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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行呤-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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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崇祯年间。亡者生平传略我们一时不易了解详细,只能望着坟土上开放的几朵柔细的黄花,领略沧桑了。    
    土王又叫土司皇帝,可见在土家族人心目中的位置不一般。那尊巨石牌楼可视作司城的象征。它高十几米,门柱厚重,飞檐宏峻,横额题“荆南雄镇,楚蜀屏翰”,气概不寻常。梁坊浮雕土王出巡、舜耕南山、龙凤呈祥、槐荫送子、哪咤闹海等神话传说。这同我在安徽歙县所见棠樾牌坊、许国石坊以及砖雕的题材与技法无大差歧。司城的这座牌楼,是嘉靖皇帝赐建的,这大约是朝廷对土王的最高奖励了。前面不远还有一间彩色亭子,叫张王庙,名称来历未详考,只知里面置石马各二。武士执辔,马呈飞奔状。这亦是前面提到的那位田氏夫人等建的。武士的脑袋胳膊已残损。有意思的是,武士负雨伞,一副赶远路的模样。这就增加了几分世俗气息,减少了甲胄的威严,秦兵马俑诸兵将不是这个样子。石马造型刻意丰肥,质感很强。有诗:“石人石马在浪舟,大仙留下几千秋。青草齐眉难开口,黄尘满面起兜鍪。狂风呼呼无毛动,细雨霏霏似汗流。牧童有绳牵不走,狂鞭怒打不回头。”诗写得很有神韵。    
    张王庙后散落几块杂草中的乱石,这里曾有过一座张飞庙。这位黑脸将军口碑实在是好,在四川蜀道翠云廊、宜昌南津关和当阳长坂坡均可以寻到他的遗迹。在这鄂西南也不例外。土家人很敬重张飞,猪瘟闹得凶时,便建了这座庙以祛邪。当地人讲,张飞像为木制,端坐正中,朝拜的人上前踩一块石头,机关启动,像便直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情?庙已不存,只好相信。阳光下,几株紫薇开得正艳。    
    我们的游踪颇随意,也恰好与这里的残照景象一致。若一定要寻旧址构建脉络而游,应先张王庙,次司城牌楼,再土王墓并田氏夫人坟。这个顺序正好是依玄武山之势,由低及高,递进分明。我们所游路线完全不规则,故所记文章也透着散漫。    
    捎带一笔,在城址,我见到一棵巨大的水红树,树心却平空钻出两竿翠竹,这是奇观,可以有资格上吉尼斯大全了。当地人叫它“胸有成竹”。    
    这座土司古城空余一片砖石,唐崖河水流得依旧匆匆,带走了时光和过往人物。河畔山野里,碧草连天,湿热的夏之风荡起油菜的金黄。又是一度春秋。    
    


第二部分襄樊史迹(1)

    檀溪    
    檀溪在襄樊城西南数里处的真武山前。《三国演义》上说此溪“阔数丈,水通湘江,其波甚紧”。我看到的檀溪不是这个样子,水细瘦,有些发黑,掩在两岸的丛草间,穿过一座石桥,不紧不慢地朝汉水汇流而去。罗贯中为什么说“水通湘江”呢?我没有弄懂。    
    临着古溪立一块不高的石,“檀溪”二字可辨。字很方正,不知道是什么人刻上去的。苏东坡:“山城欲闭闻鼓鼙,忽作的卢跃檀溪。”的卢留下的不是蹄印,而是一个石坑,深约近尺。造景未免夸过其实。《相马经》谓的卢为凶马,乘之不吉,却救了刘皇叔的命。伯乐的话也不可全信。《三国演义》叙到刘备潜奔至此一节,云:“那马忽从水中涌身而起,一跃三丈,飞上西岸。玄德如从云雾中起。”笔端荡满诗意。文学史家称这部历史小说“文不甚深,言不甚俗”,叙述描写以粗笔勾勒见工。马跃檀溪一段,尽其妙也。    
    数步外,搭布为棚,几个人躲着午后的太阳,在那里喝着闲茶。会聊些兴亡旧事吗?    
    往南不远,斜耸一扇崖,镌《李曾伯纪功铭》。这是一块宋代石刻,录京湖制置使李曾伯率兵击退南扰蒙古军,光复襄樊两城大略,同三国遗史配不上。    
    水镜庄    
    颍川多贤士。出此言者为晦迹水镜庄中的司马徽。徐元直、诸葛亮、庞士元众位在《三国演义》里络绎登坛升帐的人物,殆由他这里发端。    
    司马徽是一个隐士,不世网,应当怀有不浅的才德。《世说新语》记下他采桑时发的一通议论:“昔伯成耦耕,不慕诸侯之荣;原宪桑枢,不易有宫之宅。何有坐则华屋,行则肥马,侍女数十,然后为奇?此乃许、父所以慷慨,夷、齐所以长叹。虽有窃秦之爵、千驷之富,不足贵也。”这代表了古时遁迹不仕者的一般思想。    
    《三国演义》上说,刘备跃马过溪,迤逦望南漳而行,“见一牧童跨于牛背上,口吹短笛而来”,遥指前面林中庄院,且引他去。刘备“忽闻琴声甚美”,又见草堂中“架上满堆书卷,窗外盛栽松竹,横琴于石床之上,清气飘然”,数行笔墨,就写透避世逸民的幽朗胸襟。杜少陵浣花草堂、白乐天庐山草堂当多效法处。我踏入的水镜庄,恰同纸上的所述仿佛。庄院建在临水的山下。水名蛮河,山称玉溪,说是“形胜堪赏爱”,毫不为过。左手是一个小院,绕着竹篱。司马徽坐像塑在堂中,貌清瘦,真是“松形鹤骨”。他是一位古文经学派的名士,儒家者流。木榻左右放置一些卷轴,散堆几个瓦盆泥釜,有朴茂气,无异书中描画。窗下,永丰渠水低声流过,一片轻响。草舍结于冈畔,篱边垦出半亩陂田。“还庐树桑,菜茹以畦”,水镜先生是要常肆勤于丘垄间的。镇日萧然无扰而内足于怀,归隐之风至矣。乐为卧龙耕夫,抱膝好为《梁父吟》的诸葛亮,与他同一气概。    
    司马徽两荐诸葛亮,虽是小说家言,却是可信的。上古君子的襟度即使到了今天,也是令人赞叹的。在一个青墙四围的院子里,造了荐贤堂,为司马徽立像,树碑。彼时科举未兴而常赖荐举,士之得用,全听一家之言或依天赐的机缘,欲求“朝无幸位,野无遗贤”,总也是太偶然了。荐藉不废,能远承古之君子如司马徽之风,也是不错的。    
    玉溪山上,树木苍茂,砌阶,筑堞,同山寨相似。这些多是清人补修的。入山要过额题“头天门”、“二天门”的青色砖坊。高处建祠,坐堂中,平野禾青,彝水长流,正宜闲调素琴或是行棋而争枰上江山。我的感觉,飞檐雕栏虽好,不及山下的竹篱草屋有意味。    
    祠旁为白马洞,光暗,趣幽。我入其内,穿折而上,出洞,一片寂静山谷。竹树鲜翠,鸟音响在枝间,仿佛过桃花源中秦人洞而倏见良田桑麻。退隐山水,乐于闲散,大概是中国儒士专有的气骨,行遍南北,这样的旧迹真是太多了。富春江畔的子陵钓台、辋谷水边的王维别馆,皆是也。上溯千年,水镜先生笑叹于楚天的风神,依稀可睹。    
    庄上小游,殆近入山访僧。清赵翼:“孔教所到处,无不有佛教。”话有来历也。且住,水镜庄主当笑我痴了,还是长揖别去吧。    
    徐庶故里    
    曹刘争霸,徐庶是以周旋其中而获名气的。他在单家庄的门宅不大,比寻常的四合院还要小些。正堂彩绘《高歌自荐图》。我小时候从连环画上看过徐庶故事,葛巾布袍,皂绦乌履,行歌于市,颇狂放。由他的智术和才情看来,显然是可佩服的,却仍不免做了一个悲剧式人物。他挑帘亮相,像是为诸葛亮的登场来做铺垫。入了曹营,也就从书中退出。罗贯中写《三国演义》,焯有波澜,但是走马荐诸葛一段却很细腻,很带感情。如此笔墨,并不太多。徐庶策马离去,刘备立于林畔,“凝泪而望,却被一树林隔断。玄德以鞭指曰:‘吾欲尽伐此处树木。’众问何故。玄德曰:‘固阻吾望徐元直之目也。’”这真是一个精妙的细节。小说家“虽从小处落笔,却是着眼在大处的”。徐庶去,孔明出,魏蜀相伐的大势自此一变。    
    后院屋中,塑徐庶读竹简坐像。匾上“竭忠尽孝”四字,很能道出他的本心。徐庶尝谓:“某所以与使君共图王霸之业者,恃此方寸耳;今以老母之故,方寸乱矣……”忠君与孝母即无力兼善,舍前而取后,毫无办法。不能高登凌烟阁,列入《孝子传》,也是可羡的。    
    堂前栽植两株金桂。疏花冷香,使小院不清寂。抬眼遥看云淡碧天如水,低头思忆古之贤良,拈来倪瓒的咏桂花诗:“忽起故园想,泠然归梦长。”或可略抒胸中逸气。    
    古隆中    
    今年春上,我径投古隆中来。到庄前遇堵车,不得入,只好怅望卧龙冈而叹,且暗忖刘玄德三顾方能如愿的旧事。    
    二访隆中,秋风起兮。卧龙冈一片茂绿,虽距襄樊城不过二十来里,却足可以一个幽字状之。松篁交翠处,闪露草屋、亭榭、桥廊、田亩,此亦隐者之宅也。到了这样的地方,心会很闲适,很平静。    
    看了武侯祠,不及成都的那一座崇宏,却同前后院落中的三义殿、三顾堂、诸葛草庐一样,有不淡的朴野气。黄泥墙、黑瓦顶,绕以缀花的竹篱,如此家宅,才显得出久乐耕锄的卧龙先生的真味。诸葛亮在这里过的是一种半仙式的生活。隐趣之外还有闲情,“或驾小舟游于江湖之中;或访僧道于山岭之上;或寻朋友于村落之间;或乐琴棋于洞府之内”,好像不是那个随刘备以驱驰,为蜀汉“鞠躬尽力,死而后已”的诸葛亮。他“收拾琴书离陇亩”前,尝与弟曰:“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这成了一句空话。“星落秋风五丈原”,催人垂泪。诸葛亮遗表中写“臣家有桑八百株,田五十顷”之句,衰病将死之时,他对隆中是深怀思念的。徐庶荐诸葛,司马徽曾笑言:“元直欲去,自去便了,何又惹他出来呕心血也?”刘备三临隆中,天下分鼎,也改变了诸葛亮的命运。    
    小虹桥跨浅谷上,虽为今人补筑,样子却是古的。《三国演义》中孔明岳父黄承彦携一葫芦酒,骑驴踏雪过小桥,独叹梅花瘦,即在此处。逢秋,未见随风一枝春,篱落间却还杂以别的花朵。抱膝亭孤耸荷池上,叶影映于水光,浮荡清穆之气,为古景添翠。圃畦新翻,飘散泥香,灌园之乐可堪长吟。杜少陵大约是访游过这里的,触景,感而诵之,曰:“好看绿阴清画里,于今无复雅歌声。”无限凄婉。    
    


第二部分襄樊史迹(2)

    习家池    
    很多襄阳人不知道习家池。它在城南岘山下,东临汉水。这是一座私家园林,建在东汉。论年代,姑苏的那些池苑要大为后移。    
    名为岘山的,海内多座。襄阳的岘山是以晋人羊祜诗酒游息而出名。我对其人少所知,只记得不舞之鹤的典故即由这位羊叔子来。后人立碑,祀而哭之。我过岘山,望了望,推想那块堕泪碑恐怕早就废圮了。傍山凿池,风景一定不坏。着手此事者,为襄阳侯习郁。引白马泉,蓄成山中一片水,筑钓台,造馆舍,观者无不生栖遁之想。晋征南将军山简,镇守襄阳时,嬉游池上,酣饮为常,且从郦食其之风,改池名为高阳池馆,真是胡闹。任诞之习很像他的父亲山涛。一段魏晋旧史,仿佛只留下竹林中七位名士放旷的玄谈和不散的酒香。    
    习家中于史有功的,是习凿齿,著《汉晋春秋》,褒刘蜀而贬曹魏。到了罗贯中的小说里,尊刘抑曹的倾向大约也是受了这类史乘的影响。习凿齿在池畔诵读,我忽然觉得,他的勤苦不已,很像百余年后入招隐山编撰《文选》的昭明太子。    
    池广数亩,披瓦之亭自与清波相亲。亭栏斜生数蓬杂枝,来添几分古旧味道。环水皆山树,看着设竿而钓的闲人不为鸟音所动的凝神样子,想起“被苍林而卜居”的诗句,真就像望到了百代前的隐者。    
    岸边存几尊遗碣,刻录《修习家池记》、《重建高阳池馆碑记》,斑驳如老翁皱颜。同澄碧波光映媚的,是水中绿荷与岸柳旁红艳的石榴花。    
    米公祠    
    我在一些山寺,多次看到米芾题的“第一山”匾。镇江黄鹤山有他的墓。我有一年入招隐寺访昭明太子读书台,知道米氏像是埋在近处一个什么地方,可惜没能去看一眼。    
    米芾是哪里人呢?说法多种。从他自号襄阳漫士来看,说是襄阳人,大概是可靠的。我初到襄樊,就看了米公祠。清《重建米氏故里碑记》说元人“于汉水之滨仿古式独自创修米家庵”,这应该是道明了它的来处。现存的这一座,已是清代之筑。祠门临着东流的汉江,很开阔,还能够望见南岸的夫人城。    
    米家族望不浅。我看过一份族裔世系表,余烈仍存。米氏族人虽落籍四方,只因在襄樊建祠续谱,正可以寻到族属脉源。    
    入宝晋斋。米芾那篇有名的《动静交相养赋》即写在这里。我感到耐看的是《南宫西园雅集图》。花竹溪桥、古砚瑶琴,眉目皆传神情。《记》云:其乌帽黄道服投笔而书者为东坡先生;仙桃巾紫裘而坐者为王晋卿;道貌紫衣,右手倚石,左手执卷而观书者为苏子由;团巾茧衣,手兼蕉扇而熟视者为黄鲁直;幅巾青衣,袖手侧听者为秦少游;唐巾深衣,昂首而题者为米元章……此图所绘宋代文士在王诜开封府第兴集情景,何异兰亭修禊。真是“自有林下风味,无一点尘埃气”,人间清旷之乐至此而极。画好,《记》也写得好,可作散文读。入画者皆宋时人物,惟米芾着唐巾。米氏拜石,颠不可及,还不过是其一;他偏爱唐朝衣冠,又“好洁成癖,至不与人同巾器”,也是出了名的。祠中专筑“洁亭”一座,春夏为叶影花荫所衬。    
    东西两苑的粉垣上嵌多方碑刻。我们缓步其前,赏味书艺兼体会文心,又站在游廊和曲桥上观玩祠中的布置。院内花木甚浓。有几块饰景的园石。我好像瞧见襄阳漫士面石揖拜的痴态。    
    芙蓉楼    
    芙蓉楼在中国诗史上的出现,是要溯至盛唐时代的。王昌龄送辛渐赋诗饯别其中的旧事,入泮的学子多不易忘记。诵其诗而仪其人,神思像是直飞千年前的吴楚山水间了。    
    昌龄好咏关塞之词,河东陇右的壮游,尽为边庭军旅放歌。李攀龙赞他的一首“秦时明月汉时关”为唐人七绝压卷,而“寒雨连江夜入吴”诗,遣愁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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