸去,不住地喘息,气却呼不进肺里,溺水一般。



不能。



不能再继续下去。



他努力撑起身,将她推开,牙关紧咬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连一个梦也不肯给我……”她哀哀地落下泪来。



“回去!你不该在这儿!”他哑着嗓子冲她吼,抄起散落在地的纱衣将她裹了,打横上肩,抗回原处,狠狠关了门。



他倚门跌坐在地,听见她在屋内捶门大哭,心口如有刀戮,面上透出的,却是一派断腕凄绝。



章三八 却相欺 (3)



她做了件蠢事。



醒来时,墨鸾这样想。



地面冷硬,寒气透上来,刺得她心口隐痛。她勉力爬起.捱到梳洗床上坐下。轻梳散发。



铜镜微影,映出一双红肿的眼。她低头,将脸埋入掌心.再不愿抬起。



直到房门轻响,她惊得猛抬起头来,却看见静姝.领着一队侍女,捧来凤冠衣裙。



是静姝。不是他。他大概  早就走了罢。



她颔首苦笑。



静姝托起墨鸾脸,将浸了井水的帕子轻敷在她眼睑,而后转身去掩门,却顿在了门前。



“将军走避罢,新娘子要换衣梳妆!”静姝把着门.嗓音凉凉的,没半分好气。



门外那人不语,只默默任她“砰”得闭了门。



墨鸾握着帕子.一时惊怔.心下五味翻涌。



静姝将她拉起.替她穿上新绿嫁衣。金泥霞帔染,金缕鸳鸯翠,何等新贵华仪。



“看,娘子今日真美。”静姝将墨鸾摁回铜镜前,竭力笑哄着。她抹了花油,开始替墨鸾挽髻。



墨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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