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七席参上(主家教,死神打酱油)-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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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看清楚，障面前是一块无色透明的厚玻璃板。一板之隔的另一端，若干细碎的泡沫升腾裂解，泡沫背后是浸泡在液体中显得分外诡异的人类躯体。
　　
　　应该感到害怕的，然而心跳和呼吸纹丝不乱，仿佛自己的意识仅仅是借宿在这个身体中，操纵它的另有其人。
　　
　　银光上浮，他的视线也随之往上，人类躯体的上半部分逐渐展现在眼前。那是属于青年男性的躯体，腰腿挺直，腹肌和胸肌健美匀称，手臂和肩膀的线条优美流畅。
　　
　　唇部嚅动，再次发出软嫩的嗓音，“……居然变成这样，早该来找你的，”一边唏嘘着，语调平稳得像个小老头，“现在带你离开，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停留在男性躯体颈部的视线继续上移，扫描出一副紧闭双眼的俊美面孔。
　　
　　短促的抽气声突兀插入，平稳被惊惶搅个粉碎。
　　
　　“白兰？！”
　　
　　……
　　
　　泽田纲吉从伏在桌上的状态惊起，差点从自己临时栖身的凳子上滚下去。
　　
　　“十代目出什么事了！”
　　
　　“纲？”
　　
　　两只手臂一前一后将他捞住，避免了脸蛋和地面的亲密接触。废材少年惊魂未定回到原先的位置上，长出一口气感激道：“谢谢你们，狱寺君，山本……”
　　
　　不单是狱寺隼人，连山本武的神情也混合着焦虑和讶异，泽田纲吉愣了下，才问出“怎么了”三个字。
　　
　　“十……十代目……你……”比激动更激动，狱寺隼人声线颤抖到话都说不全，于是泽田纲吉也觉得自己的骨头跟着抖动起来。
　　
　　还好山本武有效发挥了雨的镇定作用，“没什么啊，就是有点好奇，纲梦见白兰了吗？”少年雨守笑嘻嘻地一扬脸，仿佛片刻前那副出人意料的复杂神情从未存在过。
　　
　　泽田纲吉再次愣住了。
　　
　　……他好像……的确喊过白兰的名字……对了，那的确是个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小孩子，在某个黑暗潮湿的地方寻找某人，那个某人长着……
　　
　　“纲？”山本武唤着他的名字，试探性地。
　　
　　“大……大概吧……”他结结巴巴地回忆道，“梦里有个人，被关在一个漆黑的玻璃……水缸里……脸和白兰一模一样……”
　　
　　“十代目想把白兰关进水缸里？”狱寺隼人惊奇地问，不知为何神态和语气像是松懈下来。
　　
　　“不是……只是做梦……”只是做梦而已，是这样吧？
　　
　　“啊哈哈，是惩罚游戏吧。”
　　
　　惩罚游戏什么的，听上去真是糟透了。
　　
　　“看来恢复得很快，已经能活蹦乱跳了呢。”一脚踩上自家学生脑袋，神出鬼没的婴儿家庭教师扯着礼帽懒洋洋地挖苦，“都开始遐想惩罚游戏了吗，你这个蠢货？”
　　
　　“啊呜……Reborn你……”
　　
　　“哼，睡够了就别给我装死，尤尼有话对你说。”
　　
　　“……尤尼……”望见Reborn身后的黑发少女，褐发少年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还有什么……事吗？”
　　
　　被称为尤尼的少女露出温柔的笑颜。
　　
　　在最近结束的choice战场上，凯莉·金当着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成员的面，一枪把到死都不肯摘下墨镜的特伦斯·西奥菲卢斯打成稀巴烂。就在众人莫名骚动之际，这名曾经的密鲁菲奥雷二把手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粉墨登场，两名传说中的FBI探员——爱德华·恩斯勒和佩里·普拉斯——护持左右，为局势增添新变数。
　　
　　当其时，密鲁菲奥雷两大头目的针锋相对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直到彭格列第十代首领候补带领伙伴们还有主动请求庇护的少女顺利逃回彭格列基地，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电锯手和六道骸早都不知所踪了——后者似乎曾在自己耳边留下一句“谁也没说你是拖累”，问题是他完全记不起那句话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其实我是来告别的。”
　　
　　“咦！”泽田纲吉惊诧，“可是外面还有……”
　　
　　“那个，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尤尼有些歉疚地笑着，“其实我也有一点特殊的消息渠道，刚才得知的消息，白兰这会儿遇到一些麻烦，暂时大概抽不出人手来抓我。”
　　
　　“什么渠道啊……”
　　
　　“很快你们就能知道了。情况紧急，我打算外出寻找更多帮手。”
　　
　　“帮手？”
　　
　　“尤尼说的是其他彩虹之子，他们在接获非七的三次方射线警报后都躲起来了。”Reborn插嘴。
　　
　　“还有消失的雷的彩虹之子。”尤尼补充道。
　　
　　“可是……”
　　
　　“就是这样，FBI的恩斯勒先生和普拉斯先生愿意协助我，安全方面没有问题。请放心，我很快就会找齐人手回来了。”
　　
　　彭格列的少年大空没能阻止彩虹之子的大空，后者简短交代完毕脚步不停地离开会议室，行动力十足令前者不得不叹服。
　　
　　尤尼前脚刚走，便轮到入江正一慌慌张张跑进来。
　　
　　“不好了！”曾经的密鲁菲奥雷大将语出惊人，“白兰先生侵入基地监视系统，指名要纲吉君过去。”
　　
　　……
　　
　　“真是狡猾呢纲吉君，在战场上金蝉脱壳制造混乱逃走，差点就把我给骗哭了。”彭格列基地的监视器屏幕上，白兰·杰索笑得甜蜜。
　　
　　“制造混乱逃走”勉强可以理解，但“金蝉脱壳”又是什么？
　　
　　“潜入复仇者监狱偷走我重要的真六吊花成员，比起这个，破坏基地、打扰其他真六吊花行动都只能算是小意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从没去过复仇者监狱。”
　　
　　泽田纲吉的自辩没被接受，白兰·杰索依旧自说自话：“越来越期待了呢，五天后的约会。”
　　
　　“五天？难道……”
　　
　　“小纲吉猜得没错哦，五天后，Choice再战。纲吉君一定会来。”
　　
　　白兰快活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过度，然后是决战




第一〇三章

　　“意识体轻度受损，好在核心没受大影响。”
　　
　　白裙女郎半弓腰背，凌空半合的双手呈现出宛若捧物的姿态，在形如护士帽的头罩下方，两只没有瞳仁的纯白眼球无焦距地支愣着，除了自己没人知道那里面有些什么。
　　
　　“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像那些真正看诊的医生们一样，女郎收回双手，执笔在凭空出现的白板上记录数行文字，“你在那边的世界里盘桓过久，两个同源意识体间强烈吸引，导致融合倾向，”她停笔，朝身侧的墙壁歪了下脸，“最糟糕的情况，意识核心遭受重度侵蚀，就像你送来治疗的那个古代地球人。”
　　
　　“没什么难以理解的，从前你使用的是超分子蛋白合成的备用身体，尽管远离本体跨越时空壁障，但意识核心始终还在本体这里。”
　　
　　她伸出手指，就像正与一位患者做面对面交流：“到达另一个宇宙的不过是你的外围意识，即使发生意识共振也不至于损害核心，可要换成本体过去，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是的，这种身体能够成长，普通人类不会对你的身份起疑。但超分子蛋白合成的肉体需要能量维持，而你在最后时刻过度消耗火焰能量，时间一到躯体就会自动崩解。”
　　
　　“就是这样。”
　　
　　满载文字的白板从她的左手转移到虚空中，一阵轻微摇晃后消失无踪。
　　
　　“尽量避免过多时间的停留吧，既然你还打算回去那边。博士和梅里普斯们会接应你。”
　　
　　“另外还有一些人在追查时空裂缝，都是宇宙中极其危险凶残的种族。”
　　
　　“……是吗，只有四天了。”
　　
　　“只有四天……”
　　
　　两行泪水自眼眶中突然涌出，女郎扭过脸，声音变得哽咽。
　　
　　“……经过那么多年……现在也非常难过……”
　　
　　似乎在拒绝谁的劝慰，她摇头，垂放于腰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对于你所失去的一切……很抱歉，我只能帮这么多。”
　　
　　……
　　
　　辛迪瑞拉·库克扯着卷手纸没完没了抹眼泪。
　　
　　“只不过清洗个叛徒，要哭到什么时候？”
　　
　　“特里……特里才不是叛徒！他是为了我们才……”
　　
　　凯莉·金冷着脸打断她：“路易斯，东西还没好吗？”
　　
　　墙角边的鸟窝头肥仔从刚才开始一直埋头折腾个没完，听到催促也只是含糊地“唔”了一声。他的上司没再多说什么，墨镜往脸上一扣发起呆。
　　
　　“太过分了，特里那么惨……呜……路易也是，还有爱德和佩里也……”
　　
　　“好了。”
　　
　　路易斯·莱曼停下手里的活计，抬起被啤酒瓶底眼镜片遮挡的面容，“皇后，你要的。”他把一个手掌大的仪器递给凯莉·金。
　　
　　对方没接手。
　　
　　“放心吧，派纳星人弄快的部件早就修好了，”明了上司关心的是什么，路易斯·莱曼自信地一拍胸脯，“这回也只是调试……”
　　
　　不满上司和同僚的忽视，辛迪瑞拉·库克哭得越发凶狠。
　　
　　在一声凄厉过一声的哭叫声中，凯莉·金按住额角迸出的青筋，与路易斯·莱曼交谈几句。当这番完全为背景音覆盖的简短谈话结束时，双方的耳膜几乎快要被异常案件调查小组的情报专家制造出来的噪音刺穿了。
　　
　　凯莉·金恶狠狠地剜了女下属一眼，怀揣刚到手的仪器逃难也似的跑开。
　　
　　她一走，哭声辄然而止。
　　
　　……
　　
　　入江正一鬼鬼祟祟探头缩脑地出了彭格列基地。没走多远，他就意识到身后有个家伙一路尾随。当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对方也毫不客气地望过来，毫不在乎自己的跟踪行径已遭事主识破。
　　
　　“六道……骸？”盯着树影里一红一蓝闪烁不定的异色眼珠，入江正一感觉自己的胃袋此刻正翻腾不休。
　　
　　高大身影从斑驳的阴影下面走出，半命令半胁迫地笑着：“入江正一，交出你手里的东西。”
　　
　　“你说什么？”
　　
　　“Kufufu，还用我多说吗？”六道骸恶毒地笑着，嗓音压下几分，“那枚Choice时用来欺骗白兰的指环，把它交出来。”
　　
　　确认对方来意，入江正一反而有了底气。
　　
　　“我拒绝。”密鲁菲奥雷前骨干成员推高眼镜，阳光滑过玻璃镜面旋转出刺眼白芒，“它并不属于你。”
　　
　　“难道它就属于你？”
　　
　　“会物归原主的。”
　　
　　“那就把它交出来，由我还给它的主人。”
　　
　　“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怎么还？”入江正一反唇相讥。
　　
　　“Kufufufu，这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你想利用指环引出那个人是吧，凭什么？”眼镜青年握紧事先揣入怀中的护身枪械，粗声粗气地指责道，“将那个人忘得一干二净的不是你们自己吗？现在那个人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们没资格扰乱。”
　　
　　六道骸右眼的数字转得飞快，“一个密鲁菲奥雷，”咬牙切齿之声透露出主人耐性告罄，三叉戟尖端寒光逼人，“俨然以彭格列的代言人自居？真让我想吐。”
　　
　　“哇哦，在群聚吗？你们。”
　　
　　没人发觉第三者何时接近，出于剑拔弩张中的两人同时转头，满腔敌意尽数掷向不速之客。
　　
　　“你来做什么？”“是你？！”
　　
　　“群聚，咬杀！群聚，咬杀！”
　　
　　黄色小鸟叫得欢畅，来自十年前的少年云雀恭弥撩出浮萍拐，第一个针对的却不是敌视惯了的六道骸。
　　
　　“交出指环。”
　　
　　“哈？”入江正一傻了眼。
　　
　　“连十几岁的孩子也想来掺一脚吗？可真有意思，kufufufu。”
　　
　　前有狼后有虎，饶是入江正一见惯大场面也不由不发憷，脑袋里的马达更是全速运作计算起下一步的走法。
　　
　　“有内讧的精力怎么不去对付密鲁菲奥雷。”凯莉·金沙没好气地走近，手一扬。
　　
　　一块约莫三百克重巴掌大小的物体沉甸甸落进六道骸手里。
　　
　　“配备了声音转换装置的显像仪，让那个兔崽子老实戴在身上。”电锯手沙哑着嗓子交代完，顺便不忘嘲讽现场各位，“真够蠢的，以为那个兔崽子还是你们见过的样子吗？没这东西就跟空气交流吧。”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根本没打算过要同故人再见上一面，然而就是这短暂的出场退场为局势加入新变数。
　　
　　“交出来。”浮萍拐转向六道骸。
　　
　　显然，显像仪为这位幻术师增添了足够的仇恨值，同时也让入江正一背负的压力立时减轻。
　　
　　“Kufufu，你以为只有现在这种程度的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彼此有十年累积的实力差距，云雀恭弥却无一丝动摇。
　　
　　入江正一的肚子越发难受了。
　　
　　再度打破僵局的是云豆：
　　
　　“食草动物！食草动物！纲！纲！”
　　
　　踩着离地不到一米高处某个看不见的多面体上蹿下跳的小鸟让三人同时愣住。
　　
　　六道骸最先反应过来，冷着脸将显像仪扔过去。
　　
　　那玩意稳稳当当地停在低空中，随着刺啦一声电流音，成千上万格彩色像素活跃起来，组合为一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三维立体图像。
　　
　　“你……这是……”入江正一吃惊地张大嘴，好半天才想起些什么，急急忙忙掏出口袋里的黄色指环，“对了，还有，”还有属于这个时代的死去的彭格列大空指环，“这些……你需要的吧？”
　　
　　“图像”接过两枚指环，软软糯糯地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