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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美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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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常大爷可能脱离此难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部分第三十九回 金山寺总镇调将 扬子江英雄交锋

    话说马杰闻报大惊,就要率大队人马,齐到江口擒拿劫法场的大汉。有个右营守备禀道:“大老爷不可擅动人马,想来此贼劫了法场,一路到此,不知杀了多少官兵,大老爷要拿此贼,卑职有一妙计,此贼明日必要过江,把江中民船尽千赶散,只留一只官船停泊码头。叫个水鬼扮做船家渡他过去,到了江心,大老爷稳坐金山,待末将生擒此贼,献于麾下。”马杰听了大喜,忙传将令,暗暗围着不表。再言常大爷叫道:“店主人,烦你叫只船渡我过去。”这店家是马杰吩咐过的,回道:“客官尚早!”常大爷道:“尔可收拾饭来,待俺饱餐一顿,好过江去。”店家答应揩抹桌椅,收拾打扫,拿东拿西,延捱了一会。常大爷好不心焦,问道:“店主人,你既开饭店,难道怕大肚汉,叫你收拾饭,待俺吃了好过江。为何慢慢吞吞的?”店主人道:“客官为着何事?这等性急!你看码头并无船只,叫我到那里寻船。”常大爷走出店门一看,只见一派长江,波涛滚滚,并无一只舟船。常大爷转身进店坐下,取了一锭小银子,交与店家道:“这锭银子,你拿去买十斤鱼肉,烹好了吃饭,多的你收了,算房钱。”店家接银上街买了十斤肉回来,不一时肉饭俱好。二人用毕,又催店家寻船,正待出门,只见水鬼从门前过去。店家叫道:“张大哥!你的船在那里?我店内有位客人,要过江去,烦你来渡他罢。”水鬼道:“今日风大,难以把舵,明日去罢!”常大爷道:“船驾长,俺多与你些钱,送俺过去!”那水鬼道:“客人,你看江中大风大浪,并无船只往来,有什么要紧之事?明日送客人去罢!”常大爷道:“俺有要紧公务,迟延不得,烦你送我过去!”水鬼道:“客人决意要过江去,却有大浪,休要害怕!”常大爷道:“俺也不知见过多少风浪,在乎这个扬子洋!”水鬼道:“既然不怕,先小人,后君子,单送客人过去,船钱是二两银子。”常大爷道:“依你就是二两银子。”随即取了二两银子与他道:“多的与你算酒钱。”那水鬼俱是做成的圈套,因道:“客人请上船,趁此刻风小。”常大爷雇下一乘小轿,抬了小姐,直至江边上船。小姐上了船坐在中舱,常大爷坐在后艄。艄公将绳子一拉,篷子一扯,将铁锚拉上,船篙子一点,船头撑开,两个船公在艄后摇起橹来,只听得咿呀咿呀,摇到江心之中。常大爷正看江景,只见那金焦二山景致十分有趣。猛听得金山顶上扑通一声响亮,又听得甘露寺大炮一响,又听得瓜州花园港内扑通大炮一响,又听得焦山顶上大炮一响,象山顶上大炮一响,又听得迎上门大炮一响,又见金山上摇旗呐喊,如山崩地裂之声,只见唰唰连声掌号不绝。少时,满江战船挤满,风帆赶着顺风,呼呼齐来,船头上站了许多官兵,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顶贯甲,挂锏悬鞭,船艄后坐宝纛旗,旗上写着镇海大将军。常大爷问船家,这些大炮连响,满江战船却是为何?水手道:“客人没相干,今日是大老爷水操。”常大爷听了也不在意,那知水鬼将船摇到战船旁边。常大爷心中暗想:不好,其中有变。忙忙走到船头,将朴刀拿在手中,八字脚站稳船头。忽听金山顶上大炮一响,众军呐喊之声,马杰在上头将杏黄旗一展,只见各营中的军船上,呐喊一声,众兵丁各执兵器在手,只见那中军头带铁幞头,身穿乌油甲,手拿竹节钢鞭,将钢鞭梢一指,那只战船飞奔常大爷的船,将近船边,离有二丈远近,大喝一声:“劫法场的死贼,你想逃往那里去呢!”将身一纵,跳上船头,手举钢鞭,分顶就打。常大爷见他来势凶勇,将身一闪,手中朴刀往上一迎,只听得叮当一声响,将他的钢鞭隔飞三丈远,掉在江中去了。这个中军,手中没兵器,慌在一堆。常大爷大喝一声,叫道:“这样无用的狗头,这般没有用,也来送死!”手起刀落,一下砍为两段,尸首往江中一丢,战船上众兵丁看见主将死了,呐喊一声,大众放箭射来,势如飞蝗。常大爷将朴刀舞起,遮拦招架。那战船打着风帆,一阵风呼呼的摇将过来,马杰在山顶上看得明白,心中大怒,将手中令字旗招展,众军一声呐喊,猛见右营中军战船,风帆扯满,蜂拥而来。头戴一顶熟钢盔,身穿一件钢叶铠,手执两根镀金锏道:“怎敢伤我同寅。”隔船有二、三丈远,将身一纵,跳过船来,手举双锏打来。常大爷用刀一架,谁知用力大了些,那右营中军,站立不住,将身跌下水去。战船上看见右营中军跌下水去,大家一齐呐喊,各各放箭。常大爷舞起朴刀,遮拦隔架,并无半箭近身。不一时战船渐渐远了,马杰见了心中大怒道:“连伤我左右中军,岂不可恨,吾不生擒此贼,誓不为人!”忙取一面大红旗在手,站立于山顶之上,左展三展,右展三展,一声大炮,众军齐声呐喊,四面八方无数战船,将常大爷坐船围在中心。众军士一个个各执乌枪,下了战船,飞奔常大爷的船来。    
    不知常大爷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部分第四十回 万青被擒解杭州 飞鹏甘露逢旧友

    话说马杰,见连伤左右中军,心中大怒,将红旗一连三展,众军呐喊,满江尽是战船,围裹上来,个个手执乌枪,各用火索极粗。原来马杰用的五色旗号,先前用的是杏黄旗,令将对阵;此刻用的大红旗,乃是火攻。便慌得那镇江府丹徒县连连禀道:“大人,此乃花太师要紧人犯,今用火攻,倘若伤了他的性命,那时花太师见罪,不当稳便,必须擒捉活的,解去浙省,听都堂发落,或者解京,或者枭首,也是大人威风。”马杰听了此言,口称年兄言之有理,忙把大红旗摆了又摆,忽听金锣一响,那些战船上的兵丁,收了乌枪趁着风帆,四散了去,不一时江中静悄悄,并无船只。忽然金山上面一声炮响,三军齐齐呐喊,马杰换了一面皂旗,在手展了一展。那摆船的两个水鬼,口中叫道:“你竟是劫法场的人么?如今大老爷要拿你,若拿了岂不连累我们船家也是死,不如我们先自投江死了罢,到还干净。”说毕先自向江中一跳,常大爷大惊,船上无人掌舵摇橹,横飘江心,随风逐浪,东转西弯,常大爷是陆地上英雄,那知水面之事,一时难得到岸。那个水鬼奉了总兵的将令,跳在水里,腰间取出斧头,凿子将船底连凿了八九个大洞。钱小姐坐在舱中叫道:“恩公不好了!船中漏了,满船都是水了!”常大爷进舱中一看,钱小姐到坐在水里,连忙将小姐扯起坐在上边,只见那水灌入船中,小姐坐在篾梁篷上,两只金莲仍在水里。小姐哭道:“奴好苦也,”叫道:“恩公,怎生是好?”常大爷见小姐哭将起来,没有主意,仰天大叫道:“这是天绝我也,英雄无用武之地,”将朴刀向江中一抛,“非是做好汉有始无终,此时却不能顾你了。”将身一跳,下了长江,那知江底下早有罗网,有多少水鬼在下等候。见他跳下,将网一收,打在网内。马杰把白旗一展,只见满江战船如飞而至,将网扯起,绳捆索绑,绑做一团。复又把小姐锁了,忽听金山上,双吹双打,得胜下山回营。三声大炮下了战船,不一时到了江岸,又是三炮进府。常大爷、小姐被兵丁扛抬,团团兵马护押,向总兵衙门而来。又听三咚大炮,两边吹打开门,马杰升堂,吩咐将那劫法场的贼推来,外面一声吆喝,犯人进内,将常公爷推推拥拥,来到大堂,背剪牢拴立而不跪。马杰大喝道:“好大胆的强人,今已被捉,见了本镇尚敢立而不跪!”常公爷骂道:“狗匹夫!你的诡计,水中擒俺,怎奈俺英雄无用武之地,误被汝擒来,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跪你这匹夫何用?”马杰听了大怒,把惊堂一拍,吩咐两边拿杠子,与我打这厮的狗腿。两边一声答应,取了杠子,认定常公爷的腿上,打了五、七杠子,一时打倒,睡在地下,倒底不跪。马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常公爷道:“爷爷叫做张大胆。”马杰道:“胡说!到底叫什么名字?”常公爷道:“爷爷叫张大胆,难道你这狗匹夫是个聋子么?”马杰又问道:“你这狗才!为何劫起法场来?把相府人犯劫了,一路杀死无数官兵,意欲逃走,快快招来!”常公爷大叫道:“莫说那些狗卒,连你这老匹夫,撞在爷爷手里,都莫想得活!”马杰大怒,吩咐把这恶贼夹起来,三绳收足,问道:“还是招不招?”常公爷道:“你这千刀万剐的匹夫!叫老爷招什么?”骂不绝口。吩咐打边杠,常大爷越骂你,你那里打得狠,他这里骂得狠,并无半句口供。马杰无奈,吩咐抬过一边,带钱氏上来。假小姐来至丹墀跪下,马杰问道:“劫法场的贼子叫什么名字,你与他是何亲眷?将你劫了,带往何处?从实招来!”假小姐禀道:“犯女绑在法场,引颈受戮,不知那里来了这位好汉,将犯女救了,行到半路犯女才知道劫了法场。问他姓名,到他说叫做张大胆,并非亲眷。犯女便问他带往何处去?他说带往山东地方去。”马杰听了口供,与张大胆一样。吩咐松刑,松了手扭脚镣,带去收监,连夜做起文书,点了兵丁解差,即送杭州不表。话分两头,再言汤彪自从那日别了冯旭,同常万青登舟到了严州府分路,他却带了家人回金华府,拜见母亲,又与妹子见过礼,将父亲任所之事,细细禀告一番,住了几天,择日祭祖。忽有汤公书信回来,叫汤彪星速赶来,任所有公干,只得辞别母亲、妹子竟奔金陵而来。却没有工夫到冯旭家中去,亦不知冯旭家中遭此大变。到得金陵地方住了个月,又打发他回去。来到京口西门外,住船上岸买些柴米。汤彪走上船头观看,只见埠头船行门口,有许多人观看,拥挤不开,不知为着何事。汤彪上岸也挤在里面观看,走到船行门口,抬起头来心中大惊,见那大汉脚镣手扭,盘脚坐在柜上,分明是常大哥的模样。又见一个轻年女子,坐在凳上,也带着刑具。常公爷忽然回头来,见汤彪好生没趣,慌忙把头低下。原来马杰将他们解送杭州,今在这埠头向行主要船。汤彪会意,转过身子就走,见个老者,拱拱手问道:“老丈!借问一声,那个大汉与这个轻年女子,犯的何罪?为什么许多兵丁围住?”老者道:“他在杭州劫了法场,杀死无数官兵,来到镇江,被总兵大老爷拿住,仍要解往杭州去,来此寻埠头要船动身。”汤彪听了吃了一惊,别过老丈回到船中,心里想道:怎生能够救得常大哥才好!随即吩咐家丁,寻了寓所,安放行李,左思右想,没个计策。家人去寻寓所不表。自己步行到甘露寺,上了严子陵的钓鱼台坐下,思前想后,没有计策。正在踌蹰之间,忽见山下来了一个人,威风凛凛,身高丈二,膀阔三挺,头带将巾,身穿元缎箭衣,腰束一条五色鸾带,足登一双朝靴,面如瓦兽,两道滚眉,步上台来,大叫道:“好一派江景也!某家数载未到此处,今日又来,复观江景。”说毕哈哈大笑。汤彪看见有人上台,即忙起身下去,二人打个照面,有些面善,一时想不起来。那人抬头一看,大叫道:“原来是汤公子,为何独自在此?”汤彪道:“小弟见你有些面善,不知在那里会过兄长?”那人大笑道:“公子难道就不认得某家了?”汤彪道:“请教兄长尊姓大名?那方人氏?”那人答道:“某家就是。”那人住了口。    
    不知那人说出什么姓名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部分第四十一回 钩鱼台英雄聚义 丹阳县夜劫犯人

    话说那人大笑一声叫道:“汤公子难道忘了咱家,今春在西湖五柳园卖宝剑的就是咱家,姓马名云,多蒙公子赠咱路费,咱家时刻在心,何尝相忘?”汤彪听了此言便道:“原来就是马兄!小弟失照了。”两下见礼。看官,你道汤彪与马云不过相别半载,如何就认不得了?有个原故,当先卖宝剑之时,何等淡泊;今日在此相逢,何等威风。故此汤彪想不起来,二人正在讲话之间,见台下八个大汉押着抬盒上来,摆在台上。马云道:“难得公子在此,请坐下慢慢再说别后之事!”回头叫那八人过来,与汤公子见礼。汤彪只得坐了。彼时从人上酒,十位英雄举杯畅饮。马云问道:“公子从何而来?”汤彪答道:“自家君任所返舍。”酒过数巡,马云见汤彪眉头不展,面带忧容,问道:“公子为何不乐?”汤彪道:“小弟有些心事,不过勉强相陪,故此礼貌不周,望诸兄原宥。”马云道:“公子有何疑难?且说来,咱与公子分解分解,”汤彪道:“话却有一句,怎奈是件机密之事,惟恐走漏消息,不当稳便。”马云笑道:“公子疑咱这八位兄弟,俱是咱的心腹,咱家先把别后之话,告诉公子。自从在五柳园相别,行到宁波地方,有座山叫做东华山,遇见这八位兄弟阻截,咱家战了一日一夜,彼此相爱,结为兄弟,拜咱家为寨主,占住东华山。今同他八位兄弟下山,一则游玩山水,二则顺便做些买卖,以作住山之粮草。”随把八位姓名,逐一相告,指着左首二人道:“一个叫做浪里滚钟有德,一个叫水上飘钟有义,他二人能在波涛浪里行走如同平地。”又指着右首二人道:“一个叫做纵上天腾云,一个叫做平地风腾飞,他二人爬山过岭,如飞一般。”又指着东首二人道:“一个叫做过天星耿直,一个叫做闪电光廖成,此二人一日能行千里之遥。”又指着西首二人道:“一个叫做出肚豹毕顺,一个叫入洞蛟龙荣贵,此二人俱是万夫不当之勇。”马云说毕哈哈大笑道:“公子之事,说与咱们兄弟九人知道,或者可以稍为分忧。”汤彪道:“不瞒列位兄长说,小弟有个结义兄弟,姓常名万青,乃是高祖驾下功臣常遇春世袭子孙。只因一时仗义,独自一个在杭州劫了法场,沿途杀死无数官兵,到了此处过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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