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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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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营都统尴尬陪笑,“回大人,属下手里略重。”踌躇道:“其余三个……”
  
  “死了?”纳兰冷然道。
  
  “没有没有,绝对活着!”那都统连忙躬身正色,“就是动不得了,要再问,得先养几日。”他低低俯身在纳兰耳畔,“上次是您亲自审的,他们大约也明白厉害。这个……”指了指爬在最前头的囚犯,“昨儿吐了口。只不肯和属下说,指名要见您才肯招供。”
  
  纳兰俯身看看,那囚犯的面孔血肉模糊,分辨不清。微微歪头,示意手下人将桌上的酒给犯人喝。早有兵丁端过烧酒,上前喝道:“嘿!大人赏酒!”
  
  那囚犯微微呻吟,有人上前将他扯起来,灌了碗白酒,“纳兰……大人……”一碗酒下肚,他的喉咙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囚犯气息微弱,难以出声。纳兰起身离座,半蹲在地,低声道:“最后问你一次:周式微是何人?”
  
  “……”
  
  纳兰附耳上前,蹙眉命道:“再说一遍!”
  
  “天子……至近……”四个字,如残叶飘落。
  
  纳兰缓缓直起身子,竟不言语,扯紧斗篷大步往外走。
  
  “还要接着审么?”有人快步随着,问道,“再这么打下去,过不了几日了。”
  
  “不必,给他们个痛快。”纳兰并不停步,脸色渐渐铁青,“往九门提督那里报刑毙。其余案卷都交给我。”
  
  绿营都统不由得惊骇,“大人,属下怕是做不了主……”
  
  “你不用怕。将来闹出来,自有我担着。”纳兰拍拍他的肩膀,往回点头,“利落点儿,明日一早送到左家庄化人场,那边儿我去安排。”
  
  “嗻!”
  
  北风凛冽,刺骨寒凉,纳兰缓辔走在什刹海的石堤畔,冰封的湖面被夜风蜷起泛白的霜寒之气。对着夜幕下的冰湖,纳兰含笑自语,“天子至近?”低头看着马匹呼哧呼哧的喷出汩汩白气,“天子至近,说的是我么?”
  
  无人回应,只有□的马儿冻的甩尾跺蹄,竟像是听懂了主人的问话,在摇头否认一样。纳兰不由得扑哧一笑,伸手拂过马鬃,“不是我,难道是你?”马儿依旧摆头吐气,四蹄哒哒乱响。
  
  “会不会是她?”纳兰轻声说着,缓缓闭上双目,一阵北风吹过,如刀割面般的寒冷,“若是她,又该怎么办?”
  
  骏马扬蹄嘶鸣,一溜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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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2 此情无可与人言
  番外2:康熙十九年春天,楚儿请纳兰到西苑与玉青相亲之后,纳兰回到家里与父亲的一番谈话……
  
  康熙十九年春日,北京明珠府邸,通志堂书房。
  
  “阿玛?”纳兰刚刚到家,不想父亲正在自己的书房中巍然正座,顾不得更衣洗脸,只得上前打千儿行礼,“给阿玛请安。”
  
  “从宫里回来?”明珠抽着旱烟袋,随口问道,“怎么晚了?”
  
  “是。”纳兰起身笑道,“在西苑耽搁了。”
  
  “贵妃娘娘命你去?”明珠骤然抬眼,将长长的白铜烟袋竿在桌案便磕了几下,发出铛铛的清脆声响。
  
  “阿玛都知道了。”将近傍晚,夕阳斜照近书房,地砖上斑驳的阳光如柔软的烫金纹路,淡撒余晖。纳兰缓缓出了口气,已知此次难逃。
  
  “娘娘有什么话说?”明珠咳嗽一声,木然相问。
  
  “何必再问我?”纳兰在旁边的楠木雕花大椅上坐了,随手端起一碗茶,似笑非笑道:“还不是为了颇尔奔与咱们两家的婚事。”
  
  明珠冷笑道,“你好大的面子,我的大少爷!皇上亲口指婚,贵妃亲自叫你去西苑相看!人家的姑娘是不是绝色佳人啊,纳兰公子?”
  
  “阿玛这又是何必?”纳兰将茶杯放下,微微一笑:“阿玛,放了儿子吧。”忽见旁边罗汉床上的黄花梨起手鱼纹炕桌上尚摆着一局残棋,黑白玉石棋子盈盈暗暗,不由得叹道:“为何一定要争这个?”说着,伸手归拢棋子,叮铃清脆温润如水的玉石滑落进棋盒,“我不是不帮阿玛,只是力不从心了。”
  
  “大少爷。”明珠冷笑一声,“您不过是侍卫,竟比你老子做内阁大学士还要劳心劳力么?”
  
  “颇尔奔是新任领侍卫内大臣,您如此拉拢,岂不落人的口实。”纳兰见父亲顾左右而言他,干脆直接点明心意,“阿玛争这一时意气,将来有什么好处?河务漕运、两江与闽浙,天下封疆大吏均是阿玛的门生故吏,阿玛掌握了地方,又在京中运作,您与索额图在朝堂上党争纷乱,皇上不是瞎子!”
  
  “哦?”明珠仰头打个哈哈,“原来你不傻,竟然明白给自己留后路!”
  
  纳兰淡淡苦笑,把手中的棋盒撂在桌上,“我留后路?阿玛手下的人,上至封疆大吏,下至小小主簿,各有各的盘算。”说到此处,不由含笑自叹,“唯一没后路的,只有您儿子。”
  
  明珠听闻此语,心中也禁不住一颤,可此时只得横下一条心,苦口道:“小子,你是聪明人。既是聪明,就该知道你阿玛如此行事有不得已之苦衷!索额图权势熏天,手握太子,你阿玛自保而已。”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纳兰恳切道,“索额图的权势,难道能比得上当年鳌拜?鳌拜去后有索额图,将来索额图败了,下一个又是谁?”
  
  “下一个就是你阿玛!”明珠砰的把烟袋顿在书案上。
  
  纳兰亦知此话说得重了,只得蹙眉笑笑,缓和道:“阿玛何必说气话。”
  
  “你不要和我扯这些!”明珠不耐烦的抄起烟袋,“婚事,应还是不应?”
  
  “恕儿子不能从命!”纳兰只觉喘不过气,随手解着衣领盘扣。
  
  “皇上和贵妃指婚,你也抗旨么?”
  
  “明儿个,娘娘就驳回这桩指婚。”纳兰微笑起身欲走,“阿玛不用操心了。”
  
  “宫里就要大挑,佟贵妃的日子怕也不好过了吧。”明珠忽然笑道,“她自幼与娘家不睦,听闻佟家这次又要送舒乐格格进宫。”
  
  “阿玛想说什么?”纳兰不由得停住脚步,回头问道。
  
  “知子莫若父。”明珠忽然放缓了口气,似笑非笑道,“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你满心的事儿,阿玛不是丝毫不知。这次的婚事,皇上也竭力促成。你执意不肯,岂不是给贵妃娘娘找难题?”
  
  不过平常话,“砰”的一声砸进心里去,纳兰不由微微变色,回不出一句。明珠咄咄逼人的口气渐渐淡漠,颓然叹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人人难逃此劫。”望着儿子变颜变色的脸,笑道:“你这个人重情义,阿玛才特别忧心。”
  
  顿了半晌,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孩子,为人不可太过自私。为父母着想,为家族着想,为……”摇了摇头,这才续道,“为心爱之人着想。该怎么做,你再掂量掂量。”
  
  “阿玛这话,儿子竟听不懂。”纳兰只觉额头上微微冒汗,地上的斜阳余晖竟腾腾的冒起了朵朵金星儿,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听不懂是最好。”明珠已走到了门口,一道漆黑的影子拖的极长,“若听得懂,阿玛就再提醒你一句。”
  
  眼前骤然黯淡,纳兰盯着暗处,地上飘荡着星星点点的萤火,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耳中听到父亲冰冷的话语:“牵连不断最没有意思,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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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3 何去何从
  番外3:康熙二十四年,纳兰已经远赴关外。楚儿发觉自己怀有身孕,却难以保全。请康熙留下陪伴自己与腹中的胎儿。此时,康熙已经秘密逮捕了天地会宏化堂堂主,化名顾贞观的姚光汉。康熙想要在姚的口中问出周式微究竟是不是纳兰。他答应楚儿,两刻钟便回去……
  
  武英殿外。
  
  天色向晚,武英门内尚未掌灯,显得蒙蒙灰暗。康熙翻身下马,对着等候在殿门处的三法司堂官和闽浙、两江总督板着脸说道:“直接把人犯提上来!朕现在没多的工夫,两刻钟都要说完。剩下的由刑部审结。”
  
  此处的大臣全是六部堂官与封疆大吏,一二品的大员,不知康熙为何忽然急了,自不敢多言。康熙大步走进偏殿暖阁,坐在书案之前,“带过来,朕见一见。”康熙身边两家九龙蟠曲鎏金烛台,近百只大蜡跳动着火苗子,虽亮如白昼,却觉不出辉煌耀目,只平添了几分空寂。
  
  闽浙总督姚启圣连忙上前施礼,“皇上,此人实乃亡命之徒,只怕对皇上不利。”
  
  康熙冷冷的瞥了一眼,并未开口。众臣再不敢多言,姚启圣只得回头命等候在殿外的戈什哈,“带上来!”
  
  铁链朗朗,穿过武英殿大殿的朱红立柱,一个长衫书生缓步走来。双臂双足皆有拳头粗饿镣铐锁着,钢铁锁链拖地,铮叮清脆!
  
  “天地会逆党,人犯姚光汉带到!”两名御前侍卫接过铁夹,将姚光汉带到偏殿门口。
  
  “宏化堂,姚堂主。”康熙端坐书案背后,手中把玩着一柄山水白玉镇纸,微微冷笑,“都说千人有千面,可姚堂主能一人扮千面!顾贞观,姚光汉,各个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被刑之人确是姚光汉!
  
  “不过如此,只增笑耳。”姚光汉立在当地,将拖地的铁锁链提起来,不卑不亢神色淡漠,“圣主不临危而侥幸。皇上要见我,实是失策!”
  
  康熙朗声而笑,“朕若是抓不到你这个神出鬼没的姚堂主,才真的失策。”
  
  姚光汉苦笑摇头,爽朗的说道:“我早就预备着有此一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何必拖拖拉拉?皇上想问什么,就问吧。”
  
  “痛快!”康熙抚掌大笑,倾身笑问,“杨启隆在何地?周世显在何地?式微公子——在何地?”
  
  姚光汉闻言亦是大笑,“非大智大勇者,不敢在我姚某人面前如此三问!”
  
  “垂死之人,又何必强撑呢?”康熙话语中略带轻蔑,“说说吧,你便是不说,难道朕就无法可施么?”
  
  姚光汉收敛笑容,冷然道:“杨启隆的所在,亦是我天地会在中原残余之势力所在。虽然积弱,可亦是近万人性命攸关之事!周世显与长平公主是我的师父师母,久在南洋隐居,不在皇上的治下久矣。至于式微公子……”姚光汉说及此处,眼角亦是含了轻蔑,斜目看看四周,笑道:“皇上难道不是早有定夺?”
  
  康熙本来在手心中摆弄着玉石镇纸,忽然听闻此语,不由的在桌案下紧紧握拳!玉雕滑润又坚硬非常,隔得手掌骨节咯咯作响。康熙侧头轻声对左右,“退下。”
  
  偏殿中的众臣与侍卫都是谨慎小心,此时却不得不遵旨,缓缓退出侧室。四外人影皆空,屋中唯有百十只蜡烛跳跃火光,无烟无气,灿然夺目
  
  姚光汉拖着刑具踱了三五步,坐在了书案对面的绣龙墩上,铁锁叮铃铃乱响一通,“看来,我说的不错。”
  
  “你既知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儿。”康熙将手中棋子撒在桌上,冷然道:“就也该明白,,纳兰容若的性命一定难保!”
  
  “我听说,容若是皇上的表兄弟?”姚光汉顾左右而言他。
  
  “祸及江山,亲兄弟又如何!?”康熙的双目隐含杀机,厉声道,“姚光汉,你觉得朕今天来问你这三件事,是因为朕真的不知这三人的下落?杨启隆人在山西,周世显夫妇就在江南,式微公子……”他并未说下去,只含糊冷笑:“早就命悬一线了!”
  
  “皇上认定,式微公子便是容若?”姚光汉微笑,将铁链担在双膝之上,“我如今已是阶下之囚,可仍然愿意和陛下做个交易。”
  
  康熙嘿然不语。
  
  姚光汉笑道:“用式微公子与陛下交换——换我师父师母的晚年平安,换杨启隆手下天地会残部数千人的性命,皇上觉得值得么?”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康熙仰天大笑,“除恶务尽,朕从不养虎为患!”他俯身轻声道,“周世显在南京还是苏州?两江总督再有十天就能查清。杨启隆在太原,尚未逃出杀虎口,不过半月,他的人头就能悬在永定门!姓姚的,你做的太绝了!容若受你的利用,身陷囫囵,这笔账也要记在你的头上!”康熙起身冷笑,“朕没空与你打哑谜,等人犯俱全,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佛家有偈语: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姚光汉猛然抬起眼皮,双眸露出一丝凶光。
  
  康熙听闻此语,蓦地停步。
  
  “周式微,不是容若!”姚光汉的双眸渐渐放出幽光,冷冰冰言道,“恩济寺的西偏殿的香炉之中,有檀木匣。皇上若有兴趣,就去看看吧。”
  
  康熙走到门口,早有侍卫挑起门帘。驻足良久,康熙回身一笑,“也罢,咱们再等等!”
  
  派人快马出城,也终究等了一个时辰,破旧的檀木匣子满是香灰尘土。康熙远远坐着,两名侍卫拧断铜锁,将木匣打开,检验一番,终于呈上。
  
  整整一盒的字条,二指宽寸许长,炭笔书写,密密麻麻。三藩战事,东南军情,邸报政务,朱批奏章。康熙曾经写在手谕圣旨上的话,都原原本本的抄录着。丝丝缕缕,点点滴滴,日期前前后后延续多年。
  
  亮薄的竹纸与柔软的宣纸上都是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康熙面无表情,随手拨弄着字条。他不该再怀疑容若,此中多少机密,纳兰根本不可能见到!
  
  “陛下想知道式微公子的身世。不如先问问自己。”姚光汉冷笑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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