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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门坡-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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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成德喝了一大口水,站起身来,道:“看来,彭世农已将我们范家当成最大的竞争敌手。如若真如理阳贤侄所言,是彭世农一手操纵了此次事件,我们更不能往进使银子,正着了他的套儿。”范理阳不无忧虑道:“老东家,这不过是推测而已。可是我们不为少东家的事奔走,官家会是何态度,这彭世农达不到目的又将如何?如苦他恼羞成怒,反在官府使了银钱呢?”范成德摇摇头道:“晋北商家争在利、夺在势,为达这目标原是会想些不甚体面的事体出来,搅乱时局,混洧视听,或设陷阱让你往下跳。不管性质如何深重,其目标不为乎就是这两条,断不会不择手段到因财害命之举,如若真下得此手,别是声誉皆失,就是日常生活也是再无颜面。百年经营,这是晋北商家择利争势的底限!这是要紧的,况彭世农一辈驰骋商道,他断不会忘了这个理,做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行径来。”两人听了,面面相觑。范成德又道:“如若真是彭世农背后左右此事,我倒觉得忠庭之所以并没有因姜献丰等人逃脱而受到官府追责,其主要原因就是彭世农始终没有脱得此手,别是忠庭身在官牢,他却不敢掉已轻心,必定使了门路,关照忠庭生活起居。不追责不放人,正是彭世农需要的态势,静等我们上钩。至于受些小灾小难,原是避不了的,人这一世,哪个是轻轻松松过来的,更何况是我商家?如此想来,我倒真情愿是彭世农出手扣押了忠庭!”
  范理阳听了这番话,心下不禁暗暗诧异,惊叹范成德的成谋虑事。回头一想,愈来愈觉得彭世农的话倒多少有些真意,如此一绾接,彭世农的形象却多少有些可亲可敬些了。
  贺云鹏怒道:“老东家何要说得这话来,倒有些回护彭世农的意味了。想这世间商市,风云叠落,称雄自有才、智者居之,荣辱皆系自由竟争、公平礼让间得来,今却下此毒手,显见其心胸狭隘、不仁不义,实在是个混帐东西!”
  正说着,听得楼梯上响起“噔噔”的脚步声儿。众人一齐回头,惊见宫兰杏不声不响地走上楼来。
  贺云鹏忙迎上前去,道:“兰杏姐,你倒去了哪里,一天遍寻你不见?”宫兰杏微微笑了一笑,不言声走至范成德身边,拿起茶杯来续了一杯热茶,捧到范成德面前,笑道:“老东家,喝了这杯热茶。”范成德点点头,伸手接了。范理阳看着宫兰杏,见她今日打扮却极是齐整,上身一件杏红大对襟短袱,上罩一件蓝披肩儿,下身一件长可没足的长长罗裙,头上挽了一个大髻,团团用黑网兜了。面色竟是从容庄重,眼睛许是哭过,略有些肿,全没了往日的欢快模样来。
  范理阳自是觉察到她对范忠庭的一些情份,今忠庭遭难,伤心自是免不了的。当下,便一阵无言喟叹。贺云鹏却一股不容察觉的酸味涌荡出来,略略压制,便只一眼看了她,甚是觉得奇怪。
  范成德道:“兰杏,你倒是来得正好。我正想告诉你,忠庭的事原不用你操心,我等已商议了些法子,你却要静些心,过几日随车马回我天延村住些时日去,忠庭他娘倒早想见见你这位商界的巾帼来。”宫兰杏淡淡一笑,盯了范成德道:“老东家,忠庭的事不用操心了。明日他便会回来!”
  此言一出,三人大吃一惊!
  贺云鹏道:“兰杏姐,你从何处得知少东家竟要出来?这实在是天大的喜讯。”范理阳一皱眼道:“兰杏姐,此话当真?”宫兰杏展齿一笑道:“你兰杏姐何曾哄得你们!”范成德盯了她,宫兰杏眼神微现一丝慌乱,忙急急避了,回身从桌上抓过大茶壶来,道:“老东家,我再给您倒杯茶水来。”
  一提茶壶,见茶杯内仍自满满当当,便愣了一下,转身道:“我去换壶热水来。”便要下楼。
  “等等!”范成德道,“兰杏,不要再换了,此壶稍凉些,正好。”
  贺云鹏与范理阳眼见得宫兰杏言语寡淡,与平日里松脱嬉笑的态度大相径庭,好似换了一个人,备感诧异。贺云鹏上前正要询问,突地见范成德摆手,微微摇头,便退了后。
  范成德道:“你俩且去找腾大掌柜,就征粮的事好好议议,各路车马人员须配足补齐的一律齐齐整整安排妥当,你们去罢!”
  便挥手让他们下楼。宫兰杏也自低了头,便要随两人下楼。范成德轻轻叫道:“兰杏,你且在,我想和你说会话。”
  宫兰杏闻言,踌躇了一下,两手托了壶走至范成德身前,将茶壶放了桌上,道:“老东家,唤兰杏有事么?”
  范成德指了椅子,道:“你先坐下。”宫兰杏不言声坐了范成德对面。“忠庭明日出狱,你从何处得知?”范成德一字一顿,紧盯了她眼睛道。宫兰杏一抬头,见范成德两眼直视了自己,反倒迎了,已是再无半点怯意,道:“老东家,你却不要问了。此消息我是从一个商家哪里听得来的。”范成德道:“哪个商家?我怎的毫不知情?”宫兰杏笑笑道:“老东家原在这大同府不过多少时日,自不认得人多。我倒为生意上的事常在各家转转,自然识得人多些,这商铺原是不出名些,说了老东家也不知情的。”范成德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实情,不过……”宫兰杏惊疑地抬了头。范成德道:“我不信及。兰杏,你却不要瞒我。当年你既同忠庭等人相遇,这便是缘份,虽说我范家铺柜历来没有召女人入铺的规矩,不过这些年来,我范家实是已将你视同铺柜效劳对待。是也不是?”宫兰杏点点头道:“谢老东家。”范成德摆摆手道:“范家铺柜在这塞外大同府能争这一席之地,有今日的局面,原是靠了你们几个悉心相帮。当日,‘天享堂’危在旦夕,正是你出得主意,组建估衣铺、裁缝,将那数万两银子的死当变了活当,将我范家生意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老夫虽闯荡商界多年,象你这等临危不乱、循势乘机的女人却是鲜见。”宫兰杏道:“老东家,你莫要夸我,你范家给我一口饭吃,已是恩德非浅,我宫兰杏便一生相报亦难求其全,那生意不过是少东家一手操持,我哪里曾报得一份恩来?”范成德道:“这世上,恩自无常势。遇得见、识得来实是恩之本义,恰是存了报恩的心思,便将那心智、体力尽投了去,便生了双向之恩。恩恩相报,方有相互尊重、相互依托、一团和气的局面。自古有云:和气生财。若这报恩之情,如若参与了生死相依、不计得失,你道这恩岂是可寻得、可守得、可报得么!兰杏,你跟我说,你去了哪里,你到底见了谁!”范成德突地话锋一转,厉声道。
  宫兰杏蓦地一阵酸楚,正自思量那份久存心底的“恩”,被范成德一声惊醒,强忍了险要出眶的泪水,哽咽了道:“老东家,实不相瞒,我实是去见了两个人。”范成德道:“哪两个?”宫兰杏努力地吞咽了口唾沫,平静道:“我先去找了一个熟人,是官府莫师爷。”范成德道:“另一个呢?”宫兰杏愈发镇定,道:“莫师爷带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是现任大同府总兵。”范成德道:“你一个平凡女子,如何识得此二人?他们又怎会见你?”宫兰杏笑道:“老东家,你不要忘了,这莫师爷本是我范家熟客。至于大同府总兵,原是我帮带裁缝时,做得大批绸缎衣物,各处有钱有势人家自是走了不少,便识得了。”范成德道:“是这总兵大人答应了你,忠庭的事包了他身上,并许了诺,明日便放忠庭出来,可是此意?”宫兰杏道:“正是。”范成德道:“你使了多少银子?”宫兰杏道:“五两!”范成德道:“五两?”宫兰杏道:“是的,五两银子我给了他的下人。”范成德:“就是如此过程,忠庭便有救了?”宫兰杏笑道:“老东家,正是这个过程,总之,少东家明日就要回来了,我们范家此次生意离不得他,我倒为他高兴些,老东家,你怎的不高兴?”
  范成德神色凝重地盯着对面墙壁,口中喃喃自语,却不清楚说得什么,仿若宫兰杏不存在。许久,仰天轻叹道:“忠庭,你好造化!”
  说毕,突地起身离座,撩起衣袍来,冲宫兰杏一个长揖,竟双膝跪倒在宫兰杏面前!
  “兰杏,我代范家列祖列宗在此深谢你了!”
  宫兰杏大骇,忙及起身,未及说话,眼睛里已是盈泪满眶,蓦地一声长泣道:“老东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范成德面前。
  “老东家,你要杀了我么!”宫兰杏扶了范成德,竟觉他浑身不住抖颤,抬起头时,满布苍容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兰杏,今日我范成德跪在小辈面前,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你不答应,我这一把老骨头便跪死在此便了!”范成德道。
  宫兰杏点点头道:“老东家,有话且说。慢说一件,便是千件万件,我宫兰杏哪里依不得?”
  范成德道:“好,你要答应老夫,忠庭一出来,你要做了他的媳妇!”宫兰杏大惊,蓦地痛哭失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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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旧迹难寻范忠庭心忧天灾]
  第二十一章旧迹难寻范忠庭心忧天灾
  风雪无情彭世农商路频危
  康熙十一年暮秋,霜降刚过,晋北高原腹地塞外古城大同府便悄无声息地迎来第一场初雪。年景大旱,城外阡陌纵横,一眼望去,田野间白茫茫的甚是干净。那雪从巳时开始飘落,起先并没有丝毫迹象,早起饭刚过,那天虽变得有些阴沉,倒显得闷燥憋气,万没料到这竟是个下雪的天儿。雪纷纷扬扬弥散整个苍穹时,象飞絮般轻柔,尚未及落地便消失得了无痕迹。看看那天色,雾蒙蒙的不甚清爽,如同一块无尽头的灰白色的布料遮得严实。待远远近近屋脊上、瓦棱上、树杈间、青石板路面上渐渐覆上一层淡淡的白面儿,人们尚才惊呼道:下雪了。
  夏秋无雨,整个大同府土地早已干裂,庄稼几乎颗粒无收。从左云、右玉、天镇、阳高一带流浪的难民早在一个月前便断断续续往城里涌。城外,沿御河两岸搭满了大大小小的帐蓬、窝棚,落魂旗人、汉人、回民、蒙古人等云集大同。一时,城内物价飞涨,粮价更是一日三涨。从秋下市面上最贵石米一两七八钱银子直涨到现如今的二两四钱,且势头丝毫不减。人们纷纷担心:这漫长的严冬该当如何过。
  漫天飞雪正是在这貌似平静的大同城上方越来越密集,不到午间时分,那雪片已变得宛如鹅毛般大小,铺天盖地的往下洒落。不到顿饭工夫,世界已是一派银装素裹。
  一骑马从城外官道上疾驰而来,马上的汉子年约二十来岁,头戴遮耳棉帽,两边架了厚厚的耳套,身上裹一件崭新的翻羊皮袱,白花花的,甚是耀眼。临近南门城楼,马上的汉子方觉门洞内早聚了一伙躲雪避害的难民。忙及拉缰,那马已是收蹄不住,一步不停从难民中间仅容一辆车通过的甬道间驰过。马蹄上卷裹的碎雪连带了泥水四散飞溅。一时,门洞内本自蜷缩的蓬头垢面的难民纷纷起身不住叫骂:
  “日你娘的,瞎眼了么,也不看看有人没人,倒是在你家炕头上跑么!”
  “你倒有力气叫嚷,睡你的觉!人家自在城门洞里跑,与你有球相干?又没踩着了你!”
  “老天爷啊,踩了身上倒一了百了,这死不死活不活的,能扛过这冬么?呜呜。”一老者哭道,往紧裹了裹身上破烂的翻羊皮袱。
  一出城门洞,马上的汉子总算硬硬的收了缰。听得城门里的叫骂声,便偏腿下了马,有些不好意思地冲门内笑笑。从怀里掏出约有两许的碎银,大踏步向门内走来。
  “大爷,实在不好意思,这马原是有些跑得急了些,收不住。没踩着您吧?”说着,便将那银子放进愕然看着自己的老者手里,“置些防寒衣物,这天怪冷。”
  那老者抖抖嗦嗦接过来,颤着声音道:“好人那,好人那,敢问后生是哪里人?”那汉子眼见一城门难民都纷纷起身,眼睛睁得大大的瞅着那老者手中的碎银,便一抱拳,悄声道,“老人家,快快离了此地吧。”
  “看什么看,没见过银子么,咋地想抢不成!这是大同府范家铺柜的伙计,这银子是范家给的,你们倒有那个贼心怕是没那个贼胆!”守门的兵士过来,吼喊一声,难民们方迟迟疑疑地重又躺下。
  那兵士一把拉了汉子笑道:“你还不快走,小心让这些饿死鬼抢了你的马去!”那汉子道声谢,重又打马直向北城而来。
  街面上两旁,市集明显失了些往日繁华的色调。一场大雪,街上静悄悄的。各商铺、饭庄的门檐下、台阶上都成了难民们随手搭个人字形窝棚临时避难之地。面带菜色、神色枯滞的难民从破烂的行李堆下、被窝卷内、雨棚中伸出头来看看,便又龟缩回去。
  这幅破烂景象,马上的汉子实在不忍再看,便一夹马腹,狂驰而去。身后,漫漫的雪地里,一行马踪清晰可见。
  “天香居”门前,那汉子下马,将马拴在门前的石桩上,拍拍罩得雪人一样的衣物,跺跺有些发麻的脚,便进了店内。
  这当天气,自是饭庄营业冷清的时候。店内空无一人,只柜台上一个小伙计低头噼哩叭啦地敲打着算盘。一抬头,问道:“客官,吃饭么?”那汉子将棉帽和耳套脱下,笑道:“实是饿了,且给我弄些好饭菜来吃。”那伙计闻听,愣了一愣,从柜台下跑出来笑道:“你娘的,原来是你何耀峰啊,我倒是谁!怎的连了近一个月没见着你,我倒以为你被少东家销号了呢!”何耀峰虎了脸道:“你倒被少东家销号了!”晋北商家,铺内说笑,最是忌讳说这被铺柜销号的话头。那伙计漏了口,忙道:“你瞅我这嘴,不是大冷的天么,想是僵得舌头直不过弯来了,且暖暖身子,我给你弄些热汤来喝。”何耀峰突地一笑:“别给爷这假献殷勤了,爷不吃你那一套。少东家在不在?”那小伙计指了后院道:“自一个月前老东家回了天延村,少东家压根就没出过这‘天香居’的门。”何耀峰眉头一皱,哼了一声,便向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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