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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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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坐到床上来。”母亲轻声说。
    我就自然地坐了上去。
    母亲三十多岁才生下我,把我养得特别娇。我读高中时,放假了,还和她睡一张床,摸她的脚丫子。我那几个姐姐老是取笑我。
    上了大学以后,我和母亲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有时一年才见一次面。但我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在她的心中。她为了不耽误我的工作,总是压抑心中的感情,从来没有主动让我回来看她。现在,她生病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我造成的。如果我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她也会活得自在轻松一些。
    想到自己的过错,我就握住母亲干枯的手,轻轻摩娑起来。
    “傻儿子,怎么这样啊?”母亲倒不习惯了。
    我就讪讪地收了手。
    “你觉得,这个小柳怎么样?”我就拣她喜欢的话题说。
    果然,她立刻来了精神。
    “我看这个不错,懂事,体贴人,找到她,有福气。”
    “呵呵,你把她说得这样好。”
    “傻儿子,我就怕她看不上你。你们从什么时候对的象?怎么不告诉我们?”
    “好长时间了,我怕你们不相信,就没有告诉你们。等结了婚,再让你们惊喜一下。”我面不改色地撒谎。为了她高兴,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
    “你让我们给逼怕了吧,我的傻儿子?”母亲喃喃地说。
    “不是不是。”我掩饰道。心里想,您老人家说的对呀。
    晚饭后,我和柳芙蓉又陪母亲说了一会儿话,母亲越看柳芙蓉越喜欢,精神也越发好了。又暗示要给她见面礼。我可急坏了。上次给凌樯烟红包,本来就留下不好的回忆。虽然凌后来用存折的方式把钱退了,但这并不是钱的问题啊。但现在,我又不能用太生硬的方式劝阻,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母亲就挣扎着要起来翻她的宝贝柜子,好像她那几个私房钱没有送出去心里就不舒服。我们急忙按住她,说:“等您完全康复了,再给,好不好?翻上翻下,多费劲!”她这才停了下来。
    我们上楼后,柳芙蓉笑了:〃 你怎么那样小气,怕我多拿了钱?“
    “你以为那钱好拿吗?拿了钱,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我也笑着说。
    “有这个效力吗?”她偏着头问。
    “民俗也是法律的组成部分,所以说,有那个效力。”停了一下,我看着她的呆样子,取笑道,〃 我还不巴不得你接了那个红包呢!“
    “你违约了!”她抗议道。
    “我没有违约啊,如果我让你收了红包,才是违约呢!”
    “不和你说了。”她别过脸去。
    我不能自讨没趣,就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她拉了一下我的袖子。
    “什么事?”我抬头问。
    “就是就是,睡觉的问题啊!”
    “呵呵,你放心,我可是个正人君子。你睡这间屋子,我睡那间屋子。不过,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我们先在一间屋子里呆会儿,到了要睡觉了,再分开。你看如何?”
    “这样,可以。你考虑得很周到,不愧是老奸巨猾。”她又挖苦我。
    “我是为了履行合同啊!”我委屈道。
    “不过,我还要问,为什么我睡这间屋子,你睡那间屋子呢?”她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反正你就睡这间。”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觉得谢红叶和朝烟睡过的地方,再让她睡,是不礼貌的。
    “说不清楚,就是有问题。我要睡那间。”她的逆反心理很强。
    “既然这样,我就说了吧。那是我以前和老婆睡过的地方——你还睡吗?”
    “真恶心!”她骂道。
    “呵呵,知道就好。”
    “真无聊,连电视都看不成!”她又抱怨。
    “这台电视坏了,你到下面去看。”我说。
    “我才不去呢。你安排一个活动吧。”
    “打扑克,怎么样?”我放下书。
    “两个人,怎么打?”
    “打二十四点,就是每次拿出四张牌,用加减乘除,让得数变成二十四,每张牌只能用一次。谁先算出来,这四张牌就规谁,最后看谁的牌多。怎么样?”我找出一副扑克。
    “好好好,输了怎么办?”她饶有兴趣地问。看来,她也是个赌婆。
    “你说怎么办?”我问。心想,我还会输给你?
    “输了就钻床低下,怎么样?”她涎着脸。
    “可以啊,到时候别耍赖。”
    “耍赖是**!”她居然骂了句脏话。
    “你怎么这样?”我怒喝道。
    “对不起,对不起,办公室的人都这样说,习惯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我感叹。
    “开始了,少咬文嚼字的。”
    我们就开始了。
    才进行了两回合,我就有一个看法,她的脑子里装了轴承——转得太快了!两次都是她先算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八张扑克牌拂到她面前;而且,她还哼着什么调子。
    看来她不是好对付的,我不能轻敌,我就不把她当一个女孩看,而是当一个凶恶的对手了。
    她看我动了真格儿的,就停了哼哼,全神贯注地和我斗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开始数牌了。她比我多八张。
    “钻,钻,钻!”她拍着床板叫道。
    “轻一点,轻一点,老娘在下面。”我忙警告她。
    “钻,钻,钻!”她还在叫,只是声音低了一些。
    我只好苦笑着说∶〃 你就别叫了,我钻,还不行吗?“
    我弯下腰,看了看床底下,犹豫起来。那里好长时间没有打扫,都是灰尘。
    “钻哪!”她居然推了我一下。赌场无父子,赌场难道就有师生吗?
    我下了决心,趴在地上,慢慢往那边挪。
    “好,好,好,”她拍手道,“可惜数码相机没有带来!”
    气死我了!
    她又跑到那边,像研究一个什么奇异现象那样,看我费力地钻了出来。那脸上的表情,和看到了火星人一样幸福。
    我爬起来,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就要揪她。
    “你违约了!”她看着我,静静地说。
    我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松手了。
    她也突然没了兴致,颓然坐在床上。
    两人都尴尬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睡吧,我也要睡了。”说完,我就走了。
    出了门,我听见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九十二节弄巧成拙我和柳芙蓉在家住了三天,每天都是陪母亲说话。可以说,我长到这么大,和母亲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三天的多。我们从我小时候的调皮事,谈到邻居家的那棵枣树;从舅舅家的那头老母猪那次下了二十头崽没有奶水,谈到姑姑的厨房那次着火;从我小学时老师罚站,谈到中学里旷课抓泥鳅我真佩服我们的记忆力,能将这谷子烂芝麻都记住。柳芙蓉多是静静地倾听,很少插话——她插话,容易露馅。不过,她很乐意当听众,这些故事多么精彩!她的前语文老师原来是这样长大的!
    到了第三天,母亲可以挣扎着起来了,就撵我们走。
    “你们都是有工作有单位的,这几天又不是星期天,又不是假期,回来就不错了,再不要陪我了,快回去上班。我也没有大病,我过些日子身体舒服了,就和你爸去市里看看你们。你们吃了午饭,就回去吧!”
    我老爸和姐姐们也是这个意思。
    “回来看了就可以了,”老爸说,〃 你妈这个并有一半是想你想成的,你回来了,她就好了一半;你把芙蓉带回来,她就好了一大半。你们就放心地去上班吧!“
    我们就决定回去了。
    吃过午饭,我大姐夫父子两各骑一辆摩托车把我们送到镇上车站。
    “这次辛苦你了,”在等车的时候,我对她说,“等下次来A 县,我带你到各处转一转。”
    她像打量一个怪物那样看我:“下次还要我装啊?”
    我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妥,就讪讪地说:“我是说如果有机会。”
    这时,汽车来了,我们就免于一场尴尬,上了汽车。
    车上人不多,我们居然找到了一排连着的空座位。
    “唉,现在总算安心了!”她用分享受的语气说。
    “你什么意思?难道此前就不安全?”我气愤地问。
    “不是那个意思,”她忙陪笑,“是我的心理有问题。至于你,还是忠实地履行了合同的。给,押金还给你!”她递过来三张票子。
    “这是你的出差补助啊。”我说。
    “谁要你的补助啦?”她把钱塞进我的口袋。
    “你们的账算得这么清楚?”冷不防,前排一张泛着油光的大脸转了过来,对我们说了那句话。
    “啊?”我们都吃了一惊。柳芙蓉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才说:“是吴科长,您出差?”
    “是的,到A 县司法局办点事。他们要用车送,我不肯,影响不好。呵呵呵呵!”
    “这是律师科的吴科长,这是元老师。”柳芙蓉忙给双方介绍了。
    “你好。”
    其实,我心里说,好个屁!
    “你们,这是”这个可恶的家伙果然抑止不住好奇心。
    柳芙蓉看着我,我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可恶的家伙。
    “她母亲病了,我们回来看看。”她咬咬牙,回答了这个大脸男人。
    这个家伙用不加掩饰的眼光看看我,又看看柳芙蓉,像在比较两个即将交易的商品。最后,“嘿嘿嘿嘿”了一下,说:“那是应该的,应该的。”这才心满意足。
    “你这次损失太大了。”我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
    “是吗?你该如何补偿?”
    “我怎么补偿?有些东西是补偿不了的。”我笑道,“这样吧,”她压低声音,“有一天,我实在嫁不出去,你可不能拒绝。”
    “没问题,没问题。”我大方地说。
    “美死你了!”她低声咬牙切齿道。
    “是你自己说的嘛!”我忍俊不禁道。
    我们在B 市车站刚刚下车,老爸就打来电话,问我们到了没有。卧铺忙说到了到了,路上很顺利。接着我又听见母亲的声音,问柳芙蓉对我们家是否习惯,路上晕车没有,还要和芙蓉说几句。
    天哪,她其实还在怀疑我。幸亏柳芙蓉还在我身边,我就低声说:“你应付几句吧。以后就没事了!”
    其实,我觉得特别难为情,因为我们一间回到了B 市,合同到期了。
    “妈妈,我们到了,路上很好,您不要担心。”
    她我只好别过脸去。心里很复杂。
    “嗯,嗯,我们都知道,您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起来。好好好,知道知道。您要多吃红枣,还有花生。我们都好,都好,您不要操心。好好,知道,好,再见!”
    最后,她把手机还给我,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走着。
    “我请你吃一顿,怎么样?”走了几分钟,我提议道。
    “好吧,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
    “是你觉得不方便吧?”我斜着眼说,因为我想起了那个也是刚刚下车的胖子。
    “我怎么觉得不方便了,你不要过河拆桥啊?”她明显带有情绪了。
    我知道,这就是秋后算账吧!
    “好了好了,不吵了,咱们吃饭去。”
    她就不再说话了,和我进了一家小饭馆。
    老板娘迎了上来。我觉得很面熟,想了想,哦,前年过年我迎接朝烟回来,就是在这里吃的饭。她那次特别饿,狼吞虎咽,一个人吃了一份羊肉火锅和一盘小白菜,因为她有一天没有吃饭;而她没有吃饭,是因为她没有看见我时,没有胃口。
    唉,都过去两年多了,我怎么还记得?想忘都忘不掉。真是怪事。
    “老板点菜。”老板娘将我从两年前拉了回来。
    我慌忙笑了笑,对柳芙蓉说:“你点吧。我请你,你点。”
    她的情绪也稍微平静了一些,说:“随便吧,我也不怎么饿。”
    “吃一份锅仔,再炒两个菜,怎么样?”老板娘推荐道。
    “你说呢?”我问柳芙蓉。
    “随便吧,我也不大想吃。”
    “那你作主好了。”我对老板娘说道。
    吃了饭,她的情绪并没有完全恢复,仍是不阴不阳的,和在我家里的那个柳芙蓉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知道,我得补偿她一下了。
    “离上班还有一些时间,我去给你买件礼物。怎么样?”我小心地说。
    “可以呀,是钻石戒指,还是翡翠项链?”她似笑非笑道。
    我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讪讪道:“你就别损你的老师了。”
    “你还口口声声称自己是老师啊,这样好堵住我的嘴,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上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我投降了。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没有意思;没有意思,我们还谈什么。我走了,上班去。”说完,她扬长而去。
    我呆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像个傻子。
    我怏怏地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格外想念一个人――胖阿翠,如果她在身边,她一定能帮我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柳芙蓉突然翻脸不认人?
    唉,这个阿翠,过得也不爽啊!那次在小巷废墟了邂逅了谢红叶,知道胖阿翠已经离了婚。这个也不奇怪啊,如果那个气球男人在“彩旗飘飘”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些家里的“红旗”,胖阿翠可能就忍了,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概是这个气球太过分了,红旗蒙上了灰尘,丝毫没有往日的鲜艳,他也懒得理睬一下,才导致“红旗怒卷西风”吧!
    算了,不想阿翠了,估计对她感兴趣的男人还在排着队,毕竟她是一个局长啊。
    还是想想柳芙蓉怎么办吧?我真是奇怪,高高兴兴地去A 县,怎么回来就这样了?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做错了?
    我努力回忆起来,哦,好像是在我说给她买礼物之后,她的态度更恶劣了。难道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好,毕竟她是一个年轻人,我不能和她计较啊。
    “喂,你到单位没有?”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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