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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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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

交手数百招,怜我清楚明白到自己与阎罗的差距——光凭手上枯枝竟能与软剑互别苗头而不碎断,足见阎罗内力之深厚,这份能耐便教她望尘莫及。

怜我翻飞衣袂,右手软剑攻向枯枝,左手握拳袭向他的心窝。

甫触碰到他衣襟,一道沉稳的掌势已然挡下猛辣攻势,她使力过猛又预防不及的身子被甩出屋外,落入枫林之中,雪白身影无力一软。

阎罗飞跃出修武居,在枫林间寻找白色身影。

怜我伏在枯叶之上,唇色惨白,阎罗见状皱起眉,他的掌力落於她身上时已收回七成,不应该会造成她任何伤害,但她现下的模样却……他的目光缓缓下移到她捂著肚子的手掌及……染遍洁白裙摆的刺眼鲜红!

※※※

“呵呵呵……”蓄著山羊胡的老者悠闲地与另一个浅笑不止的男子泡著茶,“二爷,这茶香否?”

“极品。鬼医您老除了医术老到,连茶也泡得香醇。”白云合不吝於夸赞眼前乐不可支的七旬老者。

“那是二爷不嫌弃,主爷,您也来一杯吧。”鬼医满布皱纹的手奉上香茗,却换来阎罗冷绿的不领情目光。

“别理会他,他现下正恼著呢。”白云合放下茶杯,“想想,一个阎王门里最具威严的主头儿,慌慌张张地在众魑魅眼前抱著姑娘直奔鬼医您这打扰,结果那姑娘竟只是初潮来临的喜事,您说他能不恼吗?”他不怕死地投给阎罗同情又友爱的眼神。

“唉,也不能怪主爷大惊小怪,咱们阎王门里都是些男人,自然没这等麻烦事,咱们倒也都忘却了府上还有女娃儿。对了,二爷,改天您让红豆上我这一趟,我先帮她做些指点,免得以後匆匆忙忙上门嚷嚷的人换成了四爷。”虽然红豆甫满九岁,但转眼间也会蜕变成一朵花似的小姑娘。

“好。”白云合斟满茶杯回道,脑海中闪过石炎官扯著满脸黑胡,惊天动地的抱著红豆失声狂吠的蠢样,禁不住噗哧一笑。

阎罗抢过他的杯子,仰首饮荆

“主爷,您要走啦?不去瞧瞧那丫头?”鬼医仗著有二爷在场撑腰,出口调侃。

阎罗头也不回,跨离这间满是药味、茶香及两个讨厌鬼的屋舍。

白云合随後也站起身,“小丫头就交给您了。”

“二爷,您不多坐会儿?我这还有君山银针泡来尝尝。”

“改日吧,我得先赶著去救人。”语毕,白云合以轻功追赶阎罗而去。

鬼医抚著长须,朝白衣渐远的方向拉开喉咙大声问:“您去救谁呀?”

“所有无辜的魑魅魑魉。”清朗的嗓音回荡。

“呵呵呵……该救、该救,否则大夥被王爷痛殴时恐怕还不清楚究竟犯了何种错。”他步回内室,发觉床上的怜我已经坐起身子,风霜满布的和蔼笑脸移到她面前,“丫头,好点了吗?”她除了初潮来临的不适外,肩胛也教王爷击伤,虽无大碍但仍会痛上数日。

“我究竟怎麽了?”她只觉腹痛难忍,便让阎罗送到这儿来。

“没事,小丫头长大了,这是每个姑娘家都会面临的转变。”鬼医笑笑地递上温水,并向她讲述基本的常识及处理方法。“你的身子已经成熟到足以生儿育女,等会儿我开些补血的药方给你,姑娘家要好好调养,这样以後你在生小娃娃时才不会太辛苦。”

“小娃娃?在我肚子里?”怜我皱起眉,不解。

“你又没有和男人交欢,哪来的小娃娃?”鬼医取笑地反问,他只不过是告诉她日常补气调养的重要性。

怜我眨眨眼,其中包含著好奇及求知的欲望。鬼医拉过木椅,朝她指导男女之间最亲密的知识,听得她羞红了一张脸。

“别害躁,以後你要是嫁了人,自然就是如此。”鬼医打趣地结尾。

怜我自嘲暗想,嫁人?她此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经历吧!她甚至连如何当个温柔的姑娘家都感到难如登天,更不奢望会有疼她、懂她、能救她脱离阎王门的人出现,就算当更出现了也不可能胜过武艺高强的阎罗……他,也不会放手让她自由吧?

鬼医自然没遗漏闪过她脸庞的挫败,拈著白胡,精明眼中露出了然的笑。

难怪主爷一反常态的慌乱不已,原来……原来有人让混乱又失控的情绪给牢牢掌握,这对向来唯我独尊的王者当然是最惊骇又不解的莫名转变。

呵呵,这可有趣罗。

※※※

愤怒,是在他发现自己反常的行径之後唯一一个念头。在他还来不及厘清思绪之前便已然产生举动,这一切源头,来自於他买回来的丫头。

他以为她始终在他掌间,任他搓圆捏扁、任他雕琢成玉,他才是主导一切的人。至少这些年来,他是的。

对他而言,她应该只是个羽翼未丰的雏鸟杀手,是将来为阎王门卖命的魑魅,他一直是如此认为,直到自己倏然展现的失常反应令他为之一颤。

不该产生的恼乱纠扰著那张幽幽素颜,以滴水穿石之姿,点点穿透他紧锁的冰冷石心,令他茫然……连他自身都厘不清那重重迷雾。

撑颊靠坐在修武居的雕花椅上,阎罗幽黯的绿瞳落在窗外,思绪却远远飘至更无边无际的九重天。

就连他的沉思,看来都是如此阴暗,即使耀眼的日光洒落在他石刻似的容颜上,仍旧令人退避三舍。

但她,却是不会退缩的那个。

“傻站在那里做什麽?”

冷然嗓音甫落,冰绿眼光也缓缓投射至她身上,那震慑人心的魔绿……“看你。”她诚实答道。

阎罗侧微仰起下巴,“看我什麽?”

“猜测你现在在想什麽。”

他合眼抿嘴笑问:“猜著了吗?”连他自个儿都摸索不出端倪,从她眼中所见的他又是另一张怎生的脸孔?

怜我摇头,她永远也不可能跟得上他翱翔的心思。

“明年的武试,还是三爷吗?”她转移话题。

“你希望是谁?”阎罗起身,来到她右侧。

“二爷。”她想知道白云合的武艺与阎罗相较究竟何者为强,更想与白云合交手比试,毕竟她听闻太多开於白云合恐怖骇人的武艺。

“即使你练武练上十年、二十年,即使白云自缚双手,他一样能在十招之内将你撕碎得拼凑不回原本模样。”阎罗毫不留情地道,他太明了白云合的修为。

“二爷与你,谁强?”她探问,语气中带著些微挑衅。

阎罗单指挑上她的发丝,让柔滑的触感包裹著粗糙指尖。“这,重要吗?我倒认为你该烦恼自己。明年的武试,你清楚自己所必须达到的地步?”

“胜过黑无常。”

“胜算多少?”他踱回座椅问。

“绝对。”她傲然道。

阎罗迸出笑,却非发自真心,“去年你也是这种态度和口吻,却连黑无常的衣袖也没能碰到。”

“绝对”有两种涵义——绝对胜利;绝对失败。

他在嘲弄著她只会说不会做!怜我愤然咬紧牙关,“今年我会打败他,拿下阎王门的白无常!”并且扯掉他那张俊邪皮相上的刺眼笑意!

“或许我看走了眼,你并非我所料测的奇材,而我浪费了数年的时光,竟只养出这种程度的你。”言下之意,他对她失望透顶。

“我说过我会胜!若我失败了,我的命随你处置,要杀要剐我绝不反抗!”她撂下狠话,倔强的反骨让她毫不犹豫。

阎罗交叠修长的双腿,浓眉之下的瞳仁映照著她不屈的傲气容颜。

突地,阎罗沉沉地笑了,笑得她莫名其妙,笑得她摸不著头绪。

“记住你自己的话,只许胜,不许败,否则……”

他合上薄唇,不再接续,她却隐隐泛起一股透心穿骨的寒意。

第六章

她首次见识到白云合的恐怖,是在十四岁武试的前三日,她自不量力地向(奇*书*网。整*理*提*供)白云合提出来掣无关生死,不计输赢”的切磋。

她知道白云合很强,但万万料不出他强到令人胆寒!

白云合自始至终都将右手置於身後,仅以单手与她相对。他说他不擅长用剑,剑法却流畅无比,每一刺、每一挑都俐落且毫不留情,令她无法招架。

最令她骇然的是,白云合那惯有的浅笑不曾稍稍卸下,那抹笑既自信又冰冷,让她脑海中浮现出阎罗的模样没错,霎时她将白云合的形体与阎罗完全相叠!

一个白衣的嗜血阎罗!

那掣无关生死,不计输赢”的比试差点毁掉了她的右手,也让她在武试中落败於黑无常之手。

虽然她如愿取下了白无常一职,但她知道自己败了,败给了那天甩在阎罗俊脸上的那番话。

“这是另一种向我表达反抗的方式?”阎罗冷冷注视她许久,似笑非笑的唇畔是残酷无情的弧度。“更有骨气,你何不乾脆让白云一剑刺穿你的心窝,省得浪费我拧断你颈子时的力气?”他已经告诫过她,别妄想能胜过白云一丝一毫,而她竟还主动向白云挑战?

这愚蠢的举动这比她武试时败给黑无常更教他怒火中烧!

很好,她总是尽其可能地反抗他的一切,挑战著他薄冰似的耐性!

她静静盘腿坐在修武居场中,任阎罗含焰的眼神及寒冰的言词责难。

长指挑勾起她的下颚,逼迫她对上暗绿魔瞳。

“记得你说过的话?”

“要杀要剐随便你。”她重复当日的誓言,闭上双眼,等待厚实的掌掐断她细白的脖子。

“反抗。”阎罗脸庞贴近她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让我瞧瞧你能反抗到何种地步!”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身子已让结实有力的臂膀抱起。

“你要做什麽!?”她惊呼,与近在咫尺的墨绿冷眸相对。

“你的命随我处置。”阎罗冷冷提醒她,勾起残酷笑痕,“我太纵容你的任性及反骨,是我高估了你,你不是练武的料子。或许,另一种身分更适合你。”

她任他搂抱在臂间,慌乱是她眼底唯一存在的情绪,攀附在他肩上的十指死白地战栗,不明的恐惧席卷而来。

另一种身分?以杀人为业的阎王门除了杀手一职之外还能有什麽身分!?

他大步跨开,毫不在意沿途魑魅魑魉好奇又不解的道道目光,她低垂著头,披散的青丝成为最後一道破碎又薄弱的掩护。

她想求救、想求饶,所有翻滚在脑海的念头却让仅存的傲气硬生生压下,连同眼眶里打转的泪。

她索性闭紧眼帘,隔绝一切透过水眸所能见的污秽及不堪,而急促的心跳声却越发清晰,来自於他的举动。

伴随著他的足音,她无法分辨身处何方,直到她被放置在软柔的锦被之上、直到属於他的炽热体温覆在她身上、直到偏执激狂的唇舌擒获她的唇,那神似於他的霸道气息及毋需亲眼见到便能清楚勾勒成形的暗鸷压力,让她确定,这里是他的寝房,她未曾到过的禁地。

仿佛要将她吞食入腹的力道啮咬啃食著如蚌壳般紧合的唇,冷硬的厚掌顺著肌理分明的颈胛溜滑而下,钻入白衫里。

即使闭眼不看,她依然能感觉那道浓灼的魔绿目光落在脸庞的情景。她抡紧双拳实於身侧,仿佛拳儿间所掌握的是她仅剩的自尊及顽强,若是松了丝毫力道便会烟消云散。

他的唇舌放弃攻陷倔强的牙关,转移阵地吻上小巧耳垂,大掌已然剥除层层碍眼的衣裳,握住一只小巧凝白。

“这般单薄的身子,恐怕一压便会断了骨头吧?”说话的气息吹拂在她敏感的颊边,带著炙人的笑意。

她无语,不理会他挑逗的问句。

阎罗凝视著她不肯放松、僵硬得犹似死尸的娇躯,单手勾起她腰间一并坐起,如瀑的长发在背脊间晃荡一片惊人美景,也使他更俐落褪尽衣物,她靠在他肩上,突地张开嘴狠咬上结实的臂迹白牙正巧陷落在他左臂骇人的阎王儿面刺青上。

阎罗不怒反笑,同时低头在她身躯同处烙下吻樱每一吻咬间连随著一声迸出喉间的沉笑,而她兀自不松口,傻傻的以为如此举动便能将他加诸自身的羞辱反击予他。

游移探索的手离开她匀称身躯,沿著她的臂膀抚逗,在触及她右手臂包扎著剑伤的布巾时,眯起危险双眸。

无名的怒意涌上他深刻五官,他加重掌间的力道,长指扣住她双腕钉握在枕畔,十指一摊,包裹住她握得发白的拳,他彷佛将注意力全数落在不肯屈服的指头,试图扳开硬石般的拳。

她难挡巨龙之力,被迫与他十指交缠,他的掌心贴著她的,但得不到她的回应。阎罗贴著她的脸,近到彼此的气息犹若相交不分。

在他挺身贯穿她的同时,怜我吃疼地握紧双掌,也一并牢牢握紧掌间的他。

她的身体在抗拒他,却推阻不掉他强力又霸道的占有。

不!她不害怕!她绝不承认发颤的身躯及不稳的气息是因为恐惧他异常的强逼。

贝齿深陷发红的唇瓣,朱艳的血滴点缀其间。

“哭什麽?”他问得好轻好柔,混杂些微激喘,温暖的唇瓣覆上她眼帘吮去懦弱的珠儿,“你合该是我的。”

她合该是他的……早在他买下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命、她的发、她的唇、她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他而生存。但她竟不自量力地反抗他、违逆他,所以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吗?

从头到尾她压根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顺著他一手勾勒的未来向前行,练武、杀人全无法由她自主,而现在,他连她的身体都要一并接管……眼眸越合越紧,却越发清晰感觉到他在她身上放肆的律动及喉间粗重的喘息。手臂上的剑伤好疼……身子好疼……心……也是。

麻痛感袭上她的咽喉,是他的吮啮,像只狩猎的狂兽扣住猎物挣扎求生的弱点,再稍稍施力便会扯裂她。

而她就是无力逃离生天的弱者。

在迷雾魂消之际,他的嗓音带著勾引笑意窜入她耳内,字字如雷贯耳——“你这辈子,只能陪著我一同沉沦幽冥地狱,不得超生。”

※※※

沉沦幽冥地狱,不得超生……

她上辈子或许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导致今生必须倾其所有来偿还前债。他所说的不得超生,就是她现在的处境吧。

何其不公呀!虚无前世的记忆之於她,犹如梦醒烟散般不明,而她却必须为此空虚不实的过去偿罪?

睁开无眠的杏眼,她的螓首枕在他臂上,他的发参杂其间,缕缕墨黑细丝牢牢缠缚她,像一张绵密的网,令她无力挣脱逃离。仰著颈,对上他沉稳静寝的容颜,她从来没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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