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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汹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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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外号“笨牛”的鱼雷专业三年级学员说。
    “抓住不抓住,你就看效果吧!”“水耗子”反唇相讥。
    植树的速度明显加快。
    江白没有参加同学间热烈的对话。有机会参与地方大学生办的舞会,在他当然也是愉快的,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在那些陌生的女孩子中间有什么机会。
    晚上七点正,一支主要由潜校四年级学员组成的队伍着装整齐,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了海洋大学漂亮宽敞的学生娱乐宫。
    舞场在一楼大厅。实际上是一座旧饭堂。
    娱乐宫大门外,潜校学员们看到了几张墨汁没干的标语,上面淋淋洒洒地写道:
    海洋大学全体男生抗议潜艇学校士官生的野蛮入侵!
    候补潜艇军官们,你们是不受欢迎的人!
    侵略者滚出海大校园!
    舞厅里果然没有一个海大的男生。但是,海大的女生已经一簇簇一丛丛地在那里恭候客人了。江白第一眼的感觉是:也许正因为男生的抗议,因为潜校清一色男学员的到来,海洋大学各学院的女生们一个不拉全来了。女孩子们人人花枝招展,脸上洋溢着欢乐和羞怯,眼睛里闪闪烁烁都是期待和顾盼。
    海大女生坐在舞厅的一侧,潜校学员坐在另一侧。都落坐后,潜校学生会主席回头悄悄给大家打气,说:
    “候补中尉先生们,我们是受欢迎的,别露怯!”
    海洋大学学生会的女主席容光焕发地走来。今天她着意化了妆,摘掉了眼镜,不得不到处凑近了寻找潜校的学生会主席。
    “在这儿呢!”
    潜校新任学生会主席站起来,主动迎上去。
    “需要不需要开场白?”活泼的女主席说。
    “让乐队奏乐,我请你跳舞,就是开场白!”勇敢的男主席说。
    女主席大笑。
    “男生抵制这次舞会,乐队罢工,你们的人能不能临时组成一个乐队?”
    两个男生打着一条横幅走进来。横幅上写着:“请本校女生同男生一起反对潜校学员的入侵!”
    场内的气氛既欢乐又紧张。
    “‘水耗子’,‘笨牛’,还有你,‘蛐蛐’,‘蚯蚓’,你们去奏乐!”潜校的男主席回头命令。
    五个学员站起来。“水耗子”有点犹豫。
    “主席先生,我来……主要是想完成校长给我的任务。”他说。
    “大局为重,快去!”
    五个潜校学员走上舞厅尽头的小舞台。不一会儿,那里就奏起一支热情奔放的进行曲。
    海校的女主席已向潜校的男主席靠近过来,惊喜地问:“这是什么曲子?”
    “《潜艇兵进行曲》。……怎么办,咱们跳起来?”
    “就跳起来!”女主席说。
    两个男生又将男一条横幅举进来:“打倒出卖我校女同胞的学生会!”
    “小伙子们,冲!”潜校的男主席一边带海校的女主席下场,一边对自己的队伍喊。
    最初一秒钟没有谁起立,大家都还有些拘谨。但一秒钟过后,整个队伍已经大动起来。舞厅这一边的军人向另一边的女大学生冲锋般压过去,女生的自然群落迅速“瓦解”。
    上百对候补海军中尉和女大学生在舞池中充满激情地旋转起来。几乎所有的潜校学员都下了场。海洋大学男生的破坏性参与是使潜校学员勇敢起来的主要原因。毕竟比舞跳得好不好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在这种时刻打败仗。
    江白还呆在自己的座位上。他不会跳舞,也被舞厅里迅速发生的事情吸引住了。今晚这里的事态让他觉得快乐。大家跳起来后,他吃惊地发现,在自己的同学中间,还真有优秀的舞蹈人才!
    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
    “嘿!看傻了吧?”
    他一惊,回头看,原来是“水耗子”。
    “老郑,你来了,谁替你打鼓?”
    “找了个替死鬼!”郑有亮说,“我要下场!”
    他抖擞了一下精神,沿着舞场边缘走过去。
    一会儿,他又走回来了,坐在江白身边,神情沮丧。
    “怎么啦?”
    “僧多粥少。被别人抢光了!”
    江白忽然有了勇气。
    “我要下场了。”他对“水耗子”说。
    他不相信舞厅内就没有剩下一位待邀的女大学生。
    绕着舞场走了半圈之后,才发觉“水耗子”这回没有撒谎。
    他已经有点失望了,目光转向舞台上的小乐队。乐队一侧,两排此刻已空荡荡的折叠椅上,坐着一位黑衣红裙的姑娘。
    他眼睛一亮,像猎人发现了猎物,大步走过去。
    姑娘远远地便注意到了他。在他走近她的这段时间内,她一直盯住他看。
    他觉得她有点面熟。突然,他想起来了。
    --断崖顶上的姑娘!
    他心里有点激动,在她面前站住。
    他望着她的眼睛。镜片后面的眼睛今天显得比那一天清亮。他还注意到,今天她认真地化妆,比那天在断崖上更加光彩熠熠。
    可是她并不想承认他们曾在某个特殊的场合见过面。她的目光沉静如水。
    也许她根本就没有认出他?
    他忽然不想点明曾在哪里见过她了。承认此事并不能让他在她面前占有多少优势。
    “对不起,能请你跳舞吗?”他大方地、故做轻松地问。
    她用一双探索的、骄傲的目光望着他,迟疑了好一忽儿,像是在思考:我真能降尊纡贵地跟这个人跳舞吗?
    他忽然明白了:方才她很可能已拒绝了不少人,包括“水耗子”。
    “谢谢你的邀请。”她突然说,站起来,轻拂了一下裙裾,将一只细瘦白皙的手递给他。
    他注意到这只手五指尖尖,是那种所谓钢琴家的手。
    他接过这只手,引她走进舞场。
    他们跳起来。乐队演奏的是一支慢三步舞曲,江白凑合着能对付。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面部的微笑慢慢有了讥诮意味。
    江白有点慌乱。他走错了步子。
    “候补海军中尉同志,请女孩子跳舞难道比去海边爬崖更让你害怕吗?”她说。
    她的目光由下而上大胆地、挑衅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语调里有讥讽,但声音是愉快的,友好的。
    他矜持起来。他觉得自己已在这陌生女郎面前又一次占了下风。
    “小姐,你不觉得今儿的舞场比海边的崖顶更危险吗?我们这么英俊潇洒,很容易被小姐们爱上呢!”
    镜片后面那对本来很好看的眼睛又习惯地、讥讽地眯细了。
    “候补海军中尉同志,你就那么自信?”
    他第一次感觉到,她在他们之间的谈话中没有抢占到上风。
    “小姐,你以为呢?难道你不觉得候补海军中尉也很可爱吗?”
    她的微笑的嘴角微翘起来。
    “请问自信的候补海军中尉,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她的声音有点儿发沉,像女中音歌手一曲歌毕,向观众谢幕时的腔调。
    江白无声地大笑。

“应当先由我请教小姐的芳名。”
    她轻轻笑起来,笑得很开心,一双在他的注视中越来越好看的眼睛不放松地地盯着江白的脸。
    “你是第一次跳舞。”她不回答他的话,用肯定的语气说。
    一种不大愉快的感觉从江白心底油然升起。
    “不。”他说,“确切地说我是入了军校之后第一次跳舞。进军校之前我常跳。”
    她笑得更厉害了。那双眼角有点上挑的眼睛分明看出他在撒谎。
    更糟糕的是,她好像还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江白暗暗嘱咐自己:要镇静。
    “难道是否跳过舞很重要吗?”
    “不。当然不。你跳得挺好。你乐感好。”她和解地说,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目光仍没有从他脸上离开,“你这么自信,是不用别人教跳舞的。”
    “谢谢你的称赞。我并不认为跳舞是一桩伟大的事业。”
    她又无声地大笑了。他觉得,这是一次完全不设防的大笑。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更深地伤害了他。江白回头望望乐队,他希望这支曲子尽快结束。
    舞曲终于停了。面带着做作的、矜持的笑,江白彬彬有礼将她送回小舞台左侧那个灯火阑珊的角落。
    “请坐,谢谢你给了我愉快的一刻。”
    “我也谢谢你。”她说着,轻盈地坐下去。他觉得她的目光更加明亮,两颊泛起了动人的红晕。
    他转身走回去,意识到她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脊背,心想自己正大败而逃。
    “怎么样?进攻战斗开始了嘛!”回到座位上,“水耗子”问。
    “不是我进攻人家,是人家进攻我。”
    “胜负如何?”
    “惨败。”
    “那就换一个方向进攻。今日美女如云。甩了她,再整一个!”
    舞曲又回荡了起来。“水耗子”极其踊跃地冲向了女大学生。座位上只剩下江白,孤零零的,独自咀嚼着一种类似懊恼的心绪。
    “请问,我能邀你跳一曲吗?”
    一个有点熟悉的女中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抬起头。居然是她。
    她的眼睛在旋转的五彩灯火下,显得分外明亮,原本有点苍白的脸颊上泛起的鲜艳的红晕让她越加漂亮。他注意到那么孤傲的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了隐隐的羞怯和不安。
    虽然努力用笑容掩饰着。
    江白心中的懊恼突然消失了,他站起来。
    “十分荣幸。”
    他们跳得比刚才好。而且,当她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时,他也下了决心:要像她一样坚定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方才是不是问过我的名字?”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微笑地说。
    以前常在她脸上看到的那种冷淡的、孤傲的神情消失了,那里有了一道温柔的、甜密的光影。
    “不错。”
    “现在还想知道吗?”
    “如果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
    她再次微笑。他贴近地看到了她两腮上现出了两个小小的酒靥。
    “海韵。”
    “是本名,还是化名?”
    “本名。大海的海,风韵的韵。”
    她的坦诚的目光让他不得不相信她说了实话。
    “你想到了什么?”她问。
    他忽然想跟她开一个玩笑。
    “我在想,海之风韵就是巨大的风暴。让我想到了刘邦的《大风歌》。”
    她的眼睛在笑。
    “潜艇军官的课程表上也有古诗词一门?”
    “潜艇学校的课程表上没有古诗词一门。但假若一个人连刘邦的《大风歌》也不懂,他很可能迈不进潜艇学校的大门。”
    “可以稍加解释吗?”
    “小姐,一个人能从小学一直考进大学,他基本上是一部不错的考试机器。你要我现在给你背诵《大风歌》吗?”
    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迷人。
    “我相信你的话。……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江白。长江的江,白色的白。江上之白,是月光洒下来的效果,我生在一艘江轮上,就有了这个名字。”
    “你的父母中一定有一位诗人。”
    “我老爹是炮兵,母亲小学毕业。名字是老爹起的。不存在你说的那个诗人。”
    她莞尔一笑。江白觉得她的身子正向他靠近过来。他的心跳得快了!
    上帝,快救救我吧!不过……不过现在我确实很快乐……
    舞曲终了。他再次送她到那个灯火阑珊的角落,没有回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去。
    他们一直跳到散场。跳最后一支曲子时,她的神情又变得闷闷不乐了。
    “如果我让你厌倦,我可以离开。”他说。
    “啊不。”她像是突然惊醒了一样,说。
    她的情绪的变化让他冷静下来,他不再说话,默默地陪她跳到曲终。
    最后一曲是《友谊地久天长》。
    分手的时候,她注意到她对他很冷淡。
    “再见,江白同志,今晚很愉快,是吗?”她主动伸出手,说。
    “我同意你的看法。”他说,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再见。”
    他伸过手,感觉到她仅仅与他礼节性地轻轻一碰,握手就结束了。
    当夜,躺在学员宿舍的床板上,他的眼前清晰地现出了姑娘轻盈的舞蹈着的身影。她是那么漂亮,不,不是,他没有马上忘掉她,是因为她身上有某种让他怦然心动的东西。
    这就是初恋?
    要熄灯了。
    “今天谁的收获最大?”“水耗子”问。
    “谁一句话不说,谁的收获最大。”“笨牛”说。
    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江白一声不响。江白收获最大!”“水耗子”惊叫似地说。
    全宿舍大哗。响起了喝彩声、口哨声。
    “别惹我。”他说。
    宿舍里突然安静下来。灯随之熄灭。
    夜里,他一直在想:是什么事使她的情绪在舞会的最后阶段突然低落下来?
    4
    联谊会并非每天都举行。过了两天,他对那个叫海韵的女孩子的记忆已经淡漠了。
    但并没有忘记。
    已经不可能忘记了。她成了他一生中有较多交往的第一个女孩。对于这样的姑娘,男孩子是很难忘记的。
    这一学期的课程很重。他们要完成包括中国近代史、中外海军史、中外海战史、潜艇战史、潜艇战略、潜艇战术、潜艇海难史、世界潜艇战名将传略、中国海军战略等等一大批功课,并且要写出毕业论文。到最后一个学期,他们的大部分时间就要集中用于海上实习了。
    江白还有自己的计划:他要在毕业之前继续完成自己对Y城的漫游。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江白独自一个人出发,去寻觅一个一直想探访的去处。
    这是一个在他们学过的海军史上小有名气的北洋水师将领的墓。墓主是旗人,甲午大海战后,北洋水师残部由提督丁汝昌率领退守刘公岛。这天夜里,一个不甘如此惨败的海军将领操纵一艘满载火药的渔船,冲向了锚泊于中国近海的日本旗舰,却撞上了倭寇的一条木壳炮艇。一声巨响,这位名唤新爱罗觉·海山的海军将领与敌同归于尽,成就了中日海战史上一段不为人知的壮烈故事。
    故事是学校一位研究北洋海军史的教授在课堂上讲的。他告诉学员们,本市东城区的小山上有这位刚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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