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七席参上(主家教,死神打酱油)-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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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田纲吉懵懵懂懂地点了下脑袋，才发现对方用的好像不是寻常的陈述口吻，“……有、有什么不对吗？”
　　
　　“并没有不对，只是，”恍惚看到兔子耳朵紧张竖起的幻象，入江正一停了一会儿才补充，“除了那时候的我，同时遇到未来的纲吉君的其实还有……”
　　
　　兔子少年咽了咽口水。
　　
　　“另一个来自我们现在这个时代的我。”
　　
　　他说另一个……
　　
　　啊……
　　
　　呃？
　　
　　咦！
　　
　　瞪大眼张大嘴，泽田纲吉满头满脸的不能置信：“正一先生……是说现在的正一先生也……”两个正一先生碰到一起，那不是和云雀学长一样吗！
　　
　　“咳，稍微有点……区别吧。”大概是留意到少年一面受惊一面飞快地偷瞄了云雀恭弥一眼的缘故，眼镜青年十分“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另一个我虽然来自现在这个时代，但并不是我，准确来说并不是现在正和纲吉君交谈的我。”
　　
　　某考试从来没及格各科平均分只有27分的废柴少年大脑卡壳中。
　　
　　“哼，又是平行世界吗？”
　　
　　“不错，”Reborn的发言得到青年附和，“另一个我来自与这里不同的世界，和纲吉君所处的世界类似，都是作为十年前的我的未来分别存在。更应该说，另一个我来自原本的未来，而现在的我们则属于被改变后的未来——如果不考虑时空裂缝对未来的扰乱因素。”
　　
　　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过来，泽田纲吉抱着嗡嗡叫的头颅，“我不明白……改变后的未来，未来可以改变？”
　　
　　“未来既然可以选择，当然也可以改变，来自十年前的你们应该能够理解。”
　　
　　“可那是因为十年后……”等等！
　　
　　脑袋里有个关窍突然被打通了，“十年后火箭炮……正一先生也是？”带着一分确定两分疑虑以及更多的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的感情，少年不知不觉问出声来。
　　
　　“当然也是因为十年后火箭炮。”
　　
　　就像驴耳王的帽子匠找到了理想中的竹子那样，入江正一长长地舒了口气，开始讲述一个时间跨度长达十年的故事。
　　
　　故事的开端，来自意大利的小牛掉落进入江家，作为补偿和感谢，波维诺家族的长辈们给身兼受害者和救助者的小家庭寄来装满十年后火箭炮弹的箱子。数日后，一起意外让入江家的长男被炮弹击中，穿越时空……
　　
　　“……火箭炮的原理，是将十年前和十年后的同一个人进行交换。博士说过，时间并不是直线行走，而是彼此交缠扭曲的一团乱线，火箭炮的交换路径或许也是如此。那时候，十年前的我和十年后的另一个我被卡在同一个时空节点上，未来的纲吉君遇到我们的时间并不在这交换范围的十年以内。”
　　
　　不在交换范围的十年以内的意思是……
　　
　　“……严格来说并不是现在的纲吉君的未来，”抢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且发生误解以前，入江正一补充道。
　　
　　“那……也是……平行世界？”
　　
　　对泽田纲吉点点头，入江正一又说：“那位纲吉君，应该来自于从未被时空裂缝干扰的未来，但那个未来也发生过改变，在更加原始的未来版本里，白兰先生同样在十年后掀起腥风血雨，同样将彭格列家族一度逼上绝路。”
　　
　　亲手拉下帽檐在圆脸上洒落一片阴影，家庭教师婴儿不咸不淡地插口：“居然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吗？”语气凉丝丝的。
　　
　　“……反、反正，”入江正一按紧了腹部，“当时是这样的，那位纲吉君可能没意识到有两个我同时存在，也可能意识到了却没在意……总之他讲了很多事，包括我一旦被真正交换到十年后会发生的后果都说了。”
　　
　　接下来，这位自称曾经接触过另一个未来的泽田纲吉的青年将自身从那场奇妙际遇的另一位当事人处获取的情报做了简洁陈述：为了改变未来而滥用十年后火箭炮频繁穿越时空的中学生，被激活窥视平行世界能力的杰索家族首领，无辜受难的基里奥内罗家族以及惨死的彩虹之子……当同样被卷入未来战争的来自十年前的少年少女们全员登场，剧情介绍辄然而止。
　　
　　“后来的发展呢？另一个未来的十代目打败白兰了吗？”
　　
　　入江正一摇头：“那位纲吉君没透露，不过想来结果不会太糟。”
　　
　　“对啊，那边的纲肯定也是安全活下来才能遇到入江，不会有事的，安心啦。”
　　
　　然而泽田纲吉仿佛没听到山本武的宽慰，“可是……现在……十年前的正一先生还是遇到白兰了吗？”这问题听上去有些偏，竟没招来家庭教师斥骂。
　　
　　“是否由我引发眼下的纷争，纲吉君的真正想问的是这个问题吧。”
　　
　　“我、没那个意思……”
　　
　　“不要紧的，”入江正一摆手，“事实上，当时我身处时空裂缝节点内，与那位纲吉君并未谋面。后来博士将十年前的我和另一个我分别先后带回各自本来的时空，我对传说中那个可怕的未来心存恐惧，尽管将信将疑，但还是选择将十年后火箭炮封存起来，尽量避免闯出祸来。”
　　
　　“那我们现在……”
　　
　　“白兰的能力依旧激活了，但不是被我，而是时空裂缝。”透过无色透明的镜片，青年的眉眼被阵阵青白交错缠绕，“另一个十年后的世界同样存在着那道时空裂缝，十年前的我被炮弹击中时，另一个我正手持仪器探测裂缝能量，所以才会被同时卡在裂缝里头。在那以前，时空裂缝还不具备吞噬时间轴的能力。”
　　
　　“当时是……”
　　
　　“吞噬时间轴是后来的事，在封存火箭炮的一年后，我再也按捺不住想要看一眼未来的欲望。当时我告诉自己，仅只做一次时空穿梭不至于激活白兰的能力……穿越到十年后，我看到了令人绝望的景象。”
　　
　　“绝望的……是什么？”
　　
　　“正在灭亡的城市，‘从未拥有’亲长的孩子们在孤独和饥饿中死去，在呼吸终止之后，尸体也逐渐消失……”青年痛苦地捂住眼，“为了寻求惨剧的真像，我不计后果地使用火箭炮频繁穿越时空，直到遇见浦原先生。是浦原先生借给我能穿越平行宇宙的装置，让我向博士求助；也是他告诉我，时空裂缝出现异变，有47％的可能是吸收了彭格列指环中的纵向时间轴力量所致。”
　　
　　听到彭格列指环的词眼，泽田纲吉的心脏咯噔一下。
　　
　　“只有彭格列指环拥有这样的能力。”简要介绍过彭格列指环、玛雷指环和彩虹奶嘴所拥有的力量，以及封闭自身记忆以接近白兰的亲身经历，入江正一紧接着说道：“如果猜测无误，十年后已消失的纲吉君应该是时空裂缝吞噬时间的第一名受害者，时空裂缝的时间、十年后火箭炮的时间还有我们所处世界的时间是无序交错的。”
　　
　　“对了，裂缝本该出现在另一个我和白兰先生共同就读的大学，但是我进入同所大学后却没找到裂缝，有极大的可能性，学校里的裂缝被白兰先生掌握了。由于节点散落在各个不同时空内，起到了与最初未来版本中的我类似的作用，恐怕白兰先生的能力也是在那时候激活的。”
　　
　　“说对了哟，不愧是小正。”劈来啪啦的鼓掌声来自闲庭信步般走来的白发男人，幽光闪烁的紫色瞳眸下，倒置王冠形刺青张牙舞爪地笑着。
　　
　　入江正一按住心脏前方犹燃烧火焰的胸牌，“白兰先生，这一局是平局，你不能犯规。”
　　
　　“犯规的究竟是谁呢？小正的火焰应该早就熄灭了才对吧，”男人故作天真地笑着，“拥有不死之身的只有我家雏菊哟。”
　　
　　“充分利用手头掌握的一切资源，这本来就是choice的规则。”
　　
　　“我没说不承认哦，总是紧张个没完的小正。”
　　
　　“既然承认就好办了，我要求改期再战。”
　　
　　“没问题。”白兰爽快答应，“小纲吉和小正能给我提供相当多的乐趣呢，我也想多享受一段时间啊。”
　　
　　站在近旁，泽田纲吉听到入江正一明显松了口气，接下来白兰的抱怨传入耳中：“真奇怪，小TT去哪里了呢？小幻应该没那么难对付吧。”少年的一颗心忽地再次揪紧。
　　
　　想到了幻骑士近乎癫狂的表现，也想到自身陷入幻境前听到的怪叫——就像这一刻听到的……
　　
　　倒吸一口凉气，少年瞪大双眼直勾勾望向白兰身后。
　　
　　白兰咧开嘴，“小纲吉这样盯着我看，是被我迷住了吗？”
　　
　　只有极少数人类拥有能看清此时此刻映入少年琥珀大眼中的影像：一头牛首人身前胸穿洞的怪物自虚空中浮现，在阵阵喧嚣刺耳的嘶吼声中，怪物对准密鲁菲奥雷首领脑袋张扬着血盆大口，上下两排獠牙随时要将“目标”一口要下。
　　
　　无法阻止吗……
　　
　　泽田纲吉僵直地立在原地，连眼珠子都没法转开。
　　
　　它会把白兰……
　　
　　“当心。”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几乎只在眨眼之间，一道炫亮到夺目的橙色火焰陨星般从天而降，狠狠砸在怪物天灵盖顶。霎时间，火舌席卷怪物全身焚烧出片片龟裂，继而破碎飞散重归于无。
　　
　　再次登场的TT先生依旧架着副墨镜——只是换了个款式——衣衫狼狈地出现在火光中。
　　
　　喉咙有些干哑，千万种意绪堵在胸口处，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都挤不出来。令人窒息的寂静后，泽田纲吉听到别人的嗓音。
　　
　　“怎么回事？这个……怎会拥有和十代目相同的火焰！”
　　
　　TT先生突然把脸转向彭格列家族这边，嘴唇无声地做出几个形状。
　　
　　时，间，到……是什么时间到？
　　
　　没等少年们想通，站在人群末尾、雾守和云守之间的凯莉·金先动了。
　　
　　将一颗棉花糖凌空丢进嘴里，在大多数人未曾发觉的情况下被人救了一命的白兰才不紧不慢地转过头看向“救命恩人”，眼角刺青下流露出一丝兴味，“说曹操就到呢，小TT，刚才陪小幻玩些什么呢？”
　　
　　“我的战斗结束了。”TT先生回以陈述句式。
　　
　　凯莉·金拔出腰间配枪。
　　
　　“对啊，小TT真是大方呢，藏了二十年的真本领都使出来了。”
　　
　　六道骸的右眼数字转得飞快，神情扭曲狰狞。他的身体如同有了自我意识，不顾主意识百般抗拒地拉开库洛姆·髑髅，为凯莉·金让出一条通行道。
　　
　　“你想说什么？”
　　
　　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的云雀恭弥眯起凤眼，目光凌厉地注视着凯莉·金向前迈出的每一个步伐。
　　
　　“我一直都很在意哦，小TT和小纲吉的……”
　　
　　“叛徒特伦斯·西奥菲卢斯！”
　　
　　中年女性沙哑的吼声打断未尽的话语，同时引开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朵笑花倏忽绽开在FBI探员墨镜底下。
　　
　　“去死吧！”
　　
　　……
　　
　　枪声响。
　　
　　红光闪动。
　　
　　少女们的惊叫。
　　
　　炸裂四散的血沫肉渣。

作者有话要说：叛徒特伦斯·西奥菲卢斯领便当鞠躬下场，第一次choice战结束




第一〇二章

　　呼吸早已停滞，心跳也无以为继，没有任何已知词汇能刻形容的异质感密密实实地填满每一个毛孔，每一根管腔，每一处细胞间隙……也许过于密实，就像一滴松脂落下，将无故闯入的细小飞虫包裹渗透。那生灵只得艰难挣扎，挣扎着，在无处不在的浓稠禁锢中追索那一点遥不可及的微末的生命之光。
　　
　　也许是恰好挣扎对了方向，也许内部小小的骚动也令“松脂”不堪其扰，就在意识陷入黑暗的同一刹，来自前后上下左右无数个角度的无数微妙波动须臾汇拢成一股强大的推力，不容抗拒地将“飞虫”排挤出去——恰好推向那粒不过尘埃大的光点。
　　
　　脱离。进入——
　　
　　气流骤然涌入七窍，在胸腔内揪扯出一缕短而细的呜咽，随后，不能自抑的咳嗽喘息生交杂鸣响，震颤之剧烈几乎撕裂五脏六腑。
　　
　　良久以后，不速之客一手掩住巨震过后还隐隐生痛的心口，一面打量着擅自闯入之地。
　　全是一团漆黑。
　　
　　阴凉湿润的空气中夹着丝丝腐朽，像是许久不见天日遍布苔藓和绿霉的地下室。来者皱了下脸，有些不能适应地捂起口鼻，数团桑树叶片大的银光就在这一举一动间从胸前、袖口、颈间逸出，在近地面的低空中浮游飘荡，零星将黑暗点亮。
　　
　　一个念头飞快掠过。
　　
　　复仇者恐怕已经被惊动了，必须在他们赶来之前找到他。
　　
　　等等，“他”是……意识在迟疑，腿脚却自动自发地迈出，在浮动着的银光簇拥下，踩着摇摇晃晃的步子向前行。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走了很远，也许一直在原地绕圈……时间像乱动的钟摆，空间像变幻的迷宫——也许出错的并非外界而在自身，意识中这样想着，于是便听见自己在低声抱怨：
　　
　　“糟糕了，没法适应现在的身体。”
　　
　　本来就很废材了，现在这个身体好像更没用呢。不知是第几次跌倒后爬起来，他终于忍不住暗暗腹诽。对了，连嗓音也软嫩得让他直想哆嗦，幼稚园小朋友也不过如此吧！
　　
　　直到一堵冰冷光滑的平板挡住前进的道路，他放弃这番毫无意义的吐槽，在且惊且喜的情绪笼罩下不自觉地抬头——哪怕根本不明白有什么可“喜”之处。
　　
　　银光迅速聚上去，照亮障碍物表面不足一平方米的大小。
　　
　　这才看清楚，障面前是一块无色透明的厚玻璃板。一板之隔的另一端，若干细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