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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峰航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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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摇头:“那时没有作假、蒙骗这一说呀,根本就没听说过现在这种事情。只要你说曾是他们哪个部门的雇员,英国人连问都不问,签个名就领工资,每个月到时就发,从不拖欠。”
  老人就是靠着这笔“救济金”在桂林生活了半年多,问老人,活得怎么样,是不是只能“维持”。老人说,这就是我的工资,和原来比,分毫不差,完全可以优哉游哉。
  “那就优哉游哉下去呗。”我说。
  “哎,那可不行!”老人说,“国破家亡,青年人是抗日救国的重要力量,哪个中国人不想对处于苦难中的祖国倾尽微薄之力?那时,我们整天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怎样把日本人赶出去,还我山河!”
  当时,有这样想法的不只是梁鹤英一个人,差不多是每个热血青年的理想和目标,要不,就不会有那么多青年学生冲破重重阻拦奔向宝塔山。要不,“国统区”也不会出现“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动人场面。
  极其偶然的事儿,一天信手翻开当地报纸,中国航空公司招聘技术人才的广告跃入眼中。老人说,此时,迁到内地的“港府”也在私下里悄悄“招募”,招募梁鹤英这样的技术人才,到英国海军去,帮他们搞汽轮机。
  从工作第一天起就给外国人做事,一直是看着那些趾高气扬的英国人脸子行事,早就不想干了,还能回去?
  老人说,当时几乎全是“舶来品”,全是洋火、洋蜡、洋钉到美国、加拿大面粉直至洋枪、洋炮,总算盼到了一家“中国航空公司”,从名称上看,这是咱们中国人自己的企业,还能不去!
  脱掉西服、扔掉领带,特地穿起一副中式褂子和布鞋赶到招聘现场,一番问答后,考官说,回去听消息吧。
  毕恭毕敬地退出来,回到租住的小屋里等信儿,一个星期后,和梁鹤英同去的两个伙伴分别被录取了,而梁鹤英却没有任何消息。急了,出门找个电话给“中航”打过去,接电话的正好是那天主考考官。梁鹤英问,是不是我的能力有问题,为什么和我同去的都录取了,而我没有?
  电话那一端的解释差点没让这边的梁鹤英背过气去:“没录取你,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你不会讲英语”
  因为是中国自己的“航空公司”,应聘时一句洋文都没敢露的梁鹤英马上在话筒这边改说英语。
  在话筒那边,考官也改用英语和梁鹤英探讨汽轮发动机。
  老人说,汽轮发动机和当时航空所用活塞式螺旋桨发动机原理是相同的,自己在香港英政府中就是负责海军舰船发动机技术的,交流没有任何问题。末了,电话那一端说,明天你就来上班吧。
  梁鹤英一夜没怎么合眼,老是惦记着中国的“航空公司”怎么也得说英语这件事儿,第二天起床就去“上班”,进了公司才如梦方醒——敢情原来又是“外国”的公司啊!
    同期,和梁鹤英一前一后进入“中航”的,还有黄元亮。有所不同的是,梁鹤英是“待业”半年后被招聘过去,而已经毕业、参加工作的黄元亮是“中航”的人连拉带拽硬给“挖”过去的。
  地勤人员招入“中航”,大部分是去了公司设在加尔各答的维修基地。
  飞行人员也严重不足——差不多都摔没了。
  但和机务人员比,这些人实在难寻——和平时期空中骄子也不是随便能在街上拉来的,更别说又是战争年代,现培训,也根本来不及。邦德、王承黻为此事绞尽脑汁,但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恰恰此时,美国陆军第十四航空队正式成立,陈纳德被任命少将总指挥,“飞虎队”
  解散了,原来的队员们大部分并入十四航空队,也有一些受不了部队“清规戒律”的散兵游勇选择离开,邦德抓住时机,游说、蛊惑加重饷,还真给弄到“中航”一部分。
  但就是这样,飞行人员依旧严重缺乏。边飞边摔,后备力量难以储备充足!最后,实在是想不出好招数了,总经理王承黻直接给航空委员会发电,请求支援。 南京第二历史档案馆是国内专门存放原国民政府原始文件档案之地,门岗、守卫,壁垒森严,一套繁琐的手续办完后,终于踏入门槛。用了五天时间,终于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搜索到两份电文原件。
  都是由空军总司令周至柔将军发给航委会并转交中国航空公司的,原文如下:抄重庆航委会转译如下:中国航空公司总经理钧鉴,兹选派唐夏威、张泽溥、周一平、李英茂、张梓祥、李森芹、杨毅雄、杨振华等八员为贵公司副驾驶员请查照为荷。

第十一章 世界上最艰险、漫长的供应线(4)
  周至柔辰元/渝印(注一)王总经理没白努力,把最高军事当局给惊动了,把中国空军总司令都给调动起来。
  在“中航”总经理向航委会发出求援电报后,只隔三天,周至柔即下达命令:从空军中选拔飞行员,补充中国航空公司!
  第一批到“中航”的是空军总司令在电报中提及的这八个人,之后,陆续还来了几批。
  陈达礼、杨宏量、邓重煌、梁泰山,还有那个和军校发生冲突的吴子丹也都是这个时期从中国空军到“中航”的。
  再不够用,干脆从本公司“内部”提拔。边任耕原本在汀江场站当机械员,也提拔为副驾驶。
  初次过“驼峰”
  公元2004年5月13日,北京六里屯附近一处民宅,我坐在杨宏量老人面前。
  老人是在1943年夏,奉令加入了中国航空公司。老人说,这边报到,那边飞机的螺旋桨已经徐徐开始转动,手续交接完毕,马上就登机,刚在副驾驶座位上坐稳,C…47就起来了。
  问老人,怎么连“实习”的机会都不给啊?
  老人苦笑道:“哪有那个时间啊!”
  赶紧问老人第一次飞“驼峰”的滋味。
  精神上都是一种折磨!老人这样评价第一次飞驼峰航线。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机长是个美国人,加入航线后,C…47都是由他操纵,离开昆明三十多分钟,C…47就在山涧里进进出出,再不就顺着山脊上上下下。坐在位置上,眼瞅着飞机照着陡峭的峰岭直奔过去,白雪皑皑的峰尖扑面而来,几乎马上刺破机舱、穿透身体,头发都立直了,到了跟前,“刷”的一下,C…47擦着峰尖边,滑了过去!
  就那么飞,不要命地干!刚开始跟机时,睡觉都是噩梦连篇,全是往看不见的深涧里掉、掉、掉,不停地掉,等到落地了,这觉也醒了。
  老人说,他算是运气,在“中航”总共才飞了十几次,全是在白天,除了结冰没遇上,其他都经历过。
  老人在“中航”只呆很短时间,三个月后,中国空军作战任务频繁,空战损失大,也需要补充人员,一道命令又把老人和几个同来的战友招回。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杨宏量又回到中国空军。老人说,回去后经常和日本人的“零式”机空战,厮杀、搏斗,都经历过,想想,也不像过“驼峰”这样艰险!
  回到空军没多久,和杨宏量曾飞过多次的一位正驾驶,连同C…47就在驼峰航线上失踪。
  杨宏量是从空军到“中航”,好歹也是“空对空”,而梁鹤英、黄元亮都是在去加尔各答“中航”维修基地时,“路过”的“驼峰”。
  都是第一次出国、也都是第一次坐飞机。
  梁鹤英:从桂林刚到昆明就让我马上登机去加尔各答。口袋里一分钱没有,别说加尔各答,整个昆明都一个人也不认识,年轻,胆子也大,不想那么多。既然让我去,就去,糊里糊涂上了飞机。起飞前,身旁有人小声嘀咕,说“驼峰”多么多么危险,我就没来得及去想那事儿——一路上都为下飞机后没钱怎么办的事儿犯愁,只是感觉有相当一阵子飞机像摇篮一样,晃来晃去,堆放在机舱中间的行李东倒西歪散了花,也没觉得怎样。人啊,不想、不看,就什么都不知道,无知即无畏嘛。也是第一次坐飞机,以为飞起来就应该这个样。越担心降落后咋办越是觉得很快就到了汀江。过海关时,正愁不知到哪吃饭和睡觉,一个英国军官把我挡住了,要我出示护照,他这一挡,别说,不仅没害怕,还高兴呢!高兴什么?哈,今晚睡觉和吃饭的地方有了!
  去“中航”加尔各答维修基地报到的吴晋生老人,也是白天过的“驼峰”。老人说,那天实在是运气,航线上少有的好天气让他赶上了,过“驼峰”时,只见飞机绕山腰、顺山峦而行。
  宁衡当时要为汀江场站、加尔各答基地安装无线电接收设备,四次路过“驼峰”,其中第一次就是和吴晋生搭乘同一架飞机。
  好天气让他也赶上一回,一次如此之幸运的飞行!
  为找老人,我先后特地两次去天津。除了面谈,我们皆靠书信联络,八旬老人耳聪目明,文字更甚。
  回忆当年往事,即便是在书信之中,也能看得出,老人依旧是感慨万分:具体哪一天记不清了,公司派我去加尔各答安装调试无线电,同行的,还有几位是去加尔各答公司基地报到的,就这么四五个人,又都是“中航”的,整个机舱显得空空荡荡。上午8点,我们在昆明巫家坝机场起飞,机型是C…47,机长是美国人,副驾驶和报务员是中国人。
  那天天气出奇的好,初秋的昆明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能见度极好。飞机起飞后,逐步爬高并向西北方向飞去。扭头向舷窗外看,山峦、河流、森林,历历在目。这也是我第一次过“驼峰”,在公司,早就耳闻这条航线之艰险,使我对此充满畏惧与好奇,就紧紧把脸贴在舷窗玻璃上往外看。
  飞行约一小时之后,估计我们的位置应在云南西北角中甸一带,再向西一点就应该跨越横断山脉。果然,没多久,便看见深沟大壑、汹涌急流,金沙江、澜沧江、怒江都在此奔腾流淌。

第十一章 世界上最艰险、漫长的供应线(5)
  飞机继续西行,穿越缅甸极北和我国西藏东南察隅地区进入印度东北阿萨姆邦,亦即到了喜马拉雅山的尾端,周围山脉海拔都在6000…7000公尺左右,C…47已经达到最大高度——5000公尺。此日阳光高照,碧玉蓝天,气候极佳,从飞经横断山脉伊始,直至此时,但见窗外,是千姿百态的峰峦起伏、和深不见底的万壑,在沟壑中,是黑魆魆的一片,同行的人说那是原始森林。C…47像一片飘零的落叶一样,穿行在这千沟万壑之间。
  向外望去,时而,这些沟壑犹如万峰骆驼在驰骋,当飞机在峰背间钻行、飞行在山峦之间,两侧峭壁犹如一道道排列得密不透气的屏风,有时一峰挡道,看似C…47对着这道“屏风”一头撞去,就在即将撞上还未撞上的一刹那,心惊肉跳之中,飞机一个倾斜转弯,紧贴着峭壁的边擦了过去。
  此情此景,让机舱内每一个乘客都出一身冷汗。由于缺氧,呼吸急促、头昏眼花、恶心、想呕吐,被这一吓,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许因为客人都是自己公司职员的原因,驾驶舱的门一直是开着的,手握驾驶盘的机长目不转睛地盯着舱外景物,全神贯注,副驾驶则忙着查看各种仪表。偶尔,他要向机长讲着什么,只有这时,两人才会轻言几句,交换意见、讨论问题。在他们两个身后,报务员不停地来回旋转收发报机旋钮,嘀嘀嗒嗒地拍发电报
  一直到了汀江,再次起飞后,歇口气的副驾驶来到后舱,他说,今天托你们的福,真幸运,天气竟然这么好,这种情景,已经一年多不遇了。他还说,今天飞的是南线,要是北线,更难飞
  老人告诉我说,从汀江到加尔各答,多是低矮的丘陵地带,飞机再次起飞后不久,机长把驾驶盘交给副驾驶,在座位上,身子一歪就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过“驼峰”,不管是开飞机还是坐飞机的,精力、体力,都消耗极大! 梁鹤英是在缺氧中迷迷糊糊过的“驼峰”,宁衡是在难得一见的“鸟瞰”风光之中越过航线,黄元亮老人则是另一样情景中跨越驼峰航线,老人说,过“驼峰”,是他一生的记忆中最难忘、最刻骨铭心的一件事儿!
  那是1943年10月6日。
  迄今,那天的情景,依旧在老人脑海中历历在目。老人说,其实那天的心情一开始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是第一次出国,又是第一次乘飞机。飞机是从重庆出发的,是C…47。那天的航线是重庆——昆明——汀江——加尔各答,老人在昆明登机。
  中午时分,C…47平安抵达昆明,按常规,在这里再次加油,上客后即可起飞。
  但非常奇怪,C…47加油后,还是迟迟没有起飞。年轻人,耐不住寂寞,于是东打听西问问。在候机室,恰好遇上西南联大商学院院长,他是来迎接从重庆来的美国教授的,他的消息灵通。院长把昔日的学生拉到一边,轻声说,刚有一架“中航”飞机在“驼峰”一带被日机击落。坠毁前,那架飞机发来最后一份电报,说遭到很多“零式”
  机攻击。估计这会儿日本人飞机还在那一带搜索,看来一时半会儿的不能起飞
  所有的兴奋立刻被冲得烟消云散。
  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紧张。
  老人说。
  一直等到近黄昏时分,C…47才慢腾腾地起飞。
  日落时分,斜坠在天际边的夕阳洒出万道光芒,把视线所及的地平线完全映照在金色霞光之中,而在和霞光对应的另外一面,却是湛蓝的天空和飘浮着的几团悠悠白云。
  一切都是如此之“宁静”。
  如果不是被人家侵略,弄得大家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生活,本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鬼斧神工般大自然壮丽色彩让倚靠在舷窗边的黄元亮颇多感慨,他在欣赏景致的同时,更对侵入这个美好家园的日本人痛恨不已。
  几片云雾从机翼尖快速划过,C…47不由得全身颤抖了几下,把黄元亮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透过舷窗,他向外看去,刚才的“万道光芒”已不知什么时候了无踪影,眼前是稀稀落落的几片云团不时从机翼上下掠过,跟在其后面,是一望无际,黑压压、颜色和墨水相近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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