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鼓掌绝尘-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处。”舒开先道:“如此恰好。只恐爹爹的生意移到那里,人头上不晓得,恐一时有些迟钝。”舒石芝微笑道:“孩儿,俗语两句说得好: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再莫虑着这一件。如今可选个吉日,早早进京要紧。”
  舒开先道:“爹爹,孩儿想得试期已促,既带了家眷同行,一路上未免有些耽延。拣日不如撞日,便把行李收拾起来,就是明日起身也好。”舒石芝道:“孩儿,这也讲得有理。你可快进去与玉娘商量,趁早打叠齐备,我且走到各处相与人家,作别一声,倘又送得些路赆 ,可不是落得的。”舒开先便转身与玉姿商议定了。当下打叠行装,还有些带不去的零碎家伙,都收拾起来,封锁在这屋下,托付左右邻居。次日巳牌,起身前去。
  那一路上光景,无非是烟树云山,关河城郭,这也不须絮烦。且说他们不多几时就到京中。将近了科场时候,各省来赴试的举子,纷纷蚁集,那个不思量鏖战棘闱 ,出人头地。原来那里有个关真君祠,极其显应。每到大比之年,那些赴试的举子,没有一个不来祈梦,要问个功名利钝。这舒开先也是随乡入乡,三日前斋戒了,写了一张姓名、乡贯的投词,竟到神前,虔诚祷告。待到黄昏时候,就向案前倒身睡下。
  这舒开先正睡到三更光景,只听得耳边厢明明的叫几声舒萼,忽然醒悟,带着睡魔,矇眬一看,恰是一条黑魆魆的汉子,站在跟前。你道怎生模样?但见:
  状貌狰狞,身躯粗夯。满面落腮胡,仅长一丈;一张乌墨脸,颇厚三分。说他是下水浒的黑旋风,腰下又不见两爿板斧;说他是结桃园的张翼德,手中端不是丈八蛇矛。细看来,只见他肩担着一把光莹莹的偃月钢刀,手执着一方红焰焰的销金柬帖。
  舒开先猛地里吃了一惊。那黑汉道:“某乃真君驾前侍刀大使周仓的便是。这个柬帖,是真君着某送来,特报汝的前程消息。”舒开先却省得日常间关真君部下原有一个执刀的周仓,便不害怕,连忙双手接了,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四句道:
  碧玉池中开白莲,装严色相自天然。
  生来骨格超凡俗,正是人间第一仙。
  舒开先看了,省得是真君第二十二道签经也,便欲藏向袖中。周仓道:“真君有谕:这柬帖上说话,只可默记心头,不令汝带去,使人知觉,泄漏天机也。”舒开先便又一看,依旧双手送还。
  蓦地里只听得钟鼓齐鸣,恰是本祠僧人起来诵早功课,方才惊醒,乃是南柯一梦。不多时,只见案前人踪杂沓,早又黎明时候。遂走起身,向真君驾前深深拜谢。转身看时,那右旁站的周仓,与梦中见的端然无二,又倒身拜了两拜。正待走出祠来,只听得后面有人叫道:“杜开先兄,且慢慢去,小弟正要相见哩!”舒开先连忙回转头来,仔细一看。
  你道这人是谁?原来就是康汝平。他也为应试来到这里。舒开先把腰弯不及的作了一个揖,蓦然想起前事,便觉满面羞惭。康汝平道:“小弟与兄间别数载,不料此地又得重逢。若不见却,这祠外就是敝寓,同到那里少坐片时,叙年来间阔之情。意下如何?”舒开先道:“小弟当时也是一时呆见,因此匆匆不得与兄叮咛一别。何幸今日又得相逢,正所谓‘他乡遇故知’了。”康汝平笑道:“杜兄,‘洞房花烛夜’已被你早占了先去,如今只等‘金榜题名时’要紧。”
  两人携着手,一同走出祠门。果然上南四五家,就是他的寓所。康汝平引进中堂坐下,慢慢的把前事从头细问。舒开先难道向真人面前说得假话?只得把前前后后私奔出来一段情景,对他备细说了一遍。康汝平道:“杜兄,你终不然割舍得把令尊老伯、令堂老夫人撇了,到这来么?”
  舒开先道:“一言难尽。不瞒康兄说,那杜翰林原是小弟义父。小弟自襁褓时,家父因遭地方多事,把我撇在城外梅花圃里,脱身远窜 。后来亏那管圃的,怜我是个无父母的孤儿,就留在身边。及至长成七岁,便送到杜翰林府中。那杜翰林见小弟幼年伶俐,大加欢悦,就抚养成人,作为亲子。这却是以前的话说。不想那年奔出韩府,来到长沙村酒店,蓦地里与家父一旦重逢。”康汝平笑道:“社兄,这件是人生极快乐的,也算得是个‘久旱逢甘雨’了。但是一说,杜兄如今还该归了本姓才是。”舒开先道:“小弟原本舒姓,就是那年已改过了。”
  康汝平道:“既然如此,小弟今后便不称那杜字了。敢问令尊老伯可还在长沙么?”舒开先道:“家父也是同进京的。”康汝平道:“小弟一发不知,尚未奉拜,得罪,得罪。请问舒兄,那韩氏尊嫂可同到此么?”舒开先道:“也在这里。”
  说不了,只见那帘内闪出一个女人来,他便偷睃几眼,却与玉姿一般模样,心下遂觉有些疑虑,便问道:“康兄的尊嫂可也同来在这里?”康汝平笑了一声道:“小弟正欲与兄讲这一场美事。”便走起身,坐在舒开先椅边,遂把韩相国相赠蕙姿的话说一遍。舒开先道:“有这样事,果然好一个宽宏大度的相国。此恩此德,何时能够报他?”
  康汝平道:“舒兄请坐。待小弟进去,着蕙姿出来相见。”舒开先站起身道:“这个怎么敢劳。”康汝平笑道:“舒兄,这个何妨。我和你向年原是同窗朋友,如今又做了共派连襟,着难得的。却有一说,俗语道得好,姨娘见妹夫,胜如亲手足。”便起身进去,不多一会儿,就同了蕙姿出来。舒开先恭恭敬敬向前唱喏,那蕙姿连忙万福。有诗为证:
  交情间阔已多年,帝里重逢复蔼然。
  况是内家同一脉,亲情友道两相兼。
  蕙姿见罢,依旧走进帘里坐下,轻轻的启着朱唇道:“适才闻说我玉娘舍妹也与官人同到这里。不卜可迎过来一见否?”舒开先道:“令妹时常念及,也恨不能再图一见。不料今日重会京中,姊妹团圆,岂非天数。康姨既欲与令妹相见,何不就屈到敝寓去,盘桓几日,却不是好。”康汝平道:“舒兄,他姊妹们年来不见,未免有些衷肠说话,恐令尊老伯在家,两下语言不便。还是迎尊嫂过来见一见吧。”
  舒开先满口应承,遂起身揖别。回到寓所,见了韩玉姿,倒不提起祈梦缘由,竟把这些说话讲个不了。那玉姿见说蕙姿姐姐已随康公子同来,巴不得立时一见,把那年从奔出来之后,韩相国怎么一个光景,问讯明白。便叫一乘轿子,抬到姐姐那里。那蕙姿听见妹子来了,欢天喜地,把个笑脸堆将下来,连忙近前迎接。到了堂前,两姐妹相见礼毕。有诗为证:
  忆昔私行话别难,今朝相见喜相看。
  天将美事俱成就,不似侯门婢子般。
  蕙姿便把妹子迎到后厅坐下,迎着笑脸道:“妹子,你还记得在相国房中的时节,讲那句‘又做出前番勾当’的说话呢?”玉姿红了脸道:“姐姐,难道瞒着你,那个时节只要事情做得机密,那里还顾得嫡亲姊妹。望姐姐莫把前情提起罢了。”蕙姿道:“妹子,我姐姐只道与你一出朱门,此生恐不能相见,怎知今番却有个重逢日子。”
  玉姿道:“敢问姐姐,那日我们私奔出来,不知老爷在你面前有甚说话?”蕙姿道:“再没有甚说话。只是那杜府的聋子,把那股凤头钗送与老爷,老爷看了,却不知清白,便道你们两个不止有了一日的念头。”玉姿道:“姐姐,老爷既知道了,后来曾着人缉访么?”蕙姿道:“那时杜翰林就来商议,要老爷先出一张招帖,把你寻觅。老爷说道: ‘我怎么好出招帖,他既做得
  打得上情郎的红拂妓,我便做得撇得下爱庞的杨司空。’杜翰林见说这两句,便道: ‘杜官人是个螟蛉之子。’两家都不思量寻访了。”
  玉姿道:“姐姐,好一个汪洋度量的老爷。妹子虽是走了出来,那一个日子不想着他。如今又不知他的身子安健否?”蕙姿道:“我为姐姐的,前月因要同进京来,特去拜辞他,问他身子安否若何,他回说:‘好便好了些,只是成一个老熟病,不能够脱体哩。’”玉姿道:“我不知哪一个日子能得去望他一望?”蕙姿道:
  “这有何难,只等你官人中了,便好同去见他一见。”玉姿道:“姐姐敢是讥诮着妹子了。这日子可是等得到的么?”姊妹两个说了又笑,笑了又说。
  看看天色傍晚,玉姿便要与姐姐作别起身。蕙姿一把扯住道:“妹子,只亏我和你打伙这十六七年,如今刚才来得半日,就要思量回去,难道再在这里住不得几个日子么?”这蕙姿那里肯放。玉姿见姐姐苦留不过,只得又住了一日,然后动身。
  两家自此以后,做了个至亲来往。这蕙姿隔得五六日,便把妹子接来见面一遭。
  这康汝平又向关真君祠里,租了两间空房,邀了舒开先,一同在内,杜门不出,整整讲习个把多月。这正是:心也坚,石也穿。他两个一向原是肯读书的,只是有了那点心情,牵肠挂肚,所以把工夫都荒废了。如今心事已完,却才想那功名上去,是这一个月就胜了十年。
  一日,徐步殿堂,只见案前有一个人在那里讨签。两个仔细看时,都觉有些认得,一时再也想不起他的姓名,又不好上前相问,只得站住,看了一会。那人讨完了签,回头见他二人,也觉相认,遂拱手问道:“二位敢是巴陵康相公、杜相公么?”舒开先与康汝平连忙答应道:“正是。老丈颇有些面善,只是突然间忘记了尊姓大名。”那人道:“二位相公果然就不认得了?正是贵人多忘事。老朽就是巴陵凤皇山清霞观的李乾道士。”两个方才省得,大笑一声道:“原来是李老师,得罪了。”
  你道这李道士为着甚事进京?平昔也有些志向的,却来干办道官出去的意思。这舒开先与康汝平隔得不上二三年,如何就不相认得?这也不是他们眼钝,只是李道士这几年里边,操心忒过,须鬓飞霜,脸皮结皱,颓搭了许多,因此略认些儿影响。
  三人唱喏罢,舒开先问道:“老师为何也到京来?”李道士笑道:“二位相公此来为名,老朽此来不过图些利而已矣。”康汝平道:“老师为那件利处?”李道士道:“不瞒二位说,老朽去年收得个愚徒,到也伶俐,便把观中事务托付与他。所以特进京来,思量干办一个道官回去,赚得几个银子,买些木料,把敝观重新修葺起来。一来省得祖业倾颓,二来再把圣像重整,三来老朽不枉在观中住持一世,待十方施主,后代法孙,也常把老朽动念一动念。”舒开先道:“这就是名利两全了。”
  李道士道:“二位相公,难得相遇在这里。老朽还有一言动问。”康汝平道:“殿后就是我们书房,老师请同进去,略坐一会,慢慢见教何如?”李道士道:“原来二位在这里藏修,妙得紧,妙得紧。”三人便同进去。但不知这李道士问起是那一件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老堪舆惊报状元郎 众乡绅喜建叔清院
  诗:
  鹏翮乘风奋九秋,朱衣暗点占鳌头。
  露桃先透三层浪,月桂高攀第一筹。
  画壁已悬龙虎榜,锦标还属鹡鸰洲。
  东风十二珠帘面,争羡看花得意流。
  你道这李道士突然相遇,就有甚么说话问得?恰正要问的是舒开先前年那段光景,便欣然随了他两个走到房里。未曾坐下,先问道:“二位相公,敢是一同到京的么?”康汝平道:“一个在先,一个在后。”李道士道:“老朽却想不到,若趁了二位的便船,一路上可不还省用些盘费。但有一说,二位相公一向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足拟如兰之固,原何倒分在前后起身?”康汝平道:“老师有所不知,我便在巴陵,舒兄一向在长沙,所以两处动身,到这里方才相会。”
  这李道士只晓得舒开先前年那番勾当,却不晓得他到长沙来,又与父亲重会。听见康汝平叫了一声“舒兄”,心下便疑惑起来,道:“康相公,怎么杜相公又改了姓?”康汝平又把他到长沙认父亲的话,仔细明说。李道士把头点道:“这也是件奇事了。老朽去年虽是听得梅花观里许师兄谈起,略知一二大概,今日才晓得个详细。”
  舒开先道:“不知许老师近年来还清健否?”李道士叹口气道:“哎!许师兄已衰迈了。他不时还想念着舒相公,每与老朽会着,口中屡屡谈及。”舒开先道:“老师,可晓得杜翰林后来曾有什么话与许老师谈着么?”
  李道士道:“这倒不曾听见讲起。二位相公,老朽起身时节,说朝廷命下,钦取杜翰林老爷进京主试,可曾知道这个消息么?”舒开先惊讶道:“老师,果有此事么?我们倒不曾探听得。”康汝平道:“舒兄,这也容易。我们就同到报房去问一问,便见明白。”
  李道士道:“老朽敝寓,就在监前,回去恰好同路。”舒开先道:“因风吹火,用力不多。我们顺便到李老师寓所奉拜一拜,却不是好。”李道士道:“老朽还未及虔诚晋谒,怎么敢劳二位相公先顾。”康汝平笑道:“少不得要来奉拜的,只是便宜又走一次。”三人出了祠门,一问一答,径自同路而走。探听时,果然命下,大主考是巴陵杜灼。
  恰好大开选场,你看纷纷举子,哪一个不思量姓名荣显,脱白挂绿。待得三场已毕,只见金榜高张,第一甲第一名是舒萼,湖广巴陵人。那些走报的,巴不得抢个头报,指望要赚一块大大赏钱,■■■■直打进寓所来。
  原来那个地理先生,又是晓得卜课的,正在那里焚香点烛,祷告天地,拿了一个课筒,讨一个单单拆拆。忽见那一伙走报的,打将进来,吓得手疏脚软,意乱心忙,把个课筒撇在地上,慌作一团。
  这些走报的,那里晓得这个就是太老爷,一齐扯拽道:“他家相公已中了头名状元,不必你在这里捣鬼,快快请出,我们好接他亲人出来写赏钱哩。”舒石芝恰才吃了一惊,如今又听得孩儿中了状元,老大一喜,索性连个口都开不得了。没奈何,挣了半日,方才说得出,道:“列位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