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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无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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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更要查清,究竟是什么人,将安青害到了那个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也是4000字
主要是收尾过渡承上启下=…=
蒲萱还是固执己见了
她不信舒言,所以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给舒言,其实真的不公平

另外,前段时间在2个评文组织投了文
这两天都看到评了
两个评,外加之前收到的一个,总共三个,不约而同地,都说咱文名不好
咱是真的很喜欢《行者无忧》啊T…T

文名什么的,文名之类的,最黄花菜了!!




财政问题

安青这两天一直时晕时醒的。
这个是蒲萱根据经验所作出的判断,至于安青到底什么是醒着的,什么时候是晕着的,其实很难看出来。
“一切顺利的话,大概再过两天就可以睁眼。”蒲萱向东柏解释道,“他现在还没有那个力气。”
颤颤睫毛,动弹一下小指,喉中时不时发出一点微弱的呻吟——安青现在能作出的反应,就是这样。
“能听到声音吗?”蒲萱偶尔会看着安青这么问一句,当然,她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应,只是随口问一问,手中仍旧熟练地扎针取针,将缠着伤口的布条解开重新包扎,还要掰开安青的嘴往里灌药。
针要每天扎三次,绑带要每天换一次,药也要每天灌一次,每隔半天还得灌一灌清粥。
蒲萱算了算,她大概已经有个三五世没有这么尽心地救治一个人了。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累过了。”蒲萱道。

东柏默默等蒲萱处理完毕,然后扶起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安青,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安青放回床上,口中忍不住问道,“大概还要多久?”
“一切顺利的话,他大概再过半个月可以自己下地走动。”
“目前为止,顺利吗?”
蒲萱咬着唇沉默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说实话,不是很顺利。”
东柏愣了愣,没再说些什么。
“情况比我原本所想的要麻烦一点,他体内的毒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去干净,背后那道伤也是伤了筋动了骨的,只幸好并没有把脊柱伤得太厉害,右肩的伤也是一样,骨头整个都穿了,估计几个月也难得好利索,而且他现在身体太虚……就算毒能解伤能好,主要也得看他自己的毅力,如果这些天他挺不过去,一切都是白搭。”蒲萱的语气一直冷冷淡淡听不出一丝波澜,但说到后来,她自己到底也皱紧了眉头,“最坏的可能性,是有的,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才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得到解脱。”
最后那句话,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如果他敢断气,就把他剁碎了扔出去喂狗。”蒲萱最后做出了如此总结。
“……”

“不过现在最麻烦的,其实还在这里。”蒲萱又指了指安青的左臂。
他左臂上有一个小口子,不仔细看的话甚至很难看出来,但整条手臂都隐隐泛出了一股青黑色,只是因为蒲萱已经施针止住了穴道,这股青黑才没有继续蔓延。
蒲萱摊手道,“还好我处理得及时,不至于威胁到性命……只不过……”
东柏见她犹犹豫豫地就是半晌都没说后话,不禁问道,“只不过什么?”
蒲萱未答,只是突然一掌拍到东柏肩上。

“说起来,东柏啊,这些天又是买药又是吃饭又是买一些杂七杂八的,啧,那些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蒲萱边拍着东柏的肩,边道,“再给我一点吧。”
东柏本就不太好的脸色,立马又阴沉了数度。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过是拿点钱而已,何况那些钱本来就是我的!”蒲萱吼道。
“我前天刚给了你十两银子。”东柏道,“以后你需要什么东西,还是直接告诉我吧,我去帮你买。”
东柏在这个世界待得已经够久,他现在清楚地知道这世界中十两银子的价值有多大:蒲萱相当于是在两天之内花光了好几千元人民币。
蒲萱的价值判断标准虽然不像安彦那样令人发指,但她这辈子到底是当惯了千金大小姐,知道什么东西值多少钱是一回事,愿不愿意节省那点小钱又是一回事——单看她那天换一个区区板车就花掉了一根发钗,便能知道她的出手有多么阔绰。
那可不是普通的发钗,那是一根上等白玉所制的发钗!上面还镶了金带了银!钗头还镶嵌着宝石!更别提那做工有多么精致!
可怜东柏,心疼得肉都疼了,蒲萱硬是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东柏,立马想尽一切办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软磨硬泡,让蒲萱自愿将两人的所有家当都交到了他自己的手中。
说是全部家当,其实也就是两人走时身上带着的那些衣物以及珠宝首饰,算不上多大的钱,但只要能卖个合理的价格,节省着用下来,支撑着过上大半年还是没多大问题。
蒲萱交出财政大权的时候,自然是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她还指望着拿东柏当移动仓库在。
结果,现在就碰壁了。

“这不是谁的钱的问题,问题是,你想到要靠什么赚钱了吗?”东柏义正言辞道,“没有的话,这些钱就是我们唯一的存款,用一点少一点,绝对不能乱用。”
“谁乱用了?”蒲萱瞪着东柏,磨着牙道,“你以为这世界的药草很便宜吗?”
“我不这么以为,所以下次我去买就好。”
“那我不是还得把药方写下来?”
“我现在就去买纸笔。”
“那些是我的钱!”
“说过了,现在不是谁的钱的问题。”
“……”
蒲萱这才发现,在有关钱财的问题上,东柏真不是一般的固执。
终于认清敌我形势之后,蒲萱调整了一下心态,又调整了一下战术,然后叹了口气,用饱经沧桑地口气道,“想不到,现在连你都不信我了,我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谁啊。”
可惜东柏了解蒲萱的演技,所以他只是无语了一会,便再度坚守阵地不动摇,“我不是不信你,但是你难道想以后喝西北风?何况,这世界的药还不便宜。”
刚刚说出的话就被用来反驳自己,蒲萱很是愤恨,“要用那么贵的药,我这么尽心地救他,你以为都是为了谁啊!”

蒲萱最开始萌发出要带走安青的心思,究其缘由,只是因为安青是个占星师,是个天赋很高的占星师,并且很有可能会找得出让东柏回那个世界的办法。
既然东柏极有可能是通过时空裂缝过来的,那么就再找出一个时空裂缝,再送他回去——这种想法看起来有一些荒谬,且在实施过程的第一步就频频碰壁,但蒲萱一直没有放弃。
现在终于成功带走了安青,并如此努力地救治,要说是为了东柏,其实也没错。
本来嘛,除了东柏,蒲萱这辈子就没打算过要去在意其他人。
只是,到了现在……“救安青”和“是为了东柏”之间,其实已经没法再加进那么一个“都”字。
所以蒲萱虽然喊出了那句话,但在喊出之后,第一个陷入沉默的却是她自己。

东柏就站在床边,蒲萱面对着他,自然也看得到正躺在床上的安青。
安青的睫毛刚才颤了一下——这种细微的动作,蒲萱完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看清。
但是她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似乎已经许久未体会过的情绪。
是一股夹杂着慌乱的内疚。
“醒着在?”蒲萱问。
安青自然没有反应。
“听得见吗?”蒲萱又问。
安青自然还是没有反应。
“听不听得见都一样。”蒲萱叹了口气,走到床边,伸手撑着床沿,俯身盯着安青道,“你刚才已经听到了,我会救你可不是因为我突然大发了什么善心,救你可麻烦得很,所以你可别想着醒了之后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也别想着直接就这么躺着走人——你承了我的情,要走也得先帮我把事情办完。”
如果安青其实还听不见……那就当这段话都白说了吧。
蒲萱起身,拍了拍手,然后敲了敲肩,“真不是一点的累。”接着望向刚才被暂时晾在一旁的东柏,“我先去休息一下,你给我好好盯着他,要是他敢断气的话……”
“就把他剁碎了扔出去喂狗。”东柏接过口,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蒲萱望着东柏看了一会,又将视线移到安青身上,叹了口气,甩手出了这房门。

三人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简陋的农居。
农居中本来就有几间空屋,农居的主人前些时日又嫁了女儿,空屋更多,蒲萱便和东柏租下了几间暂住。
安青一直拿板车拖着,绝对不是办法,至于其他两人的住处倒无所谓。
蒲萱这辈子是个出手阔绰的千金大小姐,不代表她吃不住苦。
农居主人看到安青是个伤者,也没为难他们,再加上东柏讨价还价的本领实在不耐,租下了三间屋子,居然还没花费多少。
唯一麻烦的是此处离大城镇稍远,采药什么的又是必须要进城的,一来一回可以花上好几个时辰。
这两天都是蒲萱在跑,但既然现在东柏提出要自己上阵,蒲萱又反抗无效,那么以后就都交给东柏去吧。
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待一会,大概也有好处。

话说安青这个伤者,要放在平时还是挺惹眼的。
但是现在的延州刚被舒言打过,伤者一抓一大把,也就没多少人有兴趣去注意安青了。
再话说,他们这几个连一点身份证明也没有,更加没有路引的人,要放在平时,进城也是不容易的。
同样因为现在的延州刚被舒言打过,虽然和军没怎么扰民,官府中的人却是被舒言给麻利地换了一批,又有军队来来去去,几州的难民跑来跑去,别说路引了,就是现在跑去官府让人开点身份证明,办个户口,那也是容易得很。
蒲萱也去官府问过,官府回答说:要户口,问题不大,你只要在这儿有个固定产业就行,房产地产都行。
接下来蒲萱也思索了几天产业的问题,最后得出结论:钱不够。

这是一个很严肃而憋屈的结论。
在安青成功醒来并能够独自下地之前,“赚钱”这个词对他们而言都不现实,而且还得花钱如流水。






伤患记录

第二天,东柏捏着药方准备出门买药,蒲萱很凝重地拍着他的肩道,“小心别被抓去当男丁了。”
东柏诧异地看着蒲萱:现在延州归舒言掌控,和军招兵全凭自愿,何况目前和军兵力很强盛,大部队也已经转移到了下个州,被抓男丁的危险十分渺小。
蒲萱又塞给了东柏一张简易的地图,“小心不要迷路。”
东柏看了看手中的地图,顿时无语:这简易地图当真十分简易,一看就是刚被蒲萱画出来的,图上有一个大大的圆圈指出了药店的位置,甚至还标了去药店要走的路线,只是画得太粗糙——东柏怀疑,如果真按照这张地图走,会更容易迷路。
“如果有怪叔叔找你说话,你千万不要搭理。”蒲萱又道。
“我今年二十一岁……”东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是十二岁。”
“二十一岁又怎样?你今天是第一次独自出这么远的门,我担心一下不行吗!”
“呃……”
“过马路的时候要先左右看一看,遇到马车一定要先避让。”
“……”

等到蒲萱终于全部嘱咐完毕,东柏终于得到解脱飞奔去城镇,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蒲萱站在门口,又唉声叹气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才转身走回房里,拖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盯着安青继续看。
他的脸色比起最开始好了一点,但也只是脸色好了一点而已。
呼吸很均匀,脉搏速率很正常只是非常虚弱。
虚弱——这是安青目前最大的问题。
身体上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他的体力,每天灌的一点清粥又都会被他呛出来大半,虚弱也是难免的。
毒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伤口痊愈大抵也只是时间问题,只怕安青会虚弱得撑不过去,只要他撑得过去,至少性命会是无碍。
但是就算性命无碍……
蒲萱抿了抿唇,起身拉起被角将安青盖得更严实了一些,视线在他左臂处停留了片刻,又移开。
时候已经是深秋,如果冬天来得太早,温度在安青恢复之前就降得太低,那又是万分的麻烦。
“你还欠我一巴掌。”蒲萱望着安青道。

然后蒲萱就趴在床沿睡着了。
会睡着不能怪她,这两天她都是和东柏两人轮流盯着安青,没日没夜地盯着,然而一旦情况有什么不对,就算是东柏正盯着的时候,也得赶紧喊她起床处理。
蒲萱浅浅睡了约半个时辰,再睁眼时,她发现安青正在盯着她看。
虽然安青的双眼只睁开了一条缝,但确实是睁开了没错。
“醒了?”蒲萱问了一句废话。
安青颤了颤眼帘,努力半晌,也没能将眼睁得更大。
“不要勉强。”蒲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先好好休息。”
安青闻言停止了挣扎,片刻之后,又阖上了双眼。
他果然听得见。
蒲萱收回手,重新坐下,叹了口气。

又一个时辰之后,东柏顺利买药归来,蒲萱很高兴地向他汇报了这个消息,并提出应该论功行赏,多给她一点零花钱,但招到了东柏的拒绝。
“一点钱而已,你干嘛要这么小气!”蒲萱非常不满。
“既然已经可以睁眼,他是不是就已经快好了?”东柏很熟练地转移了话题。
“还早,他现在睁条缝就这么勉强,大概还是得到明天才能彻底睁开。”蒲萱挥了挥手,“要等到他可以自己吞咽东西,并且不会再把粥给呛出来,才能再好得快一些。”
结果晚上再喂粥的时候,可以明显地感到安青在努力地想要自己咽,虽然还是呛出来了不少。
见状,蒲萱又道,“要是他可以自己给自己拆解绷带,那可是会方便不少啊。”
东柏朝她斜了一眼,“你不要太为难人。”
如果安青当真勉强自己去乱动,那可不好办了。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蒲萱干笑。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这次突破表明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已经摆脱了休克状态,已经向‘苏醒’这个阶段性目标迈进了一大步。”蒲萱做出了战略总结,并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已经有了意识却还没法彻底睁开眼更没法发出声音的安青很苦恼,因为蒲萱的这段话,他大部分听不懂。
而蒲萱和东柏,自然不会去在意一个不知晕醒的人会不会听懂,继续旁若无人地用深奥的词汇深入交流着。
要摆脱这个憋屈的状态,除了努力从疲惫与痛楚中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之外,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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