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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海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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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很是荒唐,很是厉害?”慕容端阳有些自知之明。
  “非也!非也!”南宫勤摇着手,“小姐厉害是有的,荒唐却半分也无。要在下看,那是巾帼不让须眉,女儿堆里一等一的英雄。”
  慕容端阳简直有些飘飘然了。江雪柔也不知道这南宫勤究竟是真心夸奖,还是损人开心。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薛少清却插话:“无事在这里磨什么嘴皮子?你给我请了经书来,自己去读书吧。”
  南宫勤笑了笑,把经书恭恭敬敬从窗户里递给他嫂子,却不走,道:“哪里是磨嘴皮子呢?我平生最敬佩的人就是慕容小姐了,小姐的高论于我心有戚戚焉。今日得见小姐,莫非是我在发梦么?”说着,真的捏了自己脸颊一下,痛得“阿唷”直叫。
  慕容端阳忍俊不禁:“你这人说话也真有意思。你听过我什么高论?你又怎么‘心有戚戚焉’了?”
  南宫勤道:“慕容小姐最恼别人说‘女子不如男’,在下也是一般的见解。可恨那古今圣人文章,没有一个把女子同男子相提并论的。孔夫子把女子与小人混为一谈,史书写武则天,要称她是‘女帝’,而其余的皇帝们又有哪一个被称为‘男帝’的? 我越看越气闷,所以科举我是决计不考了。”
  这是哪里来的奇谈怪论?江雪柔只觉好笑:若要把皇帝都称做“男帝”可别扭死了。自古约定俗成的事情,如何可以较真?
  薛少清也道:“偏你的烂主意多,还说不是磨嘴皮子呢,快去吧!”
  但慕容端阳却拍手叫好:“怎么我从前就没想到?就好像江湖上那些狗屁不通的男人都叫‘大侠’,其实应该叫做‘男侠’才对。至于‘大’与‘不大’合该以武功高下来分,男女不限。”
  伍婉云这时也走了出来,听见,笑得合不拢嘴。
  南宫勤道:“的确是应该叫‘男侠’,不过,凡事用武功来分高下,又是下策了。小姐试想,这种动不动就打个头破血流的愚蠢规矩是何人所定?不正是小姐口中那些‘狗屁不通的男人’的么?小姐若是想把他们‘一个一个拎起来丢到海里去喂鱼’,最好也将这规矩也一同丢到海里去。”
  慕容端阳愣了愣,一时脑筋还未转过弯来,只听到南宫勤把自己的口头禅说得如此顺溜,心下大喜,伸出手来要与他击掌,道:“你是我难得看的顺眼的男人,不如咱们拜把子吧!”
  “不可,不可!”南宫勤连连摇头,“拜了把子就要序长幼,有了长幼就有了尊卑。待人之道贵在一个‘平’字,无长无幼,无老无少,无贵无贱,无男无女,无鸿儒无白丁,无王侯无乞丐——唯一的区别,你是你,我是我。这才是志同道合,心心相知。”
  慕容端阳听得傻了,呆呆站着,也不知明白了未。江雪柔的心里也是一震:素没有听人说出这个“平”字,纲常伦理竟全被推翻。这实在是大逆不道的话,可为何叫她心中暗暗向往?
  薛少清道:“真是越说越不成体统了!爹娘不在,你打量我不能管制你?长嫂如母,你总晓得吧?我倒觉得待人之道贵在一个‘敬’字呢!”
  南宫勤笑嘻嘻:“嫂子错了。人若不能做到‘平’,不能视对方同于自己,‘敬’就成了施舍。我可敬你,也可打你,只因我是长者,只因我有钱财,只因我居高位,只因我得功名——甚至,只因我是男子。而你就不可选择,只能叩谢我的施舍……”
  还未说完,慕容端阳已经鼓起掌来:“说得好,说得好!要是武林盟主换你来当,天下可就太平了!”
  南宫勤笑,对着“武林盟主”显然不甚稀罕。
  薛少清道:“他当武林盟主,我恐怕要天下大乱呢。看他还不把断情剑劈成百八十段分给各门各派——那可就真成‘断’情剑了!”
  本来是句笑话,却一下提起了江雪柔等人的心病,大家是面上顷刻染上了阴云。薛少清自知失言,忙借口时辰不早把南宫勤打发了出去。而慕容端阳好容易遇到这样一个和自己臭味相投的人,哪肯轻易错过,急急追上,两人一路高谈阔论去了。
  薛少清笑道:“世上还真有一物降一物的事。慕容小姐这样的火暴性子居然被我这‘之乎者也’的小叔给哄得服服帖帖。我看慕容家的女婿是我给找着了。未知将来他们要如何谢我!”
  江雪柔想想,果然成就一段因缘倒也好。只是,将来,还有回去慕容家的一天吗?恐怕追兵不久就会找来了吧?
  她料的一点也不错,次日一早就有人禀报:“舅爷来了,还带了许多人。”江雪柔手里的梳子落到了地上,已听见外面的扰攘声。
  薛少清却很镇定:“你们在二门里,他们不会进来。我去看看。”便和丫鬟走了出去。
  而江雪柔的心中如有鼓槌在敲打,片刻也不能安宁。走到外间找慕容端阳,却只见到伍婉云。
  “我们还是赶紧动身为妙。”伍婉云道,“不好连累他人,也免得……免得中了圈套——端阳和南宫少爷去剑庐了,得赶紧寻她回来。”
  “恩。”江雪柔应,“我去寻她。”因出了门信步向某个方向行去。
  她其实根本不知剑庐在何处,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迫不及待地要出门,心中满是害怕又满是渴望,像是远处有一块磁石,而她身上的关节其实是铁钉,不由自主的被牵扯过去:少白,少白,无论真相如何,要见上一面,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经过了两院之间的假山池塘,看见那九曲桥上薛少清正引着弟弟散步而来,那容貌气度与过去一般无二。江雪柔喉头哽咽,闪身在月门外擦了擦眼睛。
  听薛少白边走边道:“再也料不出会有这样的变故。我在这位子上如坐针毡。偏偏雪柔,她还下落不明。我真怕她落到其他人的手中。”
  薛少清没回答,静静地陪着走。
  薛少白又道:“那些人,没一个相信雪柔的,没一个真正知道她。她怎么会做出杀人夺剑的事……这都是我的错……”
  薛少清还是没有回答,默默走了半座桥去,才说了些话。可是相距甚远,江雪柔没有听见。
  薛少白只是长叹,幽幽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江雪柔屏住呼吸,悄悄想朝两人移近一些,可两人又朝回走了,她连忙隐身不动。
  只听薛少清道:“事已至此,我有句话一定要问你,你不可欺瞒我——江湖传闻,你和雪柔勾结盗走了断情剑,我虽明白你的性子,但还是要听你亲口说一句,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薛少白沉着脸:“没有。”
  薛少清道:“果真?”语气中有了几分严厉。
  对姐姐素来又敬又怕,薛少白低下了头。
  薛少清变了颜色:“你怎做出这么傻的事!现在要如何收场?”
  “我……我并不是存心……”薛少白道,“可陈文庆那衣冠禽兽!我好心与他结交,为他拉拢和慕容家的婚事,他居然对雪柔……对雪柔……他跟我说,他坏了雪柔……我,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说着,一拳砸在假山上,碎石飞溅。
  江雪柔看见丈夫的手好像流血了,自己的心中也跟着渗出了鲜血:他……他原来是为了我么?是为了陈文庆对我做出的兽行?无论做出的什么事,竟然是为了我。现在纵使我即刻死了,也该满足!想着,泪水不觉涌上了眼眶。
  薛少清叹了口气:“我倒不晓得你是这样一个多情种子。”
  薛少白笑了笑,看向杨柳低垂的岸边,透过轻烟一般的绿纱,江雪柔打量他的脸:目光和心思都不知飘荡在什么地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们初见的春天,在西子门,和师姐妹们打闹着,渡柳穿花,骤然见到白衣的人影朝她们微微含笑……那时惊鸿一瞥,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象。如今梦回,看清楚丰神俊朗,看清楚脉脉幽情,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三生姻缘早就注定,从前自己幼稚任性,非要落到如今这不可转圜的地步才想要扑回他的怀抱中……
  少白,少白,你我从此或要永决了!
  江雪柔片刻也不敢再停留,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现身与丈夫相见。因更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现身,必要陷丈夫于两难的境地。只有一走。只有一走!
  她脚下轻飘飘,跌跌撞撞回东跨院去。把女儿抱起了亲了又亲,眼泪扑簌簌如断线珠子。伍婉云看出苗头有些不对,道:“师妹,你寻端阳,怎么好好的哭起来?莫非是撞上了薛少白?”江雪柔却半个字也说不出。
  伍婉云猜出了大半,道:“师妹,事到如今,你还要信他?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
  江雪柔哭着摇头:“不,师姐。我不是要信他……我是……我们就快走吧!”
  伍婉云这回是完全摸不透了,道:“那你也把丫丫穿戴穿戴,好上路。”
  “不。”江雪柔颤抖着,“我不带丫丫走……不能叫她跟着我们……受苦……”
  伍婉云更是诧异:来到嘉兴的目的就是为了丫丫啊!但她晓得多问无益,因道:“再怎么,也得等端阳回来——或者你坐着,我去找端阳?”
  才说着,大门“砰”地一响,慕容端阳已经跳进来了,嚷嚷道:“正好正好,两位姐姐都在这里——薛少白这伪君子来了,咱们可不能叫他把他姐姐也骗得团团转,你们说有什么法子可使?”
  伍婉云连忙一把将她拉进来,又把门掩上:“你疯了么,咱们虽然知道真相,但是无凭无据,谁会相信咱们?南宫少奶奶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物,总会看出端倪来的。何况现在……”她朝江雪柔努了努嘴。
  慕容端阳见了,一跺脚:“雪柔姐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黏黏糊糊?以前那些豪气都上哪里去了?你真气死我了!”
  江雪柔擦了擦眼泪,心想:自己何曾有过豪气?若非仗着师门的名声,就是借着丈夫的威风,只有在太平天下她才豪情万丈,到头来,不过是个孱头!少白,少白!就是这样害了你!
  慕容端阳直瞪眼:“真是急死了!也罢,也罢,反正我还没想出揭穿薛少白的法子来,就让他再逍遥一阵子。现在是什么打算?”
  伍婉云道:“正等你回来好一起走,再呆下去恐怕夜长梦多。”
  “走?”慕容端阳愣了愣,“这也太……太……急了吧?我还和南宫勤讲好……我是说,咱们不想留下来看薛少白遭报应?我想起他自己耍阴谋吃了那毒药,总还有半个月就要发作了,咱们留下来看看也好。” 
  伍婉云心知这小丫头其实是和南宫勤有什么希奇古怪的计划,但不点破,只道:“讲好的事情都可以等到以后再做。但是你想要薛少白自食其果,却必须保证咱们三个不落到他的手上,否则就成了他的替罪羊。”
  “这个……”慕容端阳不情愿的,“南宫勤说他家祠堂这几天闹鬼,将来,要是鬼走了,可不一定看得到……”
  “只怕到那时候,我们全都变鬼了!”伍婉云给了她一个栗凿,“快走吧!”
  慕容端阳说不出理由来了,撅着嘴去背自己的包袱。可江雪柔心里却是一震:半个月,竟然只剩下半个月了么?要是这一走,少白身上的毒……
  她倏地站了起来。另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做什么?江雪柔想,这时还有什么选择?只有她出去,夺过薛少白手中的断情剑来,把一切罪名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以她的一条命换回其他所有的人!
  伍婉云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她:“师妹,我不管你想什么,傻事我决不让你去做。再难再苦,要咱们三个一起承担,不能叫你再为我们牺牲。”
  江雪柔道:“师姐,我不是做傻事,这是最好的法子。你就让我去……”
  然伍婉云如何肯松手,两人争执拉扯着,房门又打开了,薛少清走了进来:“怎么?你们这架势,是要走不成?”
  伍婉云道:“南宫少奶奶快帮我拉住她!她突然发了狂似的,要冲到外面去呢。”
  薛少清也便上来帮手制住了江雪柔:“怎么好好的突然要走?你们以为难道就因为来了些江湖人士,我便会把你们交出去吗?”
  “不是!”慕容端阳道,“南宫少奶奶,我不能再瞒你了。你那个弟弟实在不是个好东西。陈文庆就是他杀的,断情剑也是他偷的,现在都推到了我们身上来。他这样没心没肺,说不定将来连你也算计了,那就——”
  薛少清冷冷地将她打断:“你可有何凭据么?这事关乎人命。”
  “我——”慕容端阳没了词儿,咕哝,“还以为你是明理的,结果也还偏袒那混蛋。”
  “哼。”薛少清沉声一笑,“你们三个也太小觑我了,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并不是个糊涂虫。威势我是不怕,血亲我也不顾,我就认个死理儿——谁对谁错,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到时候,若是少白有错,我拉了他向天下英雄谢罪。要是你们有错,我也一定不轻饶你们。其他的,不管是谁,只要是江湖的规矩,自然江湖上会有公断!”
  一席话说得三个女人都是一愣。她又接着道:“俗话说,一动不如一静。你们要是留在南宫世家,这里好歹有我做主,决不会令那些追兵找到你们。要是你们离开,那就谁也保证不了,小则争斗一番枉费力气,大则身陷重围丢了性命。你们权衡利弊——我可不勉强你们。”
  慕容端阳本来就不想走,这时自然头一个拍手道:“有道理。咱就不走了,在他们眼皮底下逍遥,不怕薛少白不露出狐狸尾巴!”
  伍婉云却紧锁着眉头,思想再三,勉强答应。
  江雪柔和她们转的是两样的心思,怔怔的,觉得去、留都无甚区别。
  薛少清道:“既然如此,这东跨院我看你们是不宜住了。少白一会要来看丫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后花园中倒有两三间厢房是空着的,用作夏日避暑之地,这时可能冷些,但十分隐蔽,你们就移到那里去吧。”
  伍婉云道:“如此……麻烦……”可是也想不出其他的计策,只好向薛少清道谢。
  薛少清当下就差了贴身的丫鬟帮着三人准备了后花园的房间,又叮嘱慕容端阳和伍婉云“好好看护雪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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