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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子]废后复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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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月听到熟悉的声音,忽然之间抬起头来,此刻的她是如何地狼狈,竟然让这男子撞见了,她看着齐鉴,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怜惜,桑弘羊不要她……

    这个念头折磨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好冷,眼前的齐鉴就是来拯救她的。

    她一下扑进了齐鉴的怀里,抱住了他,呜呜地哭了起来,齐鉴被这变故惊呆了,很是手足无措,他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正是阮月最脆弱的时候,他要是将她推开的话,会不会……

    恻隐之心,人之常情。

    无怪乎此刻的齐鉴难以推开阮月,换了是别的定力差一点的男子,怕是此刻早就把阮月搂进怀里了。

    阮月倚在他胸口,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极了,泪水沾湿了齐鉴胸口的衣服,让齐鉴觉得有些尴尬。

    就在这夜色里,齐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然后按住阮月的肩膀,将她轻轻地推开,“阮月姑娘,该回去了,夫人大约还在等你呢。”

    阮月很不好意思,她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她脸颊染上绯红,转过头去,捂住自己的脸,调整了一下自己混乱的心绪,想着他说陈阿娇在等自己,倒是有几分诧异:“夫人做什么等我?”

    齐鉴松了一大口气,“这个我也不清楚,夫人许是有事。”

    这句话到时让阮月越发不安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怕陈阿娇,也许是因为陈阿娇的眼神总是很深很远,像是坐在那里就能够看到很远一样,那种目光常常让她觉得心虚,因为那种目光太深,就像是能够一眼将人心底藏着的秘密都看穿,却还是不动声色。

    那种感觉对阮月来说,特别糟糕。

    阮月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来,抬起眼,带了几分羞怯,伸手到齐鉴的胸前来,“你如此卫护我,倒叫我感动……”

    她这是要为齐鉴擦那胸前自己留下的泪痕,齐鉴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后,摆手道:“不劳阮月姑娘挂心,我自己来吧。”

    他从阮月的手中要接那帕子,阮月似放非放,见齐鉴坚持,才有些悻悻地完全松开了手,却低声软语道:“不管怎么说,我是记得你的好的。”

    齐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他干干地一笑,却说道:“回去了吧。”

    “嗯。”阮月应了一声,两人一起离开了。

    回到乔宅,险险赶在宵禁之前,刚刚从小门进去,那开门的李氏就责怪道:“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夫人已经等久了。”

    齐鉴顿时觉得尴尬,就是在桑侍中府上浪费了许多的时间,这个时候却让夫人久等,夫人有身孕一事他们都知道,孕妇嗜睡,前些天这个时候陈阿娇都睡了,这时却还在等他们……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阮月那尖细的嗓音出来了,阮月掐着嗓子道:“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齐鉴你回去吧,今日多谢你,改日我再来找你。”

    她脸上有小儿女一般的娇怯,说完一扭头走了。

    李氏看着这架势,倒是狐疑地一回头,看到齐鉴那胸口上的湿痕,自己摇了摇头,这事儿怕是要坏。

    “你怎么还杵在这儿?”

    李氏这样问道,齐鉴摸摸鼻子,“我走的时候看到婉画跟夫人在说什么,不知道……”

    “人家说什么关你什么事?男人打听这些做什么?”李氏那肥胖的身躯抖了抖,却责怪他,又听出这话里还有别的意味,看着齐鉴一抱拳弯腰,告了礼走了,才惊觉过来。

    婉画?

    那这阮月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夫人知道吗?

    一系列的事情上来,将李氏搅得头大,罢了,还是明日给夫人延请郎中的时候再说吧。

    这边李氏的疑虑按下不提,陈阿娇这边却已经看到了阮月。

    她已经有了困意,只是靠着看在竹简上写东西才没有睡着。

    算一算,赵婉画也已经在庖厨之位上一个多月了,又管着一杯酒楼的事情,她当初说要做一个三百六十度评估,不过题目什么的还没有拟好,需要慢慢地来。今日正好闲下来,估摸着阮月赵婉画几人的时间也快到了,她之前给他们的试用期是两个月,现在才一个多月,倒是可以来个半途中的评估。

    做两次评估的目的在于检测一下他们的人际关系和工作能力,这次的评估只会成为一个参考,同时也能够为赵婉画等人的工作提供改进的依据,后面的工作改进了,对于最终测试也有好处。

    不过这个中期三百六十度评估是没有事先知会过没测试的那几个人的,所以这一次也许会让他们很措手不及,不过就要这样,调查到的才可能是最接近真实的情况。

    只是因为识字的人不多,所以这个评估问卷要怎么收集,还是个大问题。

    “夫人。”

    陈阿娇放下了笔,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阮月了,这个时候的陈阿娇显得格外和善,她让阮月坐下,温颜道:“今日你受委屈了。”

    阮月很是惶惑,只是当着陈阿娇的面还是笑道:“没有,夫人不必担心我的,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什么事情都没有?陈阿娇心下暗笑了一声,她喜欢在危险开始露出苗头的时候就扼杀掉它,可是首先要给她一个灭去危险的理由,不然在别人的眼里,就是自己无理。

    对阮月也是这样,现在阮月在工作上并没有什么大错,她贸然炒掉阮月,反倒会让下面的人不服,对自己产生怀疑。人心是很需要把握的——这才是陈阿娇今天没有对赵婉画说出来的。

    只是道理虽然浅显,可是却只有自己体会到了,才能够真正地为人所用,赵婉画也是一样。

    她想看看,这次评估到底能够达到怎样的效果。

    “你没事便好,这样我也能够放宽心。”陈阿娇略略地勾起唇,似有似无,带足了那种尊贵。

    可惜阮月听了她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悄悄地握紧了手指,“阮月让夫人担心了,是阮月不好,还请夫人宽恕。”

    陈阿娇忽然想冷笑,那唇角挑起来几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几乎就要成型,却又悄然地落下,在阮月的面前,陈阿娇还是那波澜不惊的模样,阮月让陈阿娇想起了贵枝。她状似不经意地低下头,说道:“我不曾怪罪你,何来宽恕一说?”

    阮月一下就怔住了,夫人这话的意思,倒像是自己在责怪她肚量小一般,只是自己是随口一说,夫人却这般斤斤计较!

    她暗哼一声,却埋下头:“阮月口误。”

    “没事,你房里李氏已经放了化瘀膏,一会儿你去涂了,女孩子家,别脸上留下什么疤。我这里有一份新的启事,你明日帮我张贴到一杯酒楼前面吧。”

    她将放在自己左手边的一卷帛书给了阮月,这字体是刻意写的隶书,字体的变化能够遮掩住自己原来的小篆的风格,并且不露痕迹,所以可以放心地挂出去。

    阮月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启事,只是不能多问,她狐疑,又问道:“夫人这是要?”

    陈阿娇手指掩一下唇,压下上来的困意,倦倦道:“只是还需要挑个管事的人上来,如果有看了启事来应聘的,你便让人将应聘者的名字记下来。天色已晚,你也歇了吧。”

    “是。”

    阮月拜了一下,然后退出,可是才出去就直接将那帛书拆开了看,却发现自己认不得几个字,想拿去问赵婉画,走到半道上却冷哼了一声,问赵婉画,她是疯了差不多。

    还是去……

    找齐鉴吧。

    阮月拍了拍自己的脸,慢慢地从庭中穿过,梅花已经落了,晚上的时候看着也不怎么明显,那斜着的纸条在夜色里有一种优雅的味道,从后园出来,她就要上台阶,到厢房去找齐鉴,只是李氏突然从那檐下的黑暗之中走出来,看着她冷哼了一声:“大晚上的还往哪里走?身为女子,还是要知些廉耻,别坏了自己的名声!”

    阮月脸色一下煞白,瞪视着李氏:“你什么意思?”

   

☆、第三十五章 推恩令【一更】


    “一杯酒楼征召启事,本店因扩张需要,亟需一名掌舵调度者。其必有识人之明、度人之智、御下之能,善言谈,巧机变。月钱千文。如果有意应征者,录名店中,留待选拔。”

    就这样短短的一封启事公告,一旦张贴在了楼下大堂里,一下就引来了许许多多的人的围观。

    阮月的脸已经好了,当下站在旁边为众人讲解这上面的一些规则,回答一些感兴趣的人的问题。

    昨日遇到李氏,实在是晦气极了,今天早上方才单独找了齐鉴问了这启事的意思,可是阮月却有些不高兴。

    这上面明着说了要找一名“掌舵调度者”,谁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掌舵,一般都是指的方向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上位者的代称,陈阿娇竟然要找一个掌舵者——

    这是阮月乃至于其他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向来就只有招收最低级的仆役打杂之类的人,慢慢地再将人提拔上来,可是陈阿娇一来就要选一个掌舵者,也就是管人的人,让整个酒楼里其余的店员都开始议论起来。

    “阮月姑娘,我说你们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啊?这月钱一千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听说上次找服务的使女,也没这么贵啊。”

    这是一位常常来一杯酒楼喝酒的酒客的问话,阮月常常领着这些人进出酒楼,那人一说话,阮月就认出来了,她笑说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阮月只是个领班而已,这还要问我们掌柜的。”

    她口中的“掌柜的”就是赵婉画,赵婉画名义上是代替了陈阿娇的,对外宣称是一杯酒楼的老板娘,这让阮月心里不舒服。

    店中的客人也跟阮月打趣着,不时笑上一两声,气氛倒还算得上是好,阮月的口才一向不错,跟店里的客人们相互交谈着,很是如鱼得水。

    而柜台那边,赵婉画却拿着竹简练字,刚刚开始的时候连笔都不会握,还是陈阿娇教的,现在已经能够认些字了,账簿现在都是齐鉴在记,不过是自己管着,可是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像夫人那样完全将事情解决过来——夫人什么都会。

    在赵婉画的印象之中,陈阿娇似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可惜在陈阿娇自己的认知之中,她所会的实在是不多。

    阮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了深重的危机之中,也不知道陈阿娇早就为自己定下了炒人的方案,一开始就是有两个月的试用期的,只要到时候陈阿娇给出足够的理由,能够让人信服,整个一杯酒楼的向心力便还是在的。

    陈阿娇的目的是将生意做大,她必须拥有自己的一套最顶尖的班底,这一杯酒楼的人都是一个基础,以后一传十、十传百,就可以拥有很大的一批人了,陈阿娇现在在妊娠期,有些懒怠,所以有些要办的事情都交给了赵婉画去办,这次的事情,也算是陈阿娇对赵婉画的培训。

    她看着赵婉画很有成为优秀的HR的潜力,可是现在多了个主父偃,陈阿娇总不能真的让主父偃在自己这里白吃白喝吧?所以她想着要给主父偃找些事情来做。

    今天早上她起来得迟了,已经是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李氏过来给她穿衣,说新来的小丫头秦思去院子里晒衣服了,所以没有在屋里服侍着,陈阿娇也没觉得有什么,她只是看着李氏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

    在对着铜镜梳理云鬓的时候,她那握着桃木梳的手指顿了一下,问李氏道:“你今日似乎不怎么高兴?”

    李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了。“夫人,不是老身多嘴,老身实在是不明白,阮月姑娘这样的性子,实在是不堪大用,要是拖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陈阿娇没有想到李氏忽然之间说起这个问题,前几天还对阮月有些维护的意思,虽然感觉得出来李氏不是很喜欢阮月,但阮月总归算是陈阿娇手下比较得力的人,李氏也无一微词,怎么今日忽然便抱怨起来了?

    难道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陈阿娇放下梳子,李氏过来用发簪将她的头发挽起来,头后挽髻,又叹了一口气:“我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样……”

    “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我总归是要知道的。”陈阿娇看着推开的窗外,那落了一地的梅花花瓣,想着春天也快到了,天气暖和了,自己这个孩子,似乎是会在盛夏的时候出生呢。

    李氏又道:“我昨晚见着阮月姑娘跟齐鉴一起回来,可是齐鉴胸口上倒像是有泪痕,之前我以为阮月姑娘是对那酒店的常客桑公子有意思,这怎么突然又插了个齐鉴进来呢?她从您房里出来的时候,我看着是要去找齐鉴的,那么晚了,这孤男寡女,还都是年轻气盛,也不为自己的名节考虑考虑……”

    她的这些话让陈阿娇怔了一下,阮月还对齐鉴存了这份心思?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她倒是觉得齐鉴对赵婉画有那么几分意思,可是婉画年纪还小,虽然看上去稳重,可是实际也不过就是个小姑娘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阮月对齐鉴有那个意思?”

    “可不是,老身猜测,阮月怕是被桑侍中婉拒了吧?”李氏斟酌着说道。

    这一说,却把陈阿娇逗笑了,李氏问她为何这样笑,陈阿娇却说道:“阮月昨晚那凄凄惨惨的模样你也瞧见了,怕是今晨起来的时候连眼圈都是红的,倘若桑弘羊真的说得很委婉,她也不至于如此伤心失意,因着心存念想,所以不会死心——我若是桑弘羊……”

    “怎样?”李氏见陈阿娇不说了,反倒很好奇下面的内容。

    陈阿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懒懒道:“见面三分情,最怕说不清,我若是桑弘羊,干脆就不见,免得闹得双方尴尬。”

    其实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以陈阿娇对桑弘羊此人的理解,此人严谨自律,是不会没有经过自己的家族的允许就与别的女子订下终身之约的,阮月本来就是一厢情愿而已。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桑弘羊是张汤的继任者,不过他并非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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