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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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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眼神算又饮下一口茶水,道:“正议论曾兄家的普洱香茶。”

    曾老头道:“我是说在前?”

    活眼神算拧眉额锁,搁下碗来,道:“在前?瞎子正想一事请教朱老板,昨日我等走后,可有见到了张画师?”

    老朱悠吐出一口香烟,道:“不曾见着。”

    活眼神算微作一怔,曾老头却变了变脸,恍然道:“是呀!我怎把这事都给忘了。”随忙叫道:“福伯福伯。。。。。。”

    一直恭候厅外的管家福伯,匆忙忙跑了进来,道:“老爷,你有事吩咐?”

    曾老头道:“福伯,你速叫伙计去张画师家中,将他请来。”

    福伯回道:“是,老爷。”欲退身下去,曾老头又紧叮一声道:“关照下去,一刻都不要耽搁,见着张画师,就说我有要事寻他商量,要他即刻来府。”

    福伯连声应允,匆忙下去。

    老朱瞧见曾老头这般切急,无不奇怪道:“曾老板,出什事了么?”

    曾老头眉宇悠愁,道:“朱老板有所不知,昨日出城的当儿,我等没寻见张画师,当时因时间有急,故在走时,只得在他家门墙上留了点东西,他若见到,必会来府找你,但是。。。。。。”

    老朱猛吸一口烟,已然明白道:“画师至时都未出现,曾老板是否担心他?。。。。。。”

    曾老头叹道:“现今四平街可不比往日,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我心中思来想去,昨夜发生的事,决不单只是木头和王大夫二人这般简单。”顿下,不免自责道:“也怪我一时只顾着他事,却把画师给忘了,如不是瞎子的提醒,。。。。。。唉!。。。。。。也不知他此刻是醉酒他处,还是怎样回事?”




兄弟情重

老朱吧嗒着烟管,道:“莫不是画师也出了意外吧?”

    曾老头脸色一瞬,无不忧忡在心,活眼神算叹道:“希望不会那样,这走的兄弟,也已够多的了。”

    忽地,一阵奇怪的鸟鸣声传来,曾老头和老朱同时望将出去,而活眼神算却动之未动。

    不知何时,院里的老桐数上竟歇来一只红爪凶眼,尖喙黑羽的大乌鸦,在枝头‘咿呀’乱叫数声,之后抖了抖羽毛,拍翅飞离而起,眨眼间,便已出了曾府。

   古老的四平街,张大胆独自郁闷行走,他要去见木头最后一面。突地,一疾劲风自头顶飞掠而过,他神色一怔,抬了抬头,但瞧一只黑洞洞的乌鸦,停在逍遥棺材铺的房顶上,浓眉皱处,不无叹道:“古语说,喜鹊报喜,乌鸦带凶,连鸟儿都闻风而来,看来,木头兄弟果真是已不在。”

    又接连数叹,径直来到逍遥棺材铺中。但瞧今日的铺子冷清异常,三两名铺中伙计忙进忙出,不知作什?再往里走,原来,他们正赶着布置木头的灵堂。想起木头曾说,幼年时讨饭来到欧阳掌柜家门口,师母瞧他可怜,将他收留在了府中,教他打棺手艺。如今,他不幸于世,想必欧阳夫妇自不忍心让他破落而走。

    张大胆心情沉重,步履缓迟,停在尚未安置妥当的灵堂前,但见,正中竖立的牌位上,赫然刻着:‘义子,欧阳木头之灵位。’

    他不禁唏嘘一叹,忖道:“想不到欧阳掌柜,会这般赏怜木头,不仅为他安置了灵堂,还以义子相称,倘若木头兄弟地下有知,也该能够安息了。”

    思绪浓时,背后突想来咳嗽数声。

    张大胆回过身,看见欧阳掌柜一身白衣麻服,行之过来。

    近之,欧阳逍遥道:“张老弟,是来看木头的吧?”

    张大胆道:“木头是我兄弟,我来瞧他最后一面。”

    欧阳逍遥道:“张老弟有心了。”咳嗽几声,接着道:“那就随我来吧!”

    张大胆尾随他去,来到一间房前。

    欧阳逍遥道:“这本是木头生前的居房,灵堂尚未布置妥时,他的尸身就且安放在此。”

    张大胆看了看他,一阵心酸难抵。欧阳逍遥推门走了进去。

    进得里面,但眼瞧见屋内窗户俱封死实,光线昏黯非常,一口崭新的丹漆大棺木横卧当中,六七个纸扎的美人排落墙角,一盏丝丝冒燃的青衣孤灯杵立棺头,屋顶有一道亮光直射下来,恰好洒于青衣孤灯之上。

    欧阳逍遥眉色皱下,望了望亮光的来处,原来,屋顶竟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破瓦,他不禁嘀咕着道:“这里怎漏了天?”

    怔过片刻,望一眼张大胆,伸手抚着光滑的棺身,道:“张老弟,木头就躺在里面。”

    张大胆缓缓步将过去,道:“欧阳掌柜,我想开棺瞧一瞧,送木头兄弟最后一程。”

    欧阳逍遥咳嗽两声,道:“张老弟,不瞒你说,木头的容貌叫畜生糟蹋的已不成模样,我怕张老弟见到,会。。。。。。”

    张大胆道:“欧阳掌柜放心,我只瞧一眼,应该不会碍事的,再说,我张大胆什没见过,岂曾怕过这些。”

    欧阳逍遥微怔了下,道:“我看还是莫要瞧的好,张老弟有心来此,这份心意,我就替木头谢过收下。”

    张大胆却道:“我既到来,只想睹一眼兄弟的遗容,假如欧阳掌柜不作成全,小弟。。。。。。便在这不走了。”他显得很是生气,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杵然站着。




重棺敬逝

欧阳逍遥见他如此固执,深叹一声,道:“木头能有张老弟这样的朋友,实是他之福气。”又一叹,方接道:“也罢,张老弟既这般诚意,那我再行说道,就显得有点不尽人情了。好吧!我出去叫下人过来启棺。”

    张大胆阻止道:“不需麻烦,小弟想亲自动手。”

    欧阳逍遥楞了下,道:“那好吧!”他将棺头的青衣孤灯移了去,退至一旁静静看着他。

    张大胆缓步来到棺前,暗吸一口气,以定神色,想起有三被吓的神情,心中还是难免‘扑通扑通’惊跳了数下。

    准备片刻,他瞧了瞧欧阳逍遥,腾起手来,费去好大的力气,终才移开棺盖数余来寸,他不免嘀咕一声,道:“好重的棺木?”

    欧阳逍遥道:“棺木越重,就表示对死者越是尊敬,张老弟,此乃世间最名贵的金丝楠木棺,棺盖则是极重的铁梨木所打,此木重如铁石,不是气力极大的人,休得推移分毫。瞧张老弟居能移动寸余,实是让老夫佩服的很。”

    张大胆一阵脸红,道:“让欧阳掌柜见笑了。”说着,目光转去棺内。

    但是,他的脸色却接连数变,身子更是颤之一颤。

    欧阳逍遥一阵奇怪,近身道:“张老弟,怎了?”

    张大胆微怔半晌,吃吃道:“没,没什么?”

    欧阳逍遥楞了一楞,似乎已经猜测出来,道:“张老弟,人既已见过,咱们就出去再聊吧?”

    张大胆又往棺内瞟了一眼,一时到忘了回答,只是心中在嘀咕道:“莫不是我眼花了么?”

    欧阳逍遥见他楞杵不语,还以为没有听见他的话,便又叫道:“张老弟张老弟。。。。。。”

    张大胆木如呆桩,半晌才似幡然醒来道:“哦,欧阳掌柜,你叫我?”

    欧阳逍遥道:“张老弟,在想什么呢?”嘴上这样问着,心里却另想道:“看把你吓的,劝你莫要看,还非作逞能,如今下来,竟连脸色都吓成这般青。”他暗暗嘀咕。

    张大胆回道:“没有什么?哦,欧阳掌柜,木头兄弟小弟既已见过,就不在打搅了,他日出丧之时,定当前来给木头兄弟上柱香烟,为他送行。”他拱了拱手,接着道:“小弟就先告辞了。”

    欧阳逍遥道:“张兄弟不再坐坐?”

    张大胆回绝道:“不了,小弟还有些事情。”

    欧阳逍遥道:“那——我送送你。”

    张大胆边出门边道:“掌柜留步,小弟自行便是。”他虽这样推辞,但欧阳逍遥还是将他送至了门口。

    出了逍遥棺材铺,张大胆边走边又想起刚才在棺内看到的诡异一瞬。

    原来,方在木头的居房,移开棺盖的时候,屋顶泻下的那缕光线刚巧漏在尸人的脸上,正当张大胆放眼去看,却不料尸人的脸居侧动了下,朝没有光线的阴黯处移去数分,故而才惊愕的呆了住。所以,他决不是让恐怖的模样给吓着,虽木头此时的面貌确实可憎,就如当日在鬼屋中见到的那个丑女人一般,脸面琳琅满目,寸无完肤,可还不至于使他惊呆变色。此时他心中在想:“难道死人也惧怕阳光不成?”

    一阵风过,不觉把他从浓烈的思绪中带将出来,抬起眼来,竟发觉不知时,居行到了自家的肉档前,目光落处,档角一弯挂肉的铁钩上,一张卷轴起的纸片,伴随肉钩在风中孤独地舞动。他不觉一阵黯然,知道荷心尚未来过。

    “也不知荷心现在怎样了。”心下这样想着,只得将昨日的纸片换下,挂上另张纸片,只见上面写着:明日巳时三刻,飘飘院门口见。




有三贪酒

张大胆不知为何会将地点选在飘飘院,那本是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但或许,此时他心中最念的应还是飘红,如不那样,又怎会一大早便自行到了飘飘院门外,他或许希望能幸见飘红一眼,抑或是她的贴身丫婢也可,但可惜,他不仅连个人影也没见着,还让一个小乞丐赖去了好几十两银子。

    想起那个可恨的小乞丐,不禁探怀摸了摸那本应空空如也,却似还藏着什物的钱袋子。

    突地,指感触处,忽发觉钱袋子之下,似还有另物。他心念略动,探手取出,居然是几根女人的长发。

    斜阳渐正,赤裸裸照着手中的发丝,一阵思想,终才忆起,这应是当日在西南山后峰的墓冢空棺中拾得,但不知何时,当日塞往袖口中的发丝,则后被自己糊里糊涂给放入了怀中。

    如今但瞧烈阳晒下的发丝,发身竟隐现出一道道鲜红的血丝。

    张大胆心下一阵奇怪,暗道:“黑发怎会显红丝?”

    正当迷惑难解时,脑海中忽地闪现出一人来,他暗叹一声,咕哝道:“看来此种异事,非活眼神算来解不可。”

    想着,便将长发重又放回怀中,径朝曾家走去,而此时,他实早已忘却钱袋子的事。

    再说曾家府院,鸟语茶香,清幽寂静,茶过三碗,曾老头终于不耐,嘀咕道:“福伯怎还不回来,真是急煞人等。”

    活眼神算道:“曾兄稍急,在等等再说。”

    话音方落,果真瞧见福伯慌里慌张跑来,曾老头面色微变,心中暗想:“莫非出了什事?”

    心念动处,福伯已至厅外,只听他惊慌失措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曾老头一正脸色,腾身坐起,道:“福伯,出了什么事?你快些讲来?”

    福伯惊神未定,上气不接下气道:“老爷,有三死了。”

    “什么?”曾老头大惑意外,他原以为定是张画师出了什事,怎想到,竟是有三出了事。他望了望活眼神算和老朱,见他二人也是一脸惑色,他接着问道:“福伯,到底是怎样回事?有三现在何处?你到快些讲来。”

    福伯定了定神,道:“老奴方才叫有三去张画师小舍,请他过府,哪知有三去了半晌,居不见他回头,老奴心想,有三嘴馋,定是又在哪贪吃误了正事,当索性亲跑一趟,殊不料,待老奴进得画师舍内,一眼就瞧见有三趴在桌角,离手半余,还摆着一坛封口未实的香酒,老奴当时气得不打一处来,知道有三定是看见画师家的酒,给偷吃醉倒了,可是,当老奴上前喊他时,才发现有三已经没了气。。。。。。。”他还要再说下去,曾老头却打断道:“好了,福伯,你不用再说。”

    他皱了皱眉,看着活眼神算,接着道:“瞎子,昨日你我去张画师家时,老夫好似是看见小厅桌上放有一坛宋廷御酒,怎。。。。。。酒中暗有剧毒不成?”




非毒寻常

活眼神算道:“有无剧毒,暂还不好下结,方探过可知。”

    老朱一口烟雾吐出,将管子往几角一搁,喟叹道:“唉。。。。。。咋又死了人。这死来死去,啥时才算个头,曾老板,我等还是过去瞧了再说吧!”

    曾老头看了眼他,焦急出得门去。管家福伯送三人至门口,回身进府时,瞧张大胆从反处径直而来。

    福伯顿了顿,道:“张少爷,老爷刚出门,我这去叫夫人。”

    张大胆道:“不用,我不进去。”他望着曾老头三人渐于消失人际的身影,问道:“福伯,曾兄等如此身急,可是出了什事么?”

    福伯叹息一声,道:“伙计有三死了,老爷正赶着去处置呢!”

    张大胆愕了愕,惊讶道:“早晨还好好的,怎突然间就死了。”

    福伯又喟然一叹,道:“这都怪老奴。。。。。。”他将事因婉婉道来一遍,张大胆听后,悉然明白,道:“福伯,这岂能怪你,要怪也只怪有三自行贪嘴,及那暗中施毒之人,与你,有何干系。”

    福伯黯然道:“话是如此,可是。。。。。。”

    张大胆道:“你就别再自责,曾兄既去了张画师处,那我也得前去瞧瞧,等下,我与曾兄说说,相信他不会怪你的。”遂撇下福伯,疾行走 去。

    福伯楞一楞,声唤道:“张少爷张少爷。。。。。。”可张大胆哪里应得半声,只怕心早已去得远了。他直楞楞半晌,低声道:“张少爷怎还这般急性好事,若让老夫人知道,又不知该几宿不着睡了,唉。。。。。。还是别告诉她老人家,免得又要担心。”他边摇头,叹息着回府。

    进得门里,张大胆就听见曾老头三人谈话的声音,便一时好奇,索性放慢脚步,来闻听他们都议些什么?

    只听曾老头疑惑道:“瞧有三的尸身,皆无黑态,七窍出血之状,脸色亦无痛苦迹象,反而还略带着笑意,实不像是中毒死去。只是在这极短时间,尸身却已僵硬如柴,此番症状,又不该是外伤所致,老夫实尚曾首次遇到。”

    老朱道:“当不是外伤所致,你瞧有三的尸身,哪有半滴血迹和伤处,再诡离的手段,只怕也决无杀人不留痕迹吧。”

    曾老头皱眉道:“莫非是银针之类较小的凶器,穿喉入骨,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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