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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书记 作者: 孙春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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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弄得那些亲戚朋友们也好不奇怪,树斌不是背着媳妇做事的人呀,他这是怎么了? 
      
        这些事,魏树斌虽可以跟成志超说,但他没说,一字没提。说了有什么用?那本是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上级领导定方向,拿主意,自己是执行,执行任务喊苦叫难有什么意思?他让从黑水县请来的两位侦察员一个扮作修鞋的,设点在县交通局对面;一个扮作修理自行车的,则守在邹森家附近。两人白天练摊,夜里住进一家小旅店,还要轮流着出去,到邹森家附近转悠,只怕这只兔子夜里逃窜。两位侦察员敬重着昔日的老领导,很是尽职尽责,白天风吹,夜里挨冻,都无怨言。但那练摊也不容易,虽不计较挣多挣少,但城管部门却不时来查来撵,就是城管人员一时懈怠,附近的修车匠修鞋匠也要投诉抗议,逼着城管人员来罚款轰人。侦察员给魏树斌打电话,说老局长,你就不能找人疏通一下?魏树斌苦笑,说我疏通什么,一疏通就要暴露目标。认罚吧,他们要多少,你们就给多少,千万不能跟人家打架争辩。罚款单子你们保管好,我早晚让他们吃了吐。“吃了吐”是麻将桌上的术语,挺形象。侦察又说,能吐的好办,还有些人罚了不给单子,可怎么好?魏树斌说,那你们就给我记账,秋后一块算,看我不让他把老肠老肚都给我吐出来! 
        
        光这些事也还罢。两个侦察员住在小旅店,一到夜里便要轮流外出,一日两日还可遮掩搪塞,可这已是十多天了,就难免让旅店老板生出疑心。两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这般神出鬼没的是要干什么?他们要是夜里做出违法之事,旅店都要担着干系。老板越想越怕,便偷偷将情况报告给了派出所。那天夜里,侦察员再出去时,就被巡警扣住了,而且一扣就是两人,巡警是等两人在旅店外交接谈情况时突然出现的。 
        
        两位侦察员被带到了巡警大队,连夜审问,问姓名,问工作单位,问夜里出去干什么,问带没带身份证。侦察员被问得不能不答了,只好说,请把你们魏局长请来,我们有话跟他说。巡警初来不耐烦,说你们了不得啦,还不怕大呢,要不要我把县委书记也给你们请来,再陪你们喝两盅压压惊?侦察员说,你们愿怎么想怎么想,魏局长不来,你们休想再问出什么。 
        
        魏树斌是在睡梦里被电话叫醒的,他看了床头的手表,那个时候,已是凌晨两点。他一听巡警的报告,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说我穿上衣裳,就来。   
        魏树斌到了巡警办公室门外,定定神,推开门,便做出突然相见的惊讶样子,说:“哟,我操,没想到,怎么是你们俩小子!”   
        魏树斌说着,便远远地伸出手去。两个侦察员站起身,故作拘谨地和老局长握了握手。   
        巡警们顿时松了口气,果然是魏局长的老熟人,这就好办了。   
        魏树斌将两人给巡警们介绍:“还不认识吧?这是我在黑水当局长时的两个弟兄,干刑侦的。这才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哩。”   
        这就等于给两位侦察员定了调子。如果魏树斌进屋介绍说是亲戚呢,那他们就要说亲戚的话;说是公安干警呢,那就是见了老领导。当侦察员的虽不能都比杨子荣,但这点起码的精明是不能没有的。两人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说: 
        
        “老局长,大半夜地惊动您,真是不好意思。”   
        巡警们也笑说:“这两位弟兄学江姐,咋问也不开口。他们要早说是兄弟局的侦察员,我们就不惊动局长了。”   
        魏树斌笑:“他们学江姐,你们没学徐鹏飞又坐老虎凳又扎竹签子吧?”   
        侦察员忙说:“吉岗的弟兄们挺客气的,我们一提魏局长,就把您请来了。”   
        “把我叫来好。”魏树斌笑哈哈地说,“我要是不来,你们哪位炮仗性子一起,忘了政策,再给我这俩弟兄动动警棍或拳脚,他们回去不知咋骂我呢,是不是?”  
       
        巡警们忙说:“我们今天绝对按政策办事,除了说话冲点,一点亏也没敢让两位弟兄吃。”   
        侦察员也笑:“在魏局长手下做事,谁敢?以后你们谁落到我们手里,不用担心,我们也保证不搞逼供。”             
        大家便都笑。   
        魏树斌说:“别光傻笑,说说,咋回事?”   
        一个侦察员看看巡警,说:“局长,就别问了吧?”   
        魏树斌说:“你看他们干什么?他们是案犯嫌疑人呀?既到了我这儿,你们还怕什么?”   
        另一位侦察员说:“魏局长一定要问,我们也只能说,在执行任务。再多说,回去就要挨骂了。”   
        “我操!”魏树斌挠挠脑袋,又笑了,“这是看我管不着你们了,就跟我玩心眼儿耍猫腻了。那我就不问了,不问我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有个案子,还不小,发现了线索,线索就在吉岗,头儿派你们俩追过来,出发前还提溜耳朵告诉,这事无论如何不能让吉岗知道,尤其不能让魏树斌知道,是这么回事吧?不就是怕我知道了,抢了你们的头功嘛。回去跟你们局长说,别大老爷们,心眼儿长得不如虮子屁眼大。从别人碗里抢肉,我不稀罕,也不是我魏树斌干的事。我魏树斌虽说只是只耗子,却专喜欢操牛,干就干大的,让他们等着瞧!这你们信吧?” 
        
        魏树斌这般粗粗俗俗地说笑嬉骂,那两个侦察员便跟着笑,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魏树斌又对巡警们说:“那就痛痛快快地让人家开路吧。耽误了人家公干,线索在这档口断了,咱们可担承不起责任。人家要保密,咱们何苦再打听;人家要独臂擎天,咱们既帮不上什么忙,也别不识好歹给人家添乱。热脸贴了冷屁股,上赶着(主动)不是买卖。所以,我也给你们宣布一条纪律,今夜的事,到此拉倒,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许给我露出去半个字。人家在办案,如果因为我们泄露机密而让犯罪嫌疑人撒丫子跑了,我担负不了这个责任,你们也担负不了责任。我这话说得够清楚了吧?” 
        
        巡警们忙点头:“局长放心,违犯纪律你就狠狠地处分我们。”   
        魏树斌又说:“不过呢,两位弟兄真有了什么困难,找到咱,你们也用不着再跟我请示,能使上多大力就使多大力,咱也不能让人家说咱们袖手旁观看笑话。我这话,你们也听清楚了吧?” 
        
        两位侦察员又道歉又致谢地走了,一出双簧戏便这样唱下来。临机应变自编自导又主演的魏树斌心里却不能平静。当着本局干警们的面公开亮出两位侦察员的身份,是万不得已的事。不亮身份怎么办?若说两位是亲戚或朋友,怎么解释两人的深夜行为?而且两人还要继续留在吉岗执行任务,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两人又怎能继续留下来?只有找个无条件配合兄弟单位执行任务的理由,公安局长才有了申明纪律,不许将此事丝毫外传泄漏的正当借口。 
        
        魏树斌心里仍是不安,他不敢保证巡警们都能绝对执行他的命令。副县长伍林分管公安政法,这事真要传到他耳朵里去呢?邹森背后的那些人也不是傻子,那是一群横草不过、凶残贪婪的狼,尤其那只头狼,更是白了尾巴尖老奸巨猾,闻点风声,便会警醒。而且,谁知时间拖下去,两位侦察员又会遇到什么坎坷,还能总是由他出面来唱这种双簧吗?暗器好使,但用过两次,就失灵了。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他才打电话给成志超,催他痛下决心,赶快采取下一步的动作,防止夜长梦多。 
        
        除了这,魏树斌还要向成志超报告钢管厂的事。虽然县调查组已宣布了调查结果,但据局里派人侦察,钢管厂的财务极可能还有账外账。一个企业两本账,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魏树斌正坐在那里想心事,就听走廊里有杂乱的脚步声和人们的说笑声,房门开处,好几个人涌进来,中间拥着一位女士。魏树斌不由一愣:   
        “你?你怎么来了?”   
        众人便哈哈地笑:“不是中国的七月七,不是外国的情人节,嫂子就不能来了?”   
        女士正是魏树斌的妻子,叫袁玉琨。   
        袁玉琨满面喜色,也笑,说:“你这儿是美国白宫呀?美国白宫还定期向游人开放呢。”   
        局里的张政委说:“是伍县长让工商行派人把嫂子接来的,说嫂子工作的事已有了着落,请嫂子赶快来办手续。”             
        魏树斌的脑袋嗡地就大了。有人把火星星扔在了堆满干柴的后院里,又有人居心叵测地往干柴上泼汽油,这场火想不扑都不行了。   
        31   
        午间这顿饭,魏树斌让局办秘书将饭菜从食堂打来,送到办公室,陪着妻子吃了。张政委跑来逗,说咋着,嫂子来了就给关禁闭,还怕弟兄们看呀?魏树斌说,你嫂子有点晕车,到食堂一闹腾,怕连饭都吃不好了。别忙,有机会,让你嫂子好好陪你喝几杯。午后,伍林来电话,说晚上要给嫂夫人接风,请一定赏光。魏树斌和伍林论过年序,魏树斌属狗,长属猪的伍林一岁。魏树斌找个借口,很坚决地谢绝,说谢谢县长了,局里的同志也有这个意思,改日吧。伍林说,局里的往后让让,等我这边表示完了再说。魏树斌说,还是领导发扬风格吧,不然冷了弟兄们的心,就要骂我攀高附贵见人下菜碟了。电话刚放下,工商银行的邢凯又打来电话,说的也是吃饭接风的事,只是说法上有些不同,他说别看嫂夫人回家归你管,可从今往后,她就是我的员工了,今晚我安排她跟行里的同事们见见面,认识认识,你老兄来作陪吧。魏树斌也说局里的弟兄安排了,连伍县长的盛情都只好往后推,你也赏我这个面子,让她晚去报到两天,行吧? 
        
        这样的电话接过几个,魏树斌知道这种轮番的热情轰炸比美军对伊拉克的空中打击还不好抵抗,而且足以致命,便干脆拔了电话线,把手机也关了,让夫人在办公室休息,并叮嘱说,不管谁敲门,你只不应就是。袁玉琨不解,说人家好心好意的,这样好吗?魏树斌冷笑说,有好心的,也有没揣好下水的,这里的磨磨儿,你不懂。就好比半夜三更走水壕,稍不留神,就可能一脚崴到水里去。既到了这儿,你就听我的。安排完,他就躲到另一间办公室,告诉局办秘书,说没有特别紧急的事,都替我挡一挡,我有几份文件要抓紧处理。 
        
        这就过了大半天,等到了快下班的时候,魏树斌从司机手里要来汽车钥匙,说我带你大嫂找个地方住下。司机说,办公室已在宾馆订下客房了,我这就送大嫂过去。魏树斌笑说,宾馆不行,花钱多少不说,人来人往太闹腾,我得金屋藏娇,跟夫人好好叙叙夫妻感情,我怕你们这帮小子听房。这车今晚就归我了,我带你大嫂出去转转也方便。谁要问,你只说不知道就是了,行吧? 
        
        一局之长这般说,司机哪有说不行的道理。魏树斌平时在局里,既是铁面包公,又是笑脸菩萨。铁面包公是在研究局里工作的时候,那一张面孔冷峻如霜,不苟言笑,莫说让罪犯看了胆寒,就是同志们也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可一放下工作,或在机关食堂,或下班后跟同志们一起摔摔扑克,他又不时主动出击四处寻衅,跟大家开些荤荤素素的玩笑,也不管身边都有谁,而且常是妙语连珠,引得众人大笑不止。干警们都说,整不明白魏局长,一忽儿是冰,一忽儿是火,水火本不相融,偏就集于他一身,真是让人又敬又怕。 
        
        魏树斌提了夫人的东西,请她上车。袁玉琨问去哪里,他说到了这儿,我说去哪里你还知道啊?袁玉琨上车前迟疑了一下,说我看你神神鬼鬼的,心里咋觉不托底呢?魏树斌便笑了,说你也不是妙龄少女,还怕我把你拐卖了啊?赵本山小品里的话,就你,谁要啊?他这一笑,夫人就放心了,钻进车里去。 
        
        吉普车出了城,一路追着西垂的太阳疾行,路两侧渐渐稀落了楼房和店铺,眼里所见已是北方初春尚为赤裸的大地和村舍。   
        袁玉琨奇怪了,问:“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呀?”   
        魏树斌说:“别问,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袁玉琨说:“这车上也没外人,你还跟我整这事干啥?”   
        魏树斌不再说话,只是换了档,踏油门的脚也暗加力,那小车便疯了一般加快了速度。夫人见他不吭声,便将眼睛盯向窗外,迎面而来的一块路标牌顿时让她明白了,气得喊: 
        
        “你这是送我回家?”   
        魏树斌说:“对,回家。家里孩子还没人照管呢。”             
        袁玉琨说:“孩子我安排好了,用不着你操心!”   
        魏树斌说:“我的孩子我怎能不操心。”   
        袁玉琨说:“可我的事还没办呢。”   
        魏树斌说:“好饭不怕晚,你的事用不着这么忙三火四。”   
        袁玉琨说:“怎么不忙?连你们伍县长都说好事要快办,不能拖。邢行长说调走就调走,他走了,这事再启动,你求哪个爹去?”   
        魏树斌说:“你见到伍县长了?”   
        袁玉琨说:“是他打电话到家里,亲口对我说的。”   
        魏树斌心里悠了悠,暗骂,这些王八蛋,动作像掏包的专业窃贼,挺麻溜儿!   
        两人这般争争辩辩的,前方已是黑水县城。夜幕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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