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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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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纵其猎噬也。华人步卒利险阻,虏人骑兵利平地,坚守无与追奔竞逐,来则杜险使不得进,去则闭险使不得还,冲以长戟,临以强弩,非求胜也,譬诸虫豸虺蜴,何礼让之接哉?故曰班固详而未尽者,此也。 
  杜佑谓: 
  秦以区区关中灭六强国,今竭万方之财,上奉京师,外有犬戎恁陵,陷城数百,内有兵革未宁,三纪矣。岂制置异术,古今殊时乎?周制,步百为亩,亩百给一夫。商鞅佐秦,以为地利不尽,更以二百四十步为亩,百亩给一夫。又以秦地旷而人寡,晋地狭而人伙,诱三晋之人耕而优其田宅,复及子孙,使秦人应敌于外,非农与战不得入官。大率百人以五十人为农,五十人习战,故兵强国富。其后仕宦途多,末业日滋。今大率百人才十人为农,馀皆习佗技。又秦、汉郑渠溉田四万顷,白渠溉田四千五百顷,永徽中,两渠灌浸不过万顷,大历初,减至六千亩。亩晙一斛,岁少四五百万斛。地利耗,人力散,欲求强富,不可得也。汉时,长安北七百里即匈奴之地,侵掠未尝暂息。计其举国之众,不过汉一大郡,鼍错请备障塞,故北边妥安。今潼关之西,陇山之东,鄜坊之南,终南之北,十馀州之地,已数十万家。吐蕃绵力薄材,食鲜艺拙,不及中国远甚,诚能复两渠之饶,诱农夫趣耕,择险要,缮城垒,屯田蓄力,河、陇可复,岂唯自守而已。 
  至佑孙牧亦曰: 
  天下无事时,大臣偷处荣逸,战士离落,兵甲钝弊,车马勅酰煜略尤坏练ⅲ蚣睬哉剑俏剿薨苤Α4瞬凰蚜分浒芤灰病0偃撕筛辏鍪诚毓伲蛐Х蛑蠼●圆倨溻庞月沧澄遥幢叱I伲邮痴叱6啵菸辞乙研椤4瞬辉鹗抵浒芏病U叫∈ぴ蛘呕势涔Γ甲呦鬃匆匝停蛞蝗赵俅停辉吕鄯猓刮锤瑁槠芬殉纾裘樱锕阋樱痃找缫樱铀锕僖樱贤馑狼谟谖以眨看松秃裰浒苋病6嗌ケ浚叻蠖迹蛱矶矗贪疃ィ厥拥毒狻⒉松醢玻凰晡锤蚜⒂谔耻稀4饲岱V浒芩囊病4蠼坏米ǎ辉晃仍拢辉晃憷觯蚍颍沸柩穑瑦楹е洌财锍酥4瞬蛔ㄈ沃浒芪逡病T褪保疟蛞灾锊蹋煜虑模乃耆缓竽苋≈俏灏懿蝗ヒ病3で斐酰磷尤羲锵だ醋呙醇付唷⒄月遥ζ鸾灏芤嫔酰荒芗油诜绰病6胖廴绱恕!
  广德、建中间,吐蕃再饮马岷江,常以南诏为前锋,操倍寻之戟,且战且进,蜀兵折刃吞镞,不能毙一戎。戎兵日深,疫死日众,自度不能留,辄引去。蜀人语曰:“西戎尚可,南蛮残我。”至韦皋凿青溪道以和群蛮,使道蜀入贡,择子弟习书算于成都,业成而去,习知山川要害。文宗时,大入成都,自越帯员卑税倮铮裥笪眨职茏淦睹褚蛟德由保俨荒芙W允侨郝S型朗裰模衩窨嘤谥卣髡撸嘤糁孕曳浅!K攴⑹洌幌吧酱ㄖ眨翰揭簧幔押侨涣骱埂N呖瘫∽匀耄蛞允枰琢迹乘谝陨巢瘟#时咦湓雇汀⑹裎S恰K镩晕剑骸耙粟系馈⑸蚶琛⒃綆‘三州,度要害,募卒以守。且兵籍于州则易役,卒出于边则习险,相地分屯,春耕夏蚕以资衣食,秋冬严壁以俟寇。岁遣廉吏视卒之有无,则官无馈运,吏无牟盗。”此其备御之策可施行者,著之于篇。 
  凡突厥、吐蕃、回鹘以盛衰先后为次;东夷、西域又次之,迹用兵之轻重也;终之以南蛮,记唐所繇亡云。 
  突厥阿史那氏,盖古匈奴北部也。居金山之阳,臣于蠕蠕,种裔繁衍。至吐门,遂强大,更号可汗,犹单于也,妻曰可敦。其地三垂薄海,南抵大漠。其别部典兵者曰设,子弟曰特勒,大臣曰叶护,曰屈律啜、曰阿波、曰俟利发、曰吐屯、曰俟斤、曰阎洪达、曰颉利发、曰达干,凡二十八等,皆世其官而无员限。卫士曰附离。可汗建廷都斤山,牙门树金狼头纛,坐常东向。 
  隋大业之乱,始毕可汗咄吉嗣立,华人多往依之,契丹、室韦、吐谷浑、高昌皆役属,窦建德、薛举、刘武周、梁师都、李轨、王世充等倔起虎视,悉臣尊之。控弦且百万,戎狄炽强,古未有也。高祖起太原,遣府司马刘文静往聘,与连和,始毕使特勒康稍利献马二千、兵五百来会。帝平京师,遂恃功,使者每来多横骄。武德元年,骨咄禄特勒来朝,帝宴太极殿,为奏九部乐,引升御坐。是岁,始毕牙帐自破,帝问内史令萧瑀,瑀曰:“魏文帝幸许,城门无故坏,是年文帝崩,岂其类耶?”二年,始毕自将度河,至夏州,与贼梁师都合,又佐刘武周以五百骑入句注,将侵太原。会病死,帝为发哀长乐门,诏群臣即馆吊其使,遣使者持段物三万赙之。子什钵苾幼,不克立,以为泥步设,使居东偏,立其弟俟利弗设,是为处罗可汗。 
  处罗复妻隋义成公主,遣使来告,则又潜通王世充,潞州总管李袭誉击斩其使,取牛羊万馀。处罗迎隋萧皇后及齐王暕之子正道于窦建德所,因立正道为隋王,奉隋后,隋人没者隶之,行其正朔,置百官,居定襄,众万人。秦王讨武周也,处罗以弟步利设骑二千会并州三日,多掠城中妇人女子去,总管李仲文不能制,以俱俭特勒助屯。明年,谋取并州置杨正道,卜之,不吉,左右谏止,处罗曰:“我先人失国,赖隋以存,今忘之,不祥。卜不吉,神讵无知乎?我自决之。”会天雨血三日,国中犬夜群号,求之不见,遂有疾,公主饵以五石,俄疽发死。主以子奥射设陋弱,弃不立,更取其弟咄苾嗣,是为颉利可汗。 
  颉利始为莫贺咄设,牙直五原北。薛举陷平凉,与连和,帝患之,遣光禄卿宇文歆赂颉利,使与举绝;隋五原太守张长逊以所部五城附虏,歆并说还五原地。皆见听,且发兵举长逊所部会秦王军。太子建成议废丰州,并割榆中地。于是处罗子郁射设以所部万帐入处河南,以灵州为塞。 
  颉利又妻义成,以始毕子什钵苾为突利可汗,使居东。义成,杨谐女也,其弟善经亦依突厥,与王世充使者王文素共说颉利曰:“往启民兄弟争国,赖隋得复位,子孙有国。今天子非文帝后,宜立正道以报隋厚德。”颉利然之,故岁入寇。然倚父兄馀资,兵锐马多,〓然骄气,直出百蛮上,视中国为不足与,书辞悖嫚,多须求。帝方经略天下,故屈礼,多所舍贷,赠赍不赀,然而不厌无厓之求也。 
  四年,颉利率万骑与苑君璋合寇雁门,定襄王李大恩击却之。颉利执我使者汉阳公瑰、太常卿郑元、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帝亦囚其使与相当。由是寇代州,败行军总管王孝基,略河东,犯原州,穿延州塞,诸将与战,不能有所俘。 
  明年,还顺德等,且请和,贽鱼胶,绐云:“固二国之好也。”帝虽未情,释其使特勒热寒等,厚与金还之。大恩上言:“突厥饥,马邑可图也。”诏殿中少监独孤晟共击之。晟后约,大恩不敢进,屯新城,颉利自将数万骑与刘黑闼合围之,大恩没,士死者数千人。进击忻州,为李高迁所破。黑闼以突厥万人扰山东,又残定州。颉利未得志,乃率十五万骑入雁门,围并州,深钞汾、潞,取男女五千,分数千骑转掠原、灵间。于是太子建成将兵出豳州道,秦王将兵出蒲州道击之;李子和以兵趋云中,掩可汗后;段德操出夏州,狙其归。并州总管襄邑王神符战汾东,斩虏五百首,取马二千;汾州刺史萧顗献俘五千。虏陷大震关,纵兵掠弘州,总管宇文歆、灵州杨师道拒之,获马、橐它数千。颉利闻秦王且至,引出塞,王师还。又明年,与黑闼、君璋等小小入寇定、匡、原、朔等州,与屯将相胜负。帝遣太子建成复屯北边、秦王屯并州备虏,久乃罢。俄又破代地一屯,进击渭、豳二州,取马邑,不有也,复请和,归我马邑。 
  七年,攻原、朔二州,入代地,不胜,更与君璋合攻陇州及阴般城,分击并地,秦王与齐王元吉屯豳州道以备胡。君璋与虏出入原、朔、忻、并地,剽系骚然,数为诸将驱逐。其八月,颉利与突利兵悉起,自原州连营而南,所在震恐,秦王、齐王拒之。 
  初,关中霖潦,饷道绝,军次豳州,可汗万骑奄至,阵五龙坂,以数百骑挑战,举军失色。秦王驰百骑掠阵,大言曰:“国家于突厥无负,何为深入?我,秦王也,故来自与可汗决,若固战,我才百骑耳,徒广杀伤,无益也。”颉利笑不答。又驰骑语突利曰:“尔往与我盟,急难相助,今无香火情邪?能一决乎?”突利亦不对。王将绝水前,颉利见兵少,又闻与突利语,阴相忌,即遣使者来曰:“王毋苦,我固不战,将与王议事耳。”于是引却。秦王纵反间,突利乃归心,不欲战,颉利亦无以强之,乃遣突利及夹毕特勒思摩请和,帝许之。突利遂自托于王为昆弟。帝见思摩,引升御榻,思摩顿首辞,帝曰:“我见若犹颉利也。”乃听命。 
  突厥既岁盗边,或说帝曰:“虏数内寇者,以府库子女所在,我能去长安,则戎心止矣。”帝使中书侍郎宇文士及逾南山,按行樊、邓,将徙都焉。群臣赞迁,秦王独曰:“夷狄自古为中国患,未闻周、汉为迁也。愿假数年,请取可汗以报。”帝乃止。颉利已和,亦会甚雨,弓矢皆弛恶,遂解而还。帝会群臣问所以备边者,将作大匠于筠请五原、灵武置舟师于河,扼其入。中书侍郎温彦博曰:“魏为长堑遏匈奴,今可用。”帝使桑显和堑边大道,召江南船工大发卒治战舰。颉利遣使来,愿款北楼关请互市,帝不能拒。帝始兼天下,罢十二军,尚文治,至是以虏患方张,乃复置之,以练卒搜骑。 
  八年,颉利攻灵、朔,与代州都督蔺〓战新城,〓败绩。于是张瑾兵屯石岭,李高迁屯大谷,秦王屯蒲州道。初,帝待突厥用敌国礼,及是,怒曰:“往吾以天下未定,厚于虏以纾吾边。今卒败约,朕将击灭之,毋须姑息。”命有司更所与书为诏若敕。瑾未至屯,虏已逾石岭,围并州,攻灵州,转扰潞、沁。李靖以兵出潞州道,行军总管任瑰屯太行。瑾战大谷,败绩,中书侍郎温彦博陷于贼,郓州都督张德政死之。遂攻广武,为任城王道宗破。其欲谷设掠绥州,请和去。败并州数县,入兰、鄯、彭州诸屯,或小胜,不能制。俄寇原州,折威将军杨屯击之,且发士屯大谷。 
  九年,攻原、灵,又围凉州,进犯泾、原,李靖与战灵州,虏引去。寇西会州,围乌城,翔徉陇、渭间,平道将军柴绍破之于秦州,斩一特勒、三大将,虏千级。大抵虏得志则深入,负则请和,不耻也。其七月,颉利自将十万骑袭武功,京师戒严。攻高陵,尉迟敬德与战泾阳,获俟斤乌没啜,斩首千余级。颉利遣谋臣执失思力入朝以觇我,因夸说曰:“二可汗兵百万,今至矣!”太宗曰:“我与可汗尝面约和,尔则背之。且义师之初,尔父子身从我,遗赐玉帛多至不可计,何妄以兵入我都畿,自夸盛强耶?今我当先戮尔矣!”思力惧,请命,萧瑀、封德彝谏帝,不如礼遣之,帝不许,系于门下省。乃与侍中高士廉、中书令房玄龄、将军周范等驰六骑出玄武门,幸渭上,与可汗隔水语,且责其负约。群酋见帝,皆惊,下马拜。俄而众军至,旗铠光明,部队静严,虏大骇。帝与颉利按辔,即麾军却而阵焉。萧瑀以帝轻敌,叩马谏,帝曰:“我思熟矣,非尔所知也。夫突厥扫地入寇,以我新有内难,谓不能师。我若阖城,彼且大掠吾境,故我独出,示无所畏,又盛兵使知必战,不意我能沮其始谋。彼入吾地既深,惧不能返,故与战则克,和则固,制贼之命,在此举矣!”是日,颉利果请和,许之。翌日,刑白马,与颉利盟便桥上,突厥引还。萧瑀曰:“颉利之来,诸将多请与战,陛下不听,既而虏自退,其策奈何?”帝曰:“突厥众而不整,君臣惟利是视,可汗在水西,而酋帅皆来谒我,我醉而缚之,其势易甚。又我敕长孙无忌、李靖潜师幽州以须,若大军蹑其后,伏邀诸前,取之反覆掌耳。然我新即位,为国者要在安静,一与虏校,杀伤必多,彼败未及亡,惧而脩德,与我为怨,其可当耶?今仆械卷铠,啖以玉帛,虏志必骄,骄则亡之端也,故曰‘将欲取之,必固与之’。瑀再拜曰:“非臣愚所逮也!”乃诏殿中监豆卢宽、将军赵绰护送突厥,颉利献马三千匹、羊万头,帝不纳,诏归所俘于我。 
  贞观元年,薛延陀、回纥、拔野古诸部皆叛,使突利讨之,不胜,轻骑走,颉利怒,囚之,突利由是怨望。是岁大雪,羊马多冻死,人饥,惧王师乘其敝,即引兵入朔州地,声言会猎。议者请责其败约,因伐之,帝曰:“匹夫不可为不信,况国乎?我既与之盟,岂利其灾,邀险以取之耶?须其无礼于我,乃伐之。” 
  明年,突利自陈为颉利所攻,求救。帝曰:“朕与颉利盟,又与突利有昆弟约,不可不救,奈何?”兵部尚书杜如晦曰:“夷狄无信,我虽如约,彼常负之,今乱而击之,侮亡之道也。”乃诏将军周范壁太原经略之,颉利亦拥兵窥边。或请筑古长城,发民乘塞。帝曰:“突厥盛夏而霜,五日并出,三月连明,赤气满野,彼见灾而不务德,不畏天也。迁徙无常,六畜多死,不用地也。俗死则焚,今葬皆起墓,背父祖命,谩鬼神也。与突利不睦,内相攻残,不和于亲也。有是四者,将亡矣,当为公等取之,安在筑障塞乎?”突厥俗素质略,颉利得华士赵德言,才其人,委信之,稍专国;又委政诸胡,斥远宗族不用,兴师岁入边,下不堪苦。胡性冒沓,数翻覆不信,号令无常。岁大饥,裒敛苛重,诸部愈贰。 
  又明年,属部薛延陀自称可汗,以使来。诏兵部尚书李靖击虏马邑,颉利走,九俟斤以众降,拔野古、仆骨、同罗诸部、习奚渠长皆来朝。于是诏并州都督李世勣出通漠道,李靖出定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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