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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嘴红灯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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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爱,她们的男朋友,就是那几个混混就跑出来,敲诈男人,让他们拿钱,不拿钱,就打人。我听说,上个月,有一个男人打得半死,丢在沙尾菜市场门口。”
  李秀儿激动地说:“有咯个事?咯不害人嘛!胖胖猫不在我咯里上班,我管不着,小辣椒我可以管,我要问清楚,真有咯事,不能留小辣椒。”
  苹果说:“老板娘,千真万确!是胖胖猫亲口跟我讲的。但你去问时,不要说我讲的呀。明明以前跟她们多好哟,现在不理她们了,还骂,我看,八成就是上了她们的当,恨她们。”
  李秀儿说:“我晓得。王八蛋,我不能留小辣椒在我咯里做事啦!”
  苹果出办公室后,李秀儿突然想到:小辣椒的男朋友经常带着几个小混混,昼伏夜出,他们正是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哪,他们一个个心狠手辣,其中小辣椒的男朋友刚刑满释放,缺钱用,那,这园岭新村方方她们被害的案子,是不是他们―――
  李秀儿沉思着。但不管怎样,他觉得要先探听儿子的口风,或者,自己亲自跟踪调查儿子,看儿子到底有没有跟小辣椒的男友几个搅合在一起。既然苹果那样说,或许儿子真的有可能被他们要挟了,或者说,搅合在一起了。不过,他相信,假如真的这样,儿子顶多欺负欺负女同学,擂擂肥,但绝不会抢劫,更不会杀人的。
  想到这里,她咚咚咚走下楼,准备回家去,看儿子回到家没有,如果没在家,她想,一定要去找一找,看他最近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啥。

 五十三
  李秀儿回到家里,儿子果如她所料,没有在家,而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儿子去哪里了呢?
  她知道小辣椒和胖胖猫住在沙尾,但是,她并不知道她们住在哪一栋。再说,此时,小辣椒还在她的蓝色妖姬上班,胖胖猫也肯定还在星星娱乐城,她们的男友,既然做的是昼伏夜出的工作,此时,不是躲在哪个地方喝酒,就是晃荡在哪个街道琢磨着做坏事。
  那,她怎么去找儿子呢?
  她突然想起某一天不知是苹果还是美枝跟她提起过,明明避着她买了个小灵通,她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失败,儿子有通讯工具了,连号码都不清楚,唉!
  她想了想,从手机里翻找胖胖猫的号码,给她拨打了过去。她知道,小辣椒为人精明、狡诈,不一定告诉她沙尾的住房号和明明的手机号,但胖胖猫或许有可能。
  胖胖猫的手机里挺热闹,听得清楚她在K歌厅。李秀儿在电话里,灌了一阵米汤,还邀请胖胖猫有时间到她的足浴城来玩耍后,果然,胖胖猫乐颠颠地问什么说什么。一下子,李秀儿问到了她们住沙尾村的门牌号和房间号,也问到了儿子的小灵通号码。
  沙尾村地势比沙嘴村高,李秀儿没有先打儿子的手机,而是从沙嘴村的街道横道走过去,跨上台阶,横过马路,这样就到了沙尾。胖胖猫她们住的位置,离马路不远,也就是说离沙嘴很近。李秀儿按照房间号码按了门铃,可是,门铃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听。李秀儿知道,她们的家里没有人。
  李秀儿这才拨打儿子的小灵通。电话通了,里面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子汉的声音,李秀儿不知道是谁,问:“你是谁?”对方显然知道是谁的号码,喊道:“妈妈,是我,我是明明啊!”李秀儿一震,心想,儿子果真是大人了,声音变得连当妈的都听不出来了。但她马上又想,正因为是长大了,就容易变坏,容易出事,要人操心,于是大声喊着,并带着训斥:“你咯个鬼崽,夜不归屋,现在在哪里?”
  明明没有马上回答,停顿一下说:“妈,我马上回去,你―――”但没有说完,手机拍的一声,像是被旁边的人强行挂掉了。这使李秀儿更担心,同时新的疑窦顿生。
  儿子旁边果然有人!从刚才手机里传出的杂音,似乎是高速公路上车辆来往不息的声音,可他又不像在车里,那么,是在高速公路旁边?可是,家里有儿子下午放学后放的书包,他不可能在很远的地方,这附近哪里有高速公路呢?
  她想着想着,突然,一拍脑袋:哎!沙嘴村沿沙嘴路往深圳湾过去,不就有一个福荣路,福荣路旁边有一大片树林,树林的另一边,不就是广深高速公路嘛!
  鬼崽明明他们肯定在那片树林里!
  由此,李秀儿更判断儿子不是一个人,因为那片树林,晚上阴森森的,一般一个人是不会到那里去的,除非干坏事的,除非流浪汉晚上没房子住的,除非男孩女孩谈恋爱的,除非想跨越高速公路去看深圳海的,除非想偷渡深圳海去香港的。
  李秀儿从沙尾和沙嘴搭界的那条马路过去,快步走到了福荣路上。
  福荣路颇有滨海大道红树林那一带的架势,两边的花草树木修剪得似军人的头发,整整齐齐,错落有致,靠内鳞次栉比的小区里幽静而淡然的灯光和同样淡淡的街灯,配合得默然而暧昧,靠外一大片树林,似一条绿色的飘带,把高速公路的喧嚣一路低档,同时给喜欢幽静和暧昧的男人女人门提供了一块天然的屏障。
  这福荣路并不热闹,偶尔有人在散步,来往车辆也非常有限,正因为如此,这里的夜间,显得多了几分阴森。
  李秀儿穿越福荣路,走进了那片树林。果然,走进树林,就能清晰地听到树林外边高速公路上传来的汽车川流不息的轰鸣。准备地说,不是轰鸣,是一种喧闹,一种摩擦声,一种现代交通工具亲吻地面的噪音。李秀儿走进去的时候,心间冷不防打了个寒战,好在,因有那种噪音,使她在这样的夜晚,感觉到不是在深山老林,而是在繁华的都市,要不,她会从稍许的害怕到恐惧、从稍许的寒战到毛骨悚然。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人影,也没有听到声音。她停下来,不知自己该往南还是往北去,想了想,却选择了往南。她拿出手机,再次拨打儿子的号码,可是,已经关机。她更加有一种担心。她紧张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终于,她听到了不远处有声音,再仔细观察,从福荣路上漏下的街灯发现几个黑影。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往前挪着步。她看清了,有三个人影,年龄不大,在高声怒喝着什么。她停下来,竖起耳朵,这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说:“大哥,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我不会报警的。我发誓!”
  这不是明明的声音吗?可人呢?人在哪里?
  李秀儿高度紧张起来,她换了个角度,还是看不到。她蹲着步子挪了几脚,和有人的地方又近了几步,她躲在一棵大树下,以大树做掩盖,偏着头,终于看到自己的儿子跪在三个身影的中间。
  李秀儿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使她的脚动起来,想跑过去救下儿子。可是,她马上又停下了。
  她揉了揉眼睛,她想努力看清是什么人逼迫儿子,再说,自己此时跑过去,他们有三个人,不但救不了儿子,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带来祸害。要紧的是,自己先摸清情况,再视机会救儿子。
  她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一个长头发的,但其他两个不认识。她知道是谁在逼迫儿子了。长头发叫披头,正是小辣椒的男朋友。有一次,小辣椒到她家里去,美枝说,楼下有人找小辣椒。小辣椒下楼了,李秀儿从窗户往外看,当时看到的就是一头披发的这个青年。
  “量你也不敢报警!”李秀儿听到,也看到,是披头在说话,“你报警,方方的情况是你提供的,你也跑不掉!你要真报警,我进去了,也要让我的哥们杀了你,还杀掉你妈!你别不信,到时你看敢不敢?那个作家都敢杀,还怕多杀你妈一个!”
  李秀儿震惊而恐惧,几乎昏眩,天!果然是他们制造了园岭新村的血案!果然是他们穷凶极恶!那么,此时,不但儿子危险,自己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比儿子更危险。但她还是抑制自己怦怦直跳的心,沉静地、慢慢地把脚步往后移去。
  终于,她平安地退到了福荣路上,她最先的反应就是,拿起手机,拨打110。

五十四
  当警察把披头三个团团围住的时候,李秀儿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但正在那一刻,她听到披头说一句“我让你报警”,只见刀光一闪,明明倒了下去。在那一刻,警察也冲了过去,将三人制伏。
  李秀儿大喊着“明明”,几个箭步跑到倒地的儿子身边,抱着儿子摇着喊着。但披头的尖刀已经刺穿了明明的心脏,明明努力睁开眼睛,嘴皮无力地动了动,像是喊了一声“妈”,但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眼睛一翻,瘫软在妈妈李秀儿的怀里。
  “明明!”李秀儿凄惨地喊着,鼓励着儿子:“坚持住!明明!一定要坚持住!”
  李秀儿一边喊着,一边抱着儿子冲出树林,跑到福荣路上。这时,福荣路上到处是警车,警灯闪烁,到处是警察,一个个荷枪实弹。
  李秀儿跑上一辆警车,冲着警察嚷道:“开车,开车,去医院啊!”
  警察迟疑着。
  李秀儿跺着脚大喊:“救人哪!去医院哪!我求你了!”
  这时,捉拿披头的那个警察头儿跑过来,跳上车,骂道:“他妈的!你还愣着,赶快开车去附近医院!”
  开警车的警察这才发动油门。
  但是,李秀儿自己也知道,儿子李明明的手脚在上车的时候就感觉到冰凉凉的了,当警车把儿子送到最近的新沙医院时,医生摇着头对李秀儿说:“晚啦,给他准备后事吧。”李秀儿的心才彻底失望,顿时,心似已撕裂,但眼眶里依然没有泪水。
  李秀儿有过短暂的昏眩,但她比较清醒地意识到:必须坚强,才能处理好儿子的后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帮助你,只有自己帮自己!
  她想大声地骂警察,她有一肚子的火要朝警察发:要不是你们出手慢,我的儿子不会死!要不是你们半天不开车,我的儿子或许有救!但是,当她看到那个开车的警察端着一个水杯,站在她面前,想递给她时,她接过水杯,心又软了。
  她想,这是她的命数,多年前,算命先生就说过,她命硬,现在,丈夫死了,儿子也死了——真的应验了!她很想哭,放声大哭,哭明明,哭那个活着时就没有了爱的杨五六。可是,她哭不出声,她的眼眶里始终挤不出一滴眼泪来。
  她喝完警察端给她的水,摆了摆头,使自己彻底清醒。她拿出手机,给胡小妹打电话。她无力而淡然地说:“老姐!明明死了―――”她说这句话时,仿佛向一个老战友报告另外一个久病的老战友终于解脱的消息。
  胡小妹显然不相信,在电话里嚷嚷着,但李秀儿不理会她,继续说:“你赶过来,在新沙医院,最后看一眼你干崽。我要送他去火葬场了。”说完,也不等胡小妹问,挂了电话。
  挂电话的那一刻,她仰望苍天,可深圳的天被繁华的灯光掩映着,她看不到那个板着脸的苍天,因此,她也流不出眼泪。
  她低下头,对警察说声“谢谢”,让他回去了;然后,她跟医院交涉好,定了一辆送火葬场的车;接着,她默默地来到儿子的身边。
  儿子的尸体还没有进太平间,停放在后院的走廊上。儿子的身上,有医院给他盖好的一块白布,就此隔绝了他与混浊人世的距离,也仿似告诉李秀儿:儿子已经再也看不到这个乾坤世界了,他去到了那个没有丑恶的美丽天堂。
  到今天为止,儿子十五岁整整过了三个月,到今年的金秋十月,儿子就是十六岁了!十六岁,就是小成年,进入小成年,意味着儿子就是大人了!事实上,儿子现在已经大了,下巴长着粗粗的胡须了,个头飙升得超过她和他爸爸他们之间任何一个的身高―――
  可儿子又并没有长大,他过早地接受了这个世界龌龊的东西,他辨别不了好坏,他甚至分不出美丑。这些龌龊的东西,使他无法抵挡,无法拒绝,他陷了进去,无力自拔,他丧失了自己。
  但是,这一切,并不是儿子的错,或者说,并不全部是儿子的错,她,她李秀儿,她作为母亲,她几乎有全部的责任。
  可一切无法挽回。生活最让人憋气的就是:不像演戏,无法彩排,无法重演。假如真的可以重演的话,她愿意重来!
  儿子跟所有孩子一样,也有过少年的梦想,她和儿子之间,也有过美好的交流。
  记得儿子满十二岁的那天,她带儿子去了欢乐谷。这是她带儿子第三次到欢乐谷,到世界之窗。第一次是儿子到深圳的第一年,也就是儿子八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世界之窗后,儿子说,长大以后他也要开一个“世界之窗”,每天守在门口收票赚钱——这是天真幼稚的儿子说的话;第二次,是儿子十岁,这第二次的时候,儿子改变了主意,并有了自己的创意,说不开“世界之窗”,到湖北老家去开一个“深圳之窗”,把深圳所有好看的、好玩的全部搬到麻城,让当地人不要坐车、坐飞机就能在麻城看到深圳——这是儿子在不乏天真幼稚的同时,多了一份创新,多了一份抱负;第三次,李秀儿带儿子玩欢乐谷的“欢乐干线”,没有去世界之窗,儿子第一次坐欢乐干线,下车后神情严肃地说:“到我四十岁的时候,肯定有很多钱了,我在自己的家里开一个欢乐干线,每天带着我的儿女,也带着妈妈你,每天坐一次。欢乐干线的两边,设置每个城市的景点,每个站点分别叫北京站、上海站、武汉站、长沙站、青岛站、大连站,想到哪里下就到哪里下——这是心智逐渐开始成熟的儿子,思想、言语中还有一种爱,一种看似缥缈但能让人心悦的爱。”
  李秀儿现在还能清晰地想起儿子说那些话的时候的样子。那是多么美好的设想和创意啊!可是,儿子越大,怎么就越没有了那些美好的东西了呢?难道真像电视里面、书里面说的那样,人不要长大就是最好。
  从十四岁后,儿子喜欢上了体育,喜欢篮球。有还几次,儿子缠着李秀儿给他买“乔丹”的运动服,李秀儿以没有钱为由拒绝了。后来,儿子又吵着要“阿迪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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