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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哲学史(下)冯友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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肪砭攀模┨刺斓赝蛭镏碇芎停嗉刺斓赝蛭镏铙{标准也。朱子云:〃太极只是个极好至善的道理。周子所谓太极,是天地人物万善至好的表德。〃(《语类》卷九十四)
由此而言,则太极郎如柏拉图所谓好之概念,亚理士多德所谓上帝
也。
每一事物,不但具有此事物之所以然之理;其中且具太极之全体。朱子云:〃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语类》卷九十四)又云:〃盖统体是一太极。然又,物各具一太极。〃(《语类》卷九十四)
由此而言,则一切事物中,除其自己之所以然之理外,且具太极,即一切理之全体。太极在一切物中,亦〃不是割成片去,只如月印万川相似〃(《语类》卷九十四)。此与华严宗所谓因陀罗网境界之说相似。朱子想亦受其说之影响。不过彼所谓因陀罗网境界,乃谓一具体的事物中,含有一切具体的事物;所谓〃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此则谓一具体的事物,具有一太极,即一切事物之理。一切事物之理,并非一切事物也。。'
形而上之理世界中只有理。至于此形而下之具体的世界之构成,则赖于气。理即如希腊哲学中所说之形式(Form),气即如希腊哲学所说之材质(Matter)也。朱子云:〃天地之间,有理有气。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生物之本也;气也者,形而下之器也,生物之具也。是以人物之
十二朱子Sl》
生,必禀此理,然后有性;必禀此气,然后有形。〃(《答黄道夫书》,《文集》卷五十八)又云:〃盖气则能凝结造作;理无情意;无计度,无造作。只此气凝聚处,理便在其中。且如天地间人物草木鸟兽,其生也莫不有种,定不会无种子白地生出一个物事。这个都是气。若理则只是个净洁空阔的世界,无形迹,他却不会造作。气则酝酿凝聚生物也。〃(《语类》卷一)理世界为一〃无形迹〃之〃净洁空阔的世界〃。理在其中,〃无情意,无
计度,无造作〃。此其所以为超时空而永久(Eternal)也。此具体的世界为气所造作。气之造作,必依理。如人以砖瓦木石建造一房。砖瓦木石虽为必须,然亦必须先有房之形式,而后。人方能用此砖瓦木石以建筑此房。砖瓦木石,形下之器,建筑此房之具也;房之形式,形上之理,建筑此房之本也。及此房成,而理即房之形式,亦在其中矣。
依逻辑言,理虽另有一世界;就事实言,则理即在具体的事物之中。《语类》云:〃理在气中发现处如何?曰:如阴阳五行错综不失条绪,便是理。若气不结聚时,理亦无所附著。〃(《语类》卷九十四)气不结聚,则理无所附著,即理不能实现为具体的物也。具体的物中之秩序条理,即理在气中之发现处。至于理气为有之先后,朱子云:〃或问必有是理,然后有是气。如何?曰:此本无先后之可言。然必欲推其所从来,则须说先有是理。〃(同上)盖依事实言,则有理即有气,所谓〃动静无端,阴阳无始〃。若就逻辑言,则〃须说先有是理〃。盖理为超时空而永存者;气则为在时空而变化者。就此点言,必〃须说先有是理〃。
太极中有动静之理,气因此理而有实际的动静。气之动者,即流行而为阳气;气之静者,即凝聚而为阴气。朱子即濂溪《太极图说》言之云:〃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阴阳气也,生此五行之质,天地生物,五行独先。地即是土,土便包含许多金木之类。天地之间,何事而非五行?五行阴阳七者滚合,便是生物的材料。则寄旺四季。〃(《语类》卷九十四)气即生物的材料。具体的物之生,气为材料,理为形式。材料一名,正柏拉图、亚理士多德所谓Matter之意。
理与气合而成为具体的物。此气中之理,即所谓性也。故不惟人有性,物亦有性。朱子云:〃天下无无性之物。盖有此物则有此性,无此物则无此性。〃(《语类》卷四)
上文谓一物有一太极。每一物中皆有太极之全体。然在物中,仅其所以为其物之理能表现,而太极之全体所以不能表现者,则因物所禀之气蔽塞之也。此具体的世界中之恶,皆由于此原因。《语类》云:〃问:理无不善,则气胡有清浊之殊?曰:才说著气,便自有寒有热,有香有臭。〃(同上)又云:〃二气五行,始何尝不正。只滚来滚去,便有不正。〃(同上)盖理是完全至善的。然当其实现于气;则为气所累而不能完全。如圆之概念本是完全的圆,然及其实现于物质而为一具体圆物,则其圆即不能是一绝对的圆矣。实际世界之不完全,皆由为气所累也。惟气是如此,故即人而言,又亦有得气之清者,有得气之浊者。朱子云:〃就人之所禀而言,又有昏明清浊之异。〃(同上)禀气清明者为圣人,昏浊者为愚人。朱子以为如此说法。,可将自孟荀以来儒家所争论之性善性恶问题,完全解决。
朱子谓:〃凡人之能言语,动作,思虑,营为,皆气也。〃(同上)《语类》又云:〃问:知觉是心之灵固如此,抑气之为耶?曰:不专是气,是先有知觉之理。先聚成形,理与气合,便能知觉。譬如这烛火是因得这脂膏,便有许多光焰。〃(《语类》卷五)一切事物,皆有其理,故知觉亦有知觉之理。然知觉之理,只是理而已。至于知觉之具体的事例,则必〃理与气合〃,始能有之。盖一切之具体的事物,皆合材料与形式而成者也。理必合气,方能实现,如烛火之必依脂膏。吾人之知觉思虑,既皆在此具体的世界之中,故皆是气与理合以后之事也。吾人之知觉思虑,即所谓灵处,〃灵处只是心,不是性。性只是理〃(同上)。盖心能有具体的活动,理不能如此也。
朱子又论心性与情之关系云:〃性,情,心;惟孟子说得好。仁是性,恻隐是情,须从心上发出来。心统性情者也。性只是合如此底,只是
十二朱子51孓
理,非有个物事。若是有底物事,则既有善,必有恶。惟其无此物,只有理,故无不善。〃(《语类》卷五)性非具体的事物,故无不善。情亦是此具体的世界中之事物,故须从心上发出。性为气中之理,故亦可谓为在于心中。所以谓〃心统性情〃也。朱子又论心性情与才之关系云:〃才是心之力,是有气力去做底;心是营摄主宰者,此心所以为大也,心譬水也,性水之理也。性所以立乎水之静,情所以行乎水之动,欲则水之流而至于滥也。才者水之气力,所以能流者。然其流有急有缓,则是才之不同。伊川谓性禀于天,才禀于气,是也。只有性是一定,情与心与才,便合着气了。〃(《语类》卷五)凡人所禀之理皆同;故曰:〃只是性有一定。〃至于气,则有清浊之不同;故在此方面,人有各种差异也。〃欲则水之流而至于滥也〃,理学家以欲与理,或人欲与天理,对言,详下。
在客观的理中,存有道德的原理。吾人之性,即客观的理之总合。故其中亦自有道德的原理,即仁、义、礼、智是也。吾人之性中,不但有
仁、义、礼、智,且有太极之全体。但为气禀所蔽,故不能全然显露。所谓圣人者,即能去此气禀之蔽,使太极之全体完全显露者也。朱子云:〃圣人千言万语,只是教人存天理,灭人欲。人性本明,如宝珠沉溷水中,明不可见。去了溷水,则宝珠依旧自明。自家若知得是人欲蔽了,便是明处。只是这上便紧著力主定,一面格物,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正如游兵攻围拔守,人欲自销铄去。所以程先生说敬字,只谓我自有一个明底事物在这里,把个敬字抵敌,常常存个敬在这里,则人欲自然来不得。〃(《语类》卷十二)人得于其理而后有其性,得于其气而后有其形。性为天理,即所谓〃道心〃也。而因人之有气禀之形而起情,其〃流而至于滥者〃者,则皆人欲,即所谓〃人心〃也。人欲亦称私欲。就其为因人之为具体的人而起之情之流而至于滥者而言,则谓之人欲;就其为因人之为个体而起之情之流而至于滥者而言,则谓之私欲。天理为人欲所蔽,如宝珠在浊水中。人欲终不能全蔽天理,即此知天理为人欲所蔽之知,即是天理之未被蔽处。即此〃紧著力主定〃,努力用工夫。工
夫分两方面,即程伊川所谓用敬与致知。只谓我自有一个明底事物,心中常记此点,即用敬之工夫也。所以须致知者,朱子云:〃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且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大学章句?补格物传》)〃格,至也;物,犹事也。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大学章句》)此朱子格物之说,大为以后陆、王学派所攻击。陆、王一派,以此工夫为支离。然就朱子之哲学系统整个观之,则此格物之修养方法,自与其全系统相协和。盖朱子以天下事物,皆有其理;而吾心中之性,即天下事物之理之全体。穷天下事物之理,即穷吾性中之理也。今日穷一性中之理,明日穷一性中之理。多穷一理,即使吾气中之性多明一点。穷之既多,则有豁然顿悟之一时。至此时则见万物之理,皆在吾性中。所谓〃天下无性外之物〃。至此境界,〃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用此修养方法,學否能达到此目的,乃另一问题。不过就朱子之哲学系统言,朱子固可持此说也。
+三陆象山,王阳明
与朱子同时而在道学中另立心学一派者为陆象山。象山名九渊(西历1139年一1193年),其学以为〃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年谱》)。只须一任其自然,此心自能应物而不穷。象山云:〃《诗》称文王,'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康衢之歌尧,亦不过如此。《论语》之称舜禹曰:'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人能知'与焉'之过,无'识''知'之病,则此心炯然,此理坦然,物各付物,'会其有极,归其有极'矣。〃(《与
赵监第二书》,《全集》卷一)此与明道《定性书》之意正同。《定性书》以为苟不自私而用智,则吾人之心,即〃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象山所谓〃与焉之过〃,即自私也。所谓〃识知之病〃,即用智也。所谓〃此心炯然,此理坦然,物各付物〃,即〃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也。
象山之弟子杨慈湖,以为〃直则为心,支则为意〃(《绝四记》)。如孟子所谓,〃今人乍见孺子将人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纳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乍见孺子将人于井。吾人对此情形之第一反应,即为有怵惕恻隐之心。本此心而往救之,则自发心以至于行为,皆是〃直''而为心。若于此时稍有一转念,为欲纳交于孺子之父母,而往救之。或欲要誉于乡党朋友而往救之;,或因其与其父母有仇而特不救之。经此转念,则即〃曲〃而为〃意〃矣。道学家所谓初念是圣贤,转念是禽兽,即此意也。任心直往,则随感而应。则其中无〃自私〃〃用智〃之余地,所谓〃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也。
一般人之论朱陆异同者,多谓朱子偏重道问学,象山偏重尊德性。此等说法,在当时即已有之。然朱子之学之最终目的,亦在于明吾心之全体大用。此为一般道学家共同之目的。故谓象山不十分注重道问学可;谓朱子不注重尊德性不可。且此点亦只就二人之为学或修养之方法上言之,究竟朱陆之不同,是否即仅在其所讲为学或修养方法之不同;此一极可注意之问题也。
就上所述观;,朱子之学,尚非普通所谓之唯心论,而实近于现在所谓之实在主义。吾人若注意此点,即可见朱陆之不同,实非只其为学或修养方法之不同;二人之哲学,根本上实有差异之处。朱子言性即理。象山言心即理(《与李宰第二书》,《全集》卷十二)。此一言虽只一字之不同,而实代表二人哲学之重要的差异。盖朱子以心乃理与气合而生之具体物,与抽象之理,完全不在同一世界之内。心中之理,即所谓性;心中虽有理而心非理。故依朱子之系统,实只能言性即理,不能
言心即理也。象山言心即理。并反对朱子所说心性之区别。如《语录》云:〃伯敏云:性才心情,如何分别?先生云:如吾友此言,又是枝叶。虽然此非吾友之过;盖举世之蔽。今之学者,读书只是解字,更不求血脉。且为情性心才,都只是一般物事,言偶不同耳。若必欲说时,则在天者为性,在人者为心。此盖随吾友而言,其实不必如此。〃(《全集》卷三十五)依吾人所观察,则朱子所说性》心之区别,实非〃只是解字〃。盖依朱子之观点,实在上本有与此相当之区别也。象山虽亦以为可说,〃在天为性,在人为心〃。而又以为系〃随吾友而言,其实不必如此〃。〃都只是一般事物,言偶不同耳。〃盖依象山之观点,实在上本无与朱子所说心性区别相当之区别,故说心性只是〃一般物事〃也。朱陆所见之实在不同。盖朱子所见之实在,有二世界,一不在时空,一在时空。而象山所见之实在,则只有一世界,即在时空者。只有一世界,而此世界即与心为一体,所谓〃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年谱》;《全集》卷三十六)也。
象山哲学中,虽只有一世界,而仍言所谓形上形下。至慈湖则直废此分别。慈湖云:〃又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裂道与器,谓器在道之外耶?自作《系辞》者,其蔽犹若是,尚何望后世之学者乎?〃(《慈湖遗书》卷九)盖所谓形上形下,必依朱子所解释,方可有显著的意义。依朱子之系统,器实与道不在一世界中。此陆派所不能承认。如此则诚宜直指《系辞》所说形上形下为〃非孔子之言〃(《慈湖遗书》卷七)也。
依上述观之,则朱陆之哲学,实有根本的不同。其能成为道学中之二对峙的派别,实非无故。不过所谓〃心学〃,象'山、慈湖实只开其端。其大成则有待于王阳明,故与朱子对抗之人物,非陆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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