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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夫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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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将它融掉,便小心翼翼放于地上,这个方向看了,那个方向又看看;最喜鸳鸯面部的表情,端详许久而说不出一句话,只有不住的惊叹声。殷宜中凝神看了她好一阵,见她全无察觉,忍不住道:“你瞧它俩像咱们么?”
“像啊,非常像!”黄晴川惊叹过后,猛地醒悟,表情冷却下来,玉指撂了一下头发。这一串动作的不协调,怕是谁都看得出来。
“怎么啦?不喜欢么?”
“不,不是。很喜欢!”这可是她由衷之言。
“其实,我以前送过两只木鸳鸯给你,也是我亲手做的,还记得么?”
“不记得了。”黄晴川说罢,又觉得这样会伤了他的心。
“不记得不要紧。我会慢慢让你记起以前的事。”殷宜中全然没有失落之色,反有股百折不挠的韧劲,“我的剑不止会雕刻飞禽走兽,还会在石上镌字呢!”说着,拉起黄晴川的手就走。一溜烟奔至一处山壁跟前,以剑指道:“记得我俩刚认识的时候,我送你的一首诗么?”
黄晴川摇了摇头——纵使心中极不情愿这样做。
“你先待着,我这就刻在山壁上面!”
殷宜中将头上辫子盘起,纵身一跃,提剑飞临壁上,削、挑、挖、剖、割、拨数巡动作,让人看见凌空挥出的点、横、竖、撇、折、捺。他雄健的身躯,好似一只苍鹰在扑食猎物,每一个动作尽然劲道十足,看得黄晴川暗暗叹服。一阵功夫,他飞落地面,一掌击在石壁上,霎时碎石迸飞,夹杂雪屑纷扬洒落。冷冷山壁上,现出八行诗句:
风涌荷塘雨刷帘,冰消六月夏炎炎。
采莲腕底蛙鸣急,蘸蜜唇边君笑甜。
影杳不时留碎羽,思多无果问灵签。
庙前燕子偏生事,撩拨歌声绕屋檐。

殷宜中忽觉胸口隐痛,急用手捂住。黄晴川扶着他道:“你有伤在身就别乱动。字写得很漂亮,我很喜欢!”
殷宜中收起佩剑,深情道:“那一年夏天,我们‘关中五剑’比试完剑法,在浴云斋泡上一壶香茗,畅谈古今奇事。哪知万里晴空转眼间涌来压地乌云,然后下起倾盆大雨。浴云斋虽有竹帘挡雨,但因雨势太大,雨点刺窗而入,使我五人不得不另移他座。不过这场雨下得很好,不但使酷热的天气凉快好多,还让我遇上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位女子。”
黄晴川不由得低下头来,因为殷宜中说话时视线未有一刻离开过自己。
“那时的你,是个青葱少女,浑身衣服湿透。我料想你定是出门时忘了带伞,才弄成这个样子。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没有抱怨老天爷害了淋了遭雨,相反,你看见池塘里绽放的荷花,马上欣容满脸,伸手去摘莲子,又用玉指蘸食花蜜……”殷宜中越说越陶醉,不觉间悄然回到许多年前的那个世界。黄晴川找了块石头坐下,托起腮听他继续讲述“自己”的往事。
“你的一举一动,让“五剑”的眼珠几乎没有转动过。这时,两个尼姑刚好路过,和你说了好些话。然后你就跟着她们走了。我们‘五剑’好奇,尾随而去,借求签为由暗中打听你的事。原来你的家人和尼姑庵的一位师太是故交,那天前往探访时,你自个儿溜了出来四处走走。”
一听到“家人”二字,黄晴川顿然心灯一亮,却仍装作迷糊之状,问道:“我的家人?他们是谁?”
正说着,头顶传来怪声。
“谁?”殷宜中按住剑大喝一声。
“是我!殷兄,别来无恙吧?”一道修长的身影从石壁上方跳下,正立二人跟前。
黄晴川大吃一惊,心中发毛:云芃来了!可仔细再看,样子又有点不同。其一,云芃眼光闪烁,一看便知神志错乱;其二,云芃杀气甚重,而此人则仪态肃穆,不似寻衅好斗之徒,倒有几分侠士之相。
殷宜中眉收略紧,道:“原来是‘崩山剑’,云兄同样风采依旧!”
黄晴川偷偷舒一口气:原来不是云芃,是云莱!
云莱道:“窅幻山庄四大弟子要捣毁腥风寨一事,我得知后立即赶去,可惜为时已晚。”
殷宜中冷笑道:“捣我腥风寨的乱,何止刘、易、谯、雷四人,令弟也欣然‘加盟’。”
云莱面有惭色,道:“殷兄,家弟冥顽不灵,我身为长兄,在此替他向你谢罪!”
“哼!一句谢罪就可挽回数十条人命的罪孽么?”殷宜中凛然斥道,“云芃杀了我腥风寨胡、陈二位寨主和部下数十人,又在羊蹄坡大开杀戒,诛连数条人命,他的恶行,岂天理所能容?”
云莱道:“我知道家弟即使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他的罪过。不过我今天找殷兄,却是为了他有一事请求。”
殷宜中道:“我与你情义尚存,但与令弟则再无瓜葛,情同割袍,他的事与我何干?”
云莱道:“实不相瞒,家弟想请秀……”顿了一顿,改口道,“想请令夫人走一遭。”
“不行!”殷宜中义正辞严道,“秀枝早已是我妻子,怎么他还死心不息?这种荒谬的要求,我绝不会答应的!”
云莱道:“如非得已,我也不敢向殷兄提出这般请求。云莱再请殷兄成全!”
“不行!”殷宜中将剑往雪地一插,两目逼视云莱。
“请殷兄莫要逼我出手!”
“你要出手,不必再三虚与委蛇!”
黄晴川看得焦急,心忖:二人一旦打起来,当是对殷宜中不利。我一定要阻止他们才行!
可这时,云莱已掣剑向殷宜中杀来。那柄“崩山剑”长短不过两尺余,剑锋亦与普通的剑没什么两样,可使在云莱手上,即见劲道非凡。剑风掀过,地上积雪登时凌空飞扬,好像下起大雪。二人在雪幕中你追我赶,很快地,头发、衣服皆布满白点。
“住手,你们别打了!”黄晴川嘶声劝阻,见无济于事,忽地想起林路遥说过,云莱也曾倾幕梅秀枝。灵机一动,径自飞身杀入。这一来,二人大有所忌,都怕闪失之下伤到她。
殷宜中叫道:“秀枝,你快走!”
云莱亦如是说道。
黄晴川一边以剑分隔二人,一边继续劝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无论你们当中谁伤了,我心里都不好受!”此言一出,当下让二人心头一怔,各自停下。
“云莱,我跟你走!”黄晴川觉得随云莱而去,云莱亦不敢对自己怎样,而且这是离开殷宜中的最好机会。可云莱则为此大为惊讶。
殷宜中急道:“不行,你一个去很危险。除非我和你一起去!”
云莱即道:“殷兄,家弟只想见令夫人一个。你去了则不方便!”
“混账!秀枝是我妻子,与她随行相伴有何不妥?”殷宜中怒目一瞪,看来又快有一轮厮斗。
黄晴川止之道:“中郎,云莱不敢对我怎样,你不用担心我!”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没事的,等着我回来!”
殷宜中哪里愿意,疾步上前阻止。黄晴川将剑伸前道:“中郎,别再向前走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何决定跟云莱走。”
“秀枝,我……”
“好好养好身体,我很快就会回来。”黄晴川转身谓云莱道,“最多两天,你必须放我离开。你向来是个守信之人,能应承么?”
云莱见对方主动提出跟自己走,本已喜出望外,这般小小请求,自是不作推搪。
于是乎,黄晴川跟着云莱转身走入茫茫雪海。她走得轻松,皆因昨日已将锦盒中的画轴取出随身带着,以期某日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而不必揣着偌大一只碍身之物。

  第九回:曾为梅魂生怨怼,幸留襄梦慰伶俜(一)
路上,云莱不住偷看黄晴川,正好与她目光相投,尴尬之下,复不再望。
黄晴川问道:“你还没告诉我要跟你去哪里,要做什么事?”
云莱面露沮丧之色,似泣而道:“我弟弟命在旦夕,想见你一面。”
黄晴川骇然,忖道:云芃虽然恶贯满盈,但对梅秀枝则一往情深,明知我不是她,仍念着旧情对我处处留手。相反,我的剑却将他伤到极处,归天在即,要我见他一面,亦在情理之中。
她想着想着,心中泛起一阵悲酸。
云莱问:“黄姑娘随我同往,真不怕我害你?”
黄晴川一惊:难道他也知道我不是梅秀枝?于是眨了眨眼,道:“你争得这个问法?”
云莱道:“没什么,只是佩服黄姑娘的勇气。”
黄晴川试探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梅秀枝,何故不在殷宜中面前揭穿我身份?”
云莱苦笑道:“姑娘问得好!殷宜中与我弟弟云芃同是性情中人,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可以放弃其它的一切。若是殷宜中知道你是假身,必定伤心欲绝,内伤加上心伤,随即可以夺走他性命。云芃亦然,虽知道心中所爱已香消玉殒,不过能见到与她相貌神似的替身,也会当成真身看待,足以慰藉临死前的相思之苦!”他言语间甚有怆然之色。
黄晴川一时感触,道:“自欺欺人,这又何必呢?”
云莱停住脚步,仰天长叹一声,继而道:“其实不论是云芃、殷宜中、还有你,甚至包括我,都一直在骗着其他人。可谁也不愿有人把这一连串的诓骗洞穿。”
黄晴川听了有点摸不着头绪。云莱继续道:“云芃告诉我,他遇到一位与秀枝一模一样的女子。在她面前,自己的巨头剑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劲来,只有疲软无力地等待死去。我不相信,并曾暗自许诺,若然你不随我走,我就算将你打至重伤,也要抓你回去见云芃。可当我看见你时,一桩桩陈年往事当即奔到眼前,一段段瑰丽的幻象完全挡住我的视界。刚才要是你和殷宜中一同对付我,恐怕我的下场也和云芃一样,在毫无抵抗之下被击败。我兄弟俩大概永远也不能逃出秀枝带来的海市蜃楼。殷宜中因为不知道真正的秀枝已经死去,所以他活得很开心。我们兄弟俩虽然知道,但见到你以后,便不由自主地编一个谎言去欺骗自己——秀枝依然活着。我们三个人都活在虚假的世界里,却一直幸福着。”
黄晴川感慨不已:“梅秀枝真有那么好吗?”
云莱道:“对于‘五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黄晴川道:“云莱,不,我该叫你云大哥才对。真谢谢你!”
云莱愕然:“谢我作甚?”
“我应该感谢你没有把真相告诉殷宜中。你这样做,相信是不想伤害他,这说明你与云芃不同,你是个善良和理智的人!”
云莱依旧淡然一笑,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苦涩。

走了约莫十里之程,才见到一条像样的路。云莱事先备好两匹马,二人分别乘之,云莱前面引路,双马疾风飞驰,黄昏时分来到一处小镇。与之前的羊蹄坡和甄田古镇大为不同,这里繁华多了,不是元宵佳节,却到处张灯结彩,满街都是追逐嬉戏的孩童。
云莱叫黄晴川一同下马步行,又道:“这里是青旗镇。每年十月有传统的灯节,盛况堪比元宵。”
黄晴川想:当日押镖的目地,今天终于来到,可惜此时只有自己和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即便欢歌笑语漫溢四周,云莱也抽不出半点心情,尽地主之谊为黄晴川指点介绍。
二人来到一处大宅,红墙绿瓦,甚有气派。云莱轻推大门,引领黄晴川入内。屋内装潢华丽,家具摆放井井有条。如此大宅,却不见几个仆人,一片冷清。半天才见一个婢女走出来,忙谓云莱道:“主人回来了,快去看看二主人他吧!”二人遂疾步入房。
云芃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一见兄长回来,咬紧牙关撑起身子就要坐起,更见后面跟着黄晴川,喜得像什么伤病都好了。
“秀枝……”他中气式微,可仍听得出喜悦之情。
云莱扶他躺下,又见他面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伤心不已,眼角渗出泪水:“你先躺着,留些力气和秀枝说话!”
黄晴川面对昔日恶贯满盈的云芃,此刻全无愤恨,反而渐生怜悯。
“云芃,我来了!”
云芃喜色渐没,淡然道:“你真是秀枝么?”
黄晴川道:“你明知真正的梅秀枝已死,何以反问我是真是假?”
云芃苦笑道:“是啊,你说得对,我还问来作甚?呵,呵……”他这声音,让人听不出是笑是哭。
云莱谓黄晴川道:“你与云芃先聊着,我暂且回避。”他觉得,在弟弟生命弥留之际,应该多满足他,也就是让他和“梅秀枝”多说几句私底话。
云莱走了,云芃果然放开心怀,说道:“姑娘,可否走近我床边来?”
黄晴川犹豫了一下。云芃又道:“我已如灯前短烛,命不久矣,还哪能伤得着你?”
黄晴川满脸惭愧,遂坐于床沿。
“你的伤是我害成的,不恨我么?”
“我现在最恨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其实我一早知道秀枝不会喜欢我,我却对这个痴狂的梦恋恋不舍了十多年。我满以为亲手击败殷宜中,她就会移情于我。这真是大错特错!当我知道秀枝被人杀死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发誓一定要手刃凶手为止。我做到了,结果又如何?”
黄晴川一惊,急问:“是谁杀了梅秀枝?”
“是唐云步!”
黄晴川回忆起林路遥曾说过,杀死梅秀枝的人轻功很好,凶手是唐云步亦合情理。
“唐云步为何要杀她?”
“因为他知道了秀枝的真正身份——她是清廷派来内奸。那天,秀枝偷偷下山与清狗接头,唐云步正好见到,于是尾随其后,不料被秀枝发现了,他便上前质问。秀枝见露了底,欲杀唐云步灭口。但秀枝的武功始终逊唐云步一筹,最后唐云步失手刺中秀枝心口,夺了她性命。”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因为唐云步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想掩埋秀枝尸体时会遇上我哥。”
“你哥?云莱?”
“不错,是我哥。事情说来话长,我闭门苦练三个月,终于悟出一套剑法,自信可以打败殷宜中,于是上山寻他比试。我哥见我不辞而别,马上料知我的去向,居然比我更早一步赶到腥风寨。”
“你哥去腥风寨,何故走后山的路?他断乎不像那种做事鬼鬼祟祟的人!”
云芃赧颜苦笑道:“知弟莫若兄。我上腥风寨,目的是要打败殷宜中,若从正山上去,定是阻拦多多。后山虽路远而崎岖,却是畅通无阻。我想到的,哥也想到了。当他知道唐云步杀死了秀枝,本来也想为秀枝报仇。唐云步及时辩解,将秀枝是内奸一事告与。我哥好比受了五雷轰顶——心爱的女子居然是满洲人的鹰犬,他怎生受得?当时的他,能沉着住悲痛已不错了,还哪顾得杀唐云步?”
“你哥这就相信唐云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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