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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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为什么要结婚？跟你吗？”颜妍似想起些什么，努力地皱着眉头思考。
　　“对，是跟我，你忘了？婚纱我们都选好了的，在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特意定做的。你过来，过来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范成业小心地引起她的注意。
　　“不，不去，你想害死我，你讨厌我！你不给我牵手！”颜妍孩子般地赌气。
　　范成业这才想起自己早上的表现，他想起自己在听到她声音时的震撼，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现在如果全盘托出，并不知道神智迷糊的颜妍是否能听懂，可如果不说，颜妍是不是真的会觉得自己不要她了？
　　“颜妍乖，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是你说饿啊，我才去外面给你买东西的，你看，我一回来就找不着你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范成业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你骗人，你没买东西回来！”颜妍恶狠狠地反驳。
　　范成业一下子懵了，他没想到迷糊的颜妍竟然还能反驳他这点。
　　躲在他身后的消防人员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急忙跟伙伴打个招呼，让人去买点东西来。然后小声地跟范成业嘱咐，让他尽量拖延时间。
　　“你骗我，你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要骗我！你们都不是好人，都不是！”颜妍自言自语，开始情绪狂躁。
　　“没有，没有，我不会骗你，真的没骗你，我刚才一着急就把东西扔楼下了，我叫人去拿，马上就拿上来，好不好？”范成业开始着急，他已经隐隐地察觉出颜妍的情绪十分不稳定。
　　“不，你骗我，你肯定是骗我的，没有人说的是实话，没有，好多人，好多人都想害死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颜妍摇晃着脑袋，长发乱了，眼神涣散，已经比之前的状况还要差。
　　“颜妍！”范成业大喊一声，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了，他得先把她救回来再说，他一着急，伸手扑向靠近沿边的颜妍。
　　差了一点点，就半只手的距离，颜妍见他扑过来，一吓，转身往楼下跳。
　　那一刻，范成业万念惧灰！他仿佛看见颜妍穿着婚纱在自己面前微笑的样子，听到她很开心地跟自己说：“要嫁给你罗！”他还要好多话没跟他说，他想告诉她，自己一直是相信她的，一直知道她是真正的颜妍，他顺着林艳彤的话和意思去做，为的只是想引出那藏有尾巴的狐狸，他早就对林艳彤起了疑心，可是他找不着任何证据可以指控她，他必须先隐藏自己的怀疑才能得到她的信任，才能让她放心，才能让她麻痹地露出真实的那面！可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自己最深爱的人从七楼一跃而下，他全部的希望和生活的动力都随之破灭，他还有什么可继续下去的？
　　楼下传来一阵惊喊和恐惧的尖叫，当提着食物的消防人员跑到楼顶时，看到的只有趴在地上的范成业，他已经满脸都是眼泪，而颜妍，早就坠到了楼底。
　　范成业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灰蒙蒙地一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动作和想法，干脆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他想哭，可是没有声音，就泪湿一片。
　　“先生，先生！”一旁刚接了对讲机的消防人员喊他。
　　范成业听到了，可是他不想动，也不想回应，已经没有什么可让他觉得眷恋的了。
　　“先生，您要不要起来？”一旁的消防人员有点诧异。
　　“该不会是被吓呆了吧？”另一个消防人员插话。
　　“可能受刺激了，呵，还不知道人没事呢。”两个人干脆聊上了。
　　范成业却听明白这句话了，他一个激灵地从地上站起来，抓住一个消防人员的手：“你刚说，刚说，我未婚妻，没事？”
　　“是啊，我刚就是想告诉你的，我同事在对讲机里跟我说了，刚好掉在气垫里，放心吧，我们铺了三个垫子，就是可能受了点惊吓，人晕过去了，医生在做检查呢。”拿着对讲机的消防人员苦笑。
　　范成业听完，撒腿就往楼下跑，他一边跑一边笑，像个疯子一般。心里不停地念着：“没事，没事，颜妍没事，她没事。”
　　到一楼，医生们正在就地检查，见范成业下来，便告诉他：“初步查看是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做个全身CT，没什么问题吧？”
　　范成业见着正紧闭双眼的颜妍躺在救护床上，赶紧点头：“没，没，赶快，赶快啊。”
　　护士和医生们赶忙将颜妍推走，范成业在一旁跟着。
　　扫描的结果是安然无恙，只是身体很虚弱，需要调养，范成业此时早就忘了那些计划，摘了面具般疲惫，他在病房里一直握着颜妍的手，期待她早点醒来，他有很多话，想告诉她，现在，他不管那些计划了，什么迷团和原因他也不想知道了，那些，都留给警察去追究吧，他现在只想好好地抱着自己的颜妍，好好地照顾她，好好地过下半辈子。
　　范成业看着酣睡的颜妍，心里懊悔的很，他知道自己忽略了她的感受，虽然她神智不清，但仍是个有情绪，有感应的人，自己竟然那么残忍和自私，为了想知道这些诡异事件的原由，一次次地伤害和忽略她，如果换了是自己，那该是多么伤人的一件事！
　　范成业其实早就对周围的人都起了疑心，他不是傻瓜，知道要发生那么多刺激颜妍的事必须得是熟悉他们全部行踪的人，这样的人，肯定是在周围的，而这个人做这么多的事，无非是针对颜妍，颜老太先失的踪，然后颜妍发疯，接下去，那个人要对付的恐怕会是自己了。小张是在颜老太太失踪后才来的，自己也去劳务市场做过调查，的确没什么可疑。那剩下的，就是林艳彤。范成业曾觉得自己是多心了，林艳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有心计的人，可当她看到疯癫的颜妍时，并没有显出常人会有的厌恶，相反的，对颜妍照顾的十分妥帖，这在初期让范成业认为是她心地好，但转念一想，颜妍对林艳彤一向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完全是雇佣关系，除去工作之外，她对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林艳彤却如此善待颜妍，不得不让他怀疑。当后来，颜家发现无名尸体，小张吓的想辞工，照常理推断，林艳彤一个普普通痛的女孩子，就算再善良，也多少会有恐惧感的，可她没有！相反的，还是尽心地留在颜家照顾颜妍。他算到她可能有什么秘密要探询，她果然在凌晨两点多下楼，范成业还没想好该怎么顺着她的步伐走时，她就提出了自己怀疑颜妍身份的结论，正好，范成业知道她怀疑自己对颜家的财产图谋不轨，就装作信了她的话，跟她站在了同一战线。他想顺藤摸瓜，总能找到些线索，他不想再让颜妍受伤害，警方的速度太慢。当林艳彤提出试探颜妍是否发疯的主意时，他很是苦恼，结果就先发生了颜妍跳楼事件。他现在很肯定自己的未婚妻已经神智不清，想到自己这阵子的所为，心里很是疼痛。
　　他专心地看着颜妍，没有发觉病房的窗口有人正悄然的盯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泄露了全部的秘密，引来了杀机。第三十七章　暗藏的杀机
　　范成业太过注意对颜妍的照顾，忽略了其他的因素，他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了在未婚妻的身上了。
　　颜妍一直昏睡，医生曾嘱咐只是精神上的问题，会自然醒过来。已经是傍晚，本来就安静的医院更是显的冷清，偶尔走廊上会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是护士们正在查房。范成业一直睁着眼睛看着颜妍，他有些害怕，怕一闭眼，她就忽然不见了，发生了那么多事，已经让他不敢再相信其他人和事，他只想好好地看着眼前的人。
　　护士来来回回过几次，都是查看输液的情况，偶尔安慰他几句，让他回去歇息，说是医院因为下午的事对颜妍特别上心，让他放宽点心，如果累了，院方就安排人过来陪护。
　　范成业只是一味地摇头，他不想离开，一步都不想。
　　护士见状，也只好摇头叹息，忙自己的去了。
　　范成业忽略了自己毕竟是个常人，会饿会累，却又不想离开半步，久了，人就没了精神，这一天里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让他很是疲惫，他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瞌睡就马上掉下来，然后迅速地清醒一下，接着再犯困，他是担心颜妍醒过来时自己不知道。
　　十一点多，查过几次房的护士又循回来，手里多了一份糕点：“范先生，您饿了吧？这是我们医院对面那家糕点店的招牌蛋糕，吃几个吧。”护士温和地笑笑，把糕点递给刚一下子清醒的范成业。
　　范成业饿了许久的肚子一闻到香味就开始“咕咕”地叫，谢了一下，接过了。
　　护士查看完输液瓶，转身就走了。
　　范成业抓起蛋糕，正要往嘴里送，却听到有声音传来，缓缓的，沙沙声，是头发摩擦布料的声音。他转头，看到颜妍正慢慢地转着脑袋，眼睛慢慢地睁开。
　　手里的蛋糕马上被他放下，他抽了张纸巾迅速地擦了擦手，扶起了刚醒的颜妍。
　　“颜妍，醒了，饿不饿？我马上去给你找吃的。”范成业很是欣喜。
　　醒来的颜妍迷茫地看着他，似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双唇有些干裂，想说话，一扯动就有血流出来，范成业赶紧倒了温水拿棉签给她抹上：“别说话，等下。”
　　颜妍看着他的举动，没有一丝的排斥，脸上除了很迷茫，没有其他的神情。
　　“好了，说吧，想说什么？”范成业收拾完手里的水，轻声地问。
　　颜妍却还是只看他，不说话，让范成业很是焦急。
　　“说点什么吧？别让我着急，认得我吗？”范成业握住她的手。
　　“回，回家。”颜妍开口，也是很轻的声音，就像是累极了的人。
　　“你想回家？”范成业对于她提出的提议很是惊讶，因为看颜妍此时的情景仿佛很是清醒，并不是个神智不清的人。
　　“回家。”颜妍很干脆地重复这两个字，不容质疑。
　　范成业这回可是听清楚了，他高兴的立刻就按呼叫铃，现在他可不管颜妍是否清醒，她不抗拒他，愿意让他带自己回家就很是让人兴奋了。
　　刚送过糕点的护士并没有来，很久都没人过来，范成业等的焦急起来，干脆就扶着颜妍坐起来，帮她穿好了鞋子，牵着她就往外走。
　　在医院大门口被门卫拦住，因为颜妍身上还穿着病人的衣服，门卫多了个心眼：“先生，这是去哪呢？”
　　范成业头也不抬，老实地回答：“回家。”说完就继续往外走。
　　门外可急了：“先生，这么晚出院？”
　　范成业懊恼：“怎么我出院还得你批准啊？”
　　“瞧您说的，那当然不是了，只不过，您看，这大半夜的，这位小姐还穿着咱医院的病服呢，您就这么从我大门口走出去，以后要有什么事的追究起来，我们可负不起责任啊。”门卫坦白道。
　　这话在急于带颜妍回家的范成业听来却是很具有挑衅的意思：“怎么，就一套衣服嘛，我陪你钱不就是了。”说完真的就往口袋里掏皮夹。
　　“哎，先生，我可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您这要出院也白天挑医生在的时候来啊，您现在这样出去可不符合规定啊。”门卫急忙阻拦，解释道。
　　“可我一时半会找不着医生啊，我等不了，我未婚妻不想在这住下去，她要闹腾起来，你们医院可真的对付不住！”范成业强调。
　　门卫听言，仔细地辨认了下一旁不说话的颜妍，发现真的是下午闹跳楼的颜妍，再看看范成业，想起他的确是家属，心里稍微放了放心：“那，您给我写个条吧？”
　　“什么条？”范成业奇怪，还没听说从医院出来要写条子的。
　　“就写个证明你把人领走了的条子，咱要是有什么事，也好解释啊，对吧？”门卫倒是不含糊。
　　“写就写，行。”范成业很是干脆地应允了下来，牵着颜妍到了门卫室，在门卫递来的纸上写下：范成业于11月9日晚带走未婚妻颜妍，特此为证。为了更让条子具有说明性，还特地看了看门卫室里的钟，写下时间：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
　　门卫检查了下条子的内容，点点头，放心地让他们出去了。
　　范成业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车，往家里赶。
　　车到家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按了半天的门铃，是保姆小张来开的，范成业是故意让人来开门，而不是用钥匙开门，他想让小张先把家里的灯打开，让颜妍能看着更宽心些，他知道她现在不能受多余的一点惊吓。
　　小张果然一听到响声就立马把一楼的灯全打开了，照的整个宅子都明晃晃的，她披着睡衣来开门，眼神有些惺忪，但还是很显精神：“范，范先生，吓了我一跳。”小张诺诺道。她本来就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做下去，实在是林艳彤允许了高薪水还可以在外住才答应留下来的，但一时没找着房子，也只好继续在颜家住着，结果今天一早又发生颜妍吃面霜的事，一整天家里都没一个人，晚上也没人回来吃晚饭，十一点多才忽然有人按门铃，这让本来就精神紧张的她更是忐忑不安，一被门铃声吵醒，人就马上清醒起来，耳朵竖着听动静。
　　“没做亏心事，就不要怕人半夜敲门。”范成业训了她一句。
　　“话是这么说，不过。”小张说了半句，后半句被范成业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厨房还有什么吃的吗，去弄一点来，记得热杯牛奶。”范成业是有些饿了，他猜一整天没进食的颜妍应该也是，但想到医生说只能吃流质的食物，就吩咐小张热牛奶。
　　“哦，晚饭都好好地在冰箱里呢，你们晚上没回来吃饭也没跟我说，我就照样做了饭的，您先等着啊。”小张打个哈欠，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去厨房了。
　　范成业扶着颜妍到餐厅里坐下：“颜妍，我们到家了。”
　　颜妍没有回应，只是木然地看着自己的脚，范成业握起她的手在自己手里，然后使劲地呵气：“暖和点没？”
　　颜妍仍是像块木头，范成业只好无话找话地不停说着，想逗她开心。
　　小张一会就端了东西出来，范成业先让颜妍喝了牛奶，然后才开始动自己的晚饭，看到小张端出的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