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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草-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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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明凯、明杰回庄上告知他此事时,他开始很是欢喜;可是,当听说是在尼庵里遇到的之后,起初那兴头便一扫而光了,一口回绝说:他不能要这样当尼姑子的女人做媳妇。那理由是:如世俗间流行的说法“是:烂泥圈、粪尿担;三巴(牛羊尾巴、猪狗嘴巴、烧糊的锅巴);五子:(戏子、婊子、花子、姑子、遍子)最可嫌。尼姑成天烧香拜神的,和鬼、神混在一起,身上有鬼气。就像”妓女身上有脏气一样的不可容忍。他觉得自己是个堂堂男子,烈烈丈夫,应该匹配个清似水,瑩如玉的姣好女子才是。后来经明凯、明杰一番苦劝,说:这是祖父给说上的亲事,而且她上庙是在糼年,失去家人父母,为了活命的情势下;並且还没剃发受戒,只是在庙内养身活命的事。要讲在庙上就有鬼气,那理儿更不对了;因为,我们平常人不是说:人死了就成鬼了,那么咱们的诸辈下世先人不都是鬼吗?我们所有的人又都按四时八节的扫墓祭祖,上坟烧化香烛纸马,叩头敬礼,这些行为不都是在和鬼打交道吗?若有鬼气,我们的鬼气倒是真正的,尼、僧、道士人家其实那倒是跟神佛、仙人交往,比我们高尚得多呢!
燕明国被二人这么一说,也就有些回转。又兼他孤单过活许多不便;况且又二十大多的年岁了,娶亲之心早非一时。所以总在思量有朝一日访得那门娃娃亲。不料想今日获得了,又有这些差迟,这真如送到嘴边的鲜桃又掉到阴沟里。那一夜他没睡好,翻来复去盘算这桩事。最后打定了主意:溏子水不洁总还比干着好。于是,次日带上信物、银两便同着明凯、明杰一起来到金家。当大家座间谈起这宗婚事时,他那一股不悦的心情就又浮上脸来。他不恼怒,那付尊相都不大讨人喜欢;这一恼怒,那就更没有看头了!
史婉莲在门缝里看到的正是这样一付面相。再加以在座的另外三人都属于英俊型的,这么互相一陪衬,就格外显得她这个未来的丈夫的刺眼了!另外还有,她心里原来已误认了燕明凯,有了这些,所以她此时所受的精神打击也就太大了。
史婉莲被安放在炕上,宝珠也嚇慌了,一劲儿呼唤“醒醒!醒醒!你快醒醒!”两手又在她肩上紧捶打。这么捶打好一阵,她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清醒过来,流着眼泪悲叹道:“天哪!天哪!杀了我吧!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哇!”
宝珠见她苏醒过来,才把一颗心放下。见她这么悲伤叹惜,便问:“好姐姐,你这是怎么啦?作什么说这样话呀?”
“唉呀!好妹妹呀!你就别问啦!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你没看见吗?这个凶神恶煞样的人,看着都让人发怵,可怎么跟他过日子啊!”她越说越伤心,又碍着隔屋里有那些人,也不敢放声,就只是暗憋干咽,抽嗒啜泣,只抽的她浑身猛烈的颤抖着。
宝珠闻听这话,这才明白就理,就忙劝解道:“你可千万别这么的。你想想,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呀?住在人家咱们就够不安稳的了;若是再像你这么样,这不更为难了吗?我的好姐姐,你这不是糊塗吗?”
婉莲本不是糊塗人,今天这是实在受刺激太深,一时忘情才如此的。今听宝珠这一提醒,便赶忙收住悲泪,忍下一腔哀伤在肚里。
此时金妈妈和方菲也都闻知,回屋来看视,当听了宝珠说明之后,婆媳俩也都暗暗咋嘴,觉得燕明国这个人的外貌、言谈是太与婉莲不般配了。“可事已如此,又能怎办呢?再说,世上男女,哪有几个都相宜的?往往是相差很多,一旦成了亲之后,倒是过得很和陸、甜美的。”金妈妈当下就这样安慰、劝解了一回。
婉莲也就不再表露什么,只是满腹心火在暗暗燃烧着。
天黑之后,燕家兄弟三个才离开金家回了客店,对于那一屋里的情形毫无知觉。
次日饭后,三人又来到金家,同着金自重夫妇和金老太太、宝珠的面,燕明国拿出他这一方的信物,史婉莲的信物递给金妈妈,把两个半面银制比目鱼拿在手一合验,果然严实合缝,丝毫不差。接着又由在座几个人传递着,每人都看过,燕明国最后看了,都没有异言。现在就该让史婉莲亲自验看过了。于是由宝珠回屋去拉她来,随便看了看,便又扭身走了。金家三个人是都知道婉莲的不如意了;燕家兄弟三个还只道婉莲是害羞了,所以也没在意。就这样,燕明国和史婉莲虽然两人的心里都别扭,但是这桩婚事也就算铸定了。
当初以比目鱼为定亲信物,无非是取俗语:“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莲理枝!”这个吉利、合美的意思;可是,岂不知这比目鱼并不吉祥合美。因为在动物界里其他东西大多两眼对称的长着;唯有这比目鱼各别,它们的两眼都长在一侧。比如平鱼的两眼同长在左侧;鲽鱼和鳎板鱼两眼都在右侧;比目鱼则左右不定,但也长在一侧。燕明国和史婉莲各自所持的一页银鱼就是一条比目鱼。因为银匠制造它的时候,觉得鱼无眼目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就在阳(左)侧、阴(右)侧两页上的外边各自制出一双眼。这一来,于事物上是合于情理了;但两页合契了之后,便形成整个鱼的四只眼左右两分张了。金妈妈看了这情形之后,不好说出来。其他几人大约是没想到这一层。
当下就议定:马上就动手分头去备办婚事上的一应用品,次日一早就起程回燕家庄成亲。就这样,一方怀着半肚子气恼,一方含着两框子泪水,由大家帮办,各自分头行事去了。

二十七验证契合比目鱼(2)


到了起程这一天,因为路途远,一早燕明国雇的车子就等在门前了。里面,人们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搬上了车,然后由金妈妈和方菲拉着手,把婉莲、宝珠两人送上了车,两下里互相寒暄着,车子就上了路。婉莲回过脸,一双泪眼向金家婆媳和金自重道一声谢谢。
车子在前,燕家兄弟三人步行随在后面,循大街向着东城而来。
一早晨的街市上,行人不多,有的蹒跚懒散,有的行色匆匆。店铺作坊正在下板、出幌儿,有的在打扫门庭。沿街的屋檐下横躺竖卧着些枕籍阶石露宿的花子乞丐和鸦片烟鬼,一个个浑身瑟缩、蓬头垢面,由于横门挡道,被人踢打躯赶着。再往前走,便陆续有头未梳脸没洗,趿拉着脏鞋,到街上来采办早食的邋遢女人,和长袍短褂的差办、官员。也有那大腹便便的富商大贾在溜狗逗猫、提笼架鸟,悠悠然、飘飘然,仪态轩昂的踱着方步。他们偶或与相熟者打招呼,但是对身旁那些两脚动物却是连眼皮儿也不撩一下。大概是看了这些下流之辈是会让他们恶心的吧?
车子碾着满是污泥脏水的街路,穿过背柴担担上市赶早儿的人们,不多一会儿出了城门。到得郊外,人们得以极目远望,一切山水田林都还笼罩在晨曦薄雾之中呢。东方天际翻滚的老云、一经朝阳在它的背后照耀,使每一个云头都呈现一弯灿烂辉煌的金色花边,那景观倒也十分壮丽;但也给人的心头罩上一层灰色,令人不大愉快——行路人谁不喜欢个好天气呢?好在后来那翻滚推踊的云头又转换了方向,朝着偏南划过去了,一轮红日才得跃上天空。燕家兄弟等一行人才略放了心。
这时正当初秋时节,早晚虽见凉爽,一到日上南天,这“秋老虎”的暑热也还很是难当。这时又风丝皆无,就令人很是气闷。经过一夏的放肆,蝉也累了,蛙也乏了,唯有即将黄熟的青稞帐里的蝈蝈被这秋阳爆晒得烦躁,正在声嘶力竭的死命叫着。好一派乡野景色。
车子在前头走着,燕明凯兄弟三人跟随车后。铁轱辘大车碾压在石子路上,“咕咚咕咚”像阵雷一般的震响,很是令人头痛。因此他们便放慢些脚步,和车子拉开些距离。这几个人都是自小儿一起长大的。到大了都有一些事务,不常在一起了,难得团聚,这会儿凑在一起,自然就有许多话说,天上地下,山难海北无所不谈;也回忆一些光屁股摸鱼,赤膊子掏雀等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往事。间或的燕明杰挪揄燕明国几句:“国哥哥,这会儿俺们给你寻找了嫂子来,你打算怎么谢俺们哪?”
明国粗声大气的回道:“让我谢你们吗?这好办哪,”说着抬手一指前头的大车,随后弯回胳膊,挑起小指在明杰眼前晃着,说“小杰子,这个送给你,做俺弟妹,你看怎么样,嗯?还有什么说的没?”
明杰一把推开他的手,佯怒道:“就你这样哥哥!跟你说句玩笑,你怎么拿人家姑娘家来胡说八道呢?”
明凯也正色的说:“不要拿人家乱取笑吧,人家那么大的姑娘了!”
“怎么,那不挺合适吗?论岁数、论长相别看我心粗,这两天我还真看出这门道来了;她眼上眼下紧煞摸你们两个呢!”
明凯闻听这话,上前推了他一把说:“这更不成话了!我拦挡拦挡你,这就把我也拉扯上了!还像个哥哥样了吗?”
燕明国这下可真有点急了眼,粗声大气的叫起来:“我说这是真的呀!真是这样啊!再也说,我这当哥哥的就不能给兄弟们说媒提亲了吗?哎,我明白啦,你们也是嫌她当姑子的对不对呀?好哇!好哇!你们嫌恶的我不嫌,拉着拽着让我弄她回家。你们两个小鬼头!”
明凯见他当了真,忙摆手让他小声些,然后才又说道:“国大哥,你别这么瞎说了吧。话我们是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再总是存了这个心那就不好了。你们的这宗婚事可不是明杰我们两人拉、拽成的呀!这不是俺叔爷那时候为你订下的吗?我们两个给你跑腿通信,是知道这宗事,你们前几年又曾往省城去寻访过。我们在行医中巧遇上史姑娘,你说该不该给送这个信?我和明杰比你年岁还小,家里人手也不少;你和我们不同啊。现在事到如今,你还这么想,我们倒不怪你,只是恐怕日后你们要闹不和;要真是那么样,不但害了她,也坑害了你自己。你好生想想对不对?”
“好了国大哥,别瞎扯了。等来年这时候咱们回家来看你抱个胖小子吧!”明杰见明国还只梗着脖子不吱声,逗闷子说。
“我说国大哥,你听我给你讲一件我遇到的事,它可以警戒我们对于婚事不能不慎重的对待。”明凯转个口气说:“这是前不多久,明杰去了东平,我一个人在城南行医,在阎家坎子给人看病时候遇到的一件真人真事:阎家坎子自然是姓阎的多,看的病人是阎家的媳妇。我给看过病,赶上中午,留我在他们家吃饭。在等候烧饭时候,病人的丈夫和我攀谈中讲起病人的病因:这病人娘家姓廉,离阎家坎子十多里。她爹叫廉续仁,原来是个诚实的果子匠,在城里给大买卖家做手艺活儿。这个廉续仁早年娶亲,夫妇也和陆,生下个女儿。就是这个病人。廉续仁的妻子在三十来岁的时候突然受了邪风,闹得嘴歪眼斜鼻子翘,样子就十分难看了,廉续仁从此就嫌恶起他的妻子来,离家远走十来年不回来。那一年不知怎么突然又回家来了。可是这十来年里他学得一身大烟瘾,家里的光景自来不好,这一来就更不用提了!
“廉续仁被烟瘾支使,虽然回家也不理家事,但是又连连生了几个孩子。一个穷家,一个带病的妻子,拖带着大大小小的一群儿女;他又不管家事,妻儿们就到了乞食讨饭的地步了。就这样,不多久那病老婆病情加重,就撒手归阴了。临死的时候,两个小孩子还都在吃奶,直到咽了气,停尸在床,小孩子还咬奶头不肯松口;那中间的两个孩子就在尸体旁打逗着嬉闹;几个大一些的一面嚎啕哀哭,又要拉扯开那几个任事不懂的小弟、妹。廉续仁一张芦蓆把老婆卷了出去,这回该由他领着一帮孩子讨饭了。这么不上几个月,他也穷愁困顿而死了。因为那么大的姑娘讨饭在外实在不像样子。他死之前,大女儿就让婆家娶过去了。
“这样一来,抛下几个红虫儿似的小孩崽儿,无依无靠,领着讨饭的人都没有,那种惨苦的形景你想该怎样!这个出嫁了的大姐姐的心里又该如何?她离娘家十多里远,够不着望不见,又不能把那么一群小弟、妹都领到婆家来养活着,因此,除了悬心牵挂,再也没有别法了!她所能做的就是隔上十天半月的回去看望看望。
“她每次去了,到家所见,只有烂篱笆、破土墙、窗上无纸、炕上没席、灶里没火、缸里没水;从院外到屋里遍地垃圾、满眼灰尘。屋里屋外蠕蠕蠢动着小鬼儿一样的几个小生命,一个个眼珠儿都饿得变蓝了。两个最小儿的弟、妹都在两三岁,因为上、下炕难,都缩在炕角儿里“哽儿哽儿”哀叫着,一面啃食着墙泥,把墙壁都掏成大窟窿小眼子的了。炕的另一角儿是湿汪汪的一片屎尿摊。屋子里外乱放着些烂红薯破菜根儿,有的已啃嚼过,有的是才拾回来的。天冷了,屋顶露天、四壁透风,“小鬼儿”们浑身破片郎当,赤皮露肉,一个个冻的瑟瑟抖颤。一见他们世上唯一的亲人姐姐来了,便都哀哀泣泣的扑上来拉胳膊抱腿的叫“冷”叫“饿”;当姐姐的这时候一颗心就给抓碎了!于是便大伙滚做一团号哭一场!
“姐姐家——穷结穷——虽也无力照顾,但是实在没法儿,还是给带一、两升粮米来。一窝子哭罢之后,姐姐弄水弄柴,做了粥,让“小鬼儿”们吃上一顿人饭。又少不得里外打扫一番。
“临行时,‘小鬼儿’们又哭哀不舍,扯衣拽腿不放行。可是一个出嫁了的女人怎能不按时回归呢?于是,她在前面走,‘小鬼儿’们在后面追,这姐姐的心可就给撕碎了:一窝子哭倒在野外的路途上。最后当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很远的时候,还见小弟妹们磕磕绊绊的在往前追赶着,直到转过一片丛林,看不见影子了,可是她的魂却让那帮“小鬼儿”给“叫”去了!
“她不去看,那骨肉亲情又割不断;去看望一回就是下一番地狱。就这样,在她父亲死后不到一年,她就病倒了。她一病倒,不能再去看望,两个小的弟、妹很快就都死掉。剩下两个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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