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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无忧-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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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这样就好了……安青终于松了一口气,刹那间便感到身后一阵剧痛。
他回过头,望着从身后追上来砍了他这一刀的人,咧嘴笑着,猛一转身划断了那人的咽喉。

背后的伤口,大概是被从右肩直接划到了左腰了吧。
痛得像要断开一样,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安青踉跄着靠在了一颗树干上,右手丢下了小弩,拿着由左手递来的匕首,执着地朝着靠近的那些人挥舞。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已经越来越伤不到要害,只是在胡乱挥舞。
血液沿着他的身体在地上聚出了一大滩,沁得四周的泥土都泛着红。
然后他看到有一人抬着刀,刺向他原本就负伤的右肩,整个穿透了过去,将他钉在了树干上。
剧痛。
他此刻的意识在这一刻终止。

意识再度回复时,他是被盐水给浇醒的。
伤口还是那些伤口,火辣辣的,痛得让人恨不得扒下自己的皮,想要将那些正在倾述这痛苦的血肉也一刀刀地割下来。
不过这份疼痛至少让他知道,他还活着。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正被锁链吊着,四周阴阴沉沉,不知道是在哪个牢笼。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的分量很足哦~
比平时多了整整1000哦~~
安青那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身板哟……啧……

另外有人提出了上一章安青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
呃……之后咱又回去看了看,貌似确实有这个问题,没有表达好… …
于是咱又把上章稍微修了一下(抱头,咱这龟毛性格哟),就是加了点心里描写而已,对话啊情节啊什么都没改

另外有人发现,中午到下午的时候,本文的文名变了一下吗?
大概有2…3个小时,咱将文名改成了《穿到精神分裂》=…=
当然咱之后又改回来了……
到底什么样的文名,才能让人更有兴趣点一点?
OTL

话说咱想换封面了… =




节哀顺变

意识还没有恢复清晰,安青便感到又是一阵盐水从头顶浇下,本以为已经麻木的伤口又是猛地一阵抽痛,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带动绑在手上的锁链发出清响。
“你总算是醒了。”眼前的一个人望着他笑道,“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真是太不小心了。如果你死在了这里,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和六皇子殿下交代。”
交代?应该是交涉才对。
安青咬着唇抬起头来打量了此人两眼,开口问道,“易阳?”他此时发出的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易阳此人,是安青曾经在京城见过的一个纨绔子弟。
当然易阳的老家并不在京城,他也并不是什么贵族子弟,纨绔只因为他有钱。
据说他家中是行商的,但从来就没人见过他做过什么正经事,也是一个喜欢四处闲逛的家伙。
安青会认识他,一自然是因为前些年舒言不务正业喜欢四处闲逛,刚好和这家伙臭味相投,二嘛,是因为这个人据说和四皇子关系甚好。
四皇子属地在延州……垣州、耿州、延州,三个皇子的封地,说来是三块不同的州,其实相隔都不远,通通在邛苍国西边这一块。
垣州和延州处于边境紧邻月炙,耿州更靠内一些,两两相望互相抑制——除了三皇子舒和之外,四皇子五皇子都是近年来才被太子封过去的,目的不言而喻。
如此,事实就很清楚了。
虽然早在舒言决定对耿州下手的时候,他们便料到延州不会坐视不管,但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没想到安青大人居然会记得我,真是荣幸。”易阳装模作样地说着,走进两步拉了拉安青手上的锁链,“本来我也不想这么对你,怪只怪你们六殿下做得太绝了,杀五殿下的时候一点亲情也不念……四殿下实在是害怕啊,他怕得不得了,每天晚上做梦都会被吓得惊醒。所以咯,只好请你到这里来走一趟。”
安青笑了一声,没有搭理。
“你是不是我们只是在垂死挣扎做无用功?”易阳道,“这你可想错了,你家六殿下啊,可比你所想的还要在意你。”
这次安青出声了,他开口问道,“我弟弟呢?”
“那个之前和你在一起,然后丢下你一个人跑掉了的小鬼?”易阳摊了摊手,“你这个六皇子的第一心腹就在眼前,还有谁会去管他?”
知道安彦没事,安青松了一口气。
“喂,六殿下这次总共招了多少人?有几个将领看着眼生得很,都是哪找来的?你家六殿下接下来打算对付哪里?”
安青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易阳一眼,“你以为我会说?”
易阳笑了笑,抬起左臂支着自己的头,将手肘搁在了安青的右肩上,“你好像,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处境?”
伤口被触碰到的疼痛惹得安青不住地轻颤,手腕上锁链发出的叮当声在这个暗室中显得颇为刺耳。
“痛的话,还是叫出来比较好。”易阳凑近安青的耳侧,笑着伸出右手绕过他的身侧,轻抚他背上的伤口,“真的,叫出来会好受很多。”
“易阳……”安青将唇咬出了血,然后强忍着开口道,“我记得……我以前查过……你……其实是月炙国人……”
易阳的右手一颤,猛地□安青的伤口,将指尖扣入到他的血肉之中。
“你这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易阳轻笑着,又将右手猛地向外一扯,硬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这边厢,舒言已经领着大队的人马去了城西。
安彦确实成功逃到城内了……他这顺利逃跑的一路,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首先,“一路上不遇到一个敌人”这种理想中的奇迹状态,安彦自然是没有摊上的,他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敌人,居然都躲开了。
其次,有一个人没被他躲开,追上了他,挡了他的道,还打算杀他,然后他把那个人杀了。
没事在外面乱跑的人总会带着一两把武器,安彦自然也会有把小匕首,只不过此前他从来没用过,连鸡都没杀过。
信念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总之,安彦顺利地跑到了城内,哭得稀里哗啦地找到了舒言。
一开始脱险的时候他被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只知道“哥”、“我哥”、“快点”、“快去救我哥”的乱喊。
当他终于顺利地喊出了以上那一堆的最后一句话,舒言立马就赶到军营下令集兵出击。
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埋伏?
这好办。
和军在耿州的五万人,全部集齐,全军出击。

而仍旧哭得稀里哗啦的安彦,就由蒲萱受累来照顾了。
“为什么会这样?”蒲萱很悲愤,“为什么这种差事会摊到我头上?”
“因为你需要培养母爱……”东柏说了一句,留意到蒲萱的视线,赶忙改口道,“因为大家都很忙,只有你最闲。”
“我也是很忙的!”蒲萱抬手敲着桌面,“我还要去找那小子算账!”
“是啊,如果他被顺利救出来了,你就可以算账了。”东柏道,“不然你就节哀吧。”
正缩在角落默默哭着的安彦又是一个哆嗦,缩得更紧了一些——他显然被“节哀”这个词给刺激到了。
蒲萱看向安彦,开口道,“你现在在这里担心也没有用。”
安彦咬着唇,低声道,“他说过……只要我快点找到殿下,他就还能有救……我已经很快了……”
“你不要这么想,就算他没救,也不会因为是你跑得太慢。”蒲萱道,“他那话本来就是骗你的。”
安彦一愣。
“如果快点搬救兵就能有救,他干嘛不自己回来搬救兵去救你?”蒲萱摊手。
东柏叹了口气,“你说得太直接了。”
“直接怕什么?我实话实说!”蒲萱瞪了东柏一眼,又走到安彦跟前,“总之,如果他这次死了,那他就完完全全是为了救你才去死的,完完全全是一命换一命。你愿意在这里哭哭啼啼就继续哭吧,哭到让他后悔‘我当初怎么就为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去死了’就最好不过。”说罢也不管安彦会有什么反应,直直走到房间外面去透气。

东柏跟着蒲萱追到屋外,问道,“你现在心情很差?”
“废话!”蒲萱吼道,“他还欠我一巴掌,他死了我抽谁去?”
东柏沉默片刻,又道,“他很可能还不会死。”
“废话!”蒲萱再度吼道。
东柏无语了一会,叹了口气,“节哀。”
蒲萱斜着眼看着东柏。
“就算他死了,你也可以把他的尸体拉出来鞭尸。”东柏道,“我这是在安慰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人性了?”蒲萱很疑惑。
东柏苦笑道,“不好意思,我现在心情好像也不太好。”
要说到东柏与安青之间的关系,那实在是一个很微妙的关系。
安青是除蒲萱以外另一个知晓东柏身份的人——并且这个身份在安青眼中似乎就和路边随便一个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东柏在和安青说话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顾虑,偶尔还会一不小心把心里话也给说了,那些就算在蒲萱面前也不能说的心里话。
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有机会的话,以后说不定还会变成朋友。

蒲萱抬手拍了拍东柏的肩,“节哀。”
“其实……我还是觉得他这次不会死。”东柏道。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蒲萱低声道,“而且我突然还觉得,这次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什么机会?”
蒲萱咧嘴笑道,“一个以后可以随便抽他,并且不会被他主子妨碍的机会。”
“……”
于是,东柏最后对天空叹了一口气道,“节哀。”

舒言带着五万士兵在城西找了个遍,除了之前那些尸体以外,只在某处发现了另一堆尸体和一滩更新鲜的血液。
好消息是没有找到安青的尸体,坏消息是也没有找到安青的人。
之后军队向更西处找去,最后在耿州的边境附近劫到了敌军的尾巴。
被劫到的敌军大约只有数千人,被几乎歼灭,只留下了几个活口。
根据活口的供认,这里原本埋伏着约两万士兵,结果侦查兵看到了和军的五万大军,回来一报,敌军就全部被吓跑了。
舒言略一思量,下令领兵回城,今夜调整歇息,明日开始奋力出击,攻打延州。

“五万大军……好家伙,几千人一下子就全被杀光了。”易阳一手捏着战报,低声喃喃着,然后抬头看向安青,“这些就是你主子的全部人马了吗?”
安青没有吭声。
易阳抬起另一手打了个响指。
然后便有一根鞭子,照着安青背后那道尚还流着血的伤口重重抽下。
鞭子上粘有盐,每一鞭都在正覆在伤口上,准得很,几十鞭下来,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那伤口到底是烧伤划伤还是刀伤了。
看着人快晕了,就再浇一桶盐水,保证又冰又带劲,想晕都晕不了。
另外,右肩上之前那处被穿透了的伤口,现在被穿过了一条锁链,没事的时候拉一拉,也很带劲。
“不愧是六皇子养的狗,真是够倔。”易阳笑了声,“你说你为什么非得这么倔呢?说一句话也是好的啊。”
于是安青开口了,他说,“□祖宗十八代。”
易阳抬起左手手抵在安青的肩上,右手将穿过他右肩的锁链使力拽了拽。

 
作者有话要说:咱居然又写了一个新角色,远目

话说易阳这个名字……
易阳之所以要叫易阳
是为了以后安青再遇见他的时候,能亲切地唤一声:“日。”




自作孽者

安青痛得脸色惨白,瞳孔都涣散了,冷汗滴滴答答的,却用仅存的意识紧咬住齿门,硬是将呻吟尖叫全部咽入了腹中。
折腾过一番之后,易阳望着早已经半死不活却还是一声不吭的安青叹了一口气,“看来一般的方法,对你还不行。”然后抬脚踢了踢安青身边的一袋东西,“你认得这些吗?”
安青当然认得,这些都是他身上原本带着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搜下来了。
“我记得你从以前开始,就喜欢研究一些毒啊药的。”易阳从袋子中翻出一些瓶瓶罐罐,“大部分你应该都知道解药吧?不过你现在动不了,就算知道解药也没办法,啧,真是可惜。”
安青冷冷看着易阳,还是没吭声。
易阳笑道,“被自己研制出来的东西毒死,怎么样,听起来就很有趣吧?”
安青在心中骂了句变态。
“你要不要先告诉我一下,哪些药有什么效果?”易阳说着,神情貌似相当苦恼,“这些东西我都不认得,万一刚开始就用上了剧毒,一下子就把你毒死了……那就太无趣了。”
安青在心中骂了句白痴。
他不是不想骂出口,实在是已经没有了开口的力气。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了。”易阳随便挑了一个瓶,打开瓶盖闻了闻,然后将瓶中的药丸倒在了右手中,左手揪起安青的头,将药丸往他口中塞去。
塞入后将手移到他的颈间,压住他的喉头,抬起他的下颚,硬逼着他咽下去。
之后易阳又挑出另一个药瓶,如法炮制。
安青没有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只是咳嗽。
片刻之间他已经被塞了五六瓶不知道是毒还是药的东西——照这个塞法,毒发之前他大概会先被噎死。
易阳突然停顿下来,确认着问道,“你该都知道要怎么解吧?”
安青斜着眼望他,满脸的鄙夷与不屑。
易阳耸了耸肩,接着挑药瓶接着塞。
大概又塞了五六瓶,易阳才总算玩累了。
“你这个反应真是无趣。”易阳退后两步,移开手摊了摊,突然一愣,将右手收到眼前盯着看。
安青问,“手麻了?”声音挺低,但让对方听清还是没问题。
想要让毒药发挥作用,可不止有吞下去这一个方法。
“麻刺刺的,还有点疼。”易阳戳了戳自己的手掌,“你还真能忍。”
碰到就能发挥作用的毒药,一旦吞下去了,效果自然是会翻个倍还不止。
易阳又戳了戳手掌,“如果肚子里的肠子都是这个感觉……啧,我都不忍心想。”
安青轻笑了一声,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倒看不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刚刚咽下去的那些,安青都看得仔细,有毒药有解药、还有十全大补丸。
毒药约有六种,其中两种刚好被解药抵了,正在发作的有两种,除去这让人麻麻痛痛的一种,剩下一种现在也让安青很疼,肠胃全部撕扯在一起的痛。
余下的两种。大概再过一个时辰才会全部毒发。
不及时采取办法的话,每种都能致死。
安青想着自己大概已经死定了,居然还能拉一个垫背的,运气真不错。
而易阳,现在之所以落到这个境地,原因只有两个字:手贱。

“解药呢?”易阳问。
“不想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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