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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里的温柔--卡夫卡-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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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的描写》,其中两个部分后来曾经发表。根据现有的资料看,这篇小说可能正是
对布伦塔诺“设身处地”哲学的一个图解。小说描写“我”与一位新相识在一段旅
途上的经历。一路上两人情绪和经历都变化无常,宛如梦境。后来“我”爬到树上
入睡,醒来后看到河对岸若干人往河里走来。后来其中一人讲述一个恳谈者的故事,
与原来整个故事毫无关系,然而,“我”又出现在这故事中的故事中,“我”把
“田野中的杨树”和似乎毫不相干的“通天塔”、“挪亚”等等联系起来,正在这
时恳谈者说:“我很高兴,你所说的话我都没有听懂。”通过这种令人如堕五里雾
中的描写,卡夫卡大概是想表明,每个人都有自己观察世界、理解世界、体认世界
的方式,因而,每个人都有一个全然自我的世界,一个全然自明的存在。它具有全
然的主体性、个体性、个人性,或者更确切地说,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一个存在,
一种生活。不同世界之间的相互理解,从根本上说没有可能,只是,对它们的“描
写”却有可能。《一场斗争的描写》正是这样一个描写。也许,这种对不可描写之
物的描写,正好表明了卡夫卡为了生存而“拥抱”和理解世界的心理倾向。也许,
卡夫卡从布伦塔诺哲学中找到了一种健全而合理的两面性,使他得以用一种一无所
是而又无所不是的世界观去认同世界,从而肯定自己的生存。
    当然,一种深刻的方式往往也是一种危险的方式。至少在最初阶段,卡夫卡这
样一种理解世界的方式,很容易作为一条重要的因素导致自我的困惑。有人正确地
指出,在卡夫卡的早期作品中,许多人物具有犹豫不决的特点,对周围环境表现出
引人注目的疏隔感,行动没有目的,甚至无所适从,往往被非内在的作用力所支配。
在1908  年的《乡间的婚礼筹备》和1912  年的《判决》中,这些特征有着较为突
出的表现。
    然而,另一方面,理解世界,理解自我和他人,却意味着艺术创作上的自明性。
关于这一点,天才的文化和艺术批评家瓦尔特·本雅明在尚未得到第一手资料时,
便作出了精彩的评论,可见这种自明性给他留下的印象之深。
    他说:“卡夫卡不知疲倦地分析、回想一个人的仪态,他总是十分惊奇地回想
那些事情;从一个人的仪态中,他找到了自己思想的依据,那些依据是前世遗传下
来的,他还从中得到了无穷无尽的思考对象。”据卡夫卡后来的终生朋友马克斯·
布洛德回忆,卡夫卡曾经跟他谈到“真实、简单的事情”。
    卡夫卡只喜欢真实、简单的事情,他认为其中充满了魅力,并为此而赞叹。
    相反,他对一切人为的、杜撰的东西部不屑一顾,无论其手法有多么高明、表
面有多么漂亮。“为了证明他的观点是正确的,他还引用了霍夫曼斯塔尔的一句话

    ‘屋里面,走廊上的湿石块散发出阵阵气味。’卡夫卡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好
久,没有作任何解释和补充,好像这个句子中的深奥涵义是不言而喻的、用不上做
任何解释。”与“自明性”相应,在布伦塔诺的思想特征和卡夫卡的气质之间存在
着另一种同样重要的对应,那就是引人注目的真诚和明彻。布伦塔诺本身就是一位
知识渊博、逻辑明彻的思想家,他的研究内容虽然高度抽象,但思想追根溯源,思
路清晰明快,同时具体的语言表达又非常简洁而准确,毫无暧昧不明之处。众所周
知,卡夫卡的人生和创作中都鲜明地具有着类似的特点:
    无论其实质是如何令人费解,给人的感觉都是非凡的清晰、简洁和准确,就像
他好几张照片中那深深打动人的眼神一样。
    也许正因为如此,后来,卡夫卡的艺术创作表现出深刻而细腻的心理穿透力,
往往在梦境般的氛围中,达到惊人的逼真程度,并因此而形成震撼性的艺术力量。
在这方面,卡夫卡自己认可的代表作之一《变形记》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其中深刻
而细腻的艺术穿透力,使加缪这样的艺术和思想大师也为之感叹不已,并正确地评
价为“一部明察秋毫的伦理学的惊人的画卷”。
    究其原因,人们自然会想到“设身处地”的布伦塔诺哲学,想到布伦塔诺心理
学明察秋毫的当代性力量。
    也许正因为如此,卡夫卡的创作极为难能可贵地接近了存在本身。这使得他成
为人类文学和精神史上如此令人关注的现象。到后期,卡夫卡在生活和创作中更是
成熟地体现出不少引人注目的特征,令人想到布伦塔诺可能对他产生的影响。在人
生问题上,他明确表达出这样一些观点:“一切取决于自愿和欢乐”,“人终生奋
斗,锲而不舍,所执着的只是一种态度,一种对自己以及对世界的态度,……这是
人自由的条件。”而他的艺术意象更是令人想到一种布伦塔诺式的精神之眼及其投
射。例如,在著名的《城堡》中,人们读到这样一些平易然而不朽的描写:
    城堡还像往常那样静静地屹立着,它的轮廓已经开始消失了;K 还从未见到那
儿有一丝生命的迹象,也许从那么远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可是眼
睛总希望看到点什么,它受不了这种寂静。每当K 凝视城堡的时候,有时他觉得仿
佛在观察一个人,此人静静地坐着,眼睛愣愣地出神,但并不是因为陷入沉思而对
一切不闻不问,而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仿佛他是独自一人,并没有人在观察他。
可是他肯定知道,有人在观察他,但他依然安静如故,纹丝不动,果然,观察者的
目光无法一直盯着他,随后就移开了,不知这是安静的原因还是安静的结果。今天,
在刚刚降临的夜色中,他的这种印象更加强了,他看得越久,就越看不出,周围的
一切就更深地沉入暮色之中。
                   第三节 “读书与讲演之家”和克莱斯特
    在费迪南一卡尔德文大学校园内,除了“布伦塔诺沙龙”,另一个学生组织
“读书与讲演之家”也是卡夫卡经受文学和思想洗礼的重要场合。这是一个以日耳
曼学生为主的德语学生组织,其目的是要以德意志精神教化参加者,给人以当时杰
出的科学和艺术思想的薰陶。当时,这一组织气氛尚较为自由开放,允许犹太人参
加,其成员一律平等享受诸多优厚待遇。卡夫卡和某些犹大同学一进校园就参加了
这个组织,而没有参加犹太学生组织,显然主要表明试图与日耳曼人同化的努力;
但是,至少对卡夫卡来说,对德国文学和思想以及更广阔的文学和思想天地的心仪,
也是其中重要的原因。
    1902  年,“读书与讲演之家”出现了一位新成员,他就是比卡夫卡低一年级
的法律系新生马克斯·布洛德,一位性格活跃的文学爱好者。10  月23日,刚入校
门不久的布洛德在该组织发表了一篇锋芒毕露的演说《叔本华哲学的命运与未来》,
对叔本华作出高度评价,而对卡夫卡当时所崇拜的尼采却予以严厉的批评。这促使
卡夫卡一反平时的羞怯和迟疑,散会后坚持要陪同这位并不相识的人回家,以便给
予相应的批评和反击。谁知道,这场冲突反而成了他与布洛德终生友谊的开端。
    结识布洛德这样一位活跃分子,对卡夫卡的文学活动是一个很大的促进。一年
后,卡夫卡在“读书与讲演之家”已不再仅仅是旁听,而成为有关艺术问题的报告
人。随后三个学期布洛德成为文学艺术部负责人,由于他出色的文学和组织才能,
有关的活动开展得极为丰富多采。在这些过程中,卡夫卡的文学视野得到极大的开
拓。
    在大学时代,卡夫卡阅读研究了大量的作家和作品:黑贝尔、海涅、马尔摩斯·
奥勒利乌斯、格奥尔格、克莱斯特、凯勒、施蒂弗特、托马斯·曼、梅特林克、爱
默生、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高尔基、狄更斯、拜仑、福楼拜、左拉、斯汤
达、儒勒·凡尔勒、斯特林堡、汉姆生等等,其范围从德国到比利时,从美国到俄
国,从英国、法国到瑞典、挪威,不一而足。值得强调的是,卡夫卡特别注意阅读
自传体文学作品,如歌德的《日记》、《旅行日记》、《诗与真》、(伊菲革尼亚
》以及《歌德谈话录》,格里尔帕策、黑贝尔和斯汤达等人的《日记》,拜仑的《
日记与书信选》,马尔摩斯·奥勒利乌斯的《冥想录》,福楼拜、叔本华和陀思妥
耶夫斯基等人的传记,等等。大概,生活的不幸赋予他一种直觉、一种关注,使他
想要透过文化现象,进一步了解人性深处那些隐晦朦胧的东西,以及与之相应的存
在本相。一次,在一口气读完近1800  页的黑贝尔日记后,他向朋友写信谈了自己
所受到的强烈震动:
    ……就好像我成了穴居人。刚开始时为了好玩把一块大石头在洞口翻来翻去,
但当这块石头挡住了洞内的光线,堵住了空气时,不禁慌了,使出奇怪的狠劲,想
要把这大石头推开。但这时大石头重了十倍,而这个人必须在恐惧中集中全身力量,
才有可能重见阳光,重新呼吸新鲜空气。这些天我根本无力拿笔,因为看着这么一
种生活天衣无缝地不断向上高耸,高得用望远镜几乎都看不见顶,良心就平静不下
来。可是良心上如果有了一个很大的伤口,倒是有益的,这样它对每挨一口咬都会
更加敏感。我认为,只应该去读那些咬人和刺人的书。如果我们所读的一本书不能
在我们脑门上击一猛掌,使我们惊醒,那我们为什么要读它呢?或者像你信中所说
的,读了能使我们愉快?上帝,没有书,我们也未必不愉快,而那种使我们愉快的
书必要时我们自己都能写出来。我们需要的书是那种对我们产生的效果有如遭到一
种不幸,这种不幸要能使我们非常痛苦,就像一个我们爱他胜过爱自己的人的死亡
一样,就像我们被躯赶到了大森林里,远离所有的人一样,就像一种自杀一样,一
本书必须是一把能劈开我们心中冰封的大海的斧子。
    显然,在那些显赫的文化现象的背后,在人群、光荣和鲜花的一旁,卡夫卡与
人类精神世界的文化人物们进行着某种实质性的会面和交流。和常人相比,他更关
注的是这些文化人物的血肉之躯,以及他们在孤独中、在不幸中、或者在不为常人
所知的时空中那些更真实的状态。与其说他在阅读,不如说他在寻找、在发现。用
走投无路的眼光、用与众不同的视线,他找到了真正与自己哀惋伤痛的生活发生撞
击的东西。
    大学时代的阅读和研究是一个平台,它为卡夫卡一生的精神生活奠定重要的基
础。一些作家当即与他发生碰撞,一些作家他将终生研究和阅读,一些作家后来把
他引向另一些相关的作家。卡夫卡后来的发展表明,某些作家和作品将对他产生重
要影响,如狄更斯:“他对事物的掌握,他在外界和内心之间保持的平衡,他对世
界和自我之间的相互关系的出色而又简明的描写,他的非常自然的匀称”如斯特林
堡:“我不是为了读他而读他,而是为了躺在他的胸口。他将我像孩子一般抱在左
臂上。”如福楼拜,他对于卡夫卡就像斯特林堡对于卡夫卡一样:“人只有闭上眼
睛,从自己血液的流动中感受教育”。福楼拜曾经希望“写一本与一切无关的书,
一本与外部世界只有最小联系的书,它只是由自身风格的内在力量而得到统一”。
对于卡夫卡,福楼拜不仅意味着艺术风格的典范,而且更是生存意义上的良师益友,
他和福楼拜一样,把艺术创作看作唯一赖以生存的“海上绝壁”。而陀思妥耶夫斯
基,他自己的“死屋”人生,他笔下人物的“地下室手记”,对于生来就身陷囹圄
的卡夫卡,无疑会有着“教科书”般的意义。此外,对尼采、帕斯卡、弗洛伊德这
样一些人的兴趣,将使卡夫卡日后的艺术创作具有深刻而强烈的思想性。弗洛伊德
父辈发家史与卡夫卡父辈发家史几乎完全一样,他的理论就像卡夫卡的人生一样,
正是世纪之交奥地利社会状况、经济状况和道德状况的一种典型产物。而对于帕斯
卡这样一位病弱而早夭的天才,这样一位“宇宙间最脆弱然而有思想的芦苇”,卡
夫卡曾以极大的兴趣加以研读。
    他不一定无条件地赞成各位作者的思想,但却至少从中受到宝贵的锤炼和砥砺。
    有趣的是,在那些日子里,卡夫卡还以很大的兴趣关注过中国文学艺术,尤其
是中国诗歌。他阅读了德国作家汉斯·海尔曼编译的《中国的抒情诗选——从公元
前十二世纪至今》,其中李白、杜甫、苏东坡、杨万里等人的诗歌给他留下深刻印
象,使他领悟到中国文学艺术对诗意和象征的强调,感受到中国文学艺术巨大的吸
引力。早在《一场斗争的描写》中,卡夫卡就已涉及到中国诗歌,在后来致恋人或
友人的书信中,他甚至反复引证了中国清代诗人袁枚的一首诗,这是他最喜爱的中
国古诗之一。在这些书信中,他还不止一次谈及中国诗歌。在他重要的作品《中国
长城建造时》(包括著名的《皇帝的圣旨》)中,也能看到中国文学艺术向他提供
的背景。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中国绘画、中国木刻艺术将成为他赞叹的对象,而
孔子的《论语》和《中庸》、老子的《道德经》、庄子的《南华经》以及《列子》
等将列入他最钟爱的书籍。
    但是,在星汉灿烂的作家群中,特别值得指出的是悲剧性的德国诗人、剧作家
海因里希·封·克莱斯特。
    克莱斯特于1777  年出生在一个古老的普鲁士贵族军官家庭。16  岁时便为遵
循家风而入伍,6 年后因无法忍受军营生活而退伍。随后便投入了漫无目的然而狂
热的学习和研究中。对康德和费希特的研究破灭了启蒙主义时代给他树立的世界观,
使他在24  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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