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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大(中国古代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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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足凭信的根本缺陷所在。这一振聋发聩之论,从根本上动摇了古人奉为绝对可信的上古史体系。自问世以来,毁誉交集几十年,也在情理之中。
  其实,顾颉刚和疑古学派对传统的古史与古史观的冲击与批判,是在为建立可信的上古史奠定基础。把传说与真实的历史相区分,并不是否认它的价值,而只是把它置于应有的文化坐标上。与顾颉刚的治学路径颇有不同的徐旭生先生,对此有平实之论:“由于疑古学派(广义的)历史工作人员及考古工作人员双方的努力,才能把传说时代和狭义历史时代分开。”早在十九世纪二十~四十年代,部分卓有见识的学者就开始了富有创新意义的工作:试图把当时所知的考古成果与古史传说结合起来,重新构建和解释上古历史。代表这一探索方向的经典之作有:蒙文通先生在《古族甄微》(1927年)中提出我国的上古民族可以划分为江汉、海岱、河洛三系,并依据传说材料分析各自的文化特征。钱穆的《国史大纲》(1940年),从五个方面特别强调了古史传说的史料价值。吕思勉《先秦史》(1941年)致力于考辩古史系统,多处表达与“古史辨”学派不同的观点。徐旭生先生的《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1943年),不仅从理论上全面探讨了研究传说时代的方法,还将上古部族划分为华夏、东夷、苗蛮三大集团,这一重大建树,直到现在仍得到古史学界的承认和尊重。同时,继承“古史辨”的疑古精神,主张对历史传说持审慎批判态度的学者也不乏其人。刘起釪的《古史续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版)一书,堪称新时期古史考证的代表作。书中对自盘古历三皇五帝各种古神古帝古先王的神话和古史资料,一一加以严谨的考证和清晰的表述。“古史辨”学派疑古过甚的缺陷,被衣钵传人所纠正或弥补。特别是书中最后一文《研究古史要有严肃的科学态度》,实为研究古史者所不可忽略。
  以上所述对古史传说的不同观点,构成了史学领域百家争鸣的重要内容。它们共同促成了对这一问题研究的步步深入,从而用力地证明了学术分歧只有通过平等的讨论才能真正解决。
  如果再做区分,“五帝”的传说形成在先,“三皇”的传说形成在后却被置于“五帝”之前,那么,“三皇”传说的可信程度自然更低。我们从古代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迁的取舍上,也可以受到启发。司马迁著《史记》,屏弃无法考信的“三皇”之世,而以《五帝本纪》为开篇之作,是大有深意的。他以黄帝为正式记载的第一位上古帝王,而战国诸子早把黄帝奉为古史传说的中心人物,于是,黄帝被华夏后人尊为“人文初祖”;《五帝本纪》叙事上溯至炎帝,炎黄时期就成为中国早期文明的代名词。直到今天,我们说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史,也是以炎黄时期为开端的。

梳理关于“五帝”的传说,它有两个重要阶段:前期围绕炎黄二帝及其文明创造而展开;后期则以尧舜禹为核心。炎黄时代的文明肇造主要表现为:原始农业、制陶业、医药业、丝职业的发明,“日中为市”交易市场的形成,文字与城池的横空出世,衣冠礼仪与百官制度的诞生,舟桥与“指南车”的出现;特别是发生在炎帝、黄帝、蚩尤之间的大规模战争,更是引人注目。尧舜禹时期的传说,则集中在“禅让”制度的实施与废止、公共治水工程两个问题上。我们不难发现,这些传说提供的历史内核,与文化人类学家所揭示的由史前阶段向文明时期演进的一般途径颇多一致;与我国考古所见新石器中晚期遗址的重要现象可以互相印证。如此看来,研究五帝传说所包含的历史文化内涵,自有其学术价值。
具体到“五帝”的传说,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人性与神性并存的现象,甚至有许多荒诞无稽的内容,这说明在长期流传的过程中,传说经受了无数的改造、想象、夸张、附益,确实存在着失实、失真、乃至于虚构的问题。如果不加鉴别和审查,就盲目地据以构筑上古史的框架,无疑是历史的倒退;如果全盘否定它的价值,那就会把其中所蕴涵的宝贵的历史遗迹一并毁掉,建立科学的上古历史的努力会因此而蒙受重创。两种态度都不可取。我们应该把传说中的上古帝王系统视为含有宝玉的岩石,妥善地加以挖掘、清理、雕琢、运用。其中的每个名号,我们既可以理解为在历史上确曾存在而被“放大”了的人物,更应该把它视为一个时代、一个部族、一种文化的代名词。运用得当,它可以折射出真实历史的斑斓光彩。
在“夏商周断代工程”(见下)宣告完成之后,继续探讨夏王朝之前的历史概貌,提上了议事日程——“文明探源工程”已经启动。对历史传说的重新认识和解释,必定会在与考古材料相结合的新格局中,发挥相当的作用。所以,有学者直言,“文明探源工程”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五帝”时代的历史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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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文明”的定义,据统计有几十种之多。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与国家起源》中有“国家是文明社会的概括”的论断,我们以此为依据,在历史学的范畴之内讨论问题,以“文明”代指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一个阶段,即跨过漫长的史前时期,进入以国家为其显著标志的社会。文明的起源,可以被理解为指文明社会的起源。它既有一个长期积累和演变的过程,也有一个标志着完成质变的分界线——阶级与国家的形成。讨论和确定这一分界线的时空坐标,就是文明起源课题的内在规定。
  中国文明起源的讨论,由来已久。由于它自身就是无法回避的历史课题,又与重大的史学理论密切相关,故一直得到学界的普遍关注。而近年间受到一系列新的理论体系和考古成果的刺激,进展尤为快速。“夏商周三代断代工程”的完成,确立了我国第一个王朝——夏王朝的始年,它为中国文明起源的讨论提供了重要的基础,迸发出巨大的推动力。李学勤为主编,由王宇信、王震中、罗琨、杨升南、宋镇豪执笔撰写的《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形态研究》(云南人民出版社,1997年)、苏秉琦的《中国文明起源新探》(三联书店,1999年)等著作的出版,“中国文明起源和早期国家形态研讨会”在北京的召开(2000年7月),以及“文明探源工程”的启动,都表明这一讨论正向新的深度和广度进展。
伴随着新的理论体系的导入,讨论文明起源的理论标准首先受到触动。曾经长期主宰中国大陆学术界的“五种社会形态”说的有关理论,已经失去了昔日的权威。依据该学说,人类社会的发展必定按照由低到高依次排列的五种社会形态演进,而奴隶制时代是必须经历的社会阶段。而现在有相当一部分学者,倾向于同意人类社会的发展模式是多元的,“五种社会形态”只是若干模式中的一种,不是唯一的选择;奴隶制更不是无法逾越的必经阶段。文明起源研究领域的权威、故宫博物院张忠培先生,在近年间公开发表的论著中,就明确无误地否定夏商周社会是奴隶制时代的传统之说(参见张氏论文:《中国古代文明形成论纲》,香港《明报月刊》1996年11月号;《中国古代文明形成的考古学研究》,《故宫博物院院刊》2000年2期)。这一自由讨论局面的出现,与两次重要理论的导入和讨论,直接相关。
“亚西亚生产方式”,是马克思于1858年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首次提到的。对其内涵的不同理解,构成了国际学术界持续一个多世纪的讨论热点。在我国,第一次争论发生在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由于它与“中国社会性质大论战”相交合,其命运正如在苏联一样,政治论争压倒了学术争鸣。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亚西亚生产方式”讨论的再度兴起,在宽松的学术气氛中,表现出较多的理性。意大利学者翁贝托·梅洛蒂的代表作《马克思与第三世界》,在吴大琨教授的大力推荐下翻译出版,加深了讨论力度;《中国史研究》1981年3期以专辑的形式,发表了国内学者的代表作。讨论中出现的主要理论分歧是:包括中国在内的东方社会是否与西方社会有不同的发展道路?亚西亚生产方式是否是马克思社会理论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独立于五种社会形态之外的特殊类型、还是附属于其中的某一种?讨论所引发的史学理论的解放,是无需言表的。
“早期国家”,是近几十年间国际学术界在研究人类早期政治组织时普遍使用的概念,在中国引起足够的重视是八十年代末期。童恩正先生《文化人类学》(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年)的出版,标志着中国学者与国际学术主流衔接、对话的努力,取得重大进展。谢维扬先生《中国早期国家》(浙江人民出版社,1995年)一书,首次把国际学术界关于早期国家的主要研究成果加以全面、深入的介绍,指出“它可以指在人类历史的较早时期中出现的最初形成的国家,也可以指在历史上出现较晚,但在形成的机制和形态上与人类最早的国家有相似之处的各个国家社会。”还对研究的理论、方法问题进行了探讨,并对中国早期国家的模式、形成过程、阶段划分,进行了颇具独创性的分析论证。可以称之为运用这一学说致力于研究中国上古历史的经典之作。早期国家学说对讨论中国文明起源的理论意义集中表现在:从氏族社会经由部落联盟而进入国家的模式,不再是人类跨入文明阶段的唯一方式,经由酋邦——早期国家而进入帝国时期,是一种更具备典型意义的途径;“专制主义和君主制的因素存在于前国家社会中”的论断,也为揭示人类专制主义政治的发生提供了新的思路。
对判定文明时代的具体标志,进行了富有新意的探索。寻求判定进入文明社会的可操作性标志,是学术界为冲破困境而寄予厚望的解决问题的途径。部分学者引进西方文化人类学家的文明“三因素”、“四因素”说,将城市、文字、青铜器、大型宗教礼仪性建筑的出现作为文明的要素。此说一度引起过关注,但不同地区进入文明的标志是有不同的,想用某种固定模式解决中国的文明起源问题,也存在着预设前提不科学的问题。通过考古发现,来寻求符合中国实际的文明标志,是学者持之以恒的努力方向。夏鼐《中国文明的起源》,先从安阳殷墟、郑州商城谈起,次及可能是夏代都城的二里头遗址,为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有益的思路,即以已经确定的文明遗存为基点,逆向推测更早的考古材料是否含有文明因素。继承这一思路,中国历史博物馆朱凤瀚先生,在2000年7月召开的“中国文明起源和早期国家形态研讨会”上提出,应该在“归纳商文明最重要的物化表现”的基础上,进一步探求中国早期文明的物化表现。他的概括是:(一)以宗庙、宫室为核心的都城的设立;(二)王陵区的存在;(三)青铜礼器与青铜兵器被比较广泛地使用;(四)已能记载语言的文字的应用(论文发表于《文物》2001年2期)。此说从表面上看来,与上述文明三要素、四要素之说相近,但思路却是大不相同,立足本国国情由已知推未知的方法,显然更为科学。上举《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形成研究》的作者认为,将铜器、文字、城址之类视为文明的标志,无法体现世界各地文明起源的多样性和区域性,因而主张以国家的出现作为文明时代到来的标志。也有学者认为,国家的产生并不一定是因为阶级的矛盾不可调和,而主要因为随社会发展而来的社会结构的复杂化,从而需要管理体制也随之复杂化。就中国文明社会的形成而言,根本标志应是礼制的建立,礼乐制度是古代中国文明社会代代相传的显著特征(参见张居中:《关于中国古代文明起源问题的理性思考》,《中原文物》2002年1期)。这一观点更加强调中国文明的特点,应该是符合未来的探索方向的。
关于中国文明起源的方式、时间问题,获得重大突破,并且继续是讨论的焦点。文明起源方式的争论,集中在文明起源的“一元说”和“多元论”上。“一元说”认为黄河流域是中国文明的摇篮,流行于七十年代之前。随着在中原地区以外发现了若干重要的新石器中晚期文化遗存,八十年代以来,“多元论”逐渐取得了主导地位。它认为中国早期文明并不是首先在中原形成并向周遍辐射传播的,而是各地的史前文化在各自的基础上发展起来,并相互影响、相互促进,都对中国文明的形成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谈到这一重大突破,我们就应该感谢两位学界巨人苏秉琦、张光直几十年来的艰苦探索和理论建树。苏秉琦是原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在对我国的新石器考古文化作全面研究的基础上,他提出了著名的“区系类型理论”,把史前文化划分为六个区域,即:以红山文化为代表的燕山南北、长城地带为中心的北方;以大汶口文化为代表的山东为中心的东方;以仰韶文化为代表的关中、晋南、豫西为中心的中原;以良渚文化为代表的环太湖为中心的东南部;以大溪文化等为代表的环洞庭湖与四川盆地为中心的西南部;以石峡文化等为代表的鄱阳湖——珠江三角洲一线为中轴的南方。并大力论证了其它区域与中原之间的相互影响,从而动摇了传统的“一元说”。张光直先生早年在台湾师从李济先生研治考古学和殷商史,后赴美进行考古学、文化人类学的研究,取得了举世公认的卓越成就。约四十年来,张光直的名字在海外几乎就是中国考古学的同义词。他所提出的“文明的连续与断裂”的理论,使得西方学术界对中国文明史和考古学不得不刮目相看。关于中国的文明起源,张光直在八十年代之前曾经是“一元说”的代表人物之一,后来随着新的考古材料的披露,他在1986年重新修订出版的《古代中国考古学》中,对自己以前的观点作了重大修改,正式提出了“中国相互作用圈”理论,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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