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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梦葵紫龙佩-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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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来,成为一告一辩,而目赤霞女和黑寡妇,往常私交颇笃,一旦反脸成仇,使一气真人,深觉辣手,只好微笑道:“师妹有话,不妨直讲,不过,此事关系本门声誉太大,不能不按规处理!”
  赤霞女冷笑道:“这么说来,掌门人是把仪儿的罪,已经定妥了,那小妹还有什好说?”
  仁气真人,被她言语一顶,一时还回不出话,天府老人冷哼一声,对赤霞女所讲,未加理睬,寒着脸,向一气真人道:“此事问题症结,在于女弟子熊玉仪,是否确向敌人伏首乞命,如果她能这样作,就难免不把本门机要,泄诸旁人,紫铜令无端被毁,她得担承这种责任!”
  此话一出,无殊宣布了熊玉仪的死亡,只听得赤霞女机伶伶的不住乱打寒噤。
  一气真人立沉脸向熊玉仪喝道:“你是否为着个人生死,不惜伏首乞命。”
  熊玉仪气得玉容失色,热泪双流,她把被擒后的一切经过,以及觉虚僧和黑寡妇身受奇伤,自己寅夜求援,麟儿入洞疗毒,黑寡妇硬逼麟儿,交出随身至宝,双方弄僵,于是惹怒麟儿.掌碎铜令等情,侃侃披露。
  这一说,青城派的人,虽觉熊玉仪在立场上,不能站稳脚步,但黑寡妇似乎也做得过火,堂中鸦雀无声,彼此都陷入沉思。
  急闻黑寡妇一声狞笑,手指熊玉仪痛斥道,“你这无耻贱婢,分明与昆仑派那男生女像的小狗,热恋成奸,所以师姊一见面,就逼你回来时,你却满怀不愿,现于辞色,而今,因为我当堂揭发你一己隐私,你还无耻巧辩,须知,敌人毁去本门信物,对本门已属莫大侮辱,稍具天良,莫不视为痛心疾首,如果我还隐忍不报,不但无以对掌门,死后也愧见本门列代祖师……”
  赤霞女见师妹竟把一己的过错,均倭诸自己的徒儿,而且就事论事,熊玉仪还于她有救命之恩,而今不但不心存感激,乃至以恩作仇,不由悲愤填胸,遂恨声对黑寡妇道:“师妹,我和你同堂学艺,想不到为了徒弟们的事,你竟这样忍心,须知你言不由衷,却无异于把这孩子毁了,你又哪能对得住掌门对得起师叔?对得住本门列代祖师?……”
  语声激昂,声泪俱落,大堂之上,扬起一片哭声,一气真人,立时慌了手脚,深觉左右为难。
  暮闻风雷僧冷笑一声,面容严整地对着一气真人道:“就事论事,熊玉仪已有贪生惜命之嫌,法无可恕,惟关心长辈生死,尚未可厚非,暂时罪减一等。毁令之仇,不可不报,依我看,即日驰赴昆仑,找司马紫阳理论,他能毁我本门铜令,我们也得把昆仑山闹得地塌天崩,惟望佛祖慈悲,降罪恶人,使无漏网。”说完,又宣了一声佛号。
  天府老人,含笑地点了点头,并着一气真人,将熊玉仪之事,立时处理。
  一气真人,立刻将脸一沉,人从倚上,缓缓立起后,即命身旁两位少年弟子,把壁上黄绶拉开,正当中,却现出一位道装老者的画像,道鬃修眉,长露垂胸,青袍云履,背负长剑,左手抱着一本道书,右手却拿了一柄拂尘,栩栩如生,直似呼之欲出,正是青城派,开派祖师的丹青画像。真人捧着一把香,在祖师面前焚香膜拜后,竟高声朗诵道:“弟子姜庶,忝为一十五代掌门,一身才德不足,致使门中女弟子竟有惜命友敌之事,除按门规惩处外,特在祖师面前告罪,自请处分!”
  祷告既完,自把道髻打开,随手分出一股辫发,猛可里,右手一扬,一道青光,如闪电飞霞,撩人双目。门弟子连看都来不及,一气真人,已提着一络长发在手。
  这一做作,无非仿曹孟德削发代首,但堂中空气,却显得特别紧张。
  熊玉仪有如待宰羔羊。所有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可是,事情很奇特,她虽然满怀悲戚,但了无惧容,从容不迫的从身上摸出一颗红珠,珠如鸡卵,红光四迸,双手捧着往前一递,待赤霞女接过红珠后,然后恭恭敬敬的朝师傅磕了四头,泪流满面道:“弟子幼遭孤露,赖恩师抚养成人,十五载顾覆之情,虽肝脑涂地,也难酬报慈恩于万一,不意宏恩未报,反损清名,祖师堂前,遂成叛逆,不但恩师前所难料,弟子到此时犹疑幻疑真,羊枯陆抗,百世流芳,若当时史官不察,又何偿不可以叛逆视之黑寡妇当场冷笑一声,正待答话。
  寒江钓叟,摹地怒叱道:“白师妹(黑寡妇的姓氏)!你身为本门长辈,对门弟子自应爱多于恨,这种血淋淋的事,在本门尚属创见,依我看,也丢尽了本门的人,如果还有人在此逞意气之争,我得呈请掌门师兄,念念本门戒条,那时谁也落不了好,可休怪我不顾情面!”
  太华子和寒江钓叟,彼此交称莫逆,和赤霞女感情也深,两人一身武功,在青城派位高权重,寒江钓叟一落话,太华子也若明若暗的把黑寡妇数说一顿,只气得黑寡妇双眸喷火,但对这两位师兄,她还真不敢惹,只好把口中要说的话,硬咽回去。
  堂上显得非常嘈杂,门弟子对此事也似有微词,但又不敢挺身出辩。
  熊玉仪仍继续向赤露女哭诉道:“鹤峰上,自芝马出现后,江湖百家,尽出高手,意图摄取那天地间草木之灵一成形的灵芝仙马,其中最注目的,要算阴山派的人。昆仑弟子季嘉麟,以阴山派一干人众,无一不手辣心黑,惟恐弟子无意受害,特将他原已赠人的蝻目红珠,借给弟子,因遇恩师,临行仓足,不及送还。弟子原是一身清白,借人之物,誓必璧还,而今,留在世上,时日无多,此一心志,还望恩师成全……”
  此时一气真人,已将桌上那玉匣打开,但见光华一道,直透梁间,随手竟取出一把精光夺目,长不逾尺的短剑,又着门弟子准备了一条长逾一丈的牛筋。
  青城派的人,想不出熊玉仪将遭受哪一种刑罚?但祖师的太白剑,竟也于此时取出,有它一出,罚便不轻。
  一气真人,此时铁青着脸,披头散发,状至可怖。
  他一手擎着宝剑,一手却拿着一支朱红竹签,双目中神光闪闪,面朝熊玉仪沉声喝道:
  “你身为门中弟子,竟敢触犯门规,例应赐死,念尔年轻,罪减一等,暂穿琵琶骨,侯昆仑派毁令的人捉到后,再抽去牛筋,而后幽居思过室,忏悔一十五年,是否甘心领罚?”
  熊玉仪肃容答道:“本门门规,弟子无有不从,只是认定弟子,惜命事仇,贪生泄秘,这一点,弟子虽死,绝不承认!”
  一气真人,怒喝道:“裁定之事,不容你不从!”
  随说,随拿眼朝赤霞女一扫,低声:“根据本门往例,处罚徒儿,例由其授业师尊,亲自动手,望师妹行刑!”
  赤霞女此时,脸如败土,泪流满面,伤心已极,一闻此语,立把杏眼圆睁,冷笑一声道:“师兄,你这一命令,恕小妹无法领受,本来,徒弟有罪,师父掌刑,这是武林中一般如此,不足为怪,可是今日之事,情形两样,熊玉仪论年纪不过一十六岁,论罪状,不过和庐山派的门人,彼此订交而已,以小妹眼光来看,我绝不认为她惜命事仇,贪生泄密,而把本门铜令被毁之责,逐诸于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要我来做这种刽子手,恕我不能从命!”
  黑寡妇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旋即扬首接口道:“为维护本门尊严,小妹愿代为掌刑!”
  堂上,立起了一阵骚动,无数目光,都带着愤怒神色,移向黑寡妇的身上,而且门弟子都窃窃私语,显见群情激动,都不满黑寡妇所作所为。
  一气真人,不由怒喝道:“祖师堂上,必须肃静无哗,道门中弟子,连这一点都不能遵守?”
  说完,立把左手朱红竹签,疾朝地下一摔,竹签粉碎,口中还暴喝一声。
  “动刑!”
  黑寡妇忙应了一声“遵命!”身形微耸,扑上前,接过掌门人手中大白剑,飘然落地后,但见银芒连闪,堂前发出一声哀感动人的惨叫,两道鲜血,喷出三四尺远,熊玉仪的双肩,连衣带肉,穿了两个大孔,徒见她娇躯一阵抖动,身子已经扑在堂前。
  青城门弟,不约而同的哭出声来。
  赤霞女一脸惨白,泪如涌泉,人也几乎晕倒。
  寒江钓叟和太华子铁青着脸,不满之状,显形于色,可是黑寡妇却丝毫无动于衷,琵琶骨刺穿之后,立将宝剑奉还,从桌上取过牛筋,穿孔绑缚后,熊玉仪已只有奄奄一息。
  黑寡妇净过手,向掌门缴了令,立即返位就坐,赤霞女直恨不得一掌将她劈死,几番跃跃激动,均被寒江钓叟暗中止住。
  一气真人,覆过神像,并将太白剑还匣,立命人将熊玉仪禁诸幽闭门人之地,又和长辈同门计议一阵,决定即日攻打昆仑。
  天府老人,使用信鸽,通知义弟蓉城,着其协助一臂,翌日清晨,青阳观前,即来一位玄装葛服,长眉毛。山羊须,精神矍烁的老者。
  青城门中,不但掌教真人,迎迓嘉宾,连风雷僧和天府老人,也亲自走出观外。
  来人竟是邛崃派的蓉城老人,只因得着义兄来信,立即赶来,人手齐全后,当晚,即决定向昆仑进发。
  赤霞女也在一气真人指定之下,押着熊玉仪,同赴昆仑问罪。青城三凤所佩的宝剑三把,当即手令缴回,云中凤陈玉贞所佩的白骨碧磷剑,由天府老人,作为随身之物。碧梧凤成玉霜。
  所佩的天蜈剑,则由蓉城老人带以防身。熊五仪的赤癸剑,却由风雷僧携带。青城掌门,则带了那把历代祖师相传的太白剑。
  青阳观养着宝马数匹,这一次,算是出动最多,赤霞女,黑寡妇,和那冷面观音,每人都骑着一匹五云桃花驹,恶丐洪五,则独骑一匹青骢,掌门人和三位长辈,则用千里飞行术,下了青城,马不停蹄,人如御风,同奔西南方向,直赴昆仑。
  虽然脚程很快,到达昆仑,已是三日三晚,熊玉仪由恩师照顾,但黑寡妇却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之中,熊玉仪人比花娇,但这种折磨,纵是铁打金刚,也熬受不住,娇躯不免随时日而消瘦,碧绿青装,桃红片片,前胸后背,还缚着药制牛筋,人已弄得不成人样,生与死,已只是一纸之隔。
  一气真人一行数人,隐踪在昆仑山一岩穴之内,由天府蓉城二老,勘探乾元洞后,决定次日清晨,实施攻击,首由恶丐洪五,单人入洞,其余的人,立向中洞进逼,当日,伤那昆仑弟子的人,都由青城掌教亲自出手,待麟儿一和蓉城对敌,彼此遂各走极端,以上各节,纯系补叙,熊玉仪身受酷刑,及青城发动攻打昆仑的经过,就此表出,不必再提。
  昆仑青城两派的人,正在玉柱峰上,作殊死斗时,麟儿练秋,跃下峰头寻师,也发现一种奇情异事。
  原来玉柱峰的西北方,下临一处绝探险谷,恒古人迹不到,毒蛇猛兽,古树奇花,应有尽有,这一处,连紫阳真人,也绝少涉足。
  麟儿练秋,由峰头跃下后,均施展师门无上心法,御气飞行,飘飘下落,麟儿一心念怀恩师安危,失去往常沉静,突把真气一沉,那身子立便星飞丸泻般,朝下疾降,眨眼间,已将练秋丢下很远。
  董练秋心头大急,不由着了慌,一面急降直追,一面高声叫道:“麟哥哥,落慢一点,小弟追赶不上呢!”下行之势太快,两耳只闻呼呼风声,那还听得到?
  落下之处,却是一处密林,麟儿穿枝而过,刚一落地,练秋也跟着下来,但他将真气下沉后,因为经验不到,以神卸气,运用不灵,不免浮出浊力,从峰头直到谷底,起码也高逾五千余切,只要现出浊力,收势不稳,这一落,不是跌成肉泥,也得弄个筋断骨折。
  麟儿因为急于寻找恩师,却把此点忽略,未曾提醒秋儿,偶尔回头时,才于无意之中看出,不由得魂飞魄落,赶忙惊叫一声,将身一跃,凌空而起,恰好秋儿挨身而过,遂顺拦腰一抱,无如这位师弟势子太猛,连他自己,也带了下来,两人一屁股坐落地上,虽是泥地,却也跃得不轻,只觉痛彻心脾,暗把真气一运行,幸还未伤内腑。
  练秋龇牙咧嘴的笑了一笑。
  麟儿不觉埋怨道:“你怎的这等冒失,我如发觉稍迟,你岂不把自己跌伤?如有三长两短,恩师们几年心血,无殊付诸流水?师门正在多事之秋,尔我如不能此时效劳,反使人碍手碍脚,岂不有亏弟子之道?”
  这一诉说,把练秋也说得落下泪来,话才出口,麟儿却又深侮自己把话讲得太重,只好展颜笑了一笑,把自己所领会的武学神髓,提要勾元的传了师弟很多,练秋始破涕为笑,人从地上,一跃而起,笑顾麟儿道:“本门武功心法,小弟所知不少,平日也勤加锻炼,只是每当使用,总觉不能得心应手,由此才知学识经验,必须齐头并进,否则仍属徒劳,师兄训诲之言,无殊金玉,小弟必定终身行之。”
  麟儿见他说得郑重,不觉满怀歉意道:“愚兄因为重重逆事,耿耿于怀,一时口不择言,有渎贤弟,好在自家兄弟,并无存心,望勿见罪!”
  练秋笑道:“你就是打我骂我,我也不会恨你的!师父落下峰头之后,人却不见,麟哥哥,我们赶快找他,好不好?”
  麟儿用星眸往四下一打量,空谷寂寂,杏无人影,不由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响遏行云。
  山谷南端,也突传来一声清啸,啸如龙吟风吵,声振九霄,那声音和麟儿竟两相类似。
  练秋雀跃大笑道:“这明是师父的回音,他连麟哥哥的啸声,也能辩出,回答的声音,也有七分相似,足见恩师对你器重非常,我也来学上一学,看他是否给我回答?”
  这孩子,稚气十足,竟也啸了一声,他内功原极精湛,中气充沛,也震得山谷争鸣,云霞荡漾。
  果然山南又有人回啸作答。
  麟儿练秋,不由惊喜万分,双双拔空飞跃,捷如星陨,一前一后,往山南方向便跑。密林之内,凸出一座危岩,崖头上,静立一位中年道长,一袭青袍,襟飞袂举,长眉入鬓,气朗神清,麟儿练秋,一眼瞥见,宛那回失乳娇儿,见着慈母,临空疾落,一左一右,飞扑上前,不约而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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