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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禛-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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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飤你不羞羞~这么大了还要阿玛抱~”
  “……”
  
  “是不是晖儿起了?!”
  一见到大阿哥在庶福晋引领下,蹦蹦跳跳进了院子,同样满腹焦虑的小玉忙轻手轻脚推开了房门;可尚未待她相禀,斜倚在床头的那拉氏便忽地直了身子,下地刹那一个踉跄、急急问道,“是吗?真的无碍?”
  “回主子,无碍的,小主子和庶福晋正过来了……”极为心疼地扶着那拉氏端正了坐姿,眼见这向来稳重的主子满目掩不住的忐忑与期待,小玉心头一紧,不由有些不满地朝喜悦前来的庶福晋皱了皱眉。
  究竟谁才是大阿哥的亲生额娘?为何大阿哥出了事,主子爷竟不允嫡福晋前往,反而,是将他交由庶福晋照顾……自己的主子彻夜未眠,这庶福晋倒好,引领着嫡长子的一脸得意与炫耀,就好似那孩儿由她所出……
  “额娘吉祥~”
  “快过来让额娘好好看看……”唇角一撇几要泪流,那拉氏紧紧将小跑奔来的弘晖拉进怀,颤着双手轻抚着他的面颊哽咽道,“无碍……确是无碍。你可是要吓坏额娘……”
  “额娘真胆小~”混不知自个儿于那拉氏来说何等重要,在父母相伴下安心睡过一晚的弘晖,闻言咧着小嘴摇摇脑袋,只是任那拉氏端详片刻,便止不住满心的喜悦挣出怀,嘚嘚跑去攥住了温紫的手撒娇道,“额娘~晖儿请过安咯,可以同姨娘一道找黑豆玩么?”
  “晖儿……”此时方抬眼看了看天色,原来已是烈日当空。那拉氏启开唇低唤一声,又转眼看了看笑意浓浓的庶福晋,眉心忽地一疼,便低叹一口气点点头,牵强地翘起唇淡淡应道,“去吧……湘儿啊,照顾好大阿哥。”
  “是,湘儿退下了……”
  
  “福晋,”服侍了那拉氏合衣躺下,倚在榻旁揉着她僵直的肩头,小玉有丝不忍地将目光自她微颤的眼睑上挪开,小心翼翼轻声劝道,“您莫在意……大阿哥如今还小,自是喜爱与玩心尚在的庶福晋一处玩耍。待得长大懂事了,怎能不与您这生母亲近?”
  “呵……”一丝苦笑溢出喉,那拉氏虽未睁开双眸,那难掩心绪的睫毛却是随着呼吸渐渐平静,“连你都看出来了?方才你可瞧见了?晖儿拉着她的时候,看起来,可真像是母子……”
  往日这个时辰,正逢自己午后小憩;陪自个儿说过话笑闹片刻,晖儿便总会扯着庶福晋玩乐,不是去花园就是前往枫院与小动物为伴。只是……若非经历昨夜,若非晖儿梦魇时只容爷与庶福晋相伴,她还尚未察觉,其实爱子对湘儿的感情,似乎早已在朝夕相处间更甚与她这生母……
  “若待他长大再寻思,可就晚了……”缓缓睁眼,舒展了眉梢,那拉氏招手示意小玉微微凑近些,才轻叹一口气悄声吩咐道,“我得休歇一下。过些时日,就先从那群牲畜身上开始吧……晖儿,还是早些由我照顾的好……”
  如今四阿哥与德娘娘的疏离,便是前车之鉴。先前未曾有所警觉,只怪自个儿太过迟钝;而不与这些女人们争斗,也只因她的地位和晖儿不曾受到威胁,身为主母她着实不愿犯险惹四阿哥不满。可今日看来,有些事确是松懈不得;哪怕只是为了与爱子多多亲近,也要用些手段……
  
  “娘的发饰美么?”
  “美的很~~”逗弄完满院小动物,难得地被额娘硬拽着沐浴换了装;起初只是有些不解的弘晖,在看到温紫也梳洗完毕、浑身香喷喷描了眉画了眼出现时,更是狐疑地皱起了眉,一边儿随着她往府门踱,一边儿点着小脑袋应道,“只是……娘,你为何把眉眼画得那么……怪怪的~”
  “啊?怪吗?”慌得张目望向身侧哑婢,一见薇芳眸中皆是赞赏与满意,温紫不由掩唇一笑,那被勾画得斜斜上扬的眼角,登时将她色彩鲜明的面容衬托得越发妩媚,“或许因你还小,不懂欣赏……你阿玛,总嫌我每日相迎时身上有狗狗的味道……今儿个他不是会带玩意儿回府么?咱们也得讨他的喜,洗得干净些,收拾得妥当些么……”
  “娘~”嘟着小嘴低哼一声,小弘晖此时方知,额娘的刻意装扮竟是为了讨好即将回府的阿玛,不由对她前后判若两人的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背起小手故作老成,慢悠悠一字一顿道,“好似阿玛只说给晖儿……一人~~~~带玩意儿哦~~~”
  
  “嫡福晋,年侧福晋。”
  不理会一路走来都难掩得意的弘晖,行至前厅蹲身与两位福晋行过礼,温紫便满怀期待转脸瞟向了厅门,却不知自己悉心装扮的妆容,已瞬时成为满厅女眷视线的焦点。
  想这些个女子,不管背后是否有着根基深厚的靠山,但就面容而言也都个个百里挑一,才可经历千挑万选嫁入天家;是以虽因各自身份、需要挂着恭谦的神色服侍主母等人,那心里头却从未对谁的容貌真正心服过。可此时瞧着庶福晋腰身紧裹的丰姿、并着因色彩愈浓显得更加妖媚的五官,几个人却都不自觉几厢对比着环视一遭,才带着心内隐隐的不甘恢复了神色。
  “晖儿啊,过来让额娘再好好看看。”
  率先将目光挪移,那拉氏招手唤过一个劲儿鼓嘴偷笑的弘晖,待他听话地行来膝前站定,才有些不解地轻声笑道,“湘儿妹妹,莫非今儿个有何喜事?自打几年前遇着你第一面起,这还是首次见你这般点妆……”
  “?”闻言不由有些狐疑地嘟嘴蹙起了眉,却不知这灵动的神色令自个儿看来越发美艳,温紫垂头扫视过特意修剪过的衣着,再抬首,却极为忐忑地轻声应道,“嫡福晋,是不是湘儿的脸真的画得有些怪?”
  若只晖儿这么说,她还不需介意;可此刻看向嫡福晋才觉,周遭诸人的目光都有些难以理解。难道她的脸,弄巧成拙了?
  “怎会怪呢……”抿唇轻笑着呡过茶水,那拉氏摇摇头,便转目端详着晖儿淡淡笑道,“妹妹本就生得美,如此装点更为秀丽的。”
  “是啊,”眉峰一挑,眯眼起身徐徐前行几步,那年氏转脸看了看无意多言的那拉氏,轻叹一口气娇声笑道,“庶福晋此刻看来,还真似画中的仙女儿,倒不像是你我这等凡人了。对了湘儿,咱们女人家说说闲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听说你们那一届的秀女,好似除了嫁入三阿哥府上的刘佳氏,如今也有贵为妃嫔的……你还记得刘佳氏吧?闺名茹兰。上回三嫂生辰妯娌们去贺寿,逢着她来请安的时候,她还说让年氏代她跟你问个安。她如今虽只是个侍妾,没那么些机会来府上跟你说话,却仍记得选秀时候与你的情分。”
  “哦……”不爱与年氏搭话,更是谨记祸从口出,闻言温紫只是略觉茫然地点点头,便别过脸垂眼低声应道,“湘儿知道了。”
  返身回座,强自抑着心内的情绪垂头饮着茶,年氏却并未忽略眼角余光中,那拉氏与宋氏因她话语陡然起疑的神色。
  “额娘,”抚着自个儿肩头的手,渐渐顿住动作;弘晖抬眼看到那拉氏怔怔看着温紫,不由有些忐忑地低唤一声,晃着她的胳膊轻声说道,“你为何这么看着姨娘?”
  “嫡福晋。”不待那拉氏回神答话,高福的身影却腾地出现在厅门,俯首跪地轻声禀道,“府上今晚有客到。四爷命奴才带庶福晋前往万福堂侧厅等候,着您带着大阿哥与诸位主子回避。”
  “嗯。”缓缓起身拉过弘晖,满腹疑惑的那拉氏点点头,便翘起唇环顾笑道,“妹妹们走吧,说起来,打从昐儿落世还未曾有过时间同李妹妹打过骨牌。咱们去瞧瞧,顺带着,拉了她一道消遣消遣。”
  
  “嫡福晋,”待得跟随那拉氏出了前厅,年氏回首瞥了眼同高福一起前往万福堂的温紫,蹙眉狐疑地问道,“您说,这能是什么客?偏只留下庶福晋相陪,反而连您都得回避的?”
  “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我还是不要多言的好。”淡淡笑着敷衍应过,本要转往李佳氏寝阁的那拉氏却是微微抿了抿唇,转身直视着年氏轻声问道,“上回去三嫂那厢,你一直伴在我身侧。为何我从未见过什么刘佳氏与你私下相谈?”
  “哪儿有什么刘佳氏。爷们的侍妾,压根上不得场面,也没那机缘识得你我……”转目瞟过地位低下的几个女眷,年氏唇角一勾,朝宋氏招招手,便侧首在那拉氏耳边悄声说道,“嫡福晋,过会子再去看望李姐姐吧。妹妹有话跟您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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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儿。”
  踱至偏厅等候半晌,温紫正在茶水倒影中努唇、轻笑做着各种神色,房门陡然一声轻响,一抬脸,四阿哥已是低喘着快步行来,一把拉起她紧紧拥在了怀中。
  “四爷?”颤抖的双臂,几要将自个儿柔弱的背脊勒断,温紫在那怀抱中怔了怔,便翘起头轻声问道,“怎么了?你……”
  “没事……”真真切切拥了她在怀,四阿哥方觉心间的忐忑稍有缓解,转首瞟了眼门前的身影,再回首,他却微微一愣,不解地抚着温紫的眉低低问道,“谁让你点妆的?”
  “我自个儿啊。”拉下四阿哥的手踮脚轻轻啄着他的下巴,温紫眯弯了双眸抱住他晃了晃,侧头轻声笑道,“我还给晖儿也沐浴了,喏,你闻闻,是不是香香的?没有狗儿的味道吧?”
  “嗯……”苦笑着看向妆容美艳的温紫,四阿哥不由转脸瞟了瞟房门,眉心一蹙,急切地悄声嘱咐道,“夜里爷在与你细说,切记,过会子不要多言、不要笑,垂下眼,不要动。嗯?”
  
  着小玉领了晖儿先去看望弘昐,那拉氏踱进主屋缓缓坐下,才示意宋氏掩上房门,“年妹妹,你说吧。”
  “嫡福晋……”欲言又止皱了皱眉,那年氏思及二哥的交代,踌躇着捂住胸襟儿悄声说道,“妹妹想求嫡福晋万莫怪罪,今日所言不过因我近来噩梦缠身……这些话若是被爷听了去,妹妹定是要受罚的……只是,为了府上安危,为了……为了常日与庶福晋亲近的大阿哥,妹妹觉得,还是该跟您说说。”
  “晖儿?噩梦?”自方才在前厅听了年氏的话,那拉氏便觉哪儿有不妥,眼下见她只邀了宋氏作陪,不由更为笃定年氏所言与湘儿有关,不由微微挑眉侧过脸,摁着她的手悄声应道,“既是梦,做不得准。就当你我闲话拉拉家常,姐姐定不会跟爷多嘴。你就莫遮着掩着了。”
  “是……”入府虽未得宠,却一刻不松暗里观察着女眷间微妙的关系,年氏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便起身跪于那拉氏膝前抬脸忐忑地悄声说道,“嫡福晋,前段时日……妹妹梦里总会出现一个容颜憔悴的女子……她说,只因早年被人毒害,才会终成一缕香魂……那害她的人,如今顶了她的名号、贵为天家女眷……我想宋氏前来,就是有些话想当着您的面问问……不知宋氏伺候爷的时候,芳龄几何?初初遇着庶福晋的时候,她又是几岁?”
  “那时候……”抬眼问询地看了看嫡福晋,宋氏忙也行去她膝下跪了,俯首轻声应道,“奴婢只十四未到。庶福晋当时已在四所伺候,容颜却比奴婢稚嫩得多……那会子,奴婢有幸还得庶福晋称呼一声姐姐。”
  不对。
  怔怔回身靠向椅背,那拉氏深吸一口气,冰雪聪明的她已是蹙眉攥紧了香帕。
  伺候阿哥们的女眷,除去年长的嬷嬷们,皆是与其年岁相当、新选入宫的当届秀女。湘儿既是从太子身边被爷要了去的,那她入宫时候四爷怕尚在乳龄;而宋氏被指给爷伺候的时候,她至少也该十七八年岁,那么如今,当比自个儿还要大上几岁……
  若非被年氏提及,怕是宋氏和她从未怀疑过湘儿的身份;而此刻突然思及此事,她却陡然觉得,这湘儿的出现,似也疑点重重。一个只身在外七年的女子,无依无靠如何独自活得?更何况,她的姿色这般出众,莫说未被色心在外的太子爷染指已是奇怪,流落了民间可又如何保得清白与性命?!
  “嫡福晋,”屋内逐渐冷却的气氛,让年氏更受鼓励地轻声继续道,“妹妹方才提起三阿哥的侍妾,实是试探……既然庶福晋经由选秀入宫,多少该识得几个当届秀女,她却连妹妹明白的谎话都不反驳,您看这其中……”
  “宋氏。”摆手止住年氏的低语,那拉氏却是转头望向宋氏,掩嘴悄声问道,“那湘儿……她当年是如何没了踪迹的?但凡出宫,都得有腰牌……就算爷给了她,你可还记得是何时?记得清楚么?晨间抑或夜里?那时辰……”
  “是夜里……”当晚四阿哥因心痛昏厥,只有庶福晋贴身伺候,可宋氏等人依旧彻夜在房中待命,自也知晓四所情形;此时听得那拉氏问询,宋氏微微一怔,一边寻思着,却是渐渐面色惨白,低低嗫嚅道,“嫡福晋……奴婢现下方想起,直待宫门落锁……庶福晋,都该还在房内伺候的……这……”
  话音刚落,不但那拉氏,连年氏也极为愕然地睁圆了眼。此番看来,这湘儿可不止是冒名顶替那般简单,甚或,甚或……是人是鬼,都有些难以定夺……
  “今晚所言,为你我好,万不可被她人知晓。”深吸一口气俯身将二人拉起,那拉氏只觉门窗紧闭的屋内一阵阴风袭来,不由瑟缩着攥紧了宋氏的胳膊,转头直视着房门淡淡说道,“待明儿,我自会进宫与德娘娘求证。”
  
  万福堂偏厅。待得白须画师将最后一笔勾画完毕,四阿哥才轻舒一口气,起身淡淡笑道,“有劳。”
  “四爷言重了。”甩袖扇风以让墨迹早些干透,一身灰布长褂的老奴再度将着画中人细看许久,才微叹一声低低说道,“四爷,老奴只能为您做到这儿……恕老奴多嘴,内务府的官印您得来易如反掌,但是以庶福晋这等姿色,饶是老奴已尽量消去神韵,也属上乘……又怎会不曾经由皇上亲查?”
  “爷知道。”内心隐忧,因老迈画师的低语越显浓郁,可四阿哥依旧淡淡笑着,强自镇定低低说道,“历来选秀,只有过得去内务府那关的画像,才会递去乾清宫。你在宫中当差时候,难道不知晓么?不给那些个奴才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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