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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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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在攻陷武者、阴平二郡后不久即班师回朝——— 如果,我能使孔明继续北进,攻城略地呢?只要蜀军再攻克一座城池——— 历史,不是改变了么? 我从来没有这样强烈地想参与历史并且改变它,从来没有!

我想打破和超越。

我晃了晃头,说:“丞相,我以为趁此时机继续向北挺进比较好,嗯……”在陈旧的地图上摸索了一会儿,我舐了舐唇,伸出指尖于帛布上游移,“就从这里,自武都而出天水,到……嗯,到秦川。”我抬了手指在坚挺厚实的“秦川”二字上点了点。

孔明走近我,用他温暖的手拍了拍我的肩,像是要把他的信任与赞许以这种亲近的方式表达出来让我知道。我略略地扬了扬脸,无畏地看住孔明辽远深情的眸子,说:“丞相,你觉得我的建议可行吗?”

孔明笑道:“你的主意很好,与冬青不谋而合。”

继续挺进并不是一件难事,不久后我就看到好多好多士兵在拆营帐;再不久后我又看到好多好多士兵在建营帐。

我立时地投身到他们中间帮着拽绳子敲桩子,把一根根结实的木材扎成各种简单实用的设置,说着辛苦了你们辛苦了。这时候我才有点后悔昔日物理为什么不好好地学,总是没头没脑地在及格线上徘徊——— 否则大规模使用机械岂不省力得多?我惟一知道的是 “杠杆原理”,那个躺在澡盆里的阿基米德不是说给他根足够长的棍子他就可以撬动地球吗?——— 我可不想撬地球,那样的话全球性地震得毁了多少文明哪,我只要撬动什么重兵器啦哨岗啦栅栏啦就可以了。

士卒们操着不同的方言向我道谢,半懂不懂又好像全懂全不懂的我有时会觉得自己置身在什么什么国际交流会上

。其实我的心情还是有点灰,因为无论怎样的理智分析,我都没法子彻底地接受紧随战争的血腥味道。每每想起那么多的死人我的心总会一阵一阵地紧缩,像做血压测量时那箍在手臂上不断收拢的垫子。

曾粗粗地浏览过一份死伤兵卒的名单,它制作得粗糙而简单,然而当时我持着它的手臂却僵在了半空,迟迟地不能放下。我看到了一个名字,很普通——— 王顺;我并且记起当初伤兵营中,孔明曾为一个腿部负伤的士卒清洗包扎伤口,他的名字也叫王顺。他,就是那个已经死在不知何时何地而今只剩了纸面上浓墨写就的两个字的——— 王顺吗?

他那怀孕的妻应该早就为他添了第三个孩子罢,想生儿子的他得到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记得拿到名单的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法子做其他什么事情,我的思绪总会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拉都拉不回来。王顺是个普通的士卒,身为丞相的孔明曾亲自给他清洗料理过伤口!我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皮肤微黑的小伙子略带哽咽的回话声,看到他 眼里粼粼的泪光闪烁——— 我猛然想到了吴起。

吴起是春秋时魏国将领,司马迁载他颇有 “官兵一家”之气,兵士有生疮疽的,他甚至亲自为兵卒吸疽。然而那兵士的母亲却哭了,她说:“当年吴将军就是这样为孩子他爸吸疽的,他爸于是在战场上奋勇向前,以死报恩终于卧尸沙场。现在吴将军又在为他吸疽,我不知这孩子将要死在哪里了啊。”

因为吴起曾有“杀妻取将,母死不归”之类足可以对他个人品行提出质疑的 “存档”在,他之为士卒吸疽的动机也就值得怀疑了——— 他是不是为了使士卒乐于为他卖命送死才这样干的呢?

那么孔明……我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啪!

孔明当然不是吴起,然而……除去所谓的动机,结果呢?结果好像是一样的——— 王顺死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怆然,仿佛身体里少了点东西。

“生活在乱世的人们其实很不幸”,孔明说过这样的话。

突然地又记起诸葛乔,那二十出头的男子,如果留在成都安心当他的驸马都尉,就不会染上恶疾身亡了吧——— 他为何要在崎岖的山间搬运粮草呢?

4。 回首一望,月光下那七十一只碗一定在闪闪地发亮吧。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大军在秦川和子悦对峙。与子悦一同率军的还有那个左将军萧然。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萧然是何方神圣,远远地看他,他始终像根黑铁,直的,很硬,但总也不知他长什么样。

子悦似乎早已将司马仲达那套避而不战的功夫学得炉火纯青,他整日悠哉悠哉地躲在营里当他的 “缩头乌龟”,避免与孔明进行正面较量。这一招真够损的孔明说到底还是到“别人地盘”上去“打架”,从汉中运粮草到秦川十分艰难,而且长久地耗在秦川不进不退也实在不像样。沉寂使彼此的心情截然不同。

想像中子悦一定得意非常,那当然啦:曹魏幅员辽阔,后方粮草源源不断,他只要牢牢地把住秦川,顺便趁孔明粮草不济撤军时捞上一两笔的 “外快”,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得胜还朝”了;可有时我又觉得子悦不会是这样一个轻易就能满足的人,他说过他要报复——— 他至少会用尽各种 “险恶歹毒”之计令孔明吃些败仗吧——— 如果这样,他不主动些怎么行呢?

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子悦。

但我每天得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将对他炽热得要迸发出来的思恋强行压制下去。我说我想见见他,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他说 然而我又怕见到他:如果他还像原来那样地恨我(那几乎是勿庸置疑的啦),我能以怎样超凡脱俗的眼去面对他的仇恨与不屑呢?

我时时地在暮色中的营寨旁散步,有时也会忆起与伯言在武昌、芜湖、陆口、夷陵的日子,那些放开了眼就可以看到粼粼波光的日子。它们像是悬在半空的诱饵,时时地挑逗着我的思绪与心灵。独自一人屹立,我有一点儿时隐时现的错觉,好像身后总站着个高大隽永的男人,用手指轻抚眉尖,唇边吊了一大堆略带嘲讽却足可亲近的笑意。然后他解了披风极轻极轻地披在我的肩上,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指尖的温热!急急地转了身去,发现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孤寂的大旗在不远处好像很深沉地飘动着。我的双肩自然披满了夕阳,但除了那金黄如成熟稻谷样的光辉外,也没有了别的什么。这时候我就特别地想拥有一个人,男人,他能够好好地爱我,我终究不过是个需要有人在身旁爱着的普通女人——— 形容我自己,我是“女孩”、“女人”浑然乱用的,抓着什么就算是什么。

我说我不在乎。

做伯言的妾去么?我颇是荒唐地想过,想了之后又“嘻嘻哈哈呸呸呸”地嘲笑自己,说你倒贴给人家人家还不要哩——— 呵呵呵———

又是一个人站着,又感到肩头有指尖的温热。

我不敢动,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以确信那不是我的幻觉;然后我还是不敢转身,怕这个粗鲁的动作将真实吓成了幻觉;缓然地抬了手,缓然地按上那份温热,我摸到了尖尖的指,细腻而光滑。

终于转过身去。

转过身来的我看到游尘站在我面前,她的脸色仍旧是一点儿郁郁加一点儿欣然。

“冬青,有什么事情吗?”我问。

“丞相想设计与子悦开战,这样拖下去可不是个好办法。”游尘淡然一笑,“虽然我也希望能够拖着,但是……”

我说你不用说了,与子悦开战就开罢,我不会有什么不爽快。

游尘有点尴尬地冲我笑了笑随后说:“明鹏,你……能笑笑么?”

我笑了,我笑得相当真诚和开怀。

孔明想用火攻,伯约拊掌赞同时,我与游尘都很是隐讳地皱了皱眉。当我用忧愁的眼光看向她时,发现她也在同一时刻以那寒风中丁香花般忧愁的目光余波扫过我 那一瞬,我的心突然地镇定了许多并且豁然开朗起来:我读懂了她!我们,我们又可以用目光交流了!是的,我曾丢失一样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现在它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的默契!

如今的天气、月色、风向乃至曹魏军营的布置都是很合适用火攻破敌的,但是正因为这样的 “适合”使我隐隐地感到不安。看到灯光中伯约颇有几分兴奋的影像,我暗暗地叹息。

游尘应该与我想得一样。

如果将子悦视为敌手,他一定是不容轻视的。火攻在别人看来也许是 “奇谋”,但在子悦眼里……一丝轻浅的沮丧如盈盈飞鸿掠过。“先生平生好火攻,指挥如意谈笑中”——— 这首诗子悦可背得太熟了啊,孔明用火攻之计在他这个“熟知往事”的“三国通”看来,大概像困了就去睡觉一样稀松平常。这样的月色和这样的风向……子悦怎么可能不防备呢?!我闭了眼,忍不住又去想他那冷峭而又热烈的眼睛还有他的唇。

“明鹏,你的意思呢?你好像说得不多?”伯约从那种仰首胜利的亢奋中清醒过来,欢悦轻快地问我。

我随手拨亮了烛芯,敲敲几案说,伯约你想率军去施行火攻之计吗?

伯约点点头又立即地用目光征询孔明的意见,他那副焦急而欢喜的神色真是可爱得紧,抿起的唇还蓄着一点儿腼腆,看上去像个才做了件好事的小学生热切希望得到班主任的首肯表扬一样。

孔明别过脸来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我想说不能让伯约去,他对胜利的期望值太高不一定能够沉住气,如果子悦早有提防,而伯约又急功近利那战事就不妙了……然而我却又有了瞬间的犹豫,这样说伯约会不会认为我对他有什么看法或者……每个人都要实在一点,因爽直而造成误解是一种不必要甚至流于愚蠢的行为。是以我只是张了张嘴,又很快地将上下唇闭合了。

“丞相,不能让伯约去。”这时我听见一个静如冬夜的声音

  游尘在这稍有寒意的夜里显得有些疲倦,但无论怎样的疲倦都掩不住她明眸的光辉:“伯约,你现在太焦灼了。你怎么知道敌军没有防备呢?你何以肯定这次火攻一定可以成功?倘若敌军严整以待,你确信自己可以立即下退兵的命令吗?你是否还是会怀着万一的侥幸之心继续你的计划?”这一大串反问句措辞并不十分凌厉,由颇带几分倦意的游尘口中说出来也不很掷地有声,但它们却自然地带着引你深思的凉意和无可明言的威严,使你不得不对它们报以格外的重视。

伯约低下头,抬了指在额上用力地搓着。

“伯约,你能够如冬青所说的那样镇定从容吗?”孔明一笑。

“我……我想我应该可以的……我……”

我嫣然:“伯约将军,这会儿可没有什么 ‘应该可以’的话了。‘应该可以’,万一不可以了呢?那时的失误,岂不很可怕么。”

我说我可以去,我一定可以做到足够的镇定。

“明鹏,这件事,嗯,并不很轻松。”孔明道。

“我可以干好。如果有防备,我就全身而退。”

“你确信你可以?”

“我确信。”

孔明静静地看着我,良久,道:“你要带多少兵士去,明鹏?”

听到这句话已是万事 OK。我伸了左手食指去摸摸鼻子,挑了挑双眉,这副天真坦然的样子颇似香帅风姿——— 我早已想好了率军数量,只是怕他们听到了吃惊,才做好这些辅助动作。

我说我带七十人去。

听了我这句平平淡淡又惊天动地的话,伯约讶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 这小子还真得多磨炼磨炼,总得养成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性子才好!

看看孔明多么处之泰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明鹏,七十人够不够?”游尘试探着一问。

我冲她油滑地挤了挤眼,极是夸张地咧开嘴笑了个春光明媚,皱着鼻子说,没问题啊,七十人绰绰有余了,你们大部队可以来接应的呀。

甘宁将军带着一百劲卒就敢摸黑去曹操营寨杀人打劫,还风风光光地来了个凯旋而归,让曹公败都不知怎么败的;我韩晴韩侍郎带七十人去魏营放放火,放不了就溜还不是小意思吗?是吧。

七十张坚毅的面孔,一样的棱角分明。没有那么多酒肉去学当年甘宁饷师的做法,我只给了他们人手一碗井水一束稻草和两块打火石。站在这些肌肉块硬得像水泥地板样的汉子前,我必须使足力气挺直了腰身才能使自己显得有点大将风度。神色严肃地举起一碗清凉的井水,我问:“马蹄包好了没?”

“好了。”

“打火石试用了没?”

“用了。”

“绑腿绑紧了没?”

“紧了。”

“可以出发了没?”

“可以了。”

“可以个屁!”我畅笑一声。那黑乎乎的一大堆汉子就有点呆,呆头呆脑傻乎乎的样子倒更加可爱了。这些士卒都是我训练出来的,一块儿起早一块儿摸黑,熟悉的感觉爽快得如大学班级中时时嬉闹的哥们儿,可以打骂一处而毫无顾忌。  我的笑声清亮朗爽,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更远。我仰天长啸道:“水还没有喝怎么能出发呢!”

人群中隐隐地有低低的笑叹声,似乎是在埋怨我故做此态,又好像是在赞许我豪气万千。

我抬抬手,仰一仰脖子就将那一大碗井水倒进肚子一大半,倒进衣领脖子一小半,我说:“谁不喝完,我就先给他二十棍子吃吃!”大家都知道这井水很不寻常——— 那口井,是咱开的!开得百多号人鲜血淋漓,指头都磨秃了。井打出来后,本邀了孔明第一个品尝井水,没料到他愣是一碗一碗地端给我们先喝——— 当时咱的手都有点抖。

“泼啦啦”的水声。

“哎哎,碗不要给我扔了,回来以后咱可还要喝一通酒哩!”我叫道,“七十一只碗,回来时再把那七十一碗酒倒进肚,大家就可以去睡啦。”

“我可说啦,带多少人去我就得带多少人回来,在丞相那里我拍了胸口做过保证的!你们要是死一个我还有这颗脑袋去赔赔,要多死一个可就没有啦!”我笑道,“你们心肠也要好一点,我还想多活几年哪!听见没?”

“听见了。”并不很齐的男低音像漆黑的夜中低吼翻涌的海波,足可以临驾于秦川这促狭的土地之上,来个摇撼五岳的神气。

“要是敌人没准备呢,大伙儿就一块儿冲上去放火!”

“唔。”

“要是敌人有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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