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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海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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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少清当下就差了贴身的丫鬟帮着三人准备了后花园的房间,又叮嘱慕容端阳和伍婉云“好好看护雪柔”,切不可叫她意气行事。
  她亲把三人送到房内,道:“晚一些我再抱丫丫来,你们千万莫出去。”
  江雪柔被强推到床上休息,可是哪里能闭得上眼睛,一忽而看见薛少白淡淡的笑容,一忽而又看见他流血的拳头,还有剧毒发作,七窍流血……她浑身僵硬如石,想:如今这是一个死锁,哪里还有比她站出来顶罪更好的法子?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外面淅淅沥沥落起雨来。薛少清带了个丫鬟来送饭食,道:“下雨天凉,倒不好把丫丫抱来。不如雪柔你去看看她就算了吧。”
  江雪柔是没有胃口吃饭的,心里的事翻腾不已,心想,这样出去,也许就得了机会脱离她们的监视,可一径冲到前院去。于是随便吃了几口,就和薛少清走出了门。
  薛少清让丫鬟留在花园里,亲自撑伞提灯笼引路。江雪柔故意要和她保持一点距离,好伺机脱身。可又怕薛少清看破机关,便无话找话道:“姐姐,你早先说,假如少白有错,你要拉了他向天下英雄谢罪……这……”
  薛少清道:“少白是我一手教养出来的。他若做出不齿于天下的事,非但他要谢罪,我也要谢罪。”
  江雪柔盯着自己的鞋子:“可是,他是为了……为了我……我知道他是为了我……”
  “所以你就要为了他?”薛少清望了她一眼,有了几分笑意,“你们两个真是一双傻瓜!”
  江雪柔也笑,甜蜜里饱含着凄凉。
  “我知道你动的什么脑筋。”薛少清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少白也跟我说了。陈文庆这个混帐虽死有余辜,但少白自己一时冲动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偏偏江湖上人人都为断情剑红了眼,你们有理也成了无理。这样棘手的事情,还真难想出万全之策。”
  江雪柔凄然一笑:“我知道。总有人要出来承担罪名,否则风波不能平息。一人扛好过两人扛。我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我出来顶了,少白能压得住局面,丫丫将来也有依靠。姐姐,你说呢?”
  薛少清道:“我拿不了主意。你的心意已决,我现在拦住了你,明天可不一定拦得住。但是你要想,少白一心一意为了你,你却要叫他的心思都白费,不怕他伤心么?”
  江雪柔苦笑:“我更怕他死啊!”
  薛少清的神色里显出几分震惊,把灯笼一指二门外,道:“好,你若要去顶罪,那些江湖中人都在外休息。不过,你当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不想再见见丫丫么?”
  想,怎么不想?柔软的小脸,芬芳的肌肤。那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少白和丫丫,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就先见见女儿。她点点头,和薛少清快步向东跨院去。
  可才一推开房门,她立刻就呆住了——薛少白正抱着丫丫站在屋中央,微笑的,好像连月来的变故只不过是一场梦。她一时惊得差点儿叫出了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可除此之外再做不出其他的动作。
  “雪柔!”薛少白向他靠近一步。“娘……”丫丫也跟着细声细气地唤了一声。
  江雪柔的眼泪即刻夺眶而出:她是准备赴死的。这样的情形,让她如何舍得?
  不!不!她踉跄地一转身,想夺门而出。可薛少清拦在了门口:“少白,她想要去送死。我可好容易才把她哄了来,你要拉不住她,你就不是男人!”
  薛少白哪里要她教?把女儿放回摇篮里,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来把江雪柔抱进了怀中。
  江雪柔只觉浑身一热,四肢百骸都失去了力量,像要立刻瘫软散架,可却被薛少白拼合在一起。听见一句轻轻的耳语:“你知道我有多惦记你……”她痛哭出声。
  “少白……”
  “你这个傻瓜!”薛少白爱怜地责备,“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你只是我的小鸟儿,什么也不用问,什么也不用想,都有我看着……”
  什么也不用看,什么也不用想——这如何不是江雪柔连月来的渴望,回到那群小姐、少奶奶们的中间,绣花、打络子、品茶、说闲话,讲讲你的丈夫、我的孩子、你的花圃、我的池塘……但是如今,就算付出一切也回不到从前:“少白,你就让我去,把剑给我,我来担当。是我害了你。”
  “不许说这样的蠢话!”薛少白分毫也不放松她,每一句都说在她的耳边,“人是我杀的,剑是我拿的,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要去犯险,反而叫我放心不下。”
  “可是——”江雪柔仰起脸来凝视着他,澄澈镇定的眼里仿佛也闪着泪光。
  “唉,早说你们是一双傻瓜!”薛少清摇头笑道,“见了面就死来死去的,好像两个人中不死一个就不甘心。你们还嫌我这寡妇不够忌讳么?”
  两人都是一怔:在人前也太过忘情了!江雪柔绯红了脸,挣脱出丈夫的怀抱。但是薛少白不让她离去,握着她的手不放。
  薛少清忍住笑:“我都快是老太婆了,不打趣你们。不过你们还当真打算去和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说明真相?人人都把断情剑和武林盟主联系在一处,有谁会相信你是为了雪柔的名誉?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
  “姐姐说的是。”薛少白道,“可是除此而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难道就让我一直这样带着那群人追杀雪柔么?”
  薛少清道:“难道你现在是在追杀她么?我可将她藏在我的家里,你也可把她藏回薛家去。你在外面随便耍耍那帮匹夫,回到家中还是一切如常,这岂不是一个绝好的解决之法?”
  “不行。”薛少白道,“这最多不过是个权宜之计。那些人一日不见到断情剑,一日就不死心。我不能和雪柔这样躲躲藏藏一辈子。况且——”他望了江雪柔一眼,轻声对她道:“咱们还要给丫丫生个弟弟,把你藏起来了,怎么和外人交代?”
  “讨厌!”江雪柔推他一把,脸更红了,但是心却被那幻想中美好的未来所迷醉——倘真能如此,叫她躲藏一世,也无所谓!然而,面前却有更紧迫的问题:“他们一日不见到你抓我归案,一日就不给你解药。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薛少白的面上浮现一丝惨然:“半个月又如何?雪柔,从前我只顾江湖,少有时间陪你,这次分别我才明白,与你相守才是我此生最珍贵的经历,哪怕下一刻我将死去,这时有你在我身边也足够了!”
  成婚三年,从没有对她说出这样酸溜溜的情话,江雪柔一颤,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却被薛少清打了岔:“好好的,又往死上扯,还说得这么肉麻兮兮的。八仙观的毒药难道非得他的解药才能解么?世上的奇人异事多得去了,或许就有其他的解决之道。”
  一提醒,江雪柔想起《天工技》来了,当时被师父擒获,这本书却没有被搜去。她当即告诉了薛少清,道:“也许那上面便有些奇药,我去拿来!”
  “不用你去。”薛少清笑着拦住她,“我去拿来看就好。虽然不一定就找到药方,但是总多个路子。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指不定还想出旁的法子逼那钟观主交出解药来呢!”
  “怎么好劳烦姐姐……”江雪柔话没说完,薛少清已笑着出了门去,道:“我去和慕容小姐她们说,丫丫要你在这里陪。你晚上就不必回后花园去了 ——我也不来,明儿上西跨院找我。”
  江雪柔脸如火烧:“姐姐……”但是薛少清已带上门,去得远了。她只得羞赧地转向薛少白:“你看她……净拿我们打趣!”
  薛少白道:“姐姐是疼我。她知道我想你,想得魂都没了——雪柔你想不想我?你说,你有没有想着我?”
  感觉温润的嘴唇已经吻着自己的耳垂了,江雪柔浑身都是酥酥麻麻的:“讨厌,说什么!难看死了!”
  薛少白搂着她:“难看也只有你一个人看。你老实和我说,你究竟想不想我?”
  “还有丫丫呢!”江雪柔连脖子都滚烫,“不怕教坏孩子!”
  “好,那就不让她看!”薛少白说着,打横把江雪柔抱了起来,大步走进隔间的卧室里去,锦帐在烛火照耀下泛着流光溢彩的波纹。“现在你说,你究竟想不想我?”
  “想……”江雪柔把脸埋进丈夫怀里,“想……”她低低的呢喃。
  “有多想?”薛少白问,轻吻着她的脖颈。
  有多想?哦,江雪柔心里叹着,想得那一颗心日日夜夜疼痛,想得那三魂六魄时时刻刻游荡,想得茶饭不思,想得睡难安枕……想得绕指缠绵都成了刻骨的忧愁,想得——从今往后,再有什么事情,也不要和他分开。
  “我就是你的影子。”她喃喃,“你的影子。”

  六·独语独言

  次日穿过花园的时候,江雪柔在池塘里看见自己容光焕发——未知洞房良宵的次日,她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不是这样的容颜?时间太久,记不清楚了。她顺手理了理鬓发。一群顽皮的金鲤鱼游过,搅乱了她的影,她就向它们回敬了一个鬼脸——她的生活回来了,她的一切都回来了!
  尽量不使慕容端阳姑嫂看出破绽,她狠狠板起面孔又低垂了眼睑才走进房去。可迎面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吓得她失声惊叫:“你……你……是谁?”
  那男子没有答话,直勾勾地看着她。江雪柔稍稍冷静下来,才见慕容端阳、伍婉云、薛少清和南宫勤都在房中。慕容端阳着急地拉她来坐,道:“雪柔姐姐,就等你了。这次咱们可有出头的机会!”
  江雪柔不解。
  慕容端阳即道:“南宫勤昨天发现了惊天大事——这位就是京城的名捕,人称‘飞狐狸’的,赵长生。”
  “赵……”江雪柔大吃一惊,“你……你来这里……”
  伍婉云道:“南宫少爷昨日和赵捕头探讨些医术,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仵作的行当上。赵捕头就说出关于陈文庆的几个疑点……”
  “才不是‘不知怎么’!”慕容端阳插嘴,“是我叫南宫勤帮我们出去打探消息的。南宫勤,你说是不是?”
  “正是,正是。”南宫勤道,“在下的名字,就是殷勤、勤快。几位夫人小姐但有吩咐,刀山火海,在下也莫敢不从。”
  慕容端阳道:“咦,好像你很不情愿似的。难道你和赵捕头聊了一回天没有胜读十年书吗?啧啧,赵捕头真是厉害,听得我都傻了!”
  江雪柔却不想听这打情骂俏的话,心知自己来到之前,赵长生已经把疑点给说了,便望了薛少清一眼,见她面色镇定,于是也把提起的心稍稍放下,问:“什么疑点?”
  “那疑点就是——呵,可真长见识。赵捕头,这次你让我说行不行?”慕容端阳兴奋地。
  赵长生淡淡道:“请便。”
  慕容端阳就一脚踩到凳子上,用手指蘸茶了水在桌子上画着线: “用剑杀人,有很多不同的方式,譬如刺、削、挑、斩、切,等等,即使同一方式,又分不同的招式,所以留下不同的伤口。”她顿了顿,好像故意要卖关子,被伍婉云瞪了一眼,才继续道:“但其实,因为每个人用剑的力道和习惯都不一样,所以即使是用同一把剑,同一个招式,从同一个部位击中对手,只要用剑的不是同一个人,留下的伤口就是不一样的——难怪人说‘天网恢恢’,杀了人就像按了手印,总会被抓着。”
  江雪柔一愣,又去看薛少清。后者飞快地使个眼色,叫她不要慌张。
  慕容端阳继续道:“江湖上认定咱们姐妹三人是杀害陈文庆和满客栈其他人的凶手,其根据,是当初赵捕头验尸看伤的结论,即,全是死在断情剑下。不过,赵捕头自己当时有一点疑问,那些伤口,除了陈文庆身上两处伤痕中的一处与众不同外,其他的,绝对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现场有雪柔姐姐的玉坠,和我的弹弓,说明至少我们两人都是在场的。如果当时,是急于杀人灭口,没道理明明有帮手,却一个人行动,而且,两个人决不能同时用断情剑杀人,伤口中至少应该有些是别的兵器造成的……神吧?”
  她颠三倒四的,江雪柔险些没听明白。
  赵长生微微一笑,从旁解释道:“当时江湖中对三位的谣传已经很多,赵某基于这些谣传,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推断:薛夫人先向陈文庆施美人计,借机刺了第一剑,这就夺了断情剑,而慕容姑娘脾气暴烈些,夺过断情剑来补了第二剑,再持剑杀尽客栈中上下人等。”
  慕容端阳笑笑,向江雪柔挤挤眼睛,俏皮道:“这推断倒是十分符合我的性子。”
  赵长生道:“当时看来,这推断未免牵强,但后来却意外的证实了——薛夫人在血衣派持剑伤人,那伤口虽不是断情剑,但是单看手法,正和陈文庆身上的第一道伤口吻合。而西子门的郁道微掌门遇害,伤口和陈文庆身上的第二道伤口,以及客栈中其余人的伤口相同。所以赵某更加断定,是薛夫人和慕容姑娘交替使用断情剑伤人。”
  “那后来呢?后来呢?”慕容端阳急道,“你说你是怎么看出咱们是冤枉的?你一直都不肯说呢!”
  “他是怕说出来了,慕容小姐要生气。”南宫勤道,“昨日他倒是和在下讲过,这惹小姐生气挨小姐拳头的恶人,就由在下来做吧。”向赵长生微微颔首,取得了同意,即道:“赵捕头晓得,陈文庆武功拙劣,是慕容小姐的手下败将,客栈中其他的人,也决非慕容小姐的敌手。但是,西子门掌门郁道微,出手迅捷狠毒,闻名江湖,慕容小姐即使有心暗算她,恐怕也不能一击而中。”
  慕容端阳一下红了脸:“好哇,你——你——你们是笑我武功寻常?昨天晚上私底下不和我说,非要这会当着大家下我的面子!看我不——”她举手要打,但是南宫勤满面含笑,好像就等着她的一个耳光呢,于是忍不住“噗嗤”笑了,敷衍过去。
  赵长生道:“赵某假设慕容姑娘当时侥幸取胜,可后来听西子门的一位弟子说,当时三位都被重手点了穴道,并无分毫内力。赵某知道,这种封穴大方法,虽然因人功力不同效用也有区别,只不过通常都要十个时辰才能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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