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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绒金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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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窦锹季圆荒苊挥小:罄椿故撬镂恢幽呐艘徊颗牧⒌茫窈逍『⑺频母衷恼眨淖排淖潘投哉庵挚焖侔汗蟮呐恼辗绞缴狭笋砍⊙莩鲋氨匦肱淖阋痪恚裨蚓圆豢铣龊筇āK圆换岣慊幔媚惆诤昧俗砸晕芎每吹腜ose,然后再数秒按下快门。对他来说,拍照并非是一种亲近世界的方式。他说照片成像的时候是一种荒谬并且自命不凡,这个一过程是与周围世界的隔离,而不是接近。
所以除了官方的宣传照之外,我、孙维和林原,我们三个人从来没有过一张后台的合照。那时候一年二百多天呆在一个屋檐下,对未来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预计,从来也没想过谁会离开,所以想没事儿照相干什么。但真到了孙维离开的那天,发现没有一张大家在一起的合影,这一发现令人尴尬,令人措手不及。那天林原把他存着的十多斤照片统统扔在地上,点了个火盆支在边上,一张一张地挑出有孙维的照片扔进火里烧掉,边烧边哭,谁也劝不住。所以至今我钱包里放着的,一直都是Piece巡演时期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宣传照,就像Velvet绝大多数普通歌迷一样。
之后我又见过孙维几次,他在女朋友赵澈的工作室当上了音乐顾问,做一些介于电影和音乐之间的事情。公共场合里,他看我的眼神完全是陌生的,而且尽量避免与我同时出现,更不可能交谈。但在私下里,我经常和他见面。在林原的官司上,他给我提供的建议比律师事务所提供的那些建议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那时候所有的人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孙维要离开乐队?而且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无论是朋友、媒体或是歌迷,无一例外地都在潜意识中确定了这样一个前提,那就是孙维的离开完全是林原的过错。肯定是因为林原脾气太坏,要不就是因为他惹出的麻烦太多,以至于孙维不堪重负,不能专心于自己的事业,所以百般无奈选择了离开云云。可是用孙维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林原的。他脾气怎么样,别人不知道,我孙维能不知道吗?
很多人都觉得孙维和林原其实是一样的人,至少他们在外人眼中看上去差不多——俊美、慵懒、模糊的性取向、偏执的性格和惹人嫉妒的音乐天赋。但其实,他们两个人完全来自两个世界,只是碰巧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和地点相遇而已。音乐取代了其它的沟通方式,让两人产生了一种幻觉般的认同感,在这种虚构的认同感上,两个人的关系得以维持。那时候林原年轻,孙维对事业以外的事情又完全不管不顾,听之任之,所以这种认同感看似与日俱增,但其实比貌合神离的关系还要脆弱。
孙维断断续续地给我讲过他小时候的事情。他父亲是个画家,母亲是个芭蕾舞演员,两个人在德国学习的时候相识。他从小接受到的音乐教育都是很正统的,对待事情很从来都一丝不苟。他经常跟我讲起过他英年早逝的父亲,说他那时候完全不知道父亲过早的去世对一个男孩来说是多么巨大的角色缺失。那时候林原的官司陷入僵局,林原因为停止了美沙酮注射,每天都折腾得欲死欲活。我处于一种很焦躁的状态,进退维谷。孙维有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又跟我讲起了他父亲,说他记得有次他父亲跟他说,画画最重要的是耐性,你必须先想要画好一幅画,然后才有可能去完成它。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一样的。在你决定要做之前,必须选择一个对待它的态度。生命也好,画画也罢,如果你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放弃,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拯救你。
他的泰然自若惹怒了我。我想都没想的就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在林原最需要你的时候放弃他?
他先是愣了一下,之后非常缓慢地辩解说,有时候劝别人是一件事,自己去做的事后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别人都说林原朝三暮四,反复无常,但其实,真正不能坚持下去的是我,不是他。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根本不是爱……说着,他神经质地转起了手里的打火机。我知道他紧张的时候通常都会这么做。我能看出来,我的问题让他很难堪。这个发现让我既为自己的狠毒感到得意,又自责太过不近人情。但话已至此,我没有理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孙维,我现在唯一想问的一件事情就是,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他?你……
孙维的表情终究让我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他的额头开始有汗水渗出,手里打火机越转越快。
我们之间的那种关系并不是爱……他说。
我将半根烟拧灭在烟缸里,不耐烦地打断他问道,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就要劝我离林原远一点?
孙维苦笑着长叹了一口气说,我想你一直误会我的意思了。我那时要你离他远点,包括之后我不想把他吸毒的事情告诉你,这些都是不想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着,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继续说道,其实,如果那时候你没有来乐队的话,现在这样心里憔悴为他奔波的人本来应该是我,而不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林原他是个很天才的摇滚乐手,能和他在一个乐队合作是所有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心中的梦想。但是,作为一个正常意义上的人来说,他的爱太过侵略性,也太危险了。这些都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够承受得起的。我……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我的确是个自私的人。但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自愿或是非自愿地一直和他呆在一起,你不知道在你出现之前,我有多绝望。有时候半夜他躺在我身边紧搂着我,那种信任和依赖让我觉得自惭形秽。有时候我也想,不如就这么下去吧,能一起走多远就走多远。但我面对他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跟他解释这种感觉,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他。我曾经试图通过专注于事业来分散自己的一部分精力,每天把自己锁在录音室里,但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专注。直到有天我忽然发现,他就是我全部的事业。不夸张地说,他就像疾病一样,而我爱他已经爱得病入膏肓。但之后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看到了痊愈的希望。但我那时又很犹豫,因为放弃他就意味着放弃自己这些年来经营的事业,同时也对误打误撞进来的你很不公平。所以我仍然维持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且仍然寄希望于最后的转机。但之后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能够生活在现实当中,哪怕一秒钟也不能。
说到这里,孙维手中的打火机重重掉落在了桌子上。桌面被磕出一个浅浅的凹陷。他望着那个凹痕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我问。
男人就应该成家立业。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回答。
我本来想问他,赵澈也是这么想的吗?但看着他笃定的眼神,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些年来,我一直不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态度去对待孙维。我完全可以因为他的自私和怯懦而怨恨他,但一个人难道没有权力去选择他自己的生活吗?更何况他为了离开林原而舍弃的,远比他得到的要多的多。我那时只是觉得奇怪,他既然有勇气去作出这样巨大的割舍,为什么没有勇气继续坚持下去。直到林原去世,乐队解散,我一个人跪倒在他的墓碑前失声痛哭时,才意识到孙维的选择也许真的没错。不过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生命再次重来一次,我不仍然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错下去吗?
几年之后,孙维和赵澈分手,他一个人回了德国。之后他和他爸妈给他介绍的一个德国女孩迅速结了婚。那女孩小他八岁。
我完全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孙维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
第七章 晴朗的雨天蓝调
更新时间:2007…10…13 14:00:00 字数:4457
There’snothinginmydream,justsomeuglymemories。Kissmeliketheoceanbreeze。
——Gimmedanger,IggyPop
不管我怎么试图去说服林原,他都不肯用中文写歌。他觉得在歌词这方面,英文明显更加准确精炼。我知道他的野心很大,我也知道他绝对不肯漫无目的地耗在国内的摇滚圈子中固步自封。他一直都想去欧洲做巡演,如果不是孙维的退出,他真的差一点就成功了。他说用什么语言写歌,只有我们这种学语言出身的人才会在意。其实这只是一些形式上的事情,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根本没必要故弄玄虚。
当时国内的很多乐评人都对此都感到不屑。他们觉得Velvet既然作为一支在国内起步的摇滚乐队,就怎么都应该有些民族性的成份在里面,不应该抛弃自己的根基,唯有这样才能够更好地被辨别出来,更容易被自己和他人接受——“你需要自己知道自己的脸长成什么样子,才能够知道自己是谁。”那时唯一让我奇怪的事情就是,这样语气决断的价评论无异于洗脑,却无论何时何地都很畅销。反正我是从来不排斥唱两首中文歌的,但无奈写词的人是林原,我只管写写曲子。每次我和孙维把各自的小样混在一起弹给林原听的时候,每弹一个乐句他都能分辨出哪段是我写的,哪段是孙维写的。后来有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林原他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我总觉得我和孙维写的那些东西,在小样阶段,风格上是没太大出入的。但林原特别认真地说,不,你们不一样的。孙维写的东西没什么味道,这就是他的味道。而你的味道却特别甜,有点儿危险的那种没心没肺的甜。
我听到他的这种评价之后哭笑不得,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林原从来反对自己被打上什么花里胡哨的标签。他讨厌人们见到一样东西就能联想起他或是他的音乐。他说那种联想像是超市里才有的东西,像狗的思想一样廉价。他期待的东西完全不是评论界的那一套冷嘲热讽,更不是像他们所说的什么“通过永不妥协的音乐追寻”,或是“陷入了生命进退维谷的禅境”。
最初加入乐队的时候,大家都默默无闻。我完全不知道林原究竟需要一些什么。我看得出他整日周旋于孙维、毒品和音乐之间,他并不快乐。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痛苦,但我也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帮他。
生活他妈的欠我太多了,他有次在喝醉了之后对我这么说,所以我干它多少次都不会嫌多。他们颁奖给我干什么?因为我干了他们?我用音乐干了他们,他们爽了,所以他们要发个奖牌给我?
林原怀着一种近乎恶作剧的心情,将一切肮脏的事物和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肆无忌惮地写进歌词里,而孙维创造出来的旋律又永远都是那么冷酷和嘲讽。他冰冷阴沉的鼓点,加上林原慵懒的嗓音和俊美的外表,呈现出一种宏大的场景,未谙世事的孩子们很容易被这种奇特的体验所吸引,只要在压抑的鼓点中稍稍用吉它弹奏出几个反抗的音符,他们就会感到自己即将获得救赎。在演出过程中,孙维的鼓扮演的是破坏者、秩序维持者和控制者的角色,他用一成不变的鼓点制造出一种肃杀的氛围。而林原的吉它是拯救者、征服者和秩序破坏者,他用炙热的旋律一次次入侵他们的心灵,涤荡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犹豫和恐惧,清除一切曾经存在过的痛苦经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阴暗。在台上,他脆弱敏感的气质和强大有力的吉它攻势形成了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反差,人们不知道是该宠爱他,还是该去向他寻求庇护。在他的歌迷们眼中,他的一切都是中性的,他的生活和经历是神秘的。他的音乐是拯救他们脱离痛苦的药品,所以他们对他的爱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一种赖以为生的途径。
我记得有次在演出之前,我和他并肩在后台控制室的监控屏前,看到台下有三万多人挥动着双臂奋力呼喊着“Velvet”、“Velvet”。林原熄灭了手中的烟对我说,你看到了吗?我了解这些人的痛苦和恐惧,我知道他们要些什么,而正巧我又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那时我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中忽然感到很失落。
林原,那我需要的东西呢?我需要的东西谁能给我呢?
这问题和许多事情一样,一直都没有说出口,并不代表我已经忘记。记忆都是些脆弱而娇嫩的东西,或者不如说是埋藏在地下那些色彩精致的文物,在被发现的那一刻,就已经丧失了自身的色泽。
我记得出事那年我13岁。有天下午没有课,晚上还要去少年宫游泳,从学校走会近一点,所以我没有回家。夏天的午后,学校的楼道里很安静,我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一片漆黑,开始还以为自己睡过了头,看了表才发现刚刚三点。窗外的天空被一大块乌云所笼罩,闪电一个接着一个,似乎就在我头顶不远的地方炸开,雷声滚滚袭来的时候,整座楼似乎都在震,那感觉简直像是世界末日一样。更让人害怕的是,学校那栋楼的电路年久失修,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故障,整座楼的电灯都不亮了。我能听到窗外学生们离开学校时熙熙攘攘的声音,也能够听到雨滴沉重地打在他们的雨伞上、再跌碎在地面上的声音。不知道走廊里的哪扇窗户没有关好,生了锈的窗轴吱呀作响。我从小就对金属刮擦的声音很入迷,所以就一直那么静静地坐在教室里,聆听着周围的一切。
这时教室的门忽然开了。我见到我哥走了进来。他比我大5岁,就在附近的高中上学。他从小功课一直都比我好很多,那年正好即将高考,他报了一直都想去考医科大学。爸妈都很支持他,也对他抱了很大的希望。他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哥哥(我们同母异父),但却对我一直都很好。我记得小时候他总骑着单车带我在院子里乱转。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也总不忘在我枕头下面塞礼物。偶尔他会帮我补习功课,有时候也会替我做作业,总之做一切哥哥应该做的事情。但可能是因为他的年纪比我大很多的缘故,我对他一直都亲近不起来。
事实上,他的性格很随和,是很适合当兄长的一个人。他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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