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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书记 作者: 孙春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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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树斌心里悠了悠,暗骂,这些王八蛋,动作像掏包的专业窃贼,挺麻溜儿!   
        两人这般争争辩辩的,前方已是黑水县城。夜幕落下来了,城里已亮起一片灯光,城中有一座辽代的古塔,塔上做了彩灯装饰,老远就让人看得清爽。袁玉琨知是快到家了,心里越发急恨,大声喊: 
        
        “停车,你给我停车!”   
        魏树斌说:“有话到家再说!”   
        袁玉琨说:“你有屁快放!”   
        魏树斌说:“这里的事复杂,我三句两句说不清楚!”   
        袁玉琨猛地打开车门:“你停不停吧?你不停我就跳下去了!”   
        魏树斌便踩下了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掏出烟,坐在那里,抽起来。   
        袁玉琨气汹汹地喊:“你说呀?咋变成哑巴啦?人家县里领导跑前跑后地为我的事着急,你却左拨右挡的在前面打横,你什么意思你?”   
        魏树斌说:“比咱家困难的,多了,他们咋没去关心关心?我再跟你说一遍,这里的事复杂,你少往里掺和。”   
        “我掺和什么了?我又说过什么找过谁了?复杂不复杂的关我啥事?好,银行复杂,我这人简单,银行我不去了,你随便给我找个什么地方都行,我不过只图调个单位有份工作!” 
        
        “你工作的事,你以为我不急?可那也得等机会!”   
        “机会都来了,你还等什么?只怕就是你不想叫我去,好在外面找相好的养二奶没人碍你眼吧?”   
        女人这么一歪,竟让魏树斌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对对对,我找小姘,养二奶,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你是大的,是正宫娘娘,她们见到你得先请安,还得喊你大姐,这回你趁心如意了吧?” 
        
        男人这一笑,女人委屈的泪水就开了闸决了堤,哇地哭出了声,哭了一会儿,又跳下车,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哭:   
        “我回去,我不用你管,我爬也要爬回去!”   
        魏树斌调转车头,也顺来时的路往回开,可他路过女人身旁时没有停车,而是一踩油门,抢到女人前边去,风一般直向吉岗的方向疾驶而去。   
        魏树斌并没有就这么回了吉岗。车上一个高坡,再滑下去不远,估计女人看不到车身了,就踩了闸,跳下车,返回坡岗处,隐在一棵大树后往回看。他看到女人走了不远,就停下了,蹲下身去,似乎在抱头哭。魏树斌心里酸上来,也觉对不住妻子。妻子是个贤惠勤快的女人,跟自己结婚这么多年,侍候公公婆婆,照顾孩子和自己,只想把小家安顿得康乐和顺,却从来没依仗丈夫是公安干警在外面给自己招惹过是非。那年,自己因追捕歹徒负了重伤,在医院里四天四夜人事不省,她就守在病床前四天四夜寸步不离。后来,他问她,如果那次我死了怎么办?她噙泪说,我早想好了,替你照顾好老人和孩子,说啥也不能让你在地下不安心。想想这些往事,心窝窝里便酸上来。魏树斌想跳上车,返回去,将妻子送回家,可那样一来,这一夜就完了,听着她哭哭闹闹吧。夜里睡着一个枕头的男人和女人,有时是争吵不起,也解释不清的,还不如就让她回到家里去,自己去冷静,慢慢想。她会通情达理的。 
        
        袁玉琨蹲在那里哭一阵,果然就起身往县城的方向走了,不时擦一擦脸颊。远远的,暮色中,那步履显得格外滞缓沉重,孤独的身影在风中摇晃,似乎一下子年老了十岁,直至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消失。 
        
        这是一条连接两县之间的公路,行人和车辆都不多。魏树斌仍不敢就这样返回吉岗。妻子的心情不好,又是在这种夜黑风高的时候,如果真出点什么意外,那可就要一辈子良心上都难得安宁了。魏树斌坐在汽车里,妻子往家走一段,他就开车送一段,为防妻子发觉,车灯一直闭着,他要等妻子平安地走回家门。      
        有辆挂着警用车牌的小车停靠了过来,一位警官跨出车门就往吉普车前跑。魏树斌开门迎出来,那警官惊讶地叫,哎呀真是魏局长,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车出了毛病?魏树斌摇头,说没事没事,我刚才开车,有点……困了,就停下来打个盹儿。这谎撒得有点拙劣,话一出口,他先暗骂自己,还三天两头审案子呢,连那些歹徒都不如。那警官果然说,老领导自己开车呀?都到了家门口,累了就回家歇歇呗。魏树斌又摇头,说不了不了,吉岗那边还有事,我得抓紧赶回去。他想赶快换话题,便问,咦,这么晚了,你是去哪儿?警官说,刚从案发现场赶回来,这样吧,老领导不想回家就不回家,但得跟我回县里一趟,弟兄们想老领导都想眼蓝了,咱们聚一聚。魏树斌坚决拒绝,说不行不行,我真的要回去,这就走。改日吧,等我哪天回家时一定找弟兄们聚聚。你累了一天,也快回去歇歇,咱们两便,好不好? 
        
        魏树斌坚决地将昔日的弟兄推回车上,并坚持让他先开车走了。这么一耽搁,开车再追时,便不见了妻子身影。他摸出手机,打回家里。电话里嘟嘟响了一阵,没人接。女儿在上高中,晚上还要在学校上晚自习。他看看表,埋怨自己太心急,莫说是女人,就是自己大步流星地往回赶,也未必能进家门。便又等,过一会再打。如是三番,电话那边终于有人接了,妻子沙哑着嗓子问: 
        
        “您找哪位?”   
        魏树斌故意放大了声音喊:“我至亲至爱的老婆孩她妈,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了。你到家,我就放心啦,本老公这就回吉岗去了!”   
        电话里静了静,什么也没说,便咔哒一声断了线。   
        32   
        郭金石给大家算过一笔账,利用春播夏锄这一段时间,把大棚的防冻墙先筑起来,把抽水井打上,棚里的地照样可种一季菜或一季庄稼;待一入秋,天将煞冷,塑料就扣上了,里面栽上茄子西红柿,傍年根的头一茬收入,基本就可收回成本,再到明年开春四五月间,抢在蔬菜淡季又一茬菜下来,就全是赚的了,一个棚闹个万八千的不成问题。 
        
        耿家屯的人心里还有另一笔账,郭金石说能贷来款,先下手的三年内不掏利,白使唤,这个便宜哪拣去?再说又有免费的技术员,只要把大棚扣在地里,又学会了手艺,还怕钱咬手?也不是没见过别的村屯你追我赶热火朝天,那白亮亮四季长票子进钱的大棚确实惹人眼热。以前只是没人张罗,便弄得人们心懒手也懒了。人们都信郭金石说的不是假话梦话。 
        
        果然几天后,村里来了两个技术员,一男一女,都住在郭金石的家里。人们看那姑娘,高高挑挑的个儿,眉清目秀的模样,说话办事都透着股利落爽快劲儿,跟郭金石挺熟悉挺亲热,又知她叫朱巧云,是郭金石在部队时认识的,便都猜是不是金石早在外面相好了的对象。偷偷地问郭老顺和金石他妈,老人们却都一脸懵懂茫然,连说不知道。 
        
        技术员来了,钱也很快到位,郭金石立刻带人动手,在前岗那片地里丈量土地,架设电线,找人打井。当初先播下去的田垅里已长出绿油油的庄稼苗,让人们那么一践踏,立刻不成了样子。偏偏地中央有八根垅,东奔西忙的人都得绕道走,谁也不敢踢碰一块土圪瘩。地头立着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那是这八根垅的主人,在村里号称耿家三棍,个个提着锹握着镐,口口声声谁碰了他家的青苗跟谁玩命。 
        
        正帮着拉电线的郭金石听人们抱怨,便走过去,手里握着一把电工钳子,他知道这几只拦路虎不“请”开,下面的活计谁也不好干。八根垅正在腰梁上,躲得开初一躲不开十五,一场遭遇战势不可免了。 
        
        老大耿大力恶声恶气地喊:“我们耿家人只会种庄稼,不会摆弄啥鸡巴大棚!”   
        郭金石说:“庄稼人种五谷杂粮,也种四季青菜,谁也没说不是正理,县里有种粮状元,也有种菜模范。占你们多少地,日后用扣棚户的其他地块给你们补,一定保证面积,请你们放心。” 
      
        耿二奎撸胳膊挽袖子地叫:“放个狗屁的心!屯里就前岗这块地好!跟我拿囊囊揣(猪身上肚皮部位的肉)换里脊,没门,唬你们家老爷子去!”   
        郭金石说:“村委会知道这块地土厚地肥,所以谁扣大棚谁多交承包款,给让出地块的赔偿损失!”   
        耿三彪斜楞着眼睛问:“你给赔多少?”   
        郭金石说:“村委会请明白人算过这笔账,占一根垅一年赔五十。”   
        耿大力拨浪脑袋:“那不行!少二百元别跟爷们儿扯这个鸡巴蛋!”   
        郭金石说:“要说种高粱苞米,去了种子化肥的开销,一亩地一年到头才能挣多少?这话说得有点没谱吧?”   
        耿二奎冷笑:“啥叫谱?想动我的地,这就是谱!不要以为谁没长卵子,好欺负!”   
        耿三彪用镐头把地皮墩得咚咚响:“那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谁怕谁呀!”   
        跟这三条汉子搭话的时候,郭金石一直在用那把钳子剪指甲。电工钳子很锋利,剪指甲虽显笨拙些,却咯噔咯噔地响着别一种味道。郭金石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玩笑模样: 
        
        “村委会已经这样定了,咱们就都别计较了,好不好?怕吃亏,你们都麻溜儿地扣大棚,我保你们一年后一人一台摩托骑。你们要实在觉得不合算,除了那五十,其余的亏损部分我个人现在就给你们掏。” 
        
        耿大力追问:“你给掏多少?”   
        郭金石微微一笑,从衣兜里摸出了几枚钢镚镚,在手上掂了掂,说:“赶上最好的年成,加上村里赔的那五十,里外里,往多了算,也就少挣个两瓶啤酒钱。请看好,都在这儿了。” 
        
        耿二奎火了,一抬脚把钢镚踢得翻天飞:“操你妈郭金石,耍猴呢?”   
        郭金石登时黑下脸:“嗬,还动上手,骂上人了?别给你们脸不要,扯鼻子往脑袋上抓挠!我郭金石既敢当这村头,就不怕谁玩横的来邪的!你们哥仨是不是还想耍耍铁锹抡抡镐把,那就来吧!” 
        
        说话间,谁也没注意,郭金石手上一使劲,钳子咯噔一响,左手的小指就齐刷刷地剪断了一截。他把那断指在手上掂,冷笑道:   
        “你们真有种,就用镐头往我脑门子上砸,用铁锹往我脖梗子上铲,我郭金石要是眨半下眼睛,从今往后就不站着撒尿!”   
        鲜红的血水涌出来,淋洒在春日里热腾腾的土地上。密层层的豆大汗珠子霎时间布满了郭金石的脑门,他脸上的肌肉在颤抖,伸出去的手也在颤。围观的人们呆住了,耿氏三兄弟傻眼了。朱巧云急扑上去,掏出雪白的手帕就给郭金石裹缠,那白手帕刹时间就浸染成一朵红艳艳的花朵,红得让人眼晕心跳。 
     
        第八章   
        33   
        这天上午,魏树斌正在大山里的一处农电设施被盗现场研究案情,突然接到成志超的电话,问他在哪里。魏树斌将案子的情况简单地报告了,成志超问,离得开身吧?魏树斌说,案子不算大,线索有了,还行。有什么事,你说吧。成志超说,那你抓紧回来一趟,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坐进成志超的办公室,点了烟,说了几句闲话,成志超问:   
        “听说前几天,县工商行派人把你家属接来了?”   
        魏树斌说:“是,来了,连夜又回去了。她在那边还有一摊子事,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也离不开。”   
        成志超轻轻叹口气,说:“我知道,这事很让你为难了。”   
        魏树斌故作轻松地一笑,说:“也没啥,谁家没个八出戏。”   
        “家里的戏,关上门有锣有鼓尽管敲,若是闹到门外,怕就不好往下唱了。”成志超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份电传文稿,递过来,“这个,你看看。”   
        魏树斌扫了一眼,就觉脑袋嗡地大了。眼前是一份已编排好的报纸清样,醒目标题《公安局长的夫人甘当擦鞋女》,旁边还配了一幅烟盒大小的照片,电传的效果不那么清晰,袁玉琨包着头,捂着大口罩,但露出的眉眼却可确认是她无疑。那天送她回家后,一是工作忙,二是有意避让她的火气,魏树斌便再没主动往家里打电话,万没料到她心里的火气不仅没消,反倒越烧越烈,竟唱出这么一出秦香莲卖唱街头的苦戏,明显是跟自己叫板了。 
        
        魏树斌苦苦一笑,嘟哝道:“这败家娘们儿!”又问,“这个,怎么到了你手上?”   
        成志超说:“这是报社发稿的规矩。你是吉岗县的干部,终审时,市报总编让把清样传过来,征求县委的意见。实话实说,稿子我先扣下了,就等征求过你的意见后再给他们回话。” 
        
        魏树斌忙说:“谢谢。真要发出去,可就埋汰死人啦。”   
        成志超一笑,说:“这可是篇弘扬正气,倡导清廉的稿子,并没丝毫打击嘲讽谁的意思。”   
        魏树斌有些激动了,说:“成书记不会怀疑这是我玩的花招子吧?”   
        成志超拧拧眉,口气里透出了不悦:“你想哪儿去了嘛?你们搞公安的是不是总喜欢以这种思维方式推理判断?我要怀疑你,还急火火地找你回来干什么?”   
        魏树斌忙赔笑:“对不起,我太性急了,说话不受听,别见怪。可我还是要先声明一点,我可没有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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