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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子]废后复仇-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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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桑弘羊是张汤的继任者,不过他并非酷吏,却推行了张汤留下来的许多法条。

    此人这么多年,几乎是默默无闻。当此之时,刘彻手下能人众多,桑弘羊的才能得不到凸显,他却没有因为无闻而埋没自己,在后来几乎权倾朝野——这权是刘彻放给他的,也是他自己为自己争取来的。

    能够坐到高位的人,哪一个心思单纯?

    桑弘羊没那么简单,阮月看人太浅显。

    李氏没想这么多,也不知道这么多,她让新来半个月多的丫头将早膳端了上来,陈阿娇坐在屏风前面吃了,最后却问道:“主父偃先生现在在干什么?”

    一提到主父偃这个名字,李氏就想起今日一大早的事情,“夫人,今晨遇着一件奇事,那主父偃问我您起没起,说想要去书房看看,我还当他是在开玩笑,不曾想他已经在那里坐了许久。”

    是陈阿娇嘱咐过李氏,如果主父偃要去看她那边的藏书的话,便随意让主父偃进去,她倒是没有想到主父偃对那些竹简的兴趣那么大……

    “随他。”陈阿娇也不想管,她问道,“郎中可来?”

    “已经延请到前厅了。”今日是陈阿娇诊脉的日子,李氏一下笑眯了眼,“夫人的胎象前几日难得平稳下来,总算是让人放下了心来。”

    陈阿娇心里却思量着,等这胎稳了,自己就出发去洛阳一趟,这长安始终不是久待之地。

    只不过这事情不能告诉李氏,否则以她的性子必然是要咋咋呼呼,不让她去了。

    为陈阿娇诊脉的是位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大夫黄烁,陈阿娇刚刚在这里安定下来的时候,就是他给诊的脉。

    此刻,这老大夫坐在堂前,伸手隔着帕子给陈阿娇搭脉,原本微皱着的眉头这个时候舒展开了一些,不过紧接着又皱了。

    陈阿娇一下就觉得不妙:“黄先生,怎么了?”

    黄烁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短短的胡子,“夫人初时胎象不稳,有气血两亏之态,又因为心思郁结,所以胎里是带着玄煞之气,本来这些天夫人已经调养好了,可是这最近嘛——”

    他抬头,直视着陈阿娇,“夫人最近可曾忧虑颇多。并且略沾了茶酒?”

    说到点子上了。

    陈阿娇心下暗叹了一声,“先生神断,近日的确有些烦心事。”

    “我不是诊脉诊出夫人烦心的,而是看出夫人烦心的,您眼底结着困郁,仔细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的。”黄烁笑了笑,然后到一边去提笔开方子。

    李氏将诊金放入了他带来的背袋之中,然后看向了陈阿娇,陈阿娇的表情还是那样看不见喜怒,只是眼垂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等黄烁开完了方子,回转来的时候,陈阿娇问道:“近日我将有一场远行,不知道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先生可有——”

    “夫人您若是想滑胎,就尽管远行去吧,再好的郎中都治不好不听话的病人,提醒过您多次,要忌茶酒,最好一点也不要沾,您沾了些也罢,不是很严重,看得出您也是知道度的,然而远行——万万不可啊。”

    黄烁差点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差没直接数落陈阿娇了。

    陈阿娇表情不变:“如若是胎象稳固之后呢?”

    “要胎象稳固那也得再过一个月再看看了。”黄烁说完这一句,便不再说话,摇了摇头。

    陈阿娇暗叹,却知此事暂时没可能,只好让李氏送黄烁出去,自己却去了书房,门是开着的,一进去往东角一望,便看到主父偃坐在书架下面的地上,一腿屈起,一腿平放,背靠着书架,手中拿着一封竹简,正在看着,不过这姿势,让陈阿娇觉得他一点也不尊敬这竹简之中的内容。

    她走进来的时候是没声音的,脚步很轻,走近了主父偃才注意道。

    这一身痞气的男子抬眼,一挑眉:“夫人?”

    “阅治国正道之书,须正衣冠,危坐,心诚而智敏,尔放浪形骸,何阅此简?”

    主父偃忽然觉得,说出这一番话的陈娇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个吐词发音都很清楚,就像是庙堂之上别人的吟唱一般,她直视着他,眼底一片沉静,端立在他身前丈余处,虽然发髻梳在身后,看上去比较温顺,然而这让主父偃有一种错觉,她是挽着高髻,用高高在上的尊贵来俯视自己,并且很不赞同他。

    正衣冠,危坐,心诚智敏。

    主父偃忽然大笑起来,手腕一转,那竹简在他手中一晃,却是敲打在了自己另一手的手心之中,接着主父偃将这竹简随手往地上一扔,箕踞笑道:“此人著书立说,全是妖言惑众!”

    那一刹,陈阿娇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起来,凤目微冷,主父偃昨日还对这竹简非常感兴趣,今日态度却忽然之间来了个大转折,她倒是不急着跟主父偃争辩理论,只是走过去弯腰将主父偃扔掉的竹简捡起来,翻开一看,却微怔。

    主父偃瞧着她表情,觉得有趣儿,于是调笑道:“哎呀呀,夫人现在也跟小人一样的想法吧?如果小人没有猜错,这些竹简全是一人所著,一家之言,自有自的一番歪理邪说!”

    这一卷《盐铁官营》。

    她倒是也不急着跟主父偃生气,慢慢地将这一卷放回到书架上,然后才转身,那宽大的袖袍摆动着,她就面对着站在书架前面,而主父偃背对书架坐着,他听到陈阿娇那拖长了的,清清冷冷的声音:“这乃是有大智之人所著述,你却道他妖言惑众,自有自的歪理邪说,过得八年十年,若再来看此盐铁一论,你便知他深谋远虑。”

    “夫人藏有如此多的经义策论,此人身份大是不凡,若小人不算愚钝,此著书立说之人,当是月余前名传长安的东方朔。”

    主父偃对“妖言惑众”“歪理邪说”一事暂且不提,却说了东方朔此人的身份,他猜得极准。

    陈阿娇与他对视,却坦坦荡荡,凤目潋滟,唇线轻勾,带上了几分闲雅:“前些日子廷尉府带人搜东方朔故宅,整个长安都传开了,你知道也不难。”

    的确是不难——主父偃叹气,“夫人藏有如此多的治国之术,莫非将登九五?”

    陈阿娇一下大笑起来,“先生想多了。”

    她话音刚落,李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边,对着里面一躬身行了个礼,李氏提醒道:“夫人,喝安胎药的时候到了。”

    陈阿娇顿时头疼,药还是得喝啊。

    她转过身,却看到主父偃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尤其是自己的腹部,这目光极其放肆无礼,让陈阿娇很是不悦,她皮笑肉不笑道:“先生何故看我?”

    这一笑简直像是魔鬼,主父偃打了个寒战,讪笑道:“小人思索夫人方才说的那心诚智敏之言,还在领悟,领悟呢,夫人您去,我看书,看书……”

    他随便从书架上抽出一封竹简来摊开,陈阿娇一见却笑了,这人连竹简都拿倒了,可见手忙脚乱、心慌到什么地步了,正想要过去,却听主父偃“咦”了一声。

    “推恩令?可惜……”

    她对这三个字极其敏感,当下回转身看主父偃,却见主父偃已经将竹简倒转回来,看了一眼,又回头去书架上翻找。

    “先生在找什么?”她问道。

    主父偃头也不回答道:“找上篇啊。”

    那一瞬间,陈阿娇浑身都发冷了,她心一沉,站在原地,像是僵硬了一般,良久凝重地一挥手,广袖一扬,却是对门边的李氏道:“安胎药先热着,我随后便来。”

    李氏惊诧,可是感觉陈阿娇方才那手势带着威压,凝重极了,甚至透出几分肃杀之意,她不敢多言,直接退了下去。

    主父偃倒是惊讶,“夫人,您怎么了?”

    陈阿娇走上前来,从第一格书架开始翻找竹简,看一封丢一封在地上,嘴上却平直道:“你方才说推恩令只有下篇?”

    “对啊,这推恩令倒是个好法子,不过前面缺了些,粗粗看上去的时候是对的,可是仔细一思考文义不是很通达……”

    主父偃听到了无数竹简被扔在地上的声音,却是陈阿娇粉面含煞,一卷一卷翻找,他愣了:“您是——”

    陈阿娇却沉声道:“找。”

    找推恩令的上篇,她忽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第三十六章 评估【二更】


    当初从东方朔那里搬来这一堆竹简的时候,陈阿娇推恩令根本没有多重视,对推恩令自己不是很感兴趣,她看的只是用人之道,可是方才主父偃却说这推恩令只有下篇。

    上篇在哪里,

    东方朔啊东方朔,难道此人食言,将那三千竹简给了自己,却偏偏扣下了推恩令上篇,可是单独扣下这上篇有什么用,

    陈阿娇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却还不敢肯定东方朔是将东西扣下,于是便在这书架上翻找,可是翻了一半了也没有结果。

    她脸色越来越冷,一地都是竹简,后来反而是主父偃看不过去,一摸鼻子,开始将地上的竹简归拢到一边,可是陈阿娇丢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干脆就随便坐在一边捡了一卷又看起来。

    虽则妖言惑众,可若是深究起来……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歪理也是理。

    主父偃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冒出这句话来,再看这竹简的时候,就更觉得复杂了。

    其实并非看不进这所谓的“妖言惑众”,而是这立论的东方朔太过惊才绝艳,让主父偃有一种自愧弗如的感觉,那是一种精神与灵魂上的交战,让他彻夜难眠,昨日在陈阿娇这里看了那一卷帝王之术回去之后,竟然一整夜都在想,今日早早地不受自己控制地就来了,可是坐了下来又觉得自己不该来,这是一种出奇的矛盾。

    一方面是对东方朔此人的赞赏,一方面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负以及自卑。

    正如陈阿娇所言,他既自负,又自卑,有时候自轻自贱,有时候又孤高冷傲,他是主父偃,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就是他自己也很少看懂自己,不过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复杂的心情。

    他一面鄙夷着自己,一面鄙夷着东方朔,看东方朔的竹简,却要在自己心中思考有没有比东方朔之言论更妥当的方法。

    这已经是一种宿命的竞争了。

    自命不凡又颇有才干之人,才是最痛苦的。

    他读着那一字一句,字字推敲琢磨,可是过了许久忽然觉得身周安静了下来,那竹简坠地的声音忽然之间没有了,世界清静下来,主父偃又看了竹简上的字一眼,头虽然抬起来,目光却还黏在竹简上,最后才将目光转向陈阿娇,“找到了?”

    视线之中,陈阿娇手里握着一卷竹简,已经推开了,就那样僵立在原地,似乎浑身都是紧绷的,有一种森然的感觉,看着她这样,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终于找到了推恩令的上篇,只不过这已经是最后一卷竹简了。

    在主父偃疑惑的注视之下,陈阿娇的手缓缓地松开,她的手指很漂亮,从来没做过什么重活,没有一点茧皮,也很少有褶皱,如玉纤细,慢慢地、一点点地松开,那逐渐落了地,在陈阿娇沉静而深暗的目光之下。

    “啪嗒。”

    声音不是很响,可是竹片的音质很特别,落下去的时候似脆非脆,似哑不哑,却让人心神一颤。

    陈阿娇侧对着主父偃,视线向前方抬起几分,却将双手都笼进袖中握在一起,手指与手指叠着,却觉得有些冰冷,“没有。”

    只有两个字,听不出喜怒来。

    她说,没有。

    主父偃不明白,“没有?虽然说上篇很重要,不过没有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没有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不过——那要看上篇在什么地方。

    淮南王为什么会造反?

    汉武帝时期的几场重大的叛乱都是从这里起来的——推恩令。

    东方朔自号算无遗策,并且深谋远虑,什么都是策划好的,推恩令必然也是有妥善的解决方法,而不至于将几大藩王逼到造反……

    历史上淮南王既然造反,假设东方朔真的算无遗策,那这推恩令便不该出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刘彻拿到的推恩令不是完整的。

    她怀疑是下人们搬东西的时候漏掉了,可是当时问过了齐鉴,齐鉴说每一册都拿回来了,就连桌脚都找过了,绝对没有给东方朔留下半片竹简,她这才放了心,反正东方朔这人性情捉摸不定,陈阿娇虽然聪明,却自认为无法与东方朔这种经天纬地之才相比,所以只管按着自己的喜好去做事,而不多考虑东方朔的算计。

    她若是步步为营地算计,最后反而落入东方朔的圈套,相互之间猜测心思,反而落下乘,不如直截了当地接受了这些东西。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会缺了这么一卷。

    难道这神棍又有什么打算?

    陈阿娇静立片刻,却慢慢地从那一卷竹简上跨了过去,下裾有翩跹的弧度,可是眼神却是冷凝的。

    主父偃虽然看不到陈阿娇的全部表情,却能够猜到她此刻的心情。

    陈阿娇出了这书房,从回廊走过,然后下了台阶,一步步极其稳当,脊背挺直,下颌微抬,目光却落在虚无缥缈的某处。主父偃注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最后收回来,然后看向这一室凌乱狼藉,忽然头疼地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夫人这是要逆天啊。

    之前还对自己随意扔书简的行为表示不满,方才却自己扔了一地。不过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主父偃很好奇,可惜无从得知。

    陈阿娇的身份不简单啊,治国之术,东方朔,宫里来的贵人……

    主父偃想了想,忽然扭头看向这已经空了的书架,东方朔,皇帝的国师,如果他看了这些东西,也能成为东方朔吗?

    可是终究是不怎么甘心的。

    “我主父偃怎么可能成为第二个东方朔……”

    他主父偃,就是主父偃。

    这样想着,他又低下头去看竹简,低声喃喃了一句:“妖言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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