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贸易法[第2版] 郭寿康、韩立余编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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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国《民法通则》规定了一般性的指导原则：按照合同或
其他合法方式取得财产的，财产所有权从财产交付时起转移。
法律另有规定或当事人另有约定的除外。该规定的一般原则
是交付转移，约定除外。我国《合同法》对此进行的规定主
要有两项：一项重复了（民法通则》中的规定，另一项规定当事
人可以在买卖合同中约定买方未履行支付价款或者其他义务
的，标的物的所有权属于卖方。《合同法》增加的规定实际上
是对当事人约定的补充或细化，并没有提出新的确定转移的
方法，依然是约定优先，一般情况下交付转移。但何为货物
的交付在国际货物买卖当中并没有统一的认识和规定，我国
　《合同法》关于交付转移的规定也就表现出了不足。
　　　　　　按照国际商会的《国际贸易术语解释通则》，交付货物有
象征性交付和实际交付两种，二者的责任、风险、费用划分
差异很大。有些国家还对货物是否是特定物作了区别，货物
为种类物时，只有将种类物特定化时才产生货物的交付和所
有权的转移。
　　　　　　　《美国统一商法典》对于货物所有权的转移规定了当事
人没有约定时的几种方法。第一种方法，以货物特定化为标
准，在货物被特定于合同项下之前不发生所有权的转移。这
种特定化使买方获得了商法限声的特殊财产权，即使卖方在
货物已发运或已交付给买方后仍保留对货物的所有权（财产
权），在效力上也只相当于保留担保权益。第二种方法，货物
所有权在卖方实际交货的时间和地点转移至买方；即使存在担
保权益，即使所有权凭证将于另时另地交付；尤其是即使存在
提单担保权益，合同没有要求卖方将货物送到目的地时，所
有权在交付发运的时间和地点转移至买方；当合同规定在目的
地交货时，货物所有权在卖方于目的地提交货物时转移至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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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第三种方法，在不需移动货物即可交付时，如果卖方应
交付所有权凭证，所有权在交付所有权凭证的时间和地点转
移；如果合同订立时货物已特定化，且无须交付所有权凭证，
所有权在合同订立的时间和地点转移。第四种方法，如果买
方拒绝接受或保留货物，或买方正当地撤销对货物的接受，
所有权重新移转，即重新移转到卖方。
　　　　　　英国和我国香港地区货物买卖法以买卖双方转移所有权
的意图作为确定货物所有权转移的标准。但对于未确定货物，
不发生所有权的转移。上述法律并没有确定转移意图的具体
时间，而只是规定了确定意图的原则，在确定意图时，应考
虑合同条款、当事人行为及有关个案的情况。具体有5　　项规
则：　　（1）不附带条件的合同出售处于可交付状态的特定货物，
所有权在订立合同时转移，与交款日期、交货日期无关；（2）如
卖方对特定货物需进行某种处理，使货物处于可交付状态，
货物所有权在卖方作出该种处理且买方收到有关通知时发生
转移；＇3）即使货物处于可交付状态，但卖方需对货物进行称
量、量度、测试或作出某种行为确定定价，所有权在卖方作
出该等行为且买方获得有关通知时发生转移；（4）如货物是按
照类似试用买卖条款交付，在买方表示同意、接受或作出类
似行为时转移给买方，或者即使没有表示接受，但超过了规
定的退货期限或没有规定合理的退货期限，在该规定期限或
合理期限届满时转移给买方；（5）凭说明出售的货物，经买方默
示或明示同意，卖方将货物无条件划归合同项下时，所有权
转移到买方。所谓“可交付状态”指买方根据合同必须收货
的状态。
　　　　　　有关货物所有权的转移，不仅普通法系国家或地区中有
不同的规定，在大陆法系国家中也有不同的规定。法国基本
采取合同订立时货物所有权转移的原则，但对于非特定物，
也要求特定化；对于试用买卖货物，也要求买方接受或同意；
当事人也可以约定所有权转移的具体时间。德国法将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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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视为买卖合同不能解决的物权问题，需要与买卖合同分
离的物权合同确定。
　　　　　　无论各国关于所有权转移的规定有多大差异，各国一般
都允许当事人自由约定货物所有权转移的时间，允许卖方对
所有权作出某种程度上的保留。卖方的所有权保留对于防止
买方破产、保障商业信用是非常重要的。许多国家，如法国、
德国和美国，把所有权保留作为买卖关系中的物权担保。美
国法认为卖方在买方购买的货物上设立了担保权益。在法国，
所有权保留条款是所有权担保最典型的形式。德国法中所有
权保留本是民法典中的有条件的买卖合同形式，但在实践中
被广泛用来作为买卖合同的物权担保制度。英国法不同，英
国法将所有权保留视为一种信托，买方代卖方处理货物，对
货物不享有所有权，而所有权直接从卖方手中转向从买方手
中购买货物的第三人。
　　　　　　所有权保留有两种，一种是一般保留，一种是延长保留。
在一般保留的情况下，只有在买方付清货款时，所有权才转
移至买方。通过保留，卖方保留了买方占有的货物的所有权，
买方有权占有货物；只有在买方不履行合同义务时，买方的占
有权利才终止，货物应退还给卖方。买方对货物享有物权权
益，可以销售或抵押。德国法称之为买方的预期权，在实质
上类似于货物的所有权。从买方手中善意购买货物的第三人
可以取得货物的所有权。在买方破产时，卖方可以主张其对
货物的所有权，而将货物索回。在延长保留所有权的情况下，
卖方的所有权延及货物再售的收益或利用该货物加工成的产
品。在延及收益的情况下，德国法院承认卖方有权直接向第
三人索偿。在延及加工产品的情况下，有些国家对加工是
否导致原货物消失作了区别。
　　　　　　二、风险的移转
　　　　　　国际货物买卖比国内货物买卖具有更大的风险。风险的
划分、承担成为国际货物买卖合同中的重要问题。货物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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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转移到买方承担后遗失或损坏，买方支付价款的义务并不
因此解除，除非这种遗失或损坏是由于卖方的行为或不行为
造成的。因此，风险的划分、承担直接影响着买卖双方的权
利、义务。
　　　　　　风险的划分、承担主要是风险的移转时间、地点问题。《联
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同公约》对风险的移转提供了指导。但
该公约对风险的移转的规定仅是原则性的，实际上风险的移
转与交货方式和贸易术语密切相关。
　　　　　　该公约规定了几种风险移转的确立方式，主要包括交付
时移转、合同订立时移转及买方接收时移转。如果销售合同
涉及货物的运输，但卖方没有义务在某一特定地点交付货物，
则自货物被按照销售合同交付给第一承运人以转交给买方时
起，风险就移转到买方承担。如果卖方有义务在某一特定地
点把货物交付给承运人，在货物于该地点被交付给承运人以
前，风险不移转到买方承担。卖方受权保留控制货物处置权
的单据，不影响风险的移转。但无论哪种情况，都必须以货
物的特定化为前提。在货物以货物上加标记、以装运单据或
向买方发出通知或其他方式清楚地注明有关合同以前，风险
并不向买方移转。
　　　　　　对于运输途中的货物，从订立合同时起，风险由卖方转
移到买方。如果情况表明有此需要，从货物交付给签发载有
运输合同的单据的承运人时起，风险由买方承担。如果在订
立合同时卖方已知道货物已经遗失或损坏，但却没有将这一
事实告知买方，遗失或损坏的风险仍由卖方承担。
　　　　　　在卖方直接向买方交付货物的情况下，从买方接收货物
时起，风险发生移转。但如果买方没有在适当时间内接收，
则从货物交由买方处置但买方不接收货物从而违反合同时
起，风险移转。如果卖方在其营业地之外交付货物，当交货
时间已到而买方知道货物已在该地点交给他处置时，风险开
始移转。上述规定也以货物的特定化为条件。我国《合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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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上述类似规定，但没有特定化的要求。
　　　　　　风险移转只是确定买卖双方当事人权利、义务的初步依
据，不排除在有些情况下发生已移转风险的回转，即由买方
承担又变为由卖方承担，或风险的前移，如表面由卖方承担
实际由买方承担。例如，对于风险移转时即已存在、但在风
险移转之后方始明显的不符合合同的情形，卖方应承担责任；
由于卖方违反合同义务，如违反货物在合理时间内保持特定
品质的保证，货物在风险移转之后不符合合同，卖方应承担
责任。我国《合同法》规定，因标的物质量不符合质量要求，
致使不能实现合同目的的，买方可以拒绝接受标的物或者解
除合同。买方拒绝接受标的物或者解除合同的，标的物毁损、
灭失的风险由卖方承担。同时《合同法》还规定，由于买方
的原因，致使标的物不能按照约定的期限交付的，买方应自
违反约定之日起承担标的物毁损、灭失的风险。这些实际上
是一般原则下的违约例外。如果不存在违约，风险本应由某
一方承担，但如果另一方存在违约，则风险即使按原来约定
本应移转，实际也不发生移转，而由违约方承担。
　　　　　　各国国内法中主要有“风险随所有权移转”和“风险因
交付移转”的差异。在这里并没有普通法系与大陆法系的法
系之别，即使同一法系中也有明显不同的规定。在英国和我
国香港地区，风险随所有权移转，如果所有权已转移，即使
货物没有交付，风险也由买方承担。法国也有类似规定。美
国等多以交货时间来确定风险移转的时间。（美国统一商法
典》区分了两种情况，确定风险的划分，即双方均未违约时
损失风险的承担和违约时损失风险的承担。在前一种情况下，
以货物交付或类似所有权凭证的单据交付时间为风险移转时
间；在后一种情况下，买方的有权拒收使风险由卖方承担，买
方的无权毁约使风险由买方承担。
　　　　　　无论是《联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同公约》还是各国国内
法，都允许合同当事人自由约定风险移转的时间。实际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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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人对国际贸易术语的采用即是确定了风险移转的确定规
则。贸易术语主要对风险、费用、责任进行划分和分配，与
法规相比，比较详细地确定了风险移转时间。以《国际贸易
术语解释通则》为例，在船上交货的术语中，FQB；　　　　　　　　　　　　　　　　　　　　　　CFR　和C
IF，风险的移转以货物越过船舷为界，在此之前货物灭失或
损坏的一切风险由卖方承担，在此之后货物灭失或损坏的一
切风险由买方承担。在货交承运人的术语中，如FCA；　　　　　　　　　　　　　　　　　　　　　　　　　　CPT
和CIP；货物交由承运人照管时，风险即由卖方移转到买方。
而在卖方直接向买方交付货物时，如EXW；　　　DAF；　　　　　　　　　　　　　　　　　　　　DES；　　　　DEQ；
　　DDU　和DDP，以货物处于买方处置之下为风险移转界限。
在FAS　　的情况下，风险在货交指定船边移转。上述规定都不
排除买方违约、致使卖方不能按约定交付货物时买方对风险
的承担责任，尤其是在FAS；FOB　买方指定船舶的情况下，但
亦以货物划归合同项下为限。以FOB　为例，如果买方没有给
予卖方有关船名、装货地点和要求交货时间的详尽通知，或
买方指定的船只未按时到达，或不能受领货物，或比规定的
时间提前停止装货，则自规定的交付货物的约定日期或期限
届满之日起，买方即应承担货物灭失或损坏的一切风险，但
应以货物已正式划归合同项下为准。
复习和练习
　　　　　　提要
　　　　　　1。　国际货物买卖合同中的卖方具有四项主要义务：交付货
物，货物与约定相符，交付单据和权利担保。交付货物的义
务重在交付时间、地点、方式，货物与约定相符的义务重在
货物的质量问题。当事人可以就货物品质间题作出具体约定。
除当事人另有协议外，货物应满足《联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
同公约》规定的下述四项要求：货物适用于同类货物的通常使
用目的，货物适用于买方明示或默示的特定使用目的，货物
的质量应与卖方提供的样品相同，货物应按同类货物的通用
方式包装。交付单据是国际货物买卖合同中卖方的独立于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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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货物的重要义务。卖方仅仅交付货物而不交付与货物有关
的单据是不够的，卖方不按约定交付单据或交付不合格的单
据，都构成违约。卖方的权利担保义务体现在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