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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人间见白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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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梓板起脸,并没有委婉客套,毫不客气的:“两国交战,又有哪些士卒和平民是该死的,北凉欺我中原时可曾有过怜悯之心。今天那些奴隶不死,等他们穿上战甲便又是北凉大汗的一批兵卒。”他顿了顿,“恕末将直言,仁是厚德,但为将者的仁心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他说完便拂袖而去,曲舜在他身後声音不大的说道:“陆参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陆梓半转过身,在忽明忽暗的火光里摇了摇头:“曲将军没有错,谁又能心中毫无芥蒂的杀人呢,只是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将来有更多的人不必遭受战乱流离之苦。”

曲舜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陆梓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又折了回来:“末将来本是想请曲将军示下,明天大军是直接赶往哈丹库仑吗?”

曲舜从方才的失落里回过神,他深吸一口气:“不错,务必在後天傍晚之前到达哈丹库仑,要赶在对方的斥候得到我们行踪之前攻占那里。”

时间很紧迫,一天也不能耽搁。这是临行前百里霂对他说的最後一句话。曲舜按著胸口,觉得那里像是有些发热,他缓缓咀嚼著半冷的羊肉,腥膻里似乎有些淡淡的甜味。

第二天一早,天色就十分阴沈,纷纷扬扬的飘著雪片,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像是压在人们的头顶上,连风的呼啸声都异常低沈。

马匹被寒风吹得挤在了一起,士卒们用鞭子狠狠的抽打才能让它们散开,但不一会又挤拢到了一起。过了午後,雪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大,很快就是铺天盖地的雪粒沙粒,敲在精钢的铁盔上铮铮作响。

郑副尉在风雪里好不容易赶上了曲舜:“曲将军,这名老兵说有要事求见。”

曲舜擦去睫毛上的冰粒子,勉强看清楚了面前脸色酱紫的老人:“什麽事?”

老兵哆嗦著上前,拉住曲舜的马辔:“将军,不能再走了,这风听起来不对劲啊!”

曲舜拧起眉头:“这样的风雪在北凉原也并不稀罕,到了傍晚应该就会平息,岂能因此贻殆军机!”

老兵死死拽著辔头:“将军,我打小在北凉原长大,这样的天气再熟悉不过,这,这是要刮白毛风啊!”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昌朔元年十月。

都城建墨还没下过一场雪,深秋的气候有些凉,阳光却还是微暖舒适的。紧挨著都城的晋州城兵营内停放著黑压压的辎重车,其中的一个角落里的油布翻开了些,缝隙里一闪,金铁锐利的光晃到了一边的小兵眼里,他随手把油布盖整齐了,回身对同伴赞叹道:“这些可真是好东西,听说军械司连赶了几个月的工,比我们用的那些废铜烂铁强多了。”

“那还用说,咱们不过是摆摆样子,撑死了打打山贼,这批军备可是运到灵州对付北凉蛮子的,哪敢含糊。”

小兵捡起半截草根剔著牙缝,不以为然的样子:“说运可是运了半个多月了,还没出咱们城门呢,说不准这次仗打完了也没运过去。你说,这前方没军械补充,会不会出事?”

同伴谨慎的答道:“这可不是咱们能管的事,谁叫上头不肯放,也没人敢出这个头。”

小兵嘀咕道:“我看这朝廷也古里古怪的,大将军在前线杀敌,却死咬著不放出补给,这江山又不是大将军的,该著急的是皇上才对啊?”

同伴压低了嗓门,小声道:“你怎麽连这个也弄不明白,说句不好听的,新皇上他才多大,任他一道道下旨,也不过是几句话罢了。要压住这批军备的几位大人可是实打实的把刀架在咱们校尉的脖子上,就咱们校尉那把软骨头,哪敢说个不字。”

两人叽咕了一阵,又把刀抱到怀里,靠著辎车懒懒的晒太阳去了。

十月十二,灵州城外一场大雪,北风从北凉原上呼啸而下,冻住了零星几棵枯树,而正与北凉军队周旋的灵州驻军的士卒们正踏著雪蜿蜒著向西行进。

连续几天逃避正面交锋让这支军队消耗了不少体力,但这一切还不足以让士卒们降低太多士气。从丘陵低谷间穿梭,迂回著撤退转移,这在战场上倒像是逃跑,但这逃跑却又并不慌乱,甚至井然有序。

“将军,前面就要到启郡了,前方营目前没发现异常,乞颜大军大约还以为我们伏在雪谷里,他们将大军分作两股守在雪莽山前後。”

听到这个消息,百里霂却没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蹙起了眉。

苏漓在一旁的马上侧身问道:“既然乞颜已经中了惑敌之计,将军还在担心什麽?”

“就是这一计使的太过顺当,倒让我觉得奇怪,”百里霂曲起食指抵在前额上,喃喃道,“北凉大军应该已得到哲尔古被突袭的消息,气急之下理应押上全军与我们厮杀才对,怎麽会有耐心守在山口。”

苏漓一怔,低头略一沈思:“他们……莫非在将计就计?”

百里霂侧头看著他,忽然心里一凛,回头道:“曲将军那边有消息没有?”

身侧的亲兵忙答道:“斥候还没回来,估计今日午後才能到。”

百里霂点头:“你现在速去先锋营,告诉宋副尉,放缓行军,小心埋伏。”

“将军觉得有埋伏?”苏漓睁大眼睛,扫了一遍四周,但是茫茫雪原只有一片刺目的白,什麽也看不出。

百里霂抓紧了缰绳,脸色阴沈,他抚著座下爱马的鬃毛:“你初上战场,闻不出风里那股血腥味。”

向前又行了大约二十里路,忽然遥遥的从雪地里疾驰来一个人影,却是白凡。他看起来非常焦急,额上一层薄汗,等到了近前,却只是喘气,似乎有什麽事踌躇著不知怎麽说。

“白凡,我不是差你回城准备调集军备补给麽,怎麽又回来了?”百里霂眉头一拧,“是补给出了问题?”

白凡一面喘气一面点了点头,脸色非常不好看,声音却还是低的:“将军,末将回城之後才得知,原本应该五日前到的军需直到现在还没运到。”

百里霂变了脸色:“还没到?”

“是,”白凡喘息了几口,继续说道,“所幸城中粮草储备还够,杜州牧调集了各郡的稻米燕麦和马草,一时还饿不著。”

百里霂脸色没有一丝缓和,冷得像附了一层冰霜,直直的瞪视著他。

白凡也只得硬著头皮继续说道:“只是军械方面有些吃紧,这些天一直靠弓弩营硬撑著,箭矢急需补给,可灵州军库里已没有多少存余了。几年前的旧式箭还有几万支,但是箭杆都已腐朽,箭头也大多锈蚀了。”

百里霂听到这,咬著牙阴恻恻的笑出了声,话语中带著显然的恨意:“原来这一战不是北凉人要绝我,而是大炎朝中有人宁愿压上灵州九郡,也要绝我的性命。”

白凡怔怔的看著他:“将军的意思是?”

“你还不懂麽?这批军备若不是有人暗中阻挠,怎会至今没运到,一群食君之禄的饭桶,巴巴的把自己的土地送给外族。他们以为,没了灵州一线屏障,他们还能做得成藩王,做得成公侯?愚蠢!”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额角已隐隐有青筋暴起,显然怒极,白凡一时不敢接腔,只是侧头暗自思虑。

“报──”

大军後赶来一匹单骑,百里霂微微抬眼,低声道:“是我们的斥候。”

那名斥候头发蓬乱,衣甲上还覆著不少冰雪,很有些狼狈的样子。行到百里霂面前,立刻翻身下马,似乎有些颤抖:“属下参见大将军。”

“曲将军的大军到哈丹库仑了没有?”

斥候伏在地上,双手都插进了雪地里,声音里隐隐有些悲戚:“大将军,属下没有找到那支大军的踪影……”

本来围拢来的几名将士听了这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喝道:“你说什麽!”

“两天前哲尔古附近起了一场大风雪,”斥候低声道,“是白毛风,等属下赶到那里时,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全然不见骑兵路过的痕迹。”

众人都沈默了,他们在这行军数年,十分清楚大批骑兵路过之後,再厚的雪地都会被掀开,露出泥土的颜色。如果一点痕迹也没有,那麽必然是大军失散或是被积雪掩埋了,白凡想到这,觉得心都凉了大半,怔怔的把目光转向将军。

百里霂依然是起先半垂著头的样子,他看著斥候的头顶,忽然道:“你起来吧。”

斥候一怔,随即领命,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雪渣,准备告退,却又被叫住了。

“你下去後不要对其他人提起此事。”

“是!”

百里霂看著他退下之後,低头抓紧了缰绳,眉头紧锁著,像是陷入了沈思。

“将军,不如让属下带几个人再去哲尔古一趟,说不准能找到曲将军他们。”宋安急切的说道。

百里霂阴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宋副尉,如果曲将军他们逃离了大风雪,你去不去找,他们都会回来的。”白凡低声说道,“如果真的有不测,那我们做什麽都晚了……”

苏漓一直听著,到这时才开口道:“将军,依卑职看,此时该退。”

“嗯?”

“退回灵州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粮草也足够,”苏漓看著他,“而且,就算建墨的军备等不到,我们还可以想别的法子。”

百里霂微微颔首:“眼下也只得如此,”他一抬手,“白凡,你现下带著我的手令去函州,借调那里的军备和士卒。”

“末将领命。”

宋安问道:“将军,现在回启郡麽?”

百里霂一顿,手指在腰间的剑鞘上敲了敲,忽然拨转了马头:“不,我们从霍郡回城。”

然而全军转向行出不到八十里之後,烽火营校尉李廷就急切的上前禀道:“将军,西南方向有骑兵逼近。”

百里霂略微吃惊:“多少人?”

李廷面色凝重的摇头:“还不清楚,但绝对不止万人,恐怕半个时辰之类就能到此。”

“看来我当真低估了乞颜,”百里霂一顿,“前方若是他的全数十万大军,我们恐怕……”

李廷低声道:“将军,撤吗?”

百里霂摇头:“现在撤也来不及了。”他忽然拔出佩剑,喝道,“传令下去,全军散开,变雁字阵。”

随著军旗号令,中军转向左侧,轻骑和弩手由两翼转上,变为先锋,而余下轻卒则变作了中军的阵营。旗手高高的打起大旗,旗上的火红花纹在白茫茫的雪原上格外显眼,百里霂从旗下缓缓带著坐骑前行,他带上了重盔,额铁下的眼神像刀子一般的锐利。

远方的地平线上已扬起了雪尘,大地剧烈的震颤起来,随著敌军越来越近,百里霂的神色却放松了些,对身边问道:“领头的是谁?”

宋安眼力极好,立刻答道:“是巴特尔。”

百里霂点头:“看来北凉人也来了一招分兵之策,你们稳住,不必急著冲锋。”他交代完,一带马就冲到了阵前。

领头的北凉武士在这样严寒的天气里,仍然袒露著结实粗壮的左臂,左眼灰翳,满脸杀气的冲了过来,远远的便叫嚣道:“只会逃跑的百里噶都,你怎麽不跑了!”

百里霂自然知道噶都是北凉语里骂人的话,意为畜生,但也并不生气,微微摇头,用北凉语答道:“巴特尔,你在我面前逃跑的次数可不少,你难道忘了左眼是怎麽瞎的了麽?”

当年被百里霂一箭射瞎左眼一直是巴特尔的切肤之痛,他眼珠血红,拔出马刀指向百里霂吼道:“狡诈的中原人,只会在背後使用奸计,你敢与我正面决战麽!”

百里霂原地不动,只是微微笑道:“论虚伪奸诈,我又怎比的过你们乞颜大汗。几个月前若不是我派兵解了你们汗王之困,你以为他现在还能做这个大汗?”他在巴特尔身後扫视了一遍,又道,“与乞颜许久不见,怎麽他变得如此胆小,竟不敢与我对战。”

巴特尔仰天长笑:“这是你运气不好!如果你是向东走,便能有幸死在我们大汗手里,可如今只能死在我手里了。”

百里霂没有答话,策马向後退了两步,随即一提缰绳,逐日猛地人立起来,高声长嘶,向前猛然跃去,几乎跃到了巴特尔的面前。巴特尔吃惊的张大嘴巴还未来得及反应,长枪已划破呼啸的风声指到了他胸口,持枪的男人嘴角有抹蔑然的笑意:“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巴特尔被乞颜从奴隶提拔到将军,後来威震草原,自然是十分勇猛的武士,并没有被这突然的杀招吓得惊慌失措。他纵马侧到了一边,提起身後的巨大铜锤,格住了接下来的攻势。他知道对面那个黑甲将军的枪术,像是毒蛇,总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人致命的一击。

百里霂的眼睛在重盔的阴影下琢磨不透,他右手握著长枪中部,脸颊的肌肉绷得很紧,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懒散神色。而巴特尔已抓住这个空当,从马鞍一侧抓起另一柄铜锤,同时催马向前,几乎就要向百里霂头顶击下。他那铜锤重达四十斤,一击之下即可将脑壳砸的稀碎。对方却连眼睛都没眨,枪尖在巴特尔面前一晃,枪杆扫出,“当”的一声正击在铜锤柄上,巴特尔只觉得虎口一麻,险些震脱了兵器。与此同时,耳边突然一阵疾风,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左颊已挨了重重一击。原来百里霂枪势未收之时就从马上跃了起来,对著他的侧脸就是一拳,力道固然不小,加上他手背上包裹的精钢护甲,登时就把巴特尔的左脸打得鲜血淋漓。

眼见敌方主将丢了脸面,百里霂身後立刻响起一片士卒的叫好声,这些年两军对战无数次,而主将直接交手的机会并不多。虽然阵前对战很有些冒险,但对士气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百里霂却没有再去刻意给他难堪,他阴冷的看著对手,缓缓推出手中的长枪,左手握著枪的尾部,枪尖距离巴特尔的胸口还有几尺,两人都没有立刻动作,场面像是僵持住了。突然,身後传来一声短暂的惊呼,只见对方乌压压的骑兵里一名士卒策马出阵,抬起胳臂,对准百里霂掷出了一支投矛。

宋安一惊,飞快的搭上弓箭将那人射下马去,却迟了一步,那投矛已十分精准的冲著阵前的将军去了。百里霂微微皱眉,向後仰倒,挑枪拨开了直击面门的短矛,他这一番动作只在一瞬完成,但已被巴特尔瞅准了时机,乘他尚未坐直,狠狠挥出了一锤,直击中他的胸口。这一下炎军中诸人都变了脸色,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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