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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井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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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终究不得头绪,无声地叹口气,把凌乱的思绪抹到一边。

    穆天依然昏睡着。他只是重伤未愈,又损耗太大,筋疲力尽之下不能支持,于性命倒是没有大碍。

    流玥盘膝坐下,伸出一掌按在他的胸口,以祭师的法力助他疗伤。

    掌心方触到他的身体,便觉得微微一震,原来他身体里法力流转,便如一道溪流,虽然力量不足,但却绵绵不绝,温厚纯净。

    流玥记得前一日替他疗伤的时候,他体内的法力还不过是檐下滴雨,断断续续,想不到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恢复到了这个程度。

    她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些事情,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收起心神,接着替他疗伤。

    ×××××××××××××××××××

    石洞中,罗离靠着石壁坐下,又低头端详那匕首,剑石在荧光中幽碧得有如一双深沉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过往的岁月。

    盈姜的话,让他想起关于帝晏的一些传闻。

    口耳相传中,帝晏一直是个完美得有如神祗的人。他英俊、睿智、高贵,他不但是天下公认第一的剑客,更是从古至今最受推崇的神君。他少年时仗剑天涯,侠义正直,继位之后为政贤明,知人善用,治下的神界太平安乐,一派祥和,已是几朝未有的盛世。

    他仁慈。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轻易处决罪犯,就算是犯下杀人重罪,他也会尽力寻找可恕之处,为他们留下悔过的机会。他随和。据说有一次他微服出巡,被一个性情古怪的老人误当作役丁差使了半天,而他居然也就默不作声地被呼来喝去,毫无怨言。但他又绝非优柔寡断。他以幼子的身份继位,之初也曾有过几度风波,他都以极为果敢的手段平息,他对朝局的掌控就像掌控他的剑一样,不可动摇。

    这个人,简直就像上天赐给凡尘的一个奇迹。

    然而在私下里,罗离听到妖王提起他时,说法却稍有不同。

    雷邪说,帝晏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我从未见过像他那么难以捉摸的人。

    你可以说他宽大,他会因为一个九岁孩子的哭告,亲至死牢去见那个当强盗的父亲,看看他是不是如那孩子所说的罪无可恕,情有可原。但是,当年神族六十四部长老里,有二十一个被他灭门,那时候,又有谁的性命他看在眼里?他的性情据说是相当随和,然而圣皇城上上下下,又有哪个敢在他面前稍有放肆?他只消一个眼风,便能令人双股战栗,冷汗尽湿衣衫。他是天下无双的剑客,败在他剑下的人已不计其数,伤在他剑下的人却寥寥无几,可若要说他心慈手软,他也曾用常人无法想像的歹毒招式杀死他的仇敌。

    有时候他明明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可是偏偏他就是能从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找出机会来,有时候他明明已将对手逼到了悬崖边,可是他偏偏会停在那最后一步,轻易地放过唾手可得的胜利。有时候他宽厚得让人在脸上打一拳都不会还手,有时候他又冷酷无情得仿佛天下任何生命都不过是他搓弄摆布的玩偶。

    那个人就像风云一样,变幻无常,让人永远猜不透他下一步会走的是颗什么棋子。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会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而帝晏这个名字,也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神话,他想做的事,似乎就没有理由做不到。但……

    “在想什么呢?”盈姜侧过头,问他。

    “在想,你说的也有道理。怪不得,帝晏一直都没有结婚。”

    “原来是这事呀……”人族药师的脸上忽然露出很怪异的笑容。

    以帝晏的身份和责任,他早就应该结婚了。但千余年来,圣皇宫中一直空悬着神后的位置。这桩至今没影儿的婚事,引起了无数的猜疑,民间的有些传闻简直已经匪夷所思,如果帝晏本人听到,怕不会吐血三升?

    可是,如果这就是真正的原因……罗离又看了看手中断了的匕首,轻轻地叹口气,收了起来。

    
 


百井变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章节字数:7043 更新时间:07…12…11 23:03
    穆天把树枝堆起来,然后开始使劲敲打火石。

    他平时常常看人这样做,似乎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那两块火石偏偏就是要跟他作对,爆出了无数火星,柴堆就是不肯着起来。越敲用力越狠,火星反而越来越少,敲了十几下,索性什么也敲不出来了,倒是火石让他敲得碎成了好几块。

    穆天哭笑不得,把火石随手一扔,手指伸点,指尖倏地喷出一道火焰,点着了树枝。他手忙脚乱地往火上添柴,岂知那火苗反倒越来越小,眼看着就要灭了。

    流玥看不下去,走过来,捡起一根树枝,往柴堆里拨了几拨,火稳稳当当地旺了起来。

    穆天揉了揉鼻子,苦笑。

    流玥轻轻提起裙角,蹲下身子在旁边的溪水里洗了洗手。

    天还没有黑透,溪水映着暗紫的霞光,水中银白色的小鱼穿游,灌木低垂,偶尔有小兽睁着好奇的眼睛钻过来,怔怔地看着两个人。

    和罗离的选择比起来,流玥挑的这处宿地舒服多了。

    她甚至还找了几簇树枝,将这块平平整整的大石给清扫了一遍。现在穆天明白为什么不管怎样的情形,她总是一尘不染。她实在很会照料自己。虽然光看她的模样总让人难以相信她也会扫地做饭,她看上去就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就算在扫地做饭的时候,也像个谪落凡尘的仙子。

    穆天一直望着她。虽然他明知道,今世的流玥已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女子,她不但不喜欢他,甚至也许会生气,但他就是忍不住。

    他的情性原本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虽然这些年他已改变了许多,但有些事还是不会变。

    可奇怪的是,流玥也没有流露出不悦的神情,她似乎根本就没有觉察到那须臾不曾离开的目光。

    她在火上架了一个小小的砂钵,解下腰间的水袋往里倒了半钵水,煮开。又取出几个瓷瓶,依次地往沸水里倒进药粉。

    淡淡的药香随风飘散开。穆天很熟悉这味道,这两天他一直吃这种药。

    他的身体恢复得飞快,只休息了一天就可以上路,接连走了一整天也不觉得很累。再走一天,他们就能到达地图上的那个小村子。

    流玥收起瓷瓶,又取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装着些细小如茶叶的草梗,上面附着薄薄的茸粉,火光盈盈泛着幽蓝。

    “蛩玄子?”

    流玥有点意外,“你认识?”

    “那还是很久以前……”穆天收住话,低下头,把后半句“你告诉我的”咽回去。沉默了片刻,才又说:“很久以前,有个朋友教过我一点儿药理。”

    流玥没有说话。她用一个小银勺挑起一点儿草梗,添进砂钵里。

    “火小了,”她看着砂钵里的药汁说,“添旺一点。”

    穆天揉了揉鼻子,坐着没动。

    流玥抬头看看他的神情,明白过来。不知为什么,她眼里禁不住浮起笑意,只是淡淡的一丝,轻易被渐渐黯淡的夜色遮掩。

    “你以前从来都不做这些事吧?”她自己动手往火堆里添树枝。

    穆天叹口气,“是啊。”

    流玥把火拨旺,又开始一点一点往砂钵里加进蛩玄子。

    “你的剑法很好。”她接着说,“像你这么样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居然能练出这样的剑法,倒真是难得。”

    她自己也学剑练剑,所以她知道那是多么艰苦的一件事。一个人若没有强大的毅力,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绝顶剑客。

    穆天却“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当我愿意啊?我是给逼的。我小时候,在宫里到处淘气,宫女内侍,花花草草全遭殃,到后来,宫里养的小猫小狗看见我蹭一下都逃得没影儿。拿我母后的话说,那时候连只鸟都不敢从圣皇宫顶上飞过去。等父皇母后想管我的时候已经管不住我了,他们没法子,就把我扔去跟一位世外高人学剑。这招太损了——我师父住在个荒岛上,我逃也逃不走,打又打不过,除了老老实实学剑,还能怎么办呢?”

    穆天边笑边说,什么事到了他嘴里,好像都会变得像个玩笑。

    “我师父倒真是一位高人,若没有她,我今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他的笑容有些变化,渐渐流露出几许感慨。沉默了一会儿,他摇摇头,“我是父皇母后最小的孩子,出世的时候,我那些哥哥姐姐都已经成年了,他们身边只我一个孩子,所以,把我给惯坏了。”

    流玥抬头瞅着他,眼里露出像是好笑的神情。

    “你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

    “哎?”

    “帝晏,他不是你的弟弟吗?”

    “……啊对!”穆天回过神,“他,呃,他比我还要小很多,我离开圣皇宫去学剑的时候他还没有出世,所以我有时候会忘了还有小九这么个弟弟。”

    “小九?”

    “是啊,他是老九,我是老八。”

    流玥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用手里的小银勺子一下一下地搅动砂钵里的药液。

    四下里很静。这里已接近密林的边缘,邪兽已不太会到这地方来,没有了那种怪异凄厉的叫声,耳畔只有潺潺的流水,和风吹过灌木时,轻轻的婆娑。

    药香渐渐地变得浓郁起来。

    “帝晏是个很有名的人。”流玥仿佛不经意地说。

    穆天怔了怔,苦笑,“大概是吧。”

    “人人都知道他有八个哥哥姐姐,不过说得清他有几个哥哥,几个姐姐的人大概不多。我也不知道。”

    穆天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也无从回答,只好听着。

    流玥将小银勺子在砂钵边沥了沥,抬起头。

    月亮已经升起来。月光映着她的眼眸,闪动着一点幽深的光,正如难以辨别的神情。

    “可是,神族的八公主实在很有名。听说她又聪明又漂亮,而且很勇敢,拒绝了很多名门少年,硬是嫁给了一个出身卑微的侍从。这样一个女子,想不出名都很难。”

    穆天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是,他又慢慢地闭上了嘴。

    流玥静静地望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有着清透的了然。

    溪水在缓缓地流淌,轻轻绕过岸边嶙峋的石头,发出叹息般的声响。夜风在徐徐地吹着,灌木沙沙轻响,落叶在半空悠悠地飘荡,环绕在大石上,那两个凝若雕塑的人周围。

    良久,穆天移开目光,慢慢地垂下眼帘。

    砂钵里,水已渐渐煮干,各种药材早已煮得糊成了一团。流玥探下小银勺子,开始飞快地搅动。水越煮越干,那钵里的药糊竟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带着些许靛青色,像琉璃一般晶莹剔透。

    小银勺子不断地触击到砂钵,发出“叮叮”的脆响,似有节奏,又似一团凌乱。

    穆天的视线有些茫然地在夜幕深处游移,过了一会儿,移回来,终于还是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低声问。

    “叮叮”的脆响顿了顿。

    “猜的。”她说。

    沉默了片刻,又说:“帝晏是个很有名的人,剑法也很有名。”

    “但是,”穆天慢慢地说,“真正看过我出手的人很少很少。”

    流玥没有说话。她把砂钵从火上拿下来,放在一旁凉着,然后取出一块纱细细地擦着小银勺子。她一直低头做着这些事,似乎故意不想与穆天的目光对接。

    但是穆天一直固执地看着她,好像非要等她亲口回答。

    橙红的火光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天已经黑透了,世间仿佛就只有这一簇暧昧莫明的光亮,笼罩着两个心照不宣,却又相对不语的人。一个不想说,一个不甘心。

    流玥觉得自己心底里藏的那个陌生的灵魂又出现了,她觉得这一晚她说的每句话都不像是她自己说的。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事情说破,不说破的时候,穆天还是穆天,嬉皮笑脸的,就算只是层纸,至少还有余地。说破了,他的余地也就没有了,可是他那个人,没有了余地,他也只会往前,绝不会退后。

    她本来一点儿也不了解他的,但不知为什么,只是方才那一刻的凝视,她忽然间就看得明明白白。

    可是,心里却越发迷迷糊糊。她以前的人生一直都很清晰,幸运,或者不幸,痛苦,或者快乐,至少,她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不像现在,她心里眼前全是茫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穆天说:“这世上最清楚我剑法的,除了我自己,就是翼风了。但,绝不会是翼风告诉你的。”

    流玥终于抬起头。“当然不是他。”她说。

    穆天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忽然感觉很滑稽。那天,她那么急切地想要知道帝晏剑法中的破绽,他自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把自己剑法中的破绽告诉她,只因为她希望另一个男人打败他。

    他原本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种事,原本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做。

    眼前这女子,明明白白是爱着另一个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翼风,所以她才会那么了解他,了解他的人,也了解他的剑,甚至,会千方百计地去了解他的对手。

    她不会去追问翼风,因为她知道翼风的骄傲,和对对手的尊重,她不会让翼风为难。所以,她只能到别人那里去打听。他可以想见,她花了多少时间和心思去收集每一点线索。

    她若不是用情至深,又怎么会去做这些事情。

    他既然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已经爱上了别人,那他就应该斩断一切,从此不再纠葛。可是偏偏,他做不到。

    做不到也应该将感情隐藏得深一点,装若无其事装得像一点,彼此相处也多点尊严和余地,可是偏偏,居然连这也做不到。

    连这也做不到,他只好抓着最后的一层遮掩。他没有办法不爱她,没有办法不去留意她,他的眼睛还是一如千年之前那样贪恋她的身影。他的情感与举动,在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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