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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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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嘛,我也不大清楚,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先说好,这些规矩不能违背我的意志。”
    “这是合同的补充条款吗?”我笑问。
    “可以这么说。”
    “还说是铁哥们呢!”我不满地说。
    “这个叫,亲兄弟,明算帐!”
    两个小时后,我们在镇上车站下了车。
    “舅舅,舅舅!”一个黄发小子朝我喊。那是我的大外甥,二十岁了。
    “志国,快叫舅妈!”我指了指柳芙蓉。
    “真的呀?”柳芙蓉轻轻碰了碰我。
    “咱们不是定了劳务合同吗?”我得意地说。
    “舅妈。”黄发小子挠了挠脑壳,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这很正常,这个舅妈比他只大六岁。
    “好帅的外甥!”柳芙蓉也夸了他一句。
    志国又腼腆地笑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一辆摩托?”我问。
    “是啊!”
    “我不是在电话里说我和你舅妈一起回来吗?一辆摩托车,咱们怎么坐?”我气势汹汹地问。
    “姥爷说你骗他,没有舅妈,说我一个人来就够了。”志国用抱歉的眼光看了看柳芙蓉。
    “这个老东西,总是用老眼光看人。这样吧,摩托我骑,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志国老老实实地把钥匙给我了。
    “你这个舅舅好拽呀!”看着志国走远了,柳芙蓉说。
    “哼,我一共六个外甥,哪个不怕我!上来!”
    她侧着身子坐上来了。
    “老婆,这样不安全,骑着坐吧!”
    “那样坐,不淑女啊!”
    “什么淑女不淑女?听我的。”
    她只好按我说的办。
    “不是老师我占你的便宜,实在是路不好走,颠簸厉害,所以你还是受点委屈,把我的腰抱紧一点。”我回头对她说。
    “切!你是哪门子老师?我都是硕士了,你还敢称我的老师!”她的嘴巴就是不饶人。
    “你这个硕士也白当了。你们导师没教你: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反唇相讥。
    “哪有老师让学生假扮老婆的?”她抛出这一句,把我噎了个半死。
    “好好好,不是老师,是哥们帮忙,好不好?我真服了你!”我气乎乎地说。
    “老大,不要生气呀!不过,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老师啊,你才比我大六岁。如果把你当老师,我才不和你来往呢!老师,有几个好东西啊!”
    我差点把油门丢了,下来和她理论一番。不过我没有这样,因为合同规定我保证她的安全。我就突然加速,然后轻轻捏了一下车刹。她没有防备,一下子撞在我的背上。
    “警告!”她捶了我一下,“严重警告!”
    我偷偷伸了伸舌头。
    一抬头,村子就在眼前,想起卧榻的老母,我的心情沉重起来。
    我们进了院子。
    父亲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了柳芙蓉,他的眼睛猛地跳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裂开嘴:“这么快就回了!累坏了。桂花,无雨他们回来了!”
    “爸爸,您坐下吧。”柳芙蓉轻轻把我父亲按在椅子上。
    “嗯,嗯,哦,不,不,你们累,你们坐。”我父亲不知怎么说好。
    “这是柳芙蓉。”我说了一句,心里对她是一百二十个满意。
    这时,我的大姐已经出来了,看见柳芙蓉时,她的表情和我父亲差不多,张大嘴巴,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这是大姐。”我对柳芙蓉说。
    “大姐好,你辛苦了!”柳芙蓉忙走了过去。
    “不辛苦,不辛苦。”我大姐边在围裙上擦手,边高兴地说,眼睛笑得没有缝。
    “这是柳芙蓉。”我又介绍道。
    “你这个二楞子,芙蓉回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大姐嗔怪道。
    “呵呵。”我只好傻笑。我是说带媳妇回来,你们都不相信啊!
    “妈妈怎么样?”我轻声问大姐。
    “就是贫血,浑身没有劲。躺了半个月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生气地问。
    “她不让啊!我们还不是想告诉你!你看,咱爸都急成那样了!”
    我不再说了,快步进了屋子。
    屋里,母亲正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颧骨突出。
    我的眼眶湿润了;柳芙蓉也严肃起来。
    “妈,无雨回了;还有,芙蓉也回来了。”大姐轻轻对母亲说。
    我母亲慢慢睁开眼。
    突然,她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她看见柳芙蓉了。
    我轻轻碰了一下柳芙蓉。柳芙蓉下了决心,张嘴道:“妈妈,您好些了吗?”
    我母亲没有血色的脸居然在一刹那间有了一丝红色,只见她点了点头:“好多了,好多了。”
    我大姐在一边惊讶得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这是柳芙蓉。”我对母亲说。
    “好,好,好。”她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
    我们都悄悄吁了一口气。
    我又轻轻碰了一下柳芙蓉,她就坐在床上,抓起我母亲瘦骨嶙峋的手,抚摸了几个来回,说:“妈,您要照顾好自己啊,您只想着我们,把自己都忘了。”
    我大姐已经从惊讶中苏醒过来了,正拿围裙揩眼泪。
    我也对柳芙蓉刮目相看。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原来粗中有细呀!
    “你们好好工作,我没有什么大病,年纪大了,哪里会没有个病痛的。”我母亲口齿也清楚多了。
    我回头看了看父亲,他的表情也缓和多了。
    “是啊,妈妈,我们还等您给我们带孩子呢!”柳芙蓉继续发挥。
    我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啊是啊,”我母亲也眉开眼笑,“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如果不是母亲卧病在床,我就笑了。
    “你们,”她指了指我大姐,“买菜没有?”
    “嗯,正准备去买。爸爸,给志国打个电话,叫他带菜回来。”大姐说。
    “好好好。”我父亲仿佛年轻了几岁,撒腿就向外跑。
    我母亲挣扎着要起来。我们慌忙将她按住。
    “您躺着,不要起来。”柳芙蓉拉着她的手说。
    “你们回来了,我还躺着干什么?”她又挣扎了一下。
    “妈,您就躺着吧,我们要住几天,等你好了,再起来做饭我们吃。”我大声说。
    “也好,也好。”她点点头,躺下了。
    “我去做饭,你们聊。”大姐说完,也走了。
    “闺女,我这个儿子很老实,你多担当点。”我母亲说。
    “他才不老实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慌忙别过脸去。
    “这个儿子越来越傻了,你们要回来,也不先打个招呼。”母亲又埋怨我。
    “没有关系啊,见了面就行,您身体康健就是福。”柳芙蓉表演得天衣无缝。
    “呵呵。”我母亲笑得一脸幸福。
    我就让她们聊天,自己转到厨房,给姐姐帮忙。
    “无雨,你的这么多女朋友中,这个最好!”姐姐肯定地说。
    “是吗?”我得意地问。
    “当然啊,你看她多通情达理―――她是做什么的?多大了?”
    “这个啊,不能告诉你。”我故弄玄虚。
    “这个,是不是又”不知我父亲什么时候进来了。
    “爸爸,您还是这样瞧不起我。”我装出委屈的样子。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自己说说,这些年,你往家里带了多少闺女?”
    “爸,您怎么这样说?”姐姐用怨恨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你妈一看见这个闺女,就像打了救命针,万一这个和以前的一样,岂不要了她的命!”
    我一听,脑袋也大了―――老头子说得有理啊!
    但是,我嘴巴上可不能服输:“老爸,这回,是百分之百有把握――你放心好了。”
    “但愿如此。”
    “我看哪,你们干脆早点把事办了。”姐姐用力砍了一下砧板,下决心似的。
    “嗯,可以。”父亲看了我一眼。这是在考验我。
    “没有问题。”我牛皮哄哄地说。
    “最好,今年下半年就办―――你外甥也要结婚了,你这个舅舅可不能落后!”
    “什么?谁要结婚!”我惊奇地问。
    “志国啊。上个月从广东回来了,带了个江西妹子。”
    “我也奇怪,他打工怎么现在就回了?还没有过年呢!”
    “咳,有了,都三个月了,不回来结婚,行吗?我和你姐夫头发都急白了―――这么仓猝,上哪儿弄钱哪!”
    晕,我外甥都快当爹了,我这个做舅舅的,还没有结婚;连老婆,也是一个赝品。什么世道!
    “呵呵,志国读书不行,谈恋爱倒有一套。”我笑着说。
    “你还笑,我和你姐夫都急死了。”
    “如果这方面,你赶得上你外甥一半,我们就少操好多心了。”冷不防,我老爸冒出一句来,把我噎得半死。
    吃完午饭,我和柳芙蓉上楼休息。
    楼上有两间卧室,一间是我的,一间是客房。我想了想,进了客房。
    “你休息一下吧,我看电视。”说完,我带上房门,来到小客厅。
    这上面好久没有人来过,沙发上都积了一层灰。母亲生病多日,顾不上这里;其他人,更不会注意到这里了。电视机由于时间太长没有打开,可能受了潮,居然打不开。
    我就轻轻走进自己的房间。
    三年前的暑假,我和朝烟在这里度过几天近乎疯狂的日子。自那以后,我就没有在这间屋呆过。现在,家居还是那些家居,窗帘还是那些窗帘;甚至,窗台上的那墨水瓶,也在那里,只是不知道它是否像我的爱情,已经干涸了?
    我掀起窗帘,望着外面。
    外面是深秋。远处的群山,就像被一把巨剪剃过一样,缩小了一圈。我知道,那是树木落叶的缘故。〃 无边落木萧萧下“,何等凄美!然而,山的筋骨都凸现出来了。山,更真实了。山下是一座村落,炊烟袅袅。村前是一座小水库,水平如镜,映着蓝天白云。水库边是一片片稻田,不过现在只剩下稻茬了。
    小时候,母亲常带着我和姐姐们去那里捞田螺。一般是在秧苗插下去不久,可以看见水田底部的时候,母亲和姐姐们拿着绑了汤勺的竹竿,沿着田岸巡视,望见田里卧着一直的田螺,就伸进竹竿,将它捞上来。那时候,化肥农药撒得不多,水田生态环境很好,田螺很多,不要半天,就能捞回一大竹筐。我们喜滋滋的抬着田螺回来,然后在门前的石头上将它们砸碎,挑出可以食用的部分,好好打个牙祭。
    而现在,我的母亲却躺在床上,和衰老进行艰苦的斗争。虽然她还没有发现什么致命的病征,但是,衰老是谁都无法抗拒的。她已经快七十岁了,即使不会很快离我而去,也在朝那一天一步步走近。作为一个平凡的母亲,她多么希望看见她的儿子,能够和一个女人好好的过日子啊。没有看到这个场面,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缺憾。我却不能满足她这个最基本的愿望,真是太失败了。
    “你不休息一下吗?”不知什么时候,柳芙蓉站在了我的后面。
    我慌忙调整了一下表情,回头勉强笑道:“怎么,你没有睡着?”
    “在陌生的地方,哪里能这么快就睡着?”她走过来,也望着窗外。
    “这里也是陌生的地方?”我反问。
    “这个?”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妥,忙纠正,〃 第一次到的地方,我都睡不着。“
    “是这样啊!”我帮她下了台阶。
    “你以前,就住在这间屋子里?”
    “是啊。”
    “很羡慕,这么好的视野。”
    “嗯,是不错,不过我也没有住多久,房子是我上初中时盖的;而从那时开始,我就很少在家了。所以,每次回来,竟然有些陌生。你说怪不怪?”
    “所以,我睡不着也很正常了。”她马上证明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正确性。
    呵呵,不愧是学法律的。
    这个丫头,在我第一届学生中,是最调皮的了。记得有一次,是连堂课,我把备课本放在讲台上,再来上课时,里面多了一张纸条。我也没有拿出来,就夹在里面。
    下课了,回到办公室,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元老师,我时一个默默爱着你的女生,您不要猜我是谁;如果您接受我,就请明天穿上您那套藏青色西服。
    呵呵,我元无雨是什么人,会上这当?
    第二天,我穿着李宁运动服气宇轩昂的进了教室,里面自然传出一阵轻微的叹息声。
    后来有人告诉我,这是女生们采取的恶作剧,看看我元某人是不是色狼。计划的草拟者和执行者就是这个柳芙蓉!
    只是没有想到,当年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也变成了一个漂亮的时尚女子。而且,现在还当了我的雇佣人员。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纸条事件之后,我们竟成了朋友。尤其是她上了大学之后,定期向我汇报生活学习情况,还经常向我讨主意。只是读了研究生之后,联系少了一些。不过,就业时,她又向我征求意见,我建议她考公务员,这样可以边上班边复习,准备参加司法考试。她以前说过,要和我合伙开律师事务所呢!
    我不是当律师的料,她却是个好料子,凭她这种性感,谁不让她三分!保证吃不了亏。
    “你带书来没有?你不是马上要考试了吗?”想起律师,我就想到了她的司法考试。
    “哪里来得及?你像催命一样!”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看我老娘都病成了那样。”
    “我也愿意献出这点时间,是你说我没有带书。谁没有母亲哪!”她动情地说。
    “不错,没有白教你这个学生。”我欣慰地说。
    “现在,你就别充什么老师了,听着别扭!”她又不高兴了。
    “好好好,不是老师,是哥们。可以吧?”
    “这才差不多。”她满意地说。
    到了下午三点,她才勉强入睡了。我就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到了母亲的屋里。
    母亲正怔怔地想着什么,看见我进来了,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但是脸上的皱纹更稠密了。我忍不住心酸起来。
    “过来,坐到床上来。”母亲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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