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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2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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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号果岭是桃花潭的最佳景观地。从这儿向前,你可以看见瀑布和曲折蜿蜒的桃花溪;从这儿向后,你可以看见无数的高楼大厦、立交桥和高速路,起伏重叠,充塞天地,那就是漫无边际的北京城。宝生顺着铜雕的走向,朝前看过去,耳边的声音,眼前的美景,让他暂时忘记了灼热的阳光。 
  远处,翠绿的橡树和枫树从山顶上蔓延下来,茂密的阔叶当中夹杂着落叶松高雅幽深的塔形树冠。高大的乔木下面是枝条蔓延到处丛生的灌木,灌木下面是浓密的草。乔木、灌木和杂草顺着山势蔓延而下,骤然停止在那块巨大的岩壁上。于是,就有一股清泉从草木的波涛中挣脱出来,飞身扑下悬崖,在半空里拉出一道八九尺宽,五六丈深的瀑布。灿烂的阳光下,雪白的瀑布砸碎了桃花潭的碧绿,在进溅的水雾后面弄出一派连绵不断的哗哗的水声。如果遇到桃花盛开的季节,山谷下,河两岸,就像彩霞落地一般簇拥着粉红粉白的桃花,偶尔有花瓣飘落到河面上,星星点点的桃红,在流水的转弯处,河中的卧石前,婉转回旋,流连再三,那时候,清澈幽雅的桃花溪上就生出许多叫人怜惜的婀娜来。从桃花潭走出来,豁然敞开的山谷两侧是起伏舒缓的坡地,地毯一样的草坪在山坡上优美地铺展开来,曲折回转的河水在起伏的果岭草坪中间画出优美的曲线,河的两岸随处散落着金黄的沙坑和银亮的湖泊,好像精美绝伦的首饰镶嵌在果岭之间。远远看去,这条从云霞簇拥的山谷里流出来的桃花溪,简直就是从燕山里走出来的一个梦幻。 
  当然,这一切,这所有的美妙和幽雅必须要等你打到第八洞,必须沿着球道走上果岭制高点,站在这一组精美的铜雕的跟前,你才能突然看到燕山山脉伸向北京城的最后一段山体,突然看到这世外桃源一般的美景。而这,正是设计者和陈总想要得到的效果,他们希望在这个制高点上获得一种出人意外的感官震惊。正是凭着这个震惊,桃花潭高尔夫球场的第八洞,荣获了“全球最佳五百洞”“亚洲最佳二十四洞”的称号。 
  正当宝生沉浸在美景当中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点异样。宝生定定神,再次朝前面仔细打量,他发现那条美丽的瀑布忽然消失了,再听,身边那些所有熟悉的声音也消失了。片刻的诧异之后,宝生很快明白过来——是停电了。宝生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形,只要一停电,瀑布就消失,河水就断流,扬声器里那些千姿百态的声音就会立刻停下来。就像现在这样,一切都没了生气,整个世界都变得假惺惺的。 
  西元2005年12月21日写 
  2006年1月6日改定于草莽屋 
  责任编辑 晓 枫 
   
  耧车 
   
  耧(落候切)车、下种器也。《通俗文》曰,覆种日“耧”,一云“耧犁”,其金似搜(chán,蝉)而小。《魏志略》曰,黄甫隆为敦煌太守,民不知耕,隆乃教民作耧犁,省力过半,得谷加五。崔寔(shì,是)论曰,汉武帝以赵过为搜粟都尉,教民耕殖。其法、三犁共一牛,一人将之,下种輓耧皆取备焉,日种一顷,据齐地大亩,一顷为三十五亩也。今三辅犹赖其利。自注云,“按、三犁共一牛,若今三脚耧矣”。然而耧种之制不一,有独脚、两脚、三脚之异;今燕赵齐鲁之间,多有两脚耧,关以西有四脚耧,但添一牛,功又速也。 
  夫耧、中土皆用之,他方或未经见,恐难成造。其制、两柄上弯,高可三尺,两足中虚,阔合一垅,横桄(guāng,光)四匝,中置耧斗,其所盛种粒各下通足窍。仍旁挟两辕,可容一牛。用一人牵,旁一人执耧,且行且摇,种乃自下。 
  王荆公诗云:富家种论石,贫家种论斗, 
  贫富同一时,倾泻应心手, 
  行看万垅间,坐使千箱有, 
  利物博如此,何惭在牛后。 
  ——图、文引自《王祯农书》“农器图谱集”之二 
  耧车,据史书记载,西汉时赵过首先创制有三个耧腿的三脚耧。先在西汉首都长安附近推广,后传到全国各地。近年在山西平陆县发掘的汉墓壁画中就画着三脚耧播种的图像。…… 
  不用耧车而进行条播,就必须先在田中开沟,接着把种子一粒粒撒入沟内,然后覆土,要经过三道工序。用耧车播种则把这三道工序一次完成,大大提高了播种效率。……耧车是农机具史上一项重大发明。 
  ——图、文引自《中国古代农机具》第七讲 
  孙子牵着黄牛走在前头,爷爷扶着耧车跟在后头。一个七岁,一个七十岁。随着起伏的脚步,山谷里响起叮当叮当的牛铃声,舒缓,从容,悠远得好像一个神话的开头。 
  就像是知道人们要播种了,昨天下了整整一天的春雨。一夜醒来,田野山林忽然平添了许多亮眼的绿色。明艳的太阳把潮湿的山野晒出一层淡淡的雾气,一转眼,薄雾散尽,树丛里跳出耀眼的连翘花,黄灿灿的像火炬,在山坡上东一簇西一簇地燃烧着。布谷鸟的叫声远远地传过来,忽隐忽现,总让人想起哀怨的女人。老福田看着孙子稚嫩的后背,圆圆的脑袋,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软。 
  “牛牛,你累吗?累了就歇歇吧。” 
  孙子牵了牛,只能侧回半个头。孙子脆生生地回答:“爷,走吧,我不累。”而后,又反问,“爷,你累吗?” 
  老福田开心地笑起来,“呵呵,不累,不累,牛牛不累,爷爷更不累。” 
  翻耕过的土地吸了雨水了,又松又软。镶了铁犁铧的三条耧腿插进松软的黄土,随着老福田晃动的双手,三行谷种顺着空芯的耧腿,均匀密集地播撤到浅浅的犁沟里,随即,又被翻落下来的黄土轻轻覆盖。正是开耕下种的好日子,可是山谷的梯田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孤零零的这爷孙俩。蓝天黄土之间,两个人,一头牛,一架耧车,排成小小的一个队伍。一垄三行,一去一回。渐渐地,播种好的行垄宽阔起来。 
  爷爷还是心疼孙子。又问,“牛牛,咱歇歇吧?” 
  孙子还是不回头,还是脆生生地回答,“爷,再走走吧,爷。” 
  老福田说:“咱们不累,花摇摇可是累了,花摇摇肚子里还有个犊子呢。” 
  花摇摇是孙子手里牵的母牛。 
  孙子熟练地拉住牛绳,停下来,“那就让花摇摇歇歇吧。” 
  春天的气息被太阳晒得很舒服,很暖和。停止了耕作的母牛放松了身体,轻轻甩着尾巴,开始有滋有味儿地反刍,温顺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黄牛身后,爷孙俩在梯田边的石塄上坐下来,也放松了身体。布谷鸟的叫声又在山谷里响起来。 
  牛牛说:“爷,好听。” 
  老福田说:“是呢,怪好听。” 
  牛牛说:“爷,你说是谁告给它的,为啥它种谷的时候就叫呀?” 
  这个问题有点难,老福田想了想,“是老天爷告的,山上树绿了,连翘花开了,布谷子就知道自己该叫了。” 
  牛牛叹了口气,正儿八经地发起愁来,“也不知道去了南柳村还有没有布谷子叫了?” 
  老福田心里一动,孙子说得是拆迁并村的事情。县政府、乡政府已经开过多少次会了,这一带的山底下勘探发现了大煤矿,已经开始修桥、修路,还要修建采煤厂,洗煤厂,焦炭厂,一切都已经决定了,要把偏远、人少的小村子,合并到大村子里去,给煤矿腾地方。还要统一盖房,统一安自来水,统一安电灯、电话、卫星电视,说是要建设新农村。新房都已经盖好了,每家一幢院子。到了“新农村”每家每户另外分地,大多数年轻人还要安排到矿上去工作。为这件事,南柳村还扩建了新学校。拆迁的村子全部撂荒,除了煤矿要占的地以外,剩下的退耕还林。老林沟也一样,人一走,村子就荒了。不用几年,原来住人的房子、院子里就会长满了树,长满了野藤荒草。村里的人已经迁走了一半,剩下的明年也得迁,到明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老林沟了。孙子的担心老福田回答不上来,老福田自己也不知道,开了煤矿的南柳村有没有布谷鸟。老福田只好把青筋暴突的老手伸出来,把自己的怜惜轻轻地放在孙子圆圆的小脑袋上。 
  牛牛忽然转了弯儿,“爷,花摇摇为啥会驾耧啊?” 
  老福田捏下孙子衣服上的一片草叶,“都是慢慢调教的。和你一样,你小时候不是也不会说话,不会干活儿,后来大人们慢慢教,就会了。” 
  牛牛又拐了个弯儿,“爷,咱的耧是你做的吗?” 
  “不是。” 
  “那是谁做的?” 
  “五人坪的金堂。” 
  “金堂会做耧,也是你教的?” 
  “不是。金堂会做耧是他师父传灯爷教的。” 
  “传灯爷做耧是谁教的?” 
  “是传灯爷师傅的师傅教的。” 
  牛牛有点掰不清了,“……师傅的师傅是谁教的呀?” 
  看着孙子还是有些困惑的眼睛,老福田笑了,“人不大,倒会刨根儿呀!行,咱就打破沙锅问到底,爷爷今天就给我牛牛说说耧车到底是咋来的,说说师傅的师傅,大人的大人到底都是从哪儿来的。” 
  一边说着,老福田点起一根烟。 
  “从前呀,咱们乱流河这道川里有个说书的秦瞎子,秦瞎子说书说了一辈子,谁也说不清楚秦瞎子到底有多大岁数了。这秦瞎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古到今没有他不知道的。秦瞎子说,老以前老以前,天和地就像个鸡蛋,蛋黄和蛋清是包在一块儿的,没有黑夜,也没有白天,就好比一包混水。这包混水里包了个盘古爷,一包就是一万八千年。说有一天盘古爷醒过来,起身一站,雷鸣电闪,一扯几万里,狂风大雨一下几千年,就把一包混水分开啦,清的飘上去变成天,混的沉下来变成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爷呢,一天九变,日长一丈。天越长越高,地越长越厚,盘古爷越长越长,不知长了几万几千年。你站在盘古爷的肩膀上看不见他的脚,你站在盘古爷的脚底下看不见他的脸,盘古爷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后来,大英雄盘古爷一死,他的身子就变成天上的日月星辰,地上的山川万物,从此就有了黑夜白天,就有了世界,可是没有人。就这样,不知又过了几万几千年,天塌地陷,大火烧山,洪水滔天,眼看没法儿了,眼看世界要毁了,就出了伏羲爷和女娲娘娘兄妹俩。女娲娘娘跟一只大海龟借来四条腿,东西南北一支,就把天给支起来,把地给摆平了。女娲娘娘又炼五色石补好天上的大窟窿。伏羲爷和女娲娘娘嫌这没有人的世界太荒凉,就生出来这世界上的第一个男人和第一个女人。女娲娘娘看看人还是太少,就照着那一男一女的模样,用河边的泥捏出没数的人来,从那以后,这个世界上就有了人,就有了大人和娃娃。伏羲爷教给人们打猎捞鱼,养牛养羊。那时候的人们,渴了喝河水,饿了吃野果,冷了盖树叶,没有一天好日子过,饿死、病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照这样,熬到哪一天才算是头呀?又过了几万几千年,总算熬出一个神农爷来,神农爷尝百草,教给人们用草药看病。神农爷辨五谷,教给人们用树枝子、石头片子挖土掘地种庄稼。你说木头、石头又笨又沉哪好使呀?可那时候开天辟地刚刚开头,啥都没有,你没有别的使唤的,你就没法儿,你就得使唤木头、石头。牛牛,你说是不是?自从神农爷教会了人们种庄稼,天下的人们才开始过上安稳日子。” 
  说到这,老福田笑了,“爷爷真是哕嗦,说了几千几万年,也没说出耧到底是谁做的。” 
  牛牛瞪大了眼睛,“爷,后来呢?爷。” 
  “后来,又过了几万几千年,出了个鲁班爷。鲁班爷是天下手艺人的老祖宗,鲁班爷心灵手巧,啥都会做,咱们使唤的斧、锛、锯、凿、锄、镢、犁、磨,咱们住的房,走的桥,拉的车,都是鲁班爷想出来、造出来的。那个时候,大人生孩子,孩子再生孩子,子子孙孙生出千千万万。地上的人一多,粮食就不够吃了。存不下粮食,一遇上灾荒年,饿死的人成千上万。你还是用老办法种庄稼,还是用手撒种,哪供得起那么多人吃呀?眼看饿死的人千千万万,鲁班爷发下愁了,鲁班爷想给人们弄出个种庄稼的好法子来。说这一天,鲁班爷坐在地头上正发愁,想着想着睡着了。恍恍惚惚听见有人叫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地母娘娘。地母娘娘躺在身边对他招手。鲁班爷还不知道到底要干啥,就教地母娘娘拉到怀里了。鲁班爷这才明白原来是要他行男女之事。” 
  说到这儿,老福田又笑,“牛牛,爷爷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啥叫男女之事,等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就知道了。” 
  牛牛就催,“爷,你倒是快说呀!耧呢?” 
  “地母娘娘让鲁班爷和她一连行了三回男女之事,转眼就没了踪影。鲁班爷醒过来一看,青天白日,身边啥也没有,原来是一场梦。鲁班爷细细一想,一下子明白过来,撒种的工具到底应该咋做了。第二天,鲁班爷就照着梦里的架势,造出来这个好使的三脚耧车,又轻巧又方便,一架耧车能顶三架犁,快多啦!从此往后,天下百姓春天摇耧,夏天锄草,秋天收割,冬天屯粮,年年如此。就这样,大人教孩子,师傅教徒弟,孩子再教孩子,徒弟再教徒弟,子子孙孙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重复了几万几千年。” 
  牛牛像个小牛犊一样眨巴眨巴眼睛,“爷,完啦?” 
  “完了。” 
  牛牛朝着梯田扭过头去,明媚的阳光下边,椴木做的三脚耧车投射出短短的身影,稳稳地插在黄土里,轻巧,精致,简直就像一个精灵,简直就像是一架什么好看的玩具。牛牛又眨巴眨巴眼睛, 
  “爷,这个古话儿怪好听!” 
  “好,那就好。” 
  “爷,那个大海龟怪可怜!” 
  “是,怪可怜。” 
  老福田掐灭了烟头,撑着地塄上的石头站起身来招呼孙子,“牛牛,来,歇好了,还得把咱的地种完。这块地可再没有千年万年了,世世代代种它,收它,种了千年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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