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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无忧-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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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摆脱这个憋屈的状态,除了努力从疲惫与痛楚中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之外,别无他法。

饶是安青再如何努力,当他终于得以彻底睁开眼,还是到了下一天的中午。
再过了一天,他才终于可以发出声音,虽然那声音仍微弱异常,而且还含混不清。
又努力了半日,安青才终于能够稍微清晰地问出,“过了多久了?”
此时正盯着他的是东柏,东柏掰着指头回想了好一会,回答道,“从你去救你弟弟的那天算起,大概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呃,七天。”
七天……安青愣了愣,他这些天晕了醒醒了晕的,睁不开眼,不知日夜,没想到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安青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感觉全身像被铅灌了一样动弹不得,勉强一动,又是如撕裂般的疼痛。
“好好休息吧。”东柏见状道,“急不来的。”
勉强乱动只会让身体更难痊愈,安青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他不甘心。
东柏见安青已经重新安静了下来,便起身出门找到蒲萱,告诉了她‘他能说话了’这个好消息。
蒲萱飞奔过来看的时候,安青已经再度昏睡了过去。
他现在每天需要昏睡至少六个时辰。
“这种休息是必须的。”蒲萱叹了口气,悻悻地又走了出去。

又再过了两天,安青才勉强可以动弹。
于是,这天蒲萱打算帮他换绷带的时候,他开口说了这些时日以来的第二句话,“让我自己来吧。”
这声音太嘶哑,听着有些难受。
蒲萱盯着他看了一会,道,“你现在还自己来不了。”
安青没再吭声,只是表情很抗拒。
蒲萱掀开被子的时候,安青明显很不满,蒲萱伸手触到他肩头的时候,安青明显很僵硬。
然后蒲萱看着他似乎有点泛红的脸颊,呵呵笑了一声,“你害羞啊?”
安青将头扭向了一边。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这些天该看的都看干净了,该摸的也都摸遍了。”
一旁的东柏看不下去了,“你不要随便调戏别人纯情少年。”
蒲萱摊手,直起身来,望向东柏道,“那这次你来吧。”
东柏一愣。
“这些天来,你也站在这里看着我处理过好多次了,换个绷带而已,别告诉我你还没有学会。”蒲萱说完就走了,走到房门口处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又道,“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待会记得喂汤喂药,两个时辰之后再喊我起床扎针。”
除了扎针之外,其他的事情本就用不着蒲萱来亲力亲为,她巴不得可以清闲一下。
当然东柏现在还很不熟练,手脚很可能会不知轻重……那只怪安青活该了。

结果东柏拆绷带的时候一不小心拆下了一层皮。
这话听着很骇人,其实也就是一块疤而已,因为被血液以及药草糊住,粘在了绷带上,如果扯绷带扯得太重,很容易就会被连着绷带一起扯下来。
就好像把贴纸贴在墙上,想要撕下来的时候,很容易把贴纸也给撕破一块。
当然东柏还是非常内疚的,因为安青的神情实在是很痛苦,但是安青一声也没有吭。
“那个……”东柏忍不住道,“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给人拆绷带……要再去把蒲萱叫进来吗?”
安青还是一声也没有吭。
东柏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拆了下去,拆完后重新抹上一层药草,再硬着头皮缠上干净的绷带。
安青一直一声也没有吭。
东柏感到安青有些沉默得不对劲。

两个时辰之后东柏走到另一间房叫醒了蒲萱,并向她说了自己的疑虑。
蒲萱只淡淡问了句,“是吗?”
“他以前一直都是精神奕奕的啊。”东柏叹道。
蒲萱很鄙视地斜了东柏一眼,“往你背上砍上一刀,再把你的肩膀戳个洞,然后喂你一堆毒药,接着让你在床上躺个好些天还没法好好动弹,最后,你精神奕奕一个给我看看?”
“……”

再过两天,安青能动弹地更利索一点了,右手甚至可以抬起来转个半圈,用右手支撑着还可以自己坐起身。
然后,一件他从几天前就开始怀疑的事情,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了。
他的左臂动不了。
不是因为疲劳或是痛楚的牵制,是完完全全的动不了,完完全全的没有知觉。
完完全全的废掉了。
原因是易阳最后划在他手臂上的那一刀,刀上的毒是他独自研发出来的最烈最急的一种,抹在匕首上就是为了能最快的置人于死地。
本以为死定了……已经捡回了一条命,该庆幸吧。

安青撑着床沿坐起身来,靠在墙上,用右手紧紧扣着自己的左臂,紧紧咬着唇,望着由窗口透进来的光线,无法让自己脸上显出半分庆幸,满心充斥着的全是不甘。
就算再如何将指尖狠狠扣入肉中,也感觉不到丝毫痛觉。
不甘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自由发表感想……




去留之争


自从安青可以自己动弹以来,蒲萱和东柏就没再像最开始那样每时每刻地盯着。
等蒲萱补完了眠,又在屋外晃荡了几圈,呼吸了足够的新鲜空气,才再度回到屋中去看安青。
一推开房门,便见安青正默默地倚靠着墙壁坐在床上,低垂着头,微闭着眼紧咬着唇,但这副神情只是转瞬即逝,安青迅速便扭开头想要避过蒲萱的视线,顿了片刻,又抬起头望向她道,“你最近看起来很清闲嘛。”
“还好。”蒲萱道,“如果不用照顾你,我还能再清闲一百倍。”
安青轻啧了一声,笑道,“这可真是麻烦你了,不过我可没钱付医药费。”
语气和神情依旧如往常那般惹人厌。
之前那一瞬间的黯然,就好像只是错觉一样。

蒲萱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道,“……不要勉强。”
“只是坐一会而已,没关系。”安青抬起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腰,“最近硬朗了不少,不过刚才试着站了站,腿还是有些软。”
“我不是指这个。”
“说来这些天我好像一直没吃过荤菜,喝粥都喝腻味了。”
“……”
“你不考虑往粥里加点肉丝?肉末也行啊,至少也滴点油吧。”
“这话找东柏说去。”蒲萱突然面色一寒,“我没钱,钱全被他捏着在!”
安青盯着蒲萱看了一会,然后移开视线摇着头,口中还“啧啧”发着声,满脸的嘲讽之色。
这副姿态实在是很容易点燃人的怒火,蒲萱花了好一会才抑制住虐待伤患的冲动,开口道,“啧什么啧,你一个吃白食的居然还敢提这么多要求!”
安青耸肩,斜眼看着窗外,用视线将蒲萱完全无视。

东柏再度从城镇购物归来,刚进门便看到蒲萱正在厅中很郁愤地捶着桌面。
“太可恶了!”蒲萱边捶着桌面边嚷嚷,“居然一醒就这么可恶!居然刚能起身就这么可恶!居然还不能下地就这么可恶!果然还是晕着的时候比较可爱……”
东柏不明所以,“怎么了?”
蒲萱道,“我现在想再把他敲晕,最好能再让他躺上十天半个月,不,最好能躺上半年!”
东柏打了个寒颤,“你千万别冲动。”
“对了,东柏啊……”蒲萱停止了敲桌,抬起头道,“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荤菜了。”
“……”
“你不觉得你的理财方式实在是节俭过分了吗。”蒲萱磨着牙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饿其体肤,劳其心志……”
蒲萱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东柏的话,“安青刚刚和我抱怨了伙食待遇问题,你可以进去试着把这段话和他说一遍。”

于是东柏去了。
安青面无表情地听他将这段话说完,然后很简洁地回应了一个字——“滚。”
东柏很受伤。
第二天几人的饭菜中便多了肉类。
安青继续鄙视蒲萱。
“臭小子。”蒲萱咆哮,“你以为这些天都是谁在努力为你保命,都是谁没日没夜地守在你身边照顾你!”
“你们大可以不用管我。”安青回这句话的时候,正将右手撑在床沿上,双脚落在地面努力地尝试着站立,但仅仅片刻之后便又重新软到了床上,不住喘着气。
他一直没有用过左手,也一直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有关左臂的话,一直避免做出任何需要用到左臂的举动,表现得自然至极、滴水不漏,东柏甚至至今还没有发觉他的这处不对劲。
蒲萱哼哼了两声,“不管你?你想得倒美。”
安青抬头望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是右手又使了力,再度支撑起身体,颤颤巍巍地站着。

“不要再逞强了。”蒲萱又道。
“……我没事。”
安青能独自撑着木杖在地上走,是在他被俘后的第十三天,被蒲萱救出后的第十二天,比蒲萱原本最乐观的估计还要快上整整三天。

安青在屋中走了一圈,累的气喘吁吁,寻了个椅子坐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不错不错。”蒲萱在一旁拍掌道,“坚持努力,胜利就在前方!你马上就可以脱离累赘的行列,正式变成一个吃白饭的了。”
安青斜了她一眼,“原来我以前还只是个替补吃白饭的?”
蒲萱笑。
东柏在一旁道,“不,你以前吃过的白饭可以忽略不计,主要是个用白药的。那些药可贵了……”
蒲萱大笑。
安青撇了撇嘴角,开口问道,“现在这是哪里?”
“这地方吗?”蒲萱止住笑声,答道,“延州的一个小村子里,离孟城不很远。”
东柏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安青摇头未答。

过了一会儿,安青又问,“言子呢?”
东柏沉默。
蒲萱沉默。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能获救已是幸运,然而一睁眼便发现身边的人只剩蒲萱和东柏,安青自然会心有疑惑。
只是重伤缠身,再疑惑也没有用,因此安青从未多问过。
此时见他们都沉默不答,安青也没再追问,只是视线在两人间移来换去,默默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片刻之后,还是东柏最先忍不住开口,“他……”
“他打到巾州去了。”蒲萱打断东柏的话,答道,“十多天前他就去了兖州,区区十天已经打下了兖州,马不停蹄的。”
全邛苍国十三个州,其中西面数州都较大,一旦再打下巾州,舒言便可说是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
十多天前,大概也就是安青刚刚获救或者还未获救的时候。
安青垂下眼帘,神色却未大变,只淡淡问道,“是吗?”
“他打下这延州的时候更快,仅仅用了两天不到,大部分时间倒是都耗费在了路上。”蒲萱轻笑了声,又道,“只是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身中剧毒,军医们都说你已经治不了,他便真信了你已经治不了,转头就走了。”

所谓颠倒黑白,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丢下你不管,立马就去了兖州。”蒲萱继续开口道。
“蒲萱!”这声喝止是东柏发出的,他越听越心惊,忍不住道,“你这样说,实在是……”
蒲萱扭头看向他,“我说的都是事实。”然后再度将视线移到了安青身上。
安青的神色却依旧没有大变,只是静静地听着蒲萱将话说完,垂着眼帘沉默了半晌,然后道,“不会。”
“怎么不会。”蒲萱笑道,“他现在手下一堆,难道还会缺你一个人不成?”
“言子不是那种人。”
蒲萱又笑了一声,“你知道他是哪种人?”
安青抬起头,望着蒲萱道,“他是哪种人,我当然知道。”
“……”
“你是哪种人,我也知道。”
蒲萱咬牙瞪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安青迎着她的视线道,“如果真的是他丢下我不管,你不可能就这样把这种事情告诉我,你不忍心。”
蒲萱闻言一愣,沉默下来,只是将牙咬得更紧了一些。
“这些天,多谢你们的照料。”安青又道。

“多谢照料?”蒲萱冷笑道,“你要谢我们的,只是我们这些天的照料?”
能从安青口中听到一个“谢”字,其实已是不易。
“从这儿到巾州,就算骑马也要好些天吧,你现在能骑马吗?你现在连走路都还不顺!”蒲萱喊道,“要是半路上下雪了怎么办?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救你,可不能让你死在路上。”
“蒲萱……”东柏伸手拉了她一把,“少说点吧。”
蒲萱甩开东柏的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有分寸。”
然而,蒲萱喊出这些话,便是因为她已经慌了。
安青醒来之后会想要走,这是蒲萱一早就算到了的事情,要怎么留下他,也是蒲萱一直都在思考的事情,如果无法说服他放弃想走的打算,那就绑住他的双脚,看他能怎么走。
无论如何,不能放他走。
“不,你误会了。”安青却道,“我没打算去找他,只是觉得该谢你们一声而已。”
蒲萱又是一愣。
安青道,“你说得对,他现在手下一堆,本就不缺我一个。”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依旧如常,就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蒲萱这才发现,安青是真的变了,虽然看起来还和从前一样,虽然该惹人厌的地方还是一样的惹人厌,但是他心底的某些地方,真的变了。
那份狂妄自大的自豪,那份不可一世的骄傲,甚至那份自以为是的倔强,居然都已经不见了。
又或者,就算是之前的那些惹人厌,也只是他现在的伪装而已。

安青撑着木杖,再度站起身。
他左臂的不自然,在走路的时候,才越发明显起来。
“你……”东柏欲言又止,时至今日他已经可以看出这份不自然,只是另两人都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东柏不想由自己去突兀地捅破这层纸。
然而纸总是会破的。
安青听到了东柏的声音,却是抬头看向蒲萱,开口问道,“治不好了,是吗?”
蒲萱抿着唇,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或许还可以治得好,也或许已经治不了了。
“好好治,假以时日,或许能好。”蒲萱又道。
有希望,只是这希望太飘渺,就算能一直坚持治下去,也只是一句“或许”而已。
这种希望,还不如不要有的好。

“我想截掉这段手臂。”安青道,“反正已经没知觉了,还是砍掉比较好吧。”
蒲萱怔怔地看着他,“什么?”
“已经没用了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安青苦笑。
已经没用了的东西,就算追上去,又能怎么样?

“啪”的一声脆响。
安青偏着头,耳中翁鸣半晌才渐消,半边脸火辣辣的。
“这一巴掌,是你之前欠我的。”蒲萱的手仍置在身前未收。

 
作者有话要说:猛然发现今天是四月一日……咱就是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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